作者:一碗绿茶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改装车真的能大摇大摆地开上街吗?
算了,总之只要能离开这排水不畅的市内,第一道门槛就算是迈过去了。
…
“真是倒霉的天气…你绝对想不到我昨天晚上直到今早都经历了什么。”梅伦尔回到了临时据点,撕扯下与垃圾袋质感相同的临时雨衣,脱掉即使有着“雨衣”的保护依旧湿透了的上衣,骂骂咧咧地对他的同伴麦克默里说道,表面上好似很坦诚,但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被俘的糗事告知对方的打算。
麦克默里手里握着游戏机的手柄,静听梅伦尔的表演,这也是目前所剩为数不多的娱乐方式之一了。
“我的运气简直是差透了,先是被一群警察强行挟持,要把我带回警局,还不让我开自己的车,结果…记得后备箱里的那几根雷管吗?特么居然炸了!”梅伦尔避重就轻地说道。
“…”麦克默里抬起眼瞄了梅伦尔一眼,没有点破是自己报的警,才从奥克塔薇手心里救出了对方,算是给梅伦尔保留了颜面。
“现在还能联系得上爱伦高乐吗?”梅伦尔发了半天的牢骚,也没提自己是怎么从警局跑出来的,总之肯定不是正大光明的方式,斯凯岛上的警察只是“懒政”了一些,又不是傻,怎么会放过一个在车上携带烈性炸药的嫌疑犯呢?
“怎么可能。”麦克默里翻了个白眼,“还没醒过来吗?她叛变了。”
“…?!”梅伦尔愣了足足五秒,这才终于一拍脑袋,“怪不得我会被‘金色黎明’的人…咳咳…我这是当局者迷而已,当局者迷…话说你这一晚上都去哪儿了?有什么收获?”
“没有。”麦克默里说道,其实他很想来一句“我最大的收获就是把你给救了”,但那样只会让梅伦尔尴尬得沉默一会儿,而他暂且并不需要安静,也不需要用踩梅伦尔一脚的方式给自己找点乐子。
贪婪与吝啬是形影不离的“兄弟”,一如麦克默里,不仅仅是对于自己金钱的极度吝啬也包括着时间与精力。
“这样嘛。”梅伦尔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大家都一无所获,就不会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了。
“估计跟我们一起上岛的那些人都已经没命了。”麦克默里说道,“由于这场暴雨,信号全无,我试图把爱伦高乐背叛的消息传递给主教大人,但是失败了。”
“啧。”梅伦尔咋了咋舌,“那我们现在怎么说?等天气放晴在继续行动?”
“…如果你能找到她们的位置,我不介意听你指挥。”
“…好吧这的确是个问题。”失去了玛利亚的报点,梅伦尔和麦克默里简直就像是两个瞎子。
…
似乎真的如老吉米所说,字面意义地“兴风作浪”了一整夜的鲛人们开始累了,降雨开始转小了一些,能见度从一两米延伸到了五六米,这使得夏素言一路上更加轻松了。
当然,夏素言也无比庆幸岛上的交通网并不复杂,鲜有岔路,单凭印象和感觉就能认个七七八八,但“七七八八”毕竟不是全部,她还是偏离了目的地,没有去到熟悉的内斯特角,而是把车开到了屹立于北滩之北的灯塔旁,灯塔的探照灯光穿透了雨帘,但即便如此,夏素言敢肯定上面的人仍旧看不到任何东西,她可以放心地找个地方下水。
夏素言捏了捏衣服口袋里奥克塔薇给她的“潜水必备套装”,披上聊胜于无的雨衣,推开车门,走进了滂沱大雨之中。
在她印象里,内斯特角山崖应该在灯塔的西侧,但那个隐蔽的暗河入口在哪儿夏素言依旧没有头绪。
难道她也只能像奥克塔薇一样,全凭撞大运吗?
不,耐心思考一下…现在自己所面临的环境可是跟之前奥克塔薇下水时的环境条件大不相同,这场大雨应该会对地下水文造成不小的影响,比如…
洞窟之内水位大涨,甚至高于海平面!
夏素言精神为之一振,这可帮了她一个大忙,为什么入口那么难找?一来就算是在烈阳高照的大晴天,水底的光线也是有限的,昏暗的环境给予了洞口一个完美的掩护,“入海口”处平缓的水流也让人无法凭感官注意到。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岛上的雨水必然会通过地下洞窟涌进大海,那样大的暗流很可能会产生肉眼可见的“水下波纹”!
夏素言自信满满地深吸了一口气——尽管这并不必要——跳进了海里,只有几度的海水让她打了一个激灵,不过她早就有所心理准备了,咬着牙全凭一身“浩然正气”抵御这彻骨之寒。
十五分钟…我只有十五分钟…她心里默念着这个时间以提醒自己,但其实她一个毫无潜水经验的人能否在个位数温度的水里坚持十五分钟还是个未知数呢,总之速战速决肯定是必须的。
夏素言眨着碧绿的眼睛,这也是奥克塔薇提供的夜视炼金药剂所产生的效果,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在水里打着手电筒照明了,要知道此时此刻大海里不知藏着多少只人鱼呢,在底牌还没有到手之前,夏素言可不想被它们抓个正着。
“轰隆——”一道闷雷响彻云霄,仿佛是主持“降雨大典”的鲛人见其他同类略有倦怠,连忙敲了一通战鼓鼓舞士气一样,不过对于夏素言来说,更像是游戏里解开谜题时的效果音:“找到你了!”
第363节 357 九死一生的海底洞穴
在夏素言的眼中,一股暗流从某处被海草与珊瑚遮掩得天衣无缝的洞口中涌出,如若不仔细看,相信再有潜水经验的人都会将其错认为某些大型穴居鱼的巢穴,谁能想到其内部才叫真正的“别有洞天”?
这种构造根本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即使大自然再鬼斧神工,那也实在难以想象是怎样的地质变化才会在海底形成这样一个空洞。
不过夏素言不是地质学家,相比于猜测这个洞是如何形成的,她此时更头疼的是该怎么“逆流而上”,要知道这这可不比以肉身抵抗决堤洪水更容易啊…
可是现在哪还有让她思考的时间?还得是靠“莽”了!
夏素言趴在海底,向洞里探了探脑袋,那一股涌流扑面而来,若不是她的双手分别扒住了一道石缝,这一下绝对会把她喷回到海面上。
可恶啊…早知道会有今天,我肯定天天跑健身房,把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练好,就算当个“金刚芭比”也认了…不,不对,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我连来都不来!
夏素言做了几秒的心里建设,双腿并拢,像一条泥鳅一样,这是为了尽量减少自己的身体与水流正面对冲的受力面积,很难说这到底有多少用,因为收到的力虽然小了,但同时也意味着她只能用两只手交替发力,双脚只能起到一些支撑的作用。
这简直就跟徒手攀岩一样,不同点只在于攀岩是在与自己的体重——也可以说是地球的引力——为敌,徒手攀岩如果不幸失手,后果就是人生中只能享受一次的“自由落体”,而夏素言如果脱了力,她会有极大的概率被水流重重地拍在某处石壁上,也许会背部骨折,也许会直接撞到脑袋,头破血流…
所以就算手指被擦破了,也不能松手…
真是难以想象,芭芭拉前辈能在失去了意识的情况下毫发无伤地被暗流冲进这个洞窟里,到底是有多“欧”啊…
夏素言咬紧牙关砥砺前行,也不知自己前进了多远,但她的身体给予的反馈却很不理想,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肘关节与肩关节似乎在不停地呻吟着,仿佛马上就要散架了一样,肌肉开始酸胀乏力,体能也逐渐到达了极限。
她有些惶恐了,一些负面的情绪开始在心底萌芽,一连串质疑凭空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我是不是太莽撞了?我是不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我是不是做了一个极其愚蠢的抉择?
夏素言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在炼金药剂的作用下,她只能凭想象力完成这一动作,但这同样带给了夏素言冷静下来的力量——居然还有闲心打退堂鼓,那就说明自己还有所余力啊!
现在已经有没回头路了,要么逆流而上直到冲出水面,要么松手,再见“纯白者”一面…
也就是林梓姝没能算到夏素言所冒的风险有多大,否则她说什么都不会答应夏素言只身前来“赌命”的,恐怕一狠心让夏素言昏睡上几天几夜直到风暴平息都有可能。
夏素言又爬了几米,却发现了一件令人惊喜的事:咦?空间好像变大了!
洞穴的空间变大就意味着水流流速变小,她所承受的力也跟着变小了!而且还代表着距离“出口”不远了!
再坚持一下!就一下——
夏素言的眼前突然豁然开朗,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自己所面临的情况更加凶险——这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漩涡!而自己正处于漩涡的最底部,想要故技重施地逆着水流爬上去,就跟想要逆着瀑布从低处游到高处一样,这种操作只可能存在于电子游戏里!
夏素言感到一种深深的绝望,就像是眼睁睁看着几百米高的海啸遮天蔽日地席卷而来,又或是是看见远处升起了一个超过拇指大小的蘑菇云,无论照着哪本灾情自救手册去行动,都已经是无用之功了。
前路被阻,后路被截,而等到她的体力真的被完全耗尽,那就将是她面对死亡的时候了。
…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话说…死亡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呢…
真是可悲啊…就算是直面核弹,那也至少能在水泥地上留下一个影子,如果摆出一个竖中指的pose,说不定还能让后世重新发掘核爆地的考古学家们惊叹一两下,然而在这几百上千年都没有几个人光顾的海底洞穴里死去,那就真的是“死不见尸”了…
…所以我怎么能死在这里?!还有那么多等我回去的人呢…
夏素言张了张嘴,海水灌进了她的口腔。
无法呼吸,当然会也就无法说话,无法使用“言灵术”了…
…海水…好腥…
…不,不对,这里的水应该是渗进泥土里的雨水才对,不应该有如此之大的异味啊!
就算是海水,也应该是“苦加涩加咸”的味道啊,虽然海里全都是鱼,但那不代表大海会是一锅鱼汤啊!
而且比起鱼的腥膻味…这更像是血的味道!
就在这时,夏素言的眼前突然有一样东西扫过,一根黏滑的尾巴卷住了她的腰,像是拔萝卜一般将其拽出了水面。
就在她被惊吓得心脏差点蹦出嗓子眼的同时,她看见了“尾巴”的主人——天啊,这是一只怎样“诡异”的生物啊!就仿佛是某个科学怪人粗暴地把人身上的部分零件按在了一条鱼的身上,“恐怖谷效应”直接拉满,夏素言的身心都感受到了极大的不适。
这肯定就是教给芭芭拉“失传的古代密语”的那只鲛人了!
可在夏素言所接受的记忆里…那只鲛人有这么大吗?
而且,是它出手救了自己?为什么?难道这只鲛人在芭芭拉的“教育”之下连本性抖改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鲛人“鲁鲁尼亚.贝鲁艾玛”将夏素言“放”在了一块石头上,两只眼睛上下翻滚,打量着夏素言,当它看到夏素言脖子上的“贤者之石”,终于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惊呼:“没错!是你!!你终于来了!!!”
第364节 358 又见不平等的契约
“…”夏素言非常想吐槽一句,怎么感觉谁都认识自己啊,就跟全世界只有她失忆了似的…
“终于!!我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鲛人鲁鲁尼亚的眼里飞出了大粒大粒的泪珠,诡异的是那些眼泪落在地面上的那一瞬间,没有将其浸湿,却凝固成了球形的固体,像是从树上落下的椰子,有的滚到了某个凹陷的石缝中,有的咕噜噜滚进了海里。
这…还真的有“鲛人泣珠”这种事啊?
虽然这东西应该跟“珍珠”的“珠”不是同一种东西,但乍一看上去两者确实一模一样啊。
…可眼前这副画面怎么与想象之中的差距差得如此之大啊喂!你对得起那些写出“怕会有鲛人在岸,对月流珠”等等绝美之句的古今诗人们吗?
夏素言情不自禁地撇了撇嘴角,忍住了没有吐槽对方,而是开口问道:“你好像…跟我印象中长得不太一样了…”
“呃?”鲁鲁尼亚瞬间止泪,就仿佛刚才那一幕并不是真情实感的流露,而是沙子迷了眼一样,“…什么不一样?”
“就是…”夏素言以双手为尺,在空中挥了一下,测量着对方庞大的体型,“长大了?”
这不应该啊…要知道芭芭拉见到这只鲛人是在几十年前,可对方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蜗居在这洞穴里了!就算鲛人一族的最终体型本就应该是这么大,那也不可能几百年没有长的肉在短短几十年里“补”回来了吧?
这既不科学,也不魔法啊!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鲁鲁尼亚就像是被戳中了伤心处与泪点,刚刚补上的堤坝再次崩溃:“呜——都是那个女人!是她算计了我,我才会被困在这里…”
困在这里…是啊,就以鲁鲁尼亚目前这个体型,是绝对无法从自己进来的那个海底洞口挤出去的,除非鲛人的身体构造跟猫一样。
夏素言仔细回忆了一下,结果并没有在脑海中找到相关的记忆,只好接着问道:“你指的是芭芭拉前辈?她对你做了什么?是她告诉你说我会来这个地方找你吗?”
“对!就是那个名字!天啊,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掉这个名字!!”鲁鲁尼亚尖声叫道,“她对我下了诅咒!我才会像现在这样被生生囚困乌此!快,快让我解脱吧!求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好…”
夏素言挑了挑眉,“可你难道不是已经在这里待过上百年了吗?所以对于你来说,再多待‘一会儿’应该也没什么关系的了吧?”
“你不懂!你根本什么都不懂!”鲁鲁尼亚的双手形成爪状,深深地抠进了石缝与泥土当中,全身战栗且颤抖,“在之前,这洞窟之外的世界对于我来说是‘炼狱’!哪怕是离开这里一秒,外面的每一滴海水都像是成千上万的水蛭扎堆在一起,疯狂地吸吮着我体内的生命!我的身体就像是被丢进了岩浆池,你能想象那种炙热、灼烧的感觉吗?!”
“不仅如此,那种痛苦会持续很长很长的时间!更让我的鳞片每天都大把大把地掉落!而失去了鳞片的保护,下一次与外界的接触会让我更加痛不欲生!!”
“你知道吗?在遇到那个女人之后,这种痛苦我每天都要经历两次甚至四次!…所以在之前,我是不得不留在这里,至少在这里面我不会经受那般痛苦…”
“但这也仅仅是一个不得已的选择!我从来都对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的怀念!我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我的故乡,回到大海的怀抱之中了!…你知道我这几百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如果我不是在心里坚持着如此执念,我不可能活到现在!早就任凭外面的世界把我吞噬成一抔尘土了!”
“而现在,‘我的故乡’它终于回来了!我能感觉的到!那种熟悉的气息…天啊,如果你不得已在无人孤岛上奋力生存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回家了,难道你会选择在岛上多留几天,以便跟上面的花花草草树木石头一一告别吗?!”
“…”夏素言已经被鲁鲁尼亚这一番长篇大论淹没了,一时间只能傻傻地顺着对方的话回答,“嗯…应该不会…”
所以压根就不是鲁鲁尼亚不想离开这里,或者不知道“冥土”回归这件事,而是因为它的体型过大,出不去!——也对,毕竟鲛人一族就是靠着冥土带来的…叫“灵气”也好,叫“暗能量”也罢,总之是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必要元素生存,它们肯定比仅仅是使用者的“神秘学者”们对其更加敏感。
这也太滑稽了一点…不,应该说实在是太“黑色幽默”了…
夏素言摇了摇头,问鲁鲁尼亚道:“…你说是芭芭拉前辈诅咒了你,你才会变成现在这种体型?可是,‘冥土’的回归是几个月前才开始发生的事情,而芭芭拉前辈早就是一名…身体有残疾的老人了,不可能对你下咒的。”
“…那就是再之前!说不定在我教会了她那些语言后,她就对我施下诅咒了…”看来鲁鲁尼亚也是全凭臆测怀疑是芭芭拉害的自己,其实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全世界知道其存在的也就只有芭芭拉了。
但是夏素言又摇了摇头,反驳道:“可几十年之前世界还处于‘末法时代’,能让人体型变大的这种诅咒是不可能生效的…还是说你觉得芭芭拉前辈会为了把你困在这里,情愿支付自己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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