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小姐与平凡的我 第14章

　　“真巧啊，手机打不通，正要去你们住的地方找你们呢。”木槿微笑道，搭配上那一身警服，简直帅爆了！“上车，带你们去看一出戏。”

　　“戏？”夏素言与林梓姝对视了一眼，“什么戏？”

　　“去了就知道了。”木槿卖了个关子。

　　“呃…可是我们没有头盔…”夏素言说道，“木槿姐您这没关系的么？”

　　“凡事总有特例嘛。”

　　夏素言用眼神询问林梓姝身体有没有问题，林梓姝微微颔首代表自己没事，两人便乘上了木槿的车，木槿说了句“扶稳”，拧动了油门。

　　考虑到安全问题，木槿开得很稳很慢，不过路程并不算远，也就二十分钟就到了——可这里看起来就是一条普通的街道啊…

　　夏素言茫然地看向木槿，木槿则神秘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某个方向：“注意看。”

　　注意…有什么可注意的？街上也就只有两排店铺，和三三两两的路人…

　　这时，从一家网吧里走出了一个蓬头垢面的青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烟与一支打火机，看样子是烟瘾犯了出来抽上一支，然而就在他刚把滤嘴叼入口中，说时迟那时快，一群身强体壮的男人从各个地方——马路上停着的车，隔壁的店铺，路边的报刊亭——冒了出来，瞬间将青年制服在地：“警察！不许动！老实点！”

　　然后，其中一位问道：“胡磊是吗？你涉嫌一起故意杀人案，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夏素言目瞪口呆地看着“胡磊”被塞进了警车里，然后车子一骑绝尘没了踪影。

　　“高如鑫全都交代了，还提供给了我们足够的证据——他与胡磊的通话录音。”木槿笑了笑，接着说道，“事实的确如你们所反映的那样，胡磊与高如鑫串通勾结，设计了这一丧心病狂、借刀杀人的阴谋，他们选择了一条由于施工导致视野非常不好的街道，由高如鑫假扮乘客催促司机加速，由胡磊把死者带到事发地点，甚至在实施作案之前，他们还借了一辆车做试验…”

　　夏素言和林梓姝都没有说话，这作案的手法，这些细节，一字字都在展现着人性的丑陋与阴暗，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多亏了你们提供的信息，才让这件案子真相大白。只是可惜的是，你们的情况不符合举报规范，没有办法得到应有的奖励…”木槿转了转手中的摩托车头盔，“小夏，你说得对——让无辜者蒙受不白之冤，是世界上最大的错误——能亲手纠正这个错误，是我的荣幸。”

　　夏素言的脸颊有些泛红。

　　“对了，说起来明天那起‘车祸案’二审的开庭日期了，不过因为今天的行动，从‘交通肇事案件’转成了‘刑事案件’…你们要不要去旁听？”

　　“呃…明天吗？”夏素言想了想，晚上没有适合的返程车次，反正还要再待一天，那就去感受一下法庭的气氛也无妨。

第29节 029 迟到的正义没有缺席

　　一座灰蒙蒙的城市，连十几米外建筑物的轮廓都看不清，街上人影绰绰，但却只有着人影…

　　夏素言打了个冷战，愕然：我怎么又来到这个地方了？

　　这时，后颈处似有一丝凉气扫过，她猛然一转身，只见一个老太太站在街道的另一边，一言不发地、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我见过她！这样一个念头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开始野蛮地生长，心脏加剧跳动，为飞速运转的大脑提供所需的养分：我在哪里见过她？对了！就是在这里！

　　突然，老太太直面着夏素言举起了右手，掌心向前，又用左手食指点了点右手掌心。紧接着，一辆全黑的重型卡车从远处呼啸而来，“嗖”地闯入了夏素言的视野，又一瞬间消失在了路的尽头，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老太太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呃？！”夏素言睁开了双眼，望着上方的天花板，倏然一惊，伸手去推了推睡在身边的林梓姝，“梓姝！梓姝！”

　　“唔…”林梓姝像一只没睡醒的猫，揉了揉眼睛，倦懒地问道，“什么？”

　　“我又做梦了！那个在我手心里画符号的人，是一个老太太！”

　　“…”林梓姝愣了一下，立马打开了台灯，睡意全无，“仔细形容一下你梦见了什么。”

　　“…灰色的城市…看不清面孔的人影…唯一能辨识出来的，就是那位老太太…她好像是在示意我注意那个符号！那个她画在我手上的符号！”说到这里，夏素言脑海中突然似有一道闪电划过，一个莫名的念头油然而生，“那个老太太…会不会就是胡磊的外婆？！”

　　“…我知道了。”林梓姝垂下了眼帘，低声说道，“你梦见的，就是‘冥土’，或者说是‘冥土’的一种投影。而你说的那个老人…没错，她应该就是在死亡前的最后一刻施下诅咒的那位老人…毫无疑问，就是她把你的梦境拖入了冥土，给你留下了信息。只是由于冥土距离现世太远，与那里相关的梦很容易遗忘。如果不是你的话，说不定‘接收者’甚至都不会记得自己做过梦。”

　　“…为什么要选择我？”夏素言疑惑不解地问道，“我又不是…你们暗世界的人，如果不是你，我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个符号代表什么，那不也是白忙一场？”

　　“也许，她本来是想找我的。”林梓姝回答道，“但是，前天晚上我没有睡觉，也就不会做梦，因此她才退而求其次，找上了你。不过阴差阳错的，你比我更合适作为信息的接受者。”

　　“…怎么会？”夏素言不敢相信。

　　林梓姝张了张嘴，却又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似是有着难言之隐。

　　“如果是她的话，一个海王星的符号会代表什么呢？”夏素言又发问道。

　　“…”林梓姝低头思索了一番，说道，“你应该问，什么东西值得她死后还要尝试发送讯息告之他人，甚至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凶手？”

　　“呵，你觉得一个死时还在为外孙开脱，以至于怪罪到另一个人头上的老年人，会托梦告诉别人自己真正的死因么？”

　　“那…一定是比生命还要珍贵的信息。”夏素言揉着眉心，开发着脑洞。

　　“没错，甚至可能为此付出了生命。”林梓姝意有所指。

　　“啊？！”夏素言的反应一如既往地迅速，“房子！”

　　“嗯。”林梓姝点了点头，“明天我们去看一看吧。”

　　“…那庭审呢？”

　　“可以在庭审之后前往，不耽误。”林梓姝说完，关上了灯缩回了被窝，“先睡觉吧。”

　　…怎么可能还睡得着啊！夏素言在心里吐槽着，却又怕打扰林梓姝的休息而不敢乱动，只好瞪着天花板，也不知胡思乱想了些什么，总之是熬到了天亮。

　　…

　　“…本庭认为，客观上，被告人的超速、危险驾驶行为引起了被害人人死亡的结果，但同时，被告人无法在当时情况下正确认知被害人的状态，因此对于被害人的死亡无直接原因，不构成故意杀人或过失杀人的犯罪行为，只追究其超速、危险驾驶的责任，处50元罚款。

　　“被告人高如鑫，构成聚众赌博罪、盗窃罪、故意杀人罪的直接从犯，数罪并罚，但考虑被告人有自首情节，本庭依法从轻处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五年；被告人胡磊，构成故意杀人罪，且情节极其恶劣，处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走出了法院的大门，外面淋起了毛毛细雨。就在夏素言想要撑开手中雨伞时，一个人影倏地扑倒在了她的面前。她定睛一看，这不是冯兰吗？

　　“冯兰姐，您这是干什么？”夏素言慌忙伸手去扶。

　　冯兰已然泪流满面，激动得说不出一句整话：“谢…谢谢…我…我无以为报…”

　　“言重了，冯兰姐，我们只是做了我们能做到的，而且真正帮您丈夫洗脱冤屈的是警察，不是我们，您不必如此。”夏素言缓声细气地说道，“哦，对了，现在我应该向您和您的丈夫道一声恭喜了…”

　　抹去了眼泪，稳定了情绪，冯兰说什么都要向夏素言和林梓姝二人郑重致谢，夏素言好说歹说废了半天口舌才争取成了“下次来槐林由冯兰夫妻导游请客”。

　　劝走了冯兰，夏素言只听马路边传来两声汽笛声，正是帅气的警花姐姐。

　　“我要调职了。”木槿说道。

　　“调职？”夏素言疑惑地问道，“不是升职？”

　　“呵呵，也算升职。”木槿笑道，“由于…家里的一些原因，我要被调去沪东市了——我记得你们就住在沪东？”

　　“呀！真的吗？”夏素言惊讶万分，“这…算是升职吗？不会是我们给木槿姐您惹了麻烦吧？”

　　“从一个地级市去到一个直辖市，当然算升职咯。”木槿微笑着回答道，“而且，我调职的事情跟这个案子没有多大关系，主要还是我‘家里’的原因。”

　　“呃…冒昧地问下…您家里是？”

　　“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父亲是槐林市市委书记，马上要调任沪东了。”木槿挑了挑眉，“现在知道为什么姐姐敢揽你们反映的事情了吧？”

　　…原来是这样吗？夏素言有些咋舌，感慨着自己的运气怎么这么好，随便就邀请到了一位‘背景了得’的官二代呢？

　　人生真是处处惊喜啊…

第30节 030 她与密室解谜与宝藏

　　“要搭顺风车吗？”

　　“…不了，我们还有别的事情。”

　　“哦，那好吧，祝你们一路顺风。”木槿挥了挥手，“等我去了沪东再联系！”

　　告别木槿，夏素言和林梓姝来到了吴先生正在开发的拆迁区，因为有着吴先生的关系，她们顺利进入了那栋等待拆迁的房子。

　　房子的面积非常小，只有一室一厅，里面的家具还没有来得及搬走，或者说胡磊本来就已打算把这些东西全部遗弃了，包括墙上的照片。

　　那些照片有黑白的，有彩色的，有模糊的胶卷洗制照，有清晰的数码打印照，都用相框精心装裱着，记录着房子的主人半生的记忆：从年轻，到年老，从有人陪伴携手同行，到孑然一身孤独寂寞。

　　“夏。”林梓姝突然喊道，惊醒了出神的夏素言，“你过来一下。”

　　“来了。”夏素言走进了卧室，却被里面的陈设吓了一跳：里面的家具包括一张弹簧床、一个床头柜、一架衣柜和一套桌椅，这些都很正常，而不正常的是，桌上排成一列参差不齐的蜡烛，床头柜堆积的稻草人偶，墙上挂着的数张人物画像，画中的人夏素言一个也不认识，但总感觉他们的眼神能够穿越次元，穿越时间，看向了自己。

　　这让她不寒而栗。

　　“达里亚·沃斯科戈里、琴·法拉奇、贝丝·纳尔森…”林梓姝的手轻抚过每一幅画像，就会念出一个名字，“这些都是我的前辈…暗世界的先驱…”

　　“…这么说，胡磊的外祖母跟你的传承是同根同源的？”

　　“不一定，家里挂爱因斯坦画像的物理学家也不全是爱因斯坦的学生。”林梓姝随手拉开了书桌的抽屉，发现了惊喜——一个线钉的牛皮本。

　　“这是…日记！”林梓姝表情凝重地说道，“别动，这种私人物品很有可能有所禁制。”

　　夏素言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房间，哪里还有心思去翻看别人的日记啊：“梓姝…能不能先把那个‘海王星’的谜题解了？”

　　“我说过的，如果不了解那个老太太具体是什么身份，单凭一个海王星无法解释出任何意义。”林梓姝揪下了自己两根头发，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日记本上，“…嗯，应该没有大问题。”然后，她便徒手拿起了本子，翻了开来，第一页第一行：1969年6月…

　　“我的天啊，五十年前？”夏素言终于还是被好奇心所战胜，忍不住将目光凑了过去，“这个日记本居然这么古老了吗？”再一看具体内容：稻草在打结后不可见光；必须用碳素墨水，不可用毛笔墨汁代替；隔壁王婶家的狗丢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好吧，与其说这是一本日记，倒不如说这是一册备忘录。林梓姝快翻了几页，无意间发现了这么两行字：逆转诅咒，使运气增强的构思，不必触发；失败了，诅咒不可逆，需另找出路。

　　“我知道了，她是一个传承不完全的黑女巫。”林梓姝断言道。

　　“黑女巫？我似乎记得你曾经提过一个词…黑魔法？”夏素言回忆道。

　　林梓姝默默叹了一口气：“这两者虽然都带个‘黑’字，但却没有任何关系，黑魔法是‘堕落女巫’的专属，而黑女巫则专精于诅咒和类似的手段。”林梓姝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稻草人偶。

　　“…听上去都不像是什么好人。”

　　“其实不然。”林梓姝解释道，“要知道在几百年前，那可是一个权势绝对高于法律的时代，如果一个当权者侵犯了一个平民的权益，那个平民只能自认倒霉。而‘诅咒’的出现，就是一群神秘学者致力于研究用特殊的手段报复那些尸位素餐、鱼肉乡里之人而诞生的，‘黑女巫’的创始者也便是其中之一。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跟所谓的‘侠盗’有点类似。至于堕落女巫，那是一群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你不是喜欢看小说电视剧吗？里面那些无恶不作的巫婆，就是‘堕落女巫’的缩影。”

　　“…那你是什么女巫？占卜？草药？”

　　“如果一定要加一个前缀的话，应该是‘乡村女巫’吧。”林梓姝思索道，“就是那种在医学很不发达的时代里，于各个村落间四处游走，扮演‘赤脚医生’角色的人。”

　　…怎么感觉逼格一下子就下来了啊？！

　　“好吧…说回正题…”夏素言冷静了几分，适应了这个装饰诡异的房间，“海王星到底是指什么？”

　　“海王星，属于凶星，象征着大海的变幻莫测。在诅咒学中，大海被认为成‘一切报应因果的尽头’，是一种救赎。而这位老人，毕生都在研究如何将诅咒的效果逆化成‘祝福’，就像是要‘将大海中的水返还江河’一样完全不现实…而在这些画像中，恰好有一个人有着同样的愿望——”林梓姝走上前，将某一张画像摘了下来，“琴·法拉奇，人称‘行走的诅咒魔典’。”

　　画像被放下，一个隐藏在其后的壁式保险柜出现在了夏素言与林梓姝的眼前。

　　“啊！”夏素言惊呼一声，“真的是！”

　　“需要四位数字的密码锁…”林梓姝皱起了眉头。

　　“…感觉像是在玩密室解谜啊。”夏素言吐槽了一句，“生日？某个重要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