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绿茶
白猫精明得很，一点儿也不像《龟兔赛跑》里的兔子，见夏素言继续追了过来，立刻叼起水晶接着“遛”夏素言，气得夏素言几乎要爆粗口了。
再坚持一下…坚持就是胜利…
我还有力气…至少…这样继续下去它肯定是先撑不住的…
…不…不行…果然还是不行…
夏素言第二次停了下来，扶着墙大喘粗气，两只腿就像是灌了铅后又铸了一层水泥，要是没有这面墙，估计她这会儿已经直接趴在地上了…
“…呼…呼…你这个…”夏素言看着再次当着自己的面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随意丢在地上，悠然舔起了毛，甚至侧卧下来的白猫，恨得是咬牙切齿，脑海里已经开始思考“龙虎汤”之类的东西了。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看我不…
…等等，我这是在干啥？被一只猫遛着玩？！
夏素言终于回过味来了，看向白猫的眼神中多了两分后知后觉的愕然：这只猫…恐怕不是一般的猫啊！
她向前试探性地迈了一步。
白猫见状叼起水晶往后倒退了几步。
夏素言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向前迈了一步。
白猫也重复着自己的动作。
于是，夏素言往回后退了一步。
白猫愣了，仿佛它的小脑瓜从来没想过眼前这个人类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这完全不合情理啊！
“喵！！！”白猫呲牙咧嘴地大叫了一声，连尾巴都直直地竖了起来，竖得老高，铁棒一般，这是标准的攻击预兆，大概意思应该是，“你再后退一步试试！看我挠不挠你就完事了！”
“…你到底想怎样啊？”夏素言非常地无奈，“又不让我走，又不还我东西。”
“喵！！”白猫的态度很是坚决，而且夏素言能感觉到，它好像隐约有点急切的情绪…它在着急什么？
“…所以你是想让我继续跟着你？”夏素言问道，她已经开始怀疑这只猫跟夜子一样，能听得懂人话了——只是希望它的主人教给它的是英语而不是其他什么语言。
正如她所预料的，白猫点了点头，并且再次拾起“贤者水晶”，沿着小路向前走去。夏素言左右看了看，自己好像从村子的北端一直追到了南端…但仅管如此，还是要继续往前走啊，否则那只白猫可是真的要发飙了。
不过十几秒钟，白猫突然主动在某一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蹲下身，跳上了一米半高的围墙，翻进了院子里，紧接着只听一阵铁皮门与滑闩的响声，原本关着的院门敞开了。
…乖乖，这只猫居然还会开门锁？！
好吧，根据它这一路上的表现，会开个门锁似乎也只算是基操了，勿6，勿6。
夏素言望着院内的屋子，窗户是漆黑的，房门是紧闭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居住在里面的样子啊…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踏进了这扇院门。
白猫从门下方的“猫洞”钻进了屋，几秒后只听“嘀——”的一声，电动门锁被解开，夏素言得以通过了这第二扇门，当然此时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啪！”白猫跃身而起，一巴掌拍在的灯的开关上，大厅里顿时亮堂了起来。夏素言探了探身子，细声细气地问道：“有人吗？”
“咳咳咳…”里屋突然传来了一阵老人咳嗽的声音，“…你终于来了啊，孩子…”
“…”夏素言当场就打了一个寒战，这个台词…这个台词还有这个声调怎么那么像童话故事里“老巫婆”的要素啊…等等，我好像也算半个“女巫”来着，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女巫，甚至我老妈也是女巫…我在慌什么？
“…前辈你好…”夏素言傻笑道，“…什么叫‘终于’啊…我们认识？”
“呵呵，不曾认识，但相识恨晚。”一张电动轮椅自里屋滚了出来，上面坐着一位风烛残年的老太太，与她那嘶哑的嗓音不相匹配的是她那慈祥可亲，还略带微笑的面容，“不过，这也算是命运的一部分了吧…来，把门关上，我的时间不多了，可要做的事情还有不少…”
夏素言愣了愣，回手拉上了门，不解地问道：“前辈，什么叫…您的时间不多了？”
老太太笑了笑，朝一旁招了一下手，那只将夏素言引至这里的白猫轻盈地跳进了她的怀中，将夏素言的“贤者水晶”放进了老太太的手中。
“说来话长啊…可再长，该说的也还是要说的，就从这块‘贤者之石’说起吧。”
夏素言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您怎么知道…那里面是一块贤者之石？”
老太太听罢“咯咯”地笑了：“傻孩子，因为这东西原本是属于我的啊。”
“属于您？”夏素言懵了，这枚贤者之石的第一任主人难道不是林梓姝的老师，姜疏影女士吗？
老太太像是听到了夏素言的心声：“很多很多年前…那个时候姜还是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我就把这块石头交给了她，并且让她带回了她的家乡。我这样做的目的，便是完成命运的闭环。”
PS：四千是人类的极限，多一章算我发生了异变。
第298节 293 真是个没礼貌的姑娘
这样简单的两句话中所蕴含的信息量可着实不小，没等夏素言回味透彻，却只见老太太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其力度之大怕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了。
“…前辈，您还好吗？有没有什么药啊？水在哪儿？我给您拿来？”
“咳咳咳…不用了，这是我的身体在催促我了。”老太太好半天才缓过来，摆了摆手，“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姓，我叫芭芭拉.查尔朵拉，是…世界上最后一名白女巫。”
“咦？！”夏素言讶然，她猜到了对方必定是“业内大佬”，却不曾猜到对方竟然是“大佬中的大佬”，这简直是…
稍等稍等…白女巫…白女巫？言灵术？
夏素言的瞳孔一缩：“您会施用‘言灵术’？不是已经失传了吗？”
芭芭拉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笑道：“的确，曾经失传过，在我第一次接触到它时，只剩下了一本用古语编写的、语焉不详的古籍，没有人认识上面的文字，那就是一门已经死掉了的语言。”
“但是后来，我…在机缘巧合下学会了这一门古语，这才将本已失传与此间的‘言灵术’重现于世。”
夏素言的表情纠结了起来：…“机缘巧合”…用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概括了过去真的好吗？
“然而在那个时候…我犯了我人生中最大的错误，一个直到现在都影响着我的错误。”芭芭拉突然话锋一转，“那个时候，当然还处于‘末法时代’，淡薄的‘暗能量’根本无法支撑‘言灵术’这种奇迹，所以…我借鉴了一些同行们的方法——透支生命。”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交易，因为对于当时的我而言，一两次的‘透支’让我完全感觉不出有什么身体上的不适，相对的却是我以此为契机，拥有了难以想象的‘超能力’，控制别人的行动，甚至控制别人的思想…面对这种‘诱惑’，年轻气盛、没有远见的我无法拒绝。”
“直到我在四十岁生日那天，被诊断为多器官衰竭，我才意识到，这种‘交易’的恐怖。相信如果不是我在之前发现了‘贤者之石’的秘密，并且开始用它来代替施法的消耗，我大概早就已经入土了。”芭芭拉平淡地说着，与“年少轻狂”相对的，现在的她作为一名年迈的长辈，已经看透了一切，包括自己的生死。
“而在当时，我的第一个想法不是怎样保住性命，也不是从此放弃‘神秘’，而是一定要把我学会的东西继续传下去。我可是在那样的巧合之下才将‘它们’从历史的尘埃下发掘而出，得以重见天日，我怎么能再亲手把‘它们’埋回去呢？”
“所以，我去找到了…我的挚友，也是‘占卜’领域里的绝对权威，‘先知’拉尔玛，在她的建议下，将这枚贤者之石给了姜，而我则回到了这个我出生的小村镇，再也没有使用过那种‘力量’。”芭芭拉笑了笑，“也许是因为我的运气还没有用完吧，即使眼睛瞎了、腿脚瘫痪，竟然还能拖着这一具残缺的身躯活到现在。”
“…”如果不是芭芭拉亲口所言，夏素言还真的没看出她的双目失明了。
“至于之后的事情…你是怎么得到这枚贤者之石的，那就是属于你的故事了。”芭芭拉咳了两声，紧接着说道，“包括你现在站在了我的面前，你可以认为是一个完美的巧合，也可以认为成是…命运的闭环。”
“…”夏素言的心情颇为复杂，更是有种自己的人生全是被什么人在冥冥之中安排好了的既视感，这种惟命运论让她有些难以言表。
…当然，这并非是指芭芭拉操控了她的人生，因为对方所做的顶多是在命运的河流里放生了一条纸船，恰好被自己捡到了，仅此而已。
“您…等了这么多年，就是在等我的到来，然后把您所知晓的知识教给我？”夏素言用最快的时间捋顺了来龙去脉，“可…这是不是太‘冒险’了？我的意思是…您就真的那么确信预算中的‘命运’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芭芭拉笑道，“命运是确定的吗？命中注定的事情无论怎样都会巧合地发生吗？最重要的是，能被测算占卜的，是真实的命运吗？其实这些问题与神秘没有太大的关系，反倒与‘哲学’相关。如果…我还有余力的话，我非常乐意作为一个比你年长几十年的老太婆与你探讨一下，只可惜，不太有这个机会了。”
“如果以后你依旧对这些问题感兴趣的话，你可以自己去探寻…时间宝贵，我们的闲话就就此打住吧。”芭芭拉话音刚落，白猫便叼起了贤者水晶从其膝上跳下，小跑到了夏素言的面前，意思很显然是要将东西还给她。
夏素言犹豫了半秒，蹲下身将贤者水晶接到了手中，与此同时，只听芭芭拉的音调突然变化，变得高亢而肃穆，充斥着一种君临天下的睥睨：“我说！知我所知，集我所集！”
轰！
夏素言感觉自己的灵魂就像是受到了炮弹爆炸的冲击波，身体还在原地，但是灵魂已经倒飞了出去，满脑都是“嗡嗡”的蜂鸣声，当她的意识慢慢地恢复过来时，却发现自己似乎来到了一个莫名的地方——她的脚下，是一块块深灰色的石砖，严丝合缝，比胡佛金字塔所使用的石砖还要巨大。她的头顶，是一片深邃，没有光，没有云，没有星辰，没有日月。她的四周，是一根根圆塔似的“柱子”，直插“云霄”，顶天立地，直径约有十几米。
夏素言走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根柱子，却发现这分明是一种“另类”的书架！上面整齐排列着满满当当的书册，一样纯黑色空无一字的侧封，一样两指宽的厚度，不禁让人很是怀疑：这些真的是“书”吗？
她忍不住向其中一册伸出了手——当然，是随便挑选的一本。
“真是个没礼貌的小姑娘。”
第299节 294 货真价实的史诗生物
夏素言本能地缩回了手，像是被烫着了一般，回过身来只见背后站着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高鼻梁，大胡子，惊得夏素言失声叫道：“…梅尔基奥尔前辈？”
“…”对面那人被夏素言这一声称呼喊得猝不及防，直接愣在了原地。
然后，夏素言便意识到自己认错了，这位老者的身高和体型都明显与梅尔基奥尔不同…但这也不赖她脸盲，谁让这位跟梅尔基奥尔老爷子都穿着一个款式的袍子，留着一个样式的胡子？
等等…一样的衣服？
夏素言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想法，令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您是加斯帕前辈？还是巴尔撒泽前辈？”
黑袍老者摸了一把自己的大胡子，像是在平息自己内心的愕然：“你…见过‘梅尔基奥尔’？”
“…见过。”夏素言点头道，“不过那是在几个月之前了…”
“是嘛…”黑袍老者的手微微地抖了抖，可见夏素言所带来的，对他来说是一个多么震撼的消息，“…他也还活着？哦，不，我的意思是…他也还没死？”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想那位前辈如果知道他的“老朋友”尚且还“健在”，也应该会是同样的“精彩反应”吧…
“所以…前辈您到底是？”夏素言又问了一句。
“…你猜的没错，我就是‘纯白者’加斯帕。”黑袍老者再次将手背在了身后，“高人”的气质便又出来了，“那个人…他现在在哪里？”
“呃…”夏素言伤脑筋地想了一想，回答道，“…现在的话，那位前辈应该在不同人的梦境之间流转吧…话说，这又是什么地方？您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加斯帕眉毛一立：“你不知道？”
“…不知道。”夏素言心中暗诽如果自己知道的话，何必多费这一句话？
加斯帕指了指夏素言身后的柱子…或者说是“书架”：“那些书册上面，记录着已经发生的、正在发生的，以及以后将会发生的事情，而这所有的东西加在一起，有一个共同的名称…”
“…命运？”夏素言惊为天人，“这里是…‘命运图书馆’？”
“这里本没有名字，你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所以你想怎么称呼它都可以。”加斯帕再次抚摸起了自己的胡子，“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既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您问我，我问谁去啊？我也很想知道我怎么又莫名其妙地跑到这种“鬼地方”了啊…
夏素言开始了回想，自己在“现实”中的最后一段记忆好像是…芭芭拉对自己施加了一条“言灵”，其内容虽然是听不懂的，但显然自己现在的处境就是那条言灵造成的。
见夏素言许久没有应答，一副纠结的模样，加斯帕突然一伸手，从书架上取下了一本书册，递给了夏素言：“看来你是一问三不知啊，喏，你自己看看吧。”
“…您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连你怎么来的都不知道，那你打算怎么离开呢？你不会像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一辈子吧？”加斯帕耸肩道。
…不，我想问的是，您就这么随意地从里面挑了一本丢给我了？万一是与我无关的另一个人的“命运”岂不尴尬？…再看看这座图书馆的规模，这种可能性不要太大了好吧？
只见加斯帕“神秘”地“呵”了一声：“你以为‘命运’是什么人都可以翻阅的吗？如果没有‘许可’，无论你翻开哪一本书，上面都不会显现半个文字。而现在，我已经授予了你‘查阅你为何而来’的许可，所以你只管把它翻开，读一读里面的内容，就可以知道问题的答案了。”
“…”夏素言大致明白了，这位“纯白者”前辈在这一方异境里的身份大概就是“图书馆管理员”，只要经过他的同意，就能查阅任何人任何事的“命运”。
…您跟梅尔基奥尔前辈…你们“东方三贤者”还真的是一位比一位的“逼格”高啊！
…话说你们二位都没有身死道灭，而是“得道飞升”了，那最后那位巴尔撒泽前辈应该也还“活着”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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