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小姐与平凡的我 第128章

　　“砰！！”

　　车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树干上，安全气囊弹出，“噗”地拍在了两人的脸上。万幸的是，这并非高速，所以封寒的车速并不是很快，所以除了前盖与保险杠之外，没有多大的损伤，自然车内的两人除了双倍的惊吓，并没有受到其他的伤害。

　　“…混蛋！”封寒将脑袋从安全气囊中“拔出”，同时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伸手去开车门，“大早上的还敢逞凶？！”

　　“等等！”曲音拉住了封寒的肩膀，“符咒！”

　　就在这时，车顶上的始作俑者似乎是发现没有达到它所想要的效果，愤怒地用头与双手同时砸起了挡风玻璃，那张扭曲的脸上刻满了仇恨。

　　“符咒在后座的背包里！”封寒艰难地回身，却因为受到空间的影响而够不着。

　　车顶鬼灵的攻击卓有成效，玻璃上出现了一道裂缝。

　　“我也够不着！我的脚被卡住了！”曲音慌张地说道，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张“存货”，连忙从口袋中掏出，展开后随便贴在了一支放在车上的笔上，在对方将玻璃撞碎开一个口子的时候，照着其脑门直接刺出。

第288节 283 真作假时假亦真（内附人设图）

　　笔尖从裂开但没有破碎的玻璃裂隙中穿刺而出，不偏不斜正正扎在了发了疯的鬼灵额头之上，然而令她大惊失色的是，对方居然对此毫无反应，继续玩命似的撞击着汽车的挡风玻璃。

　　“这张符没有‘自燃’，说明它没有被激活！”封寒一眼就发现了异常。

　　“…那怎么办？”

　　“先把它收回来！”

　　“…我做不到！它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粘住了！”

　　疯狂的鬼灵一个头槌彻底撞碎了玻璃窗，得以将头伸进了车的内部，并朝曲音呲牙咧嘴地做出了一种邪恶又惊怖的表情，吓得曲音连忙撒开了手，那只笔也应声掉在了座位之下的每个角落里。

　　该死的！

　　本来封寒是想这样吼出声的，然而就在这时，只见这只鬼灵神情一怔，突然“倒飞”而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拔萝卜一般给拔了出去。然后，摔在了侧面的大马路上，一名身着洋装的女生擦着了一根火柴，丢在了地上，顿时火焰升腾，吞噬了前一秒还在逞凶的恶鬼。

　　“…是林小姐？！”曲音一惊，连忙开门下了车，而同时，停靠在相反路段的另一辆车上又走下一人，当然就是夏素言了。

　　“梓姝，怎么样？”夏素言首先问道。

　　“解决了。”林梓姝将火柴盒收好，点头答道。这只缚地灵本就是强弩之末，又被作为“黄雀”的林梓姝所袭击，故而很轻松地一击致克敌。

　　“那就好…”夏素言这才看向了曲音，“你们没事吧？”

　　“…没。”曲音应道，“多亏你们及时赶到…”

　　“封寒呢？”

　　“我在这儿。”封寒拉下车窗招呼道，“主驾驶的车门失灵了，打不开。”

　　“…那你倒是从副驾驶的车门出来啊！”

　　“这可能有点困难…叫我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我听着呢。”

　　“没别的，薛玉蝶在我车里，人就算交还给你了。”夏素言如是说道。

　　封寒一边努力地朝副驾驶挤着，一边苦笑了一声：“夏小姐还真是心直口快啊。”

　　扒在夏素言车子后窗上的薛玉蝶扁了扁嘴，虽然理解夏素言只是不想再继续接受封寒的托付，但是难免会有些因为“托付”就是她自己而有些情绪。

　　而夏素言“呵”了一声：“谁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说好在那之后不再跟我们产生瓜葛的…算了，就当饶你一份情，希望你以后能说到做到，别耍花招了。”

　　“…”封寒艰难地跨过副驾驶的座位下了车，对于夏素言这一句颇“重”的话语并无什么表示，因为他的确没有什么可辩解的。

　　与此同时，火焰渐渐熄灭，留下一滩灰烬。

　　“以后记住，遇到类似这种的‘东西’直接跑，而且要头也不回的跑。”林梓姝开口说道，“就算是最精制的矛和盾，在没有经过训练的人手中都是两块还毫无作用的废铁。”

　　封寒沉默了片刻，回应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可事实上我手上根本没有其他的底牌。”

　　“是你在选择性地遗忘什么，还是当我们都傻了？那么大个活人跟在你身边，你还把她留在我们那里了，是什么意思？”夏素言质问道，“我都听说了，她都主动提出愿意出力帮助你，你却不接受，这又是什么意思？如果你真的‘公私分明’，又为什么让她帮你‘送快递’？”

　　“…”封寒揉了揉眉头，无言以对。

　　夏素言已经把话说得够直白了，封寒为什么不接受薛玉蝶的帮助，而将其送到了林梓姝的别墅那里？在她看来无非就是耍无赖一般暗示自己“你们要是不帮一把，我和曲音可就有生命危险了”。而事实上，封寒另有原由。

　　“夏小姐，我代表的是什么，你很清楚吧？”

　　“…你想说明什么？”

　　封寒耸肩道：“所以我不可能随心所欲地想做什么做什么，我一直关着薛小姐的原因只是因为我在等待上面的通知，告诉我该如何处置、对待她。我能做的只有尽量在这期间掌握住薛小姐的行踪，不要出现上面的通知下达，人却早就没影了的情况发生。”

　　薛玉蝶一愣，恍然反问道：“…所以你当时说你有决定生死的权利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当然是假的，也不想想，我何德何能，上面那群大佬们就给这么年纪轻轻的我这么大的权力啊？”封寒摇了摇手指，“要知道生死这种东西，连你自己都是没有权利掌握的。”

　　“…”得知自己被蒙骗了这么长时间的薛玉蝶涨红了脸，“所以这些天，你一直是在非法监禁我吗？！”

　　“理论上说确实是的，你可以报警去告我。”封寒坦诚地回答道，“但后果肯定不是你希望见到的，要知道我可是为你跟上面说了不少好话的，假如你真的不会被惩处——就算你手上有三条人命——相信我，其中少说有三成的功劳是我帮你争取的。所以如果你把我送进警局，最后我只会被领导骂上一两个小时，再写几篇检讨，而你的日子可就不会有多么舒服了。”

　　“你…”

　　曲音见薛玉蝶的情绪有些激动，连忙上前安抚道：“别急，也别生气，虽然听起来不好听，但他不是在威胁你，只是陈述了一下事实…”

　　“…我没生气。”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薛玉蝶是气急败坏地把脸别到了一边，“我只是一想起我被那个不要脸的男人非法监禁了这么长时间我就…我就恶心！呕！！”

　　曲音摇了摇头，没再劝什么。

　　夏素言这才明白了封寒的想法…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是真的“狡猾”，跟他打了这么多次交道，每一次都是若非他自己说明，没有人知道他的话哪些是实话，哪些是假话。

　　“我不管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总之此间事罢，我们就先离开了。哦对了，曲音，回头跟洪导说可以在这里继续拍摄了。”夏素言摆手说道，拉了拉林梓姝的衣袖，示意其上车准备打道回府，又问后脑勺朝着自己的薛玉蝶道，“你跟我们一起回去还是…”

　　没等夏素言问完，薛玉蝶便回道：“我要走！现在就走！我再也不想看见那个恶心的骗子了！”

　　封寒再次耸了耸肩，似是在说“很遗憾，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

第289节 284 我家还蛮大的

　　“我真的是无语了，世上怎么会有像他这种用谎言装深度的人，还偏偏有人愿意捧他…”夏素言一边开着车一边极其不满地嘟囔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有女生青睐于他，就不怕被骗得团团转，成了手心里的玩偶吗？”

　　“…”车上的其他两人皆未应声，薛玉蝶是因为另有所思，林梓姝则自然是对这种问题没有丝毫的兴趣。

　　夏素言稍微平复了一下忿然的情绪，对身旁的人儿说道：“梓姝，这一次也麻烦你了。”

　　“不麻烦，举手之劳。”林梓姝回答道，“不过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理解，像今天这种事情只会越来越多，我…或者说你，不可能兼顾所有。”

　　“…我知道的，你跟我提过不止一遍了。”夏素言叹了一口气，“可是目前为止…我还是没有做好失去身边人的心理准备。”

　　“你很贪心。”

　　“是啊，我太贪心了…”

　　林梓姝捋了捋自己鬓间的杂发，没有再提让夏素言“当断则断”这种理智却无情的话语，转而问她道：“既然来都来了，你怎么不顺便去查一查那只缚地灵的来历呢？”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爱多管闲事的性子吗？”夏素言无奈地回答道，“其实没什么好查的，我在上大学时就听说过这里了，工厂厂长合伙当地流氓团体贪污腐败中饱私囊，被人检举后丧心病狂地在学校里绑架撕票了检举人的儿子，最后导致那所学校被关停。我想那只鬼灵应该与这种腌臜事脱不开干系吧…所以还是不要往前凑了，省得污了自己的眼。”

　　…

　　“没有那么简单。”大约在“车祸”发生一两个小时之后，封寒对一名坐在办公桌另一侧的人说道，“这个贪污案没有那么简单。首先，在调查其赃款去向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对其人身采取强制收押措施？完全不符合规定，更不符合逻辑！”

　　“其次，对于检举人的保护完全没有做到位，为什么在他的供词里指名道姓地点出了检举人是谁？最后，我就想问一问，检举人报案称自己的孩子失踪时，你们为什么不立即立案？！”

　　“…封科长，您先冷静一下。”与封寒相对而坐的那位摇着头说道，“这个案子发生的时候，我还只是一名普通的干警，对于这个案子也只是略有耳闻，前两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但最后一个问题…我只能说，后来最先受理‘绑架案’的那名干部被撤职了，否则今天坐在这里的不会是我。”

　　“…所以你们这里，是发生过‘地震’了？”

　　“你真的不知道？”

　　“十七年前我还只是一名初中生呢。”

　　“好吧，封科长真是年轻有为啊。”对方摇了摇头，“没错，当年我们市里牵出了一连串的腐败问题，一度成为全国性的丑闻，报纸上一连几周进行跟踪报道，几乎每天都有官员落马，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地震’。所以你说的这个绑架案，也许只算是地震中的一小波余震，在当时没有人会注意，而地震过后更不会被注意了…”

　　“…”封寒默然，他忽然发现自己使的力气是多么的多余，制造了如此惨案的元凶——虽然是猜测，但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就是那名厂长——早就已经授首重新投胎去了，被害者也已经在不知道哪方黄土之下沉睡了十几年，那这案子还有什么纠结的必要吗？

　　…还是有的。

　　“听说，尸体一直没找到？”

　　“什么？”这位愣了一下，随后才意识到封寒是在问谁，“没有，凶手…我是指那个杀人的凶手也一直没有找到，这桩案子成了一桩悬案。”

　　“明白了。”封寒站起了身来，“我没有别的问题要问了，再次感谢您的配合。”

　　“呵呵，应该做的。”

　　…

　　“到家喽。”夏素言回头看向了薛玉蝶，“你怎么回去？打车？还是地铁？”

　　“啊？”薛玉蝶愣住了。

　　于是只听夏素言解释道：“打车的话，建议你去前面那个路口。如果是坐地铁，出小区右转一百米就是三号线的地铁站了。”

　　“…可是…我该回哪儿？”

　　“这还用问？当然是…”夏素言一顿，想起对方不是本地人，而只是暂居于这座城市的一名学生，没有自己的住处，“…那你回学校呗？”

　　薛玉蝶别扭地嘟囔道：“可是那个骗子说学校已经…”

　　“听我的，请把他之前对你所说的东西全部从大脑里排掉，一个字都不要留下。”夏素言说道，“直接回你的宿舍就好，他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查封’你的房间就是了。不过，也许之后他还会再去找你，到时候怎么跟他对话，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可…”薛玉蝶的表情有些黯淡了，“…可我一回去，肯定会想起以前的事，一想起那些往事，我…我害怕我又会进入那种不正常的心理状态。”

　　再次黑化吗…

　　“当一个人发现放下某些东西是多么的轻便，多么的放松时，等他再将其背负起——不管是被动的还是主动的——他都会情不自禁地在以后的日子里想到那种轻松的快感，所以再次将其抛弃的可能性也会更大。”林梓姝突然说道，“在西方，堕落女巫还没有成为‘公敌’之时，其他人都天真地以为这些人尽管不择手段，但就跟黑女巫一样有着起码的道德观念，但后来的事实证明，一两次亵渎生命所带来的支配感是会上瘾，会令人更加痴迷于此的。”

　　“…所以梓姝你认为不应该让她回去？”夏素言问道。

　　“嗯。”林梓姝轻轻点了一下头，“这座城市已经够‘忙’了，已经被排除掉的地雷就不要再放任其有重新部署的可能了。”

　　“那你的意见是？”

　　“留下来吧。”林梓姝指了一下自己的别墅，“我家还蛮大的。”

　　“…”

　　“怎么？你不愿意？”

　　“不，我只是在想如果这样的话，你该给刘姨涨涨工资了啊，做一个人的饭和做四个人的饭怎么也不该是一个价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