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小姐与平凡的我 第112章

　　一直在盯着林梓姝，却不知在想什么以至于耳根通红的夏素言打了一个激灵：“呃？叫我吗？”

　　“嗯，请问你说的这位‘薛玉蝶’小姐与另一名叫‘刘逸诗’的小姐有什么关系么？”

　　夏素言挑了一下眉头，很是不可思议地说道：“你们居然已经查到这一步了？”

　　“…”封寒有些无语。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你们这些麻瓜居然差点就能追上我的斯必得”式的嘲讽。

　　“她们…是同一个宿舍的舍友，而且…有着堪比姐妹的情谊。”夏素言斟酌了半天，才如此措辞道。

　　“…我知道了。”封寒说道，“感谢你提供的信息，夏小姐，等我与那位‘薛玉蝶’小姐谈过话之后，我们再联系。”

　　曲音一听封寒这话中之意，忙问道：“你还是要自己去？”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封寒说道，“我会让林谄跟我一起去，足够了，没必要把阵仗摆得太大。”

　　林谄听到封寒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茫然地抬头看了封寒一眼：“你叫我？”

　　“跟我出去一趟吧。”封寒将手机收了起来，起身抻了抻衣服上的褶皱，“夏小姐提供了一个嫌疑人的名字，我们去探一探。”

　　“…”林谄眼神一凝，“鲁班传人？”

　　“嗯。”

　　“…等我准备一下。”

　　“哈，不用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封寒摆手说道，“我之前那句话只是给她一个安慰…女人嘛，有时候与其讲道理不如顺着她的意思劝一劝。其实咱们要找的这位不是什么危险人物，不会对我们出手的。”

　　“…何以见得？”

　　“很简单，因为她开始‘作案’的最根本的原因，是为了‘报仇’。”

　　半个小时后，封寒带着林谄到达了目的地，先是找到了学校的领导说明了“调查案件”的来意之后，辗转联系了薛玉蝶的班级主任教师，想要通过其将薛玉蝶叫到办公室——身为学生的薛玉蝶，无论如何在心理上都会被地位高其一等的校领导与教师压制，这样封寒与林谄便掌握了谈话的先机。

　　然而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二十分钟后主任教师对他们的回应是：“薛玉蝶不在寝室，电话也打不通。”

　　“…她知道我们来了，所以先一步逃跑了？”林谄如是问道。

　　封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与校领导、主任教师一起待宿管将薛玉蝶的宿舍门打开之后，率先走了进去。

　　一张双人床，上铺却已然空荡荡地露出了一整块木板。两张书桌，其中一张空无一物，封寒用手指一抹，上面没有丝毫的灰尘，可见这间宿舍里住着的另一个人每天都有打扫卫生，连这里都丝毫不漏。

　　又或许，这里是抹布、清洁剂、消毒水的重点照顾对象也说不定…

　　“之前这里住着另一名学生，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故，所以东西都已经被其家人带走了…”校领导对封寒解释道，但其实封寒比他还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

　　一个人已经离开了，另一个人却在尽心尽力地维护着这里的一切，就仿佛那人还在一样，没有随意地将东西摆在空置的桌子上，独享全部的空间。

　　这是非常反常的，相信不会有人严格律己到“尽管整间屋子只有我一个人住，但是理论上只有这一半是我应该享有的独立空间，所以我绝对不会使用另一半”的程度。

　　不过封寒又注意到，屋子里的两个衣柜上都挂着衣服，在这样一种反常的环境中出现这种很正常的情况，反而更加反常。

　　封寒从挂钩上拿下了其中一件衣服，这是一件沪东影视学院的校服，似乎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不过当封寒将这件衣服内侧展开，在后衣领的小标签上发现了一个用碳素笔写下的字：诗。

　　这件衣服是那个死去的女生的？封寒心里有些东西微微被触动了，不过他还是默不作声地将这件校服放了回去，转而把目光投向了拥挤但却收拾得井井有序的桌子，各种书籍、笔、纸…一名学生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

　　他打开了合着的笔记本电脑，摁下电源，开机界面却告诉他需要密码。

　　这并不是什么难题，只要他将电脑带去警局找专业人士摆弄十几二十分钟，自然就能无损地将其解开，但他却将手伸向了键盘，输入了“刘逸诗”三个字的拼音。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电脑显示密码错误。

　　封寒想了想，有输入了一个日期，那是刘逸诗的生日，结果依然还是“错误”。

　　校领导心里那叫一个纳闷，从来没听说过有警察（他认为封寒是警察）会试图手动使用穷举法破解开机密码的，这种行为简直太迷惑了…

　　不过封寒才不在乎他们怎么想的，再次输入了一个日期，奇迹却在此发生了：只见屏幕一亮，表示封寒输入了正确的密码，成功开启了这台电脑。

　　校领导差点把眼睛瞪出来了：这也行？！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因为这一次，封寒输入的是“刘逸诗”自尽的那一天。

　　解开密码之后，电脑屏幕中显示的是一页网页，看来电脑的主人在此之前将其设置的是睡眠状态。

　　“租借网址‘孽屋’操作后台…”封寒读出了最顶处的大标题，再之后的信息是：【仅后台可见】100/100。

　　…这两个用正斜杠符号隔开的数字是什么意思？

　　封寒接着往下浏览，似乎是一堆留言，写着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愿望。

　　…这是什么类似于“许愿瓶”的网址吗？

　　由于文本量有些巨大，封寒没有在这之上耗费太多时间，决定将这台电脑带回去慢慢研究。

　　“我们走吧。”封寒说道，转眼看见林谄正盯着某样东西发愣，后者听见封寒的招呼方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先一步转身离去。

　　封寒朝其看得出神的方向望去，却见到一本破旧的书册，隐约能分辨出其封面上的三个字。封寒望向林谄的背影，颇有深意地笑了笑。

第253节 248 所以说，冲动是魔鬼

　　然而，就在封寒与林谄走出了宿舍楼的大门之时，前者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来电者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您好？”封寒接起了电话，“请问你找谁？”

　　“您好，这里是沪东市公安局，请问您是‘封科长’吗？”

　　“是我，请说。”

　　“封科长，是这样的，今天上午，我们受理了一名投案自首的年轻女性，与您正密切关注的一件案子有关…”

　　“…”封寒的眼皮跳了跳，“她叫什么名字？”

　　“稍等我看一下…她叫薛玉蝶。”

　　…

　　在封寒有限的“刑侦经验”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好事”——相信哪怕是经验足够丰富的老干警也没有碰见过案子已经“水落石出”，只差将嫌犯捉拿归案之时，嫌疑人突然自首了——这种有头没尾的突发情况让封寒有些哭笑不得…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是值得高兴的。

　　只是他内心中无数的疑问肯定要向自首的薛玉蝶求一求解了。

　　警局门前，封寒见到了给他打电话的警员，不是别人，正是警局“画像高手”小王。

　　“您就是封科长吧？局长让我在外面等您。”小王对封寒招呼道。

　　“…那个自首的，是怎么回事？”封寒顺势问道，“给我讲一讲具体的经过吧。”

　　小王无奈地摇头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一个多小时前，她来到了我们这里，对我们前台坐班的同事说自己是来自首的，还说自己杀了人…我那同事一听这是大案啊，不敢耽误，连忙叫上我一起去记录口供…然而刚问到杀人方法时，她却回答了一些…我们完全听不懂的东西，类似于精神病人臆想出来的东西…”

　　“…行了，我知道了，然后你们就把这件事向上汇报给了你们局长，结果你们局长让你来联系我，对吧？”

　　“是的。”

　　这时，几个人刚好走到了审讯室的门前，封寒推开门，与林谄先后走了进去。

　　他们见到了那个让他们“朝思暮想”了数天的女生，可以说与想象中大不相同，如果她的右耳没有那枚标志性的耳坠，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就是在短短两天内收割了三条人命的冷血女杀手。

　　林谄颇为好奇地盯着薛玉蝶，薛玉蝶也略有所感地打量着这两个并没有穿警察制服的人。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封寒，这位是林谄。”封寒开口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已经找了你整整三天了。”

　　“…抱歉。”薛玉蝶道了个歉，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买命钱’是你做的？”

　　薛玉蝶听到这三个字，震惊地抬起了头来：“你们…你们怎么知道这个…”

　　封寒微微向后仰了仰身，由林谄接过了话，拱手自荐道：“小道乃栖山纯阳道传人林谄，有幸曾观览过《鲁班书》抄录版的残卷，上面刚好有所记载。”

　　“…原来如此…”听得出，薛玉蝶的语气颇为复杂，“我叫薛玉蝶，《鲁班书》是我外公留下的，他是个木匠。”

　　果真是受了真传的传人…

　　“既然都认识了，那我们就闲言少叙吧。薛小姐...我这样称呼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

　　“很好。薛小姐，我们从头开始谈吧…为什么要杀人？”封寒明知故问道。

　　“…报仇。”

　　“关于这个，我略知一二。”封寒说道，“不过据我所知，在这三个人中，与你‘有仇’的只有一位。”封寒说道，“为什么要杀其他的人。”

　　“...”薛玉蝶垂下眼帘，“因为他们该死，其中一个人使得另一个家庭不得不承受与我一样的痛苦，而另一个人…他欺骗了我，让我差点犯下无法弥补的过错。”

　　“喔？什么过错？”

　　“…我差一点就误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沈饮冰？”

　　“…是的。”

　　“请具体叙述一下这段经过，从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开始讲起。”

　　“…这要从我租用的一个私人网站说起了。”薛玉蝶娓娓道来，“那是一个‘许愿网站’，简单说就是为了收集不同人的愿望所建立的一个渠道。我在各个论坛上发出了‘征集信’，吸引了许多人前来投送他们的愿望，那个人便是其中之一。

　　“在我第一次实现了他的愿望之后，他主动来联系到了我，在我们彼此熟悉了一些之后…他知道了一些隐私。然后就在那一天…他对我说：‘神侠文化的沈老板也是一个犯下不可饶恕之罪的人，而且没有被法律制裁’。”

　　“我听到这个，当时便丧失了理智，因为…这跟我所遭遇的简直如出一辙，所以我激动之下完全盲目地相信了他的话，向‘沈老板’送出了‘买命钱’…”

　　…你这也太冲动了吧？甚至都没有上网查一查“沈老板”是男是女…

　　“…所以你再得知真相之后，愤怒地杀了他？”

　　“…那也是因为我当时真的以为‘沈老板’已经不幸被我…”薛玉蝶的话只说到一半，不过之后的半句话封寒也能猜得出来：在得知自己误杀了好人而深刻自责的同时，又对欺骗了自己的“卢光”怒不可遏，在这两种情绪的共同作用下，最终使得薛玉蝶对其痛下杀手。

　　难怪用的是那般直接的、粗暴的，形同泄愤的残忍手段…

　　封寒恍然地点了点头，心中的一大疑问终于得以排解其一。

　　“你说的那个邀请众人前去许愿的网站…你为什么要建立它？我并没有在后台看到任何你可以利用其盈利的信息。”封寒接着问道，“所以我想你应该不是用它来赚钱的吧？”

　　“…我知道。”林谄却冷不丁吐出了这三个字，虽然这种事完全不应该出现在“审讯”的过程中，但封寒对此也没什么意见，任由林谄解释道，“你是在做‘百家贺法’吧？”

　　封寒双手环胸，这种专业性的话题他也不好接话。

　　“…”不出所料的，薛玉蝶点了点头。

　　“什么是‘百家贺’？”封寒问林谄道。

　　“所谓‘穿百家衣，吃百家饭，福寿安康风水转’。”林谄回答道，“这是一种积攒嫁接气运之法，在任何传承中都属罕见。”

第254节 249 一间牢狱或三尺白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