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绿茶
鲁班…
相信这个名字对于任何一个华国人来说都不会陌生…
岂止是不会陌生啊！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了好吧！上过小学的都知道他是个“仿生学大师”，从带有锯齿的草叶上获得灵感发明了“锯”的故事；上过初中的便知晓他的原名是“公输班”，只因身为春秋鲁国人而被人叫成了“鲁班”。
课外知识懂得再多一点的，便会知道除了锯，他还发明了墨斗、刨子、钻等等工具，还懂排兵布阵，会造兵器和攻城器械…甚至会“造飞机”。
这所谓的“飞机”便是林谄所道明的“木鸢”，不过这种东西就像是“炎黄蚩尤”一样，除了人们口口相传的传说故事，没有任何客观佐证的证据。因此一般人都认为…这就是个故事。
所以夏素言冷不丁听到林谄说出这样一个名字，第一反应就是：“…你不是在说笑吧？”但她又仔细一想，自己刚刚都“亲眼目睹”了木鸢把买命钱丢进被害人家的全过程啊！如果否认那不是‘木鸢’的话，又会是什么呢？！
林谄瞥了一眼夏素言，摇了摇头，解说道：“你以为，鲁班只是一个锯木头的木匠？大错特错！如果他只是个木匠，怎么会跟一国之君近乎平等地对话？怎么会跟墨子这种级别的人物并驾齐驱？墨子是什么人？是墨家的开宗老祖！所以鲁班再怎么说也是一个‘门派之长’吧？”
“…所以他不是木匠的祖师爷么？”夏素言虽然知道林谄说的话有道理，但还是忍不住吐槽了这样一句。
“那只是对他的尊敬。”林谄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仔细想想吧，‘木匠’这个职业绝对是春秋战国之前就存在的，包括鲁班的父亲就也是一名木匠，所以称他为‘木匠祖师爷’只是因为他发明的那些工具大大改进了木匠所使用的工艺。但是他并没有把木匠们组织起来，开立一个‘木家’之类的派系。”
“关于鲁班的故事，我一时间很难跟你讲清楚，不过现在你只需要知道，所谓‘厌胜之术’中，本来就特有一派‘木匠厌胜’，这便是自鲁班起始的。”
“传说在他临死之前，给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人一本《鲁班书》，以传承自己的衣钵。他的两个儿子都以为他们得到的传承是一样的，可实际上天资聪慧、肯吃苦、木匠手艺优秀的大儿子‘伢子’继承的是鲁班在木工方面的技巧心得，也就是…卯榫结构之类的知识。而比较愚笨、有点懒而且两只手笨拙的二儿子继承的却是另外一些东西。”
“那正是‘阴阳道术’、‘镇宅符咒’等等五花八门的奇门异术，是鲁班真正‘藏私’的东西。”
夏素言听得有些入了神：“可是为什么是聪明能干的老大所获相比较于愚笨懒惰的二儿子更为‘平庸’了呢？”
还没等林谄回答，林梓姝倒是先开口说道：“因为…聪明的人不需要奇技淫巧也能安身立命，而愚笨的人更需要另外的手段去得以谋生吧。”
“我倒是有另外一种见解。”同样在仔细听故事的封寒说道，“大儿子聪明，如果又获知了能另其异于常人的知识，那势必会生出不该有的邪念，因为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而愚笨懒惰的人反倒不会有太多的想法，所以不会被这种奇术影响心境。”
夏素言默默地点了点头，感觉林梓姝和封寒说得都挺有道理。
这时，封寒突然摆了摆手：“不过各位，我们现在可不是听故事和做阅读理解的时候…让我们回归正题吧。”
“我查了一下三位被当做目标的人际关系，发现完全没有重合的地方：他们一个是公司老总，一个是刚从外省搬来沪东不久的单身出租车司机，一个是整日游手好闲，拿着长辈公司的分红花天酒地的富二代…身份差异非常之巨大。”
“…如果是这样，莫非是激情杀人，毫无逻辑和理由的杀人不成？”夏素言不解地问道。
“我不这么认为。”封寒摇头道，“世界上所有连环杀人犯的愉悦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仪式感’，犯罪心理学家们认为这种仪式感是杀人犯扭曲的、异端的、不正常的自我表达欲，换句话说其在作案的时候必然会留下一些指向性的标志，而我们现在面对的这位朋友并没有这么做，就连这些遗留在现场的铜钱都藏在了几乎没人会留意的角落里。显然，TA是在隐藏自己。”
“不过这种连环案件还有另外两种可能，一种，是为了增大破案难度，故意在真正仇杀的目标之外又制造了数起案件。这种情况也有着一个共同的要素，那就是凶手在杀死真正想要杀的人后，一般不会再次作案，因为继续去杀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反倒是一种增加了被捕可能性的冒险行为。但是，我觉得既然对方会使用这种‘邪门’的手段作案，应该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地用这种方式躲避警察的刑侦…”
“另一种可能就更为简洁明亮了…为了利益而杀人的杀手。”封寒顿了一下之后，接着说道，“我个人倒是觉得，最后一种的可能性最大。”
“因为这种不为人所知的手段，实在是太适合用于‘赚人命钱’了。”
…所以封寒听到鲁班传给儿子衣钵的那个故事，才会得到“聪明人学得这样的手段，比愚笨者学得如此手段要危险得多”的感悟啊…
这时，曲音开口说道：“如果是买凶杀人，那可就麻烦大了，首先真正的杀人动机就没有办法确定，毕竟谁还没有几个记恨的人？冲动之下，又恰好知道这样一个‘杀手’的联系方式…”
“呵呵，恰好就是这个‘杀手’的联系方式，将会成为我们的突破口。”封寒笑了笑，伸出了两个手指头，“我问你们两个问题：一，那些买凶者是通过什么方式知道了杀手的联系方式呢？二，他们是如何支付‘酬金’的呢？”
PS：我的身体已经菠萝菠萝哒！
第242节 237 “陈皮烂谷”
“是网络吧？也只能是网络了，匿名、高效，再加上这种手段与现代人们的常识相悖，一般的网民就算看到也只会当做一个无聊的玩笑、骗人的把戏，只有心中怀有恨意到‘失去理智’的人，判断力下降，才会相信这样‘荒谬’的方法可以帮助自己手刃‘仇敌’。”曲音如是回答道。
“病急乱投医吗？”封寒呵呵笑了两声，转头问夏素言道，“夏小姐，你跟沈小姐很是相熟，那你知不知道沈小姐有没有什么仇家，恨她恨到甚至要在网上找人‘诅咒’她去死的地步？”
“…”夏素言皱着眉沉思了起来。
是啊…饮冰身为一家公司的老总，代表着自家公司与其他同行们结怨，是很有可能的，“神侠文化”也都是在规矩的框架之下与同行合理竞争，别家对于“神侠文化”的异军突起，眼红归眼红，但不至于上升到“断人财路形如杀人父母”的程度啊。
排除了公仇，那便只剩下“私仇”了，可沈饮冰的性格和行事作风夏素言再熟悉不过，怎么想都不会与谁结下这种深仇大恨吧？
等等…好像还真的有一件事…
“…你这里，能不能查大网站的后台？比如…‘微客’？”夏素言看着封寒的电脑问道。
封寒嘴角扬了扬，点了两下头。
“那就请受累帮忙查一下，一个昵称叫‘清道夫’的账号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封寒终于撒开了键盘和鼠标，开口说道：“找到了。该账号被注销于两个月前，曾经的实名认证者叫‘卢光’，而现在他又注册了另一个账号，昵称是一行乱码，倒是他发的一些东西，还有在其他帖子下的评论‘挺有意思’…夏小姐，这个人是个专门喷你们公司的网络黑子啊~”
“…”夏素言面露古怪，自家公司有黑子不奇怪，有一些人喜欢，肯定就会有另一些人不喜欢，这群不喜欢的人之中再出现几个嘴上没把门的同样不稀奇，但是这位“卢光”先生显然不是一般的黑子。
他是发自内心、坚定不移地恨“神侠文化”，凡是有神侠文化背景的主播、游戏、广告…所有的产品，他几乎都会发表一番看似合理，实际偷换概念、以偏概全、挑刺找茬…一切专业带节奏的手段无所不用的“独到见解”，所有的发言核心只有一点：“神侠文化”就是个毒瘤！应该被全网抵制！
“我还顺便查到了这个‘卢光’是何许人也。”封寒颇为感慨地说道，“没想到沈小姐表面看上去挺孩子气的，实际作为公司老板的决断与果敢一点也不缺少啊。”
“两个月前，卢光还是一个掌握着百万级黄V账号的‘职业爆料人’，接到与林小姐相关的一张单子之后，在与你们‘神侠文化’对弈的过程中轻敌失策，最后账号被封，饭碗被砸，本来天天上网打打字骂骂人就能吃香喝辣的生活一去不复返…呵呵，难怪把你们恨到了骨子里，如此锲而不舍但却徒劳地抹黑着你们公司的名誉。”
“…”夏素言很是无语，这本是一件她以为早就已经过去了的“陈皮烂谷”，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会给饮冰引来杀身之祸…
毕竟作为胜利者，她和沈饮冰当然不会在意失败者“卢光”的处境与想法，所谓大家都是成年人，就应该为自己所作出的事情负责，你为了赚钱而引火烧身，那就是活该。
只是“卢光”不这么想，他甚至打心眼里认为是“神侠公司”碎了他的金饭碗，将自己账号被封的结果全部归咎于“神侠公司”以及其老总沈饮冰。然后扭曲的心理随着时间产生进一步的发酵，最终，被怨气冲昏了头脑。
嫌疑人一号已经确认，封寒立刻做出决定，要前去寻找这位“卢光”先生，林谄与曲音自然是要与之同行，夏素言也想一起前往，可由于她还有一件私事，要去车行取车，只好与封寒三人挥手道别，等晚上曲音返回别墅之后再做了解。
驾驶着全新的坐骑回到家，夏素言并没有多少想象之中的兴奋感，因为这几天，一而再再而三牵扯着她心思的烦心事实在是太多了。
她先是打了一个电话给沈饮冰，好生安慰着刚从警局回到公司的饮冰，整整长达一个多小时。
“公司那边我都帮你安定好了，你只需要正常地上班，正常地与员工们交流互动就够了…还有，虽然出了这一档子破事，但是侯茂的工伤赔偿问题不能出岔子，我们以前从来没有遭遇过这件事，因此这是一次对我们的考验，不仅是要让侯茂满意，还要让其他员工都满意。”
“嗯，这个我知道的，只是…”沈饮冰不傻，在连续两天经历了两次其他人一生都可能见不到一次的“意外”后，对某些事产生了怀疑：“…素素，先是我的笔记本损坏漏电，又是今天这一次大厦的窗户意外坠落，而且都好像是冲着我来的…我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身了啊？”
“…”夏素言抿了抿唇，沉默了几秒钟——实际上这几秒钟已经告知了沈饮冰正确答案——最终，她说道，“饮冰，你放心，我不会让‘它们’伤害到你的。”
“…素素，你终于还是承认了啊…”
“…好了，没什么事我就挂了…有事我也挂了，明天上班再说。”夏素言放下了手机，有些心烦意乱，她终于也变成了“当初的林梓姝”，开始感觉到在冥土之物的隐秘入侵之下，保护心系之人是多么力不从心的一件事情。
或许…就应该让饮冰同曲音一样，跟林小姐学习神秘知识，至少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可其他人怎么办？她的爷爷呢？她的父亲呢？她的哥哥呢？
恰巧就在她想到这里之时，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上面显示出了来电者的名字：夏慎行。
“…哥？你怎么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第243节 238 金剪飞刀
“其实早上就想给你打这个电话了，”夏慎行说道，“只是我公司这边突然有些事，所以耽搁到现在。”
“…”夏素言没应声，等着老哥进入正题。
“我听说，你们出了一些意外？”
“…老哥，你不是吧？居然还往你未婚妻的公司里埋‘卧底’？”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哪里来的什么‘卧底’。”夏慎行如此说道，“那场意外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素言有些头疼，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可又不能跟老哥坦言相告，否则又要解释不知道多少东西了：“我们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操这个心。”
“…”夏慎行沉默了几秒，又问道，“你和她都没事吧？”
“当然没有，这你就放心好了。”夏素言回答道，“我们都会照顾好自己的，”
“…好吧，那我们聊聊另一件事。”
“讲。”
“我还听说你们要开一家分公司？夏总经理？”
“没错，怎么了？”夏素言反问道，“夏董事莫非对公司运营方面有什么指教？觉得我们太激进了？”
“并不，我是想说…你之前和她一起面试了一个‘女演员’…”
夏素言愣了愣，内心突显一种不安的心悸：“…是。”
“…你亲口承认了，你跟她有渊源，她也说想去你们的新公司就是因为你…”夏慎行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后半句话说了出来，“这个渊源，不会是那种渊源吧？”
夏素言扯了扯嘴角，脖子上几根青色的血管贲张凸显：“…我知道了，人事王总监就是那个‘卧底’吧！”
“王总监本来就是我公司的人，借给饮冰带去沪东了而已，我这边还给他发着工资呢。”夏慎行说道。
…这不就是“间谍”嘛？！
“所以你真的是…”
“什么都不是！”夏素言没好气地打断了夏慎行，“上次都跟你说了，别捕风捉影的，以后再提这种事别管我不理你啊！”
“…好好好。”夏慎行似乎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最后一件事，你找机会回来一趟吧。”
“…”夏素言蹙起了眉头，“…怎么了？”
“是老爷子，老爷子前两天不知道是着凉了还是怎么样，感冒发烧病得不轻，最严重的时候都开始说胡话了，虽然连续挂了两天的吊瓶之后好多了，但是我觉得你于情于理还是应该回来看一看。”
老爷子，所指正是夏素言的爷爷。
夏素言心里一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后挂断了通话，将手机丢在一边，躺进了沙发里，突然感觉到一种从来未有过的疲倦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种坏消息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
这时，大门处传来了开锁的声音，曲音回来了。
回头看见了曲音并不太妙的脸色，夏素言捂着额头长叹了一口气：“…希望你能告诉我一个好消息。”
“…抱歉。”曲音垂下了眼帘回应道，“我们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死…死了？”夏素言呼吸一滞，瞪大了双眼，这是她唯一没有想到的——她本以为最坏的结果是人间蒸发，想要继续跟进线索必须请专业的警方出手…可现在，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施术者心狠手辣，直接给他们来了一个死无对证…
“要看看他的死状吗？”曲音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中的手机。
“…不必了，不必了。”夏素言摆手拒绝道，“你用语言描述一下就可以了。当然，场面如果太惨烈的话，告诉我林谄都说了什么就好。”
“他啊，当场就吐了。”
“…行吧，那你就不用说那人是怎么死的了。”夏素言将目光从曲音的手机上偏移了开来，生怕不经意间看见什么。
于是曲音将其收起，说道：“林谄说，那是‘金剪飞刀法’，同样属于《鲁班书.下卷》所记载的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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