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我用最大的声音惊醒那些船员,我说这个家伙已经不是你们认识的船长了,他已经变成了敌人的傀儡,如果不想丝的话,就抄起武器来反击。”楚天骄说,“萨沙也捂着手臂的断口在我的身边大吼,他说许可开枪,那个人已经不是船长了,不要留情。”
“船员们反应过来,纷纷朝文森特举起了武器,但普通人的子弹和刀对他来说已经构不成威胁了,他在人群里冲杀,像豺狼袭击了鹿群。”楚天骄说,“我问萨沙还能不能活动,他把断臂处的衣服勒紧,冲我点点头,尽管剧痛已经让他满头大汗,可他还是跟着我冲向人群。”
“真是个顽强的俄罗斯汉子。”路明非感慨道。
“一名船员死在了萨沙脚下。”楚天骄说,“他单手捡起那人遗落的枪,朝文森特的方向射击。”
第1091章 “神”的秘密
“萨沙真是我见过最有骨气的俄罗斯人,他一边冲我文森特射击,一边指挥着其他的船员们用枪射出的弹幕,对文森特形成一个包围圈。”楚天骄说,“与此同时,萨沙低声问我,我那个让时间变慢的能力还能不能使用,他的声音忍不住在颤抖,大概是因为肩膀传来的疼痛和过量的失血,他的脸色也很苍白,但是眼神坚定,透着一种‘老子就算把命扔在这里也不算个事’的决绝。”
“我的体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时间零’大概还能勉强使用一次。”楚天骄低声说,“当时我想,既然萨沙开口了,那我就把机会赌在这最后一次‘时间零’和萨沙的决意上。”
“船员们朝着文森特扫射,文森特的身影在子弹织成的幕网中穿梭,与此同时,我也释放了‘时间零’的领域,我用尽力气冲向文森特。”楚天骄说,“果然,这一次文森特依旧没受到‘时间零’的影响……”
“等会儿。”恺撒忽然打断了楚天骄,他皱着眉提出疑问,“既然你知道文森特不会受到‘时间零’的影响,为什么还要释放言灵,这不是平白无故浪费体力么?”
“不对,爸爸释放‘时间零’的目的,应该不是杀死文森特。”楚子航看了眼楚天骄说,“是为了穿过弹幕?”
“是的,萨沙的指挥力很强,那些船员们的执行力也很强,他们不愧是共事了很多年的战友,配合起来想当默契。”楚天骄点点头说,“虽然子弹对文森特无法造成威胁,却可以短时间内封锁他的行动,文森特的四面八方围着一层层火力密集的弹幕,要完美避开这弹幕,我必须依靠‘时间零’的力量。”
“我用最快速度抵达文森特的身边,当他扭头看向我的时候,我已经扑到了他的面前,文森特想要反击,我和他的身体狠狠撞上,一起翻滚了出去。”楚天骄说,“与此同时,我也再没办法维持‘时间零’的领域,我和文森特在地面上翻滚,无数的子弹擦着我们的身体和耳边掠过,有的擦破了我的皮肤,有的撕裂了他的军装。”
“文森特疯狂的挣扎,我死死地抱着他,我听到萨沙大喊了一声‘压制住船长’,所有的船员们都飞奔着扑了过来,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和体重压制在文森特身上,我被短暂的解放了出来。”楚天骄说,“我瞅准了文森特脸上的面具,我高举萨沙的猎刀,大吼一声,用尽仅剩的所有力量,狠狠劈在文森特面具那道裂缝上。”
“破碎的声音响起,面具应声开裂了,裂缝像蛛网似的,在面具上飞快的蔓延。”楚天骄说,“那张面具的坚硬程度远超我的想象,我那一刀的力量甚至能直接劈断人的头骨,劈在面具上却只是让裂缝变大,刀上传来的反作用力震得我虎口生疼。”
楚天骄说到这里的时候,路明非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如果文森特脸上的面具和楚天骄曾经戴过的面具是同一种材质,那确实蛮硬的……不过最后路明非是用脑袋把面具给撞裂的,大概这就是真正的“头铁”吧,路明非心想。
“面具裂开后,文森特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他挣扎反抗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归于静止。”楚天骄说,“银色的面具裂成两半,葱文森特的脸上滑落,露出面具下的脸……那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
“年轻英俊的脸?”路明非皱着眉说,“文森特真的返老还童了?”
“那张脸,的确属于年轻时的文森特,我在他的房间里看到过,他书架上好几张照片里都出现过这张脸。”楚天骄说,“围过来的船员们也显然把他认了出来,所有人都惊讶的倒抽凉气,不知道他们年迈苍老的船长怎么就突然变成一个英气逼人的年轻小伙。”
“文森特……或者说年轻版的文森特,他双眼瞪大,不知道是看着我还是看着天空,他的瞳孔仍然是金色的,眼神迷茫而呆滞,就像一个人受到了重大的打击。”楚天骄说,“有船员向他提问他也不回应,喊他的名字也不理睬,就好像随着面具被我击碎,文森特的魂也被一起抽走了似的。”
“直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出现在我的耳边。”楚天骄顿了顿,接着说,“那个讥诮又轻蔑的笑声。”
“那个‘神’又找上你了?”恺撒问。
“不,这一次他找上了我们所有人,这一次不仅仅是我,也不仅仅是文森特,萨沙和所有的船员都听到了这个声音,他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恍惚和恐惧。”楚天骄说,“我第一个注意到了文森特的异样,文森特的喉咙里发出近乎呻吟的喘息声,那种声音低沉又嘶哑,一点也不像他戴上面具时年轻富有磁性的嗓音。”
“更加奇怪的变化在文森特的身上出现,他原本年轻光滑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老、衰竭,皱纹一条一条的从他的皮肤里挤了出来,与此同时,文森特的黄金瞳也迅速变得黯淡,他眼窝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凹陷。”楚天骄说,“不,比那时候凹陷得更厉害,他黑色的头发迅速脱落,直到满头的头发都落光了,坠落在地的头发呈现出灰白的色彩,和这座岛上那些植物一模一样的颜色。”
听到楚天骄的描述,路明非他们也瞪大眼睛,出现在文森特身上的变化太诡异了,如果说“时间零”是把时间放慢,那文森特身上的时间流速就是被加快了……而且是呈千万倍的加速!
一个人忽然被抽走了全部的生命力,这种只出现在玄幻小说里的情节被具象化的感觉。
“所有的船员们都被吓到了,忍不住往远离文森特的方向后退几步,只有我注意到文森特黯淡的瞳孔里透着深深的恐惧。”楚天骄说,“不是对死亡的恐惧,文森特是个极端偏执的家伙,这种家伙其实没那么畏惧死亡,能让他如此恐惧的,必然是某种超越死亡的东西。”
“超越死亡的东西?”
屋子里的众人咀嚼着这句话,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抽象的东西。
“是有的,遗憾、悔恨和失去重要的人……不都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么?”路明非忽然开口了,他低声说,“对于文森特来说,复活元首的希望被彻底断绝,大概就是他最恐惧的事吧,如果是世界上有谁能给予他如此深的绝望……不就是他口中那个能赐予别人死亡与永生的、无所不能的‘神’么?”
“当时文森特枯槁的面容上写满了惊恐,他的掉光牙齿的嘴唇颤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他的声音太苍老有太虚脱了。”楚天骄说,“好在萨沙大吼一声,让所有船员们保持安静,我用耳朵贴在文森特的嘴边听。”
“‘祂来了’、‘祂来了’……文森特这样说。”楚天骄说,“文森特的声音无比虚弱,忍不住颤抖着,但我能听出他话里的恐惧,他比欠了债地赌徒更加不安,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恐怖随时会找到他。”
“我凑到文森特的耳边,问他什么东西要来了,是不是‘神’?”楚天骄说,“可文森特只是始终重复着那句话,‘祂来了’、‘祂来了’……就像一个被吓疯了的精神病人。”
“这样不是办法,文森特看起来很不妙,他变得越来越苍老,甚至比我第一次在他的房间里见到他时的样子更衰老,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死去,如果他的话指的是‘神’真的要来了,我们根本没剩什么时间。”楚天骄说,“文森特是我唯一能了解‘神’的途径,在他真正死亡之前,我还想从他那里夺得到一点有关于‘神’和这座尼伯龙根的情报。”
“但不论我怎样呵斥或是辱骂文森特,他都没有反应,他已经被‘神’给吓坏了,那东西给予他的恐惧完全摧毁了他的精神。”楚天骄说,“正当我无计可施的时候,我看到了文森特肩章上的万字符,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名字……一个曾被我多次再文森特面前提及,并且每次都能发挥奇效的名字。”
“稀特簕。”楚子航说。
“是的,我揪着文森特的衣领,近乎怒吼着问他,你就这样向‘神’认输么?你的元首就让他永远的死去么?”楚天骄说,“听到这两句话后,文森特晦暗的眼神里终于冒出了一点微弱和希冀的光,他一直颤抖的身体和嘴唇也渐渐停了下来,我知道我的话起了作用,听到元首的名字,文森特终于从‘神’给他带来的恐惧中挣脱了出来。”
稀特簕还真是个万能药啊,至少对于文森特来说,这个名字既是解药,又是毒药,能让他清醒,也能让他送命。
“我死死盯着文森特的眼睛,用诚恳却不容拒绝的语气硕,我说你告诉所有你知道的、有关于‘神’和这个世界的事,我想办法替你复活你的元首。”楚天骄说,“听到我的话,文森特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他的眼神里透着质疑与不解,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认为我不具备这个能力,但我告诉文森特,我能不能做到这件事另说,但我一定会想办法,我的能力有限,但我绝对比‘神’那种东西更可靠,我虽然不是无所不能,但至少我言而有信。”
“愣了片刻后,文森特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尽管他的幅度很轻微,但我知道他接纳了我的提议,因为他别无选择,他已经被‘神’给放弃,唯一有机会替他完成复活他元首这个心愿的只有我了。”楚天骄说,“我再一次把耳朵凑在文森特的耳边,他的声音变得更虚弱了,但这一次我听懂了他的话,他的嘴里再也不是重复的含糊不清的词,而是完整的句子,文森特说他见到的那个家伙,那根本不是‘神’,而是一个魔鬼!”
“魔鬼?”听到这个词,路明非微微皱眉。
在他的印象里,能被成为魔鬼的只有一个家伙……这样说起来,好像的确和真正的“神”相比,魔鬼才是无所不能的,那个家伙不就是这样么?
“文森特说他遇到的魔鬼披着一件白袍,浑身缠绕着裹尸布,唯一露出的一对眼睛是太阳般的金色,那个家伙站在岛的中央,四周包围着黑色的棺椁,那些棺椁有的禁闭着,有的敞开着,露出他从没见过的生物的尸体。”楚天骄顿了顿,“文森特说,如果真的要形容那种生物的话,他觉得那大概是神话中的……龙!”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瞪大眼睛,那个白色人形四周的棺材里,居然放着一堆……龙的尸体?
“文森特说他根本没看见那个白色的人形移动或是说话,但就是有一道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里,那人问文森特是否是来寻找‘永生’,文森特匍匐在白色的人形身前,祈求祂复活自己的元首。”楚天骄说,“白色的人形伸出缠满裹尸布的手,从长袍里拿出一张面具,递到文森特的面前,说戴上这张面具,称为他的侍者,想要的一切都能够实现,于是文森特还不犹豫戴上了那张面具。”
“所以就这么简单么?”路明非有些疑惑,“老家伙就这么简单就被洗脑了?”
“文森特知道更多的东西,不过是在戴上面具之后,文森特说,他戴上面具后,就有无数的信息和思想同时钻进他的大脑里。”楚天骄说,“要形容的话,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台计算机被接入了大量的数据。”
“听起来像是某种言灵的能力,只是以面具为媒介释放。”路明非点点头说,“这样听起来,这‘神’的确有两把刷子。”
“文森特说,戴上面具那一瞬间,他的意识就像是被锁进了一个看不见的牢笼中。”楚天骄说。
第1092章 夺命奔逃
“所以‘神’的思想占据了他的身体么?”恺撒问。
“准确来说,应该是‘神’的思想被强行灌输在他的意识之上。”楚天骄说,“这种感觉就像是大脑被套上了一层枷锁,文森特还保有自我的人格,却又必须按照‘神’的指示来行动。”
“人的大脑是部很复杂的机器,它运作的时候一般会基于某种行为模式,如果说文森特的大脑是部老旧的机器,面具就相当于往这部机器里插入一枚U盘,往机器里注入一种崭新的系统。”楚子航低声说,“但强行这么做的话,新的系统和旧的系统总会有冲突的部分,就像两个完全陌生的程序,能够完全兼容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如果强行让文森特按照‘神’的意志行动,一旦在某些事和他本来的想法产生冲突,更强大的程序就会覆盖另一个程序,但如果原本的程序足够顽强,两者就会产生矛盾与相悖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没当你提起稀特簕,文森特就会陷入挣扎,然后又被‘神’的意志所压制。”
“作为一个没有血统的普通人,文森特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了不起了。”路明非说。
“文森特说他如今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神’,只有魔鬼,魔鬼无所不能,但如果想让魔鬼替你做到某些事,你必须付出代价……也许是你根本无法承受的代价。”楚天骄说,“文森特说他知道魔鬼是不会复活他的元首的,我说的是对的,哪怕复活了那个人也不再是元首,而是一具拥有元首躯壳的傀儡,魔鬼只是利用他……不,对魔鬼而言他其实没什么利用价值,魔鬼只是戏弄他,就像人类戏弄蝼蚁。”
“这文森特……还蛮有自知之明的。”路明非表情有些复杂的说出这么一句。
最开始路明非和屋子里所有人一样,觉得文森特这老家伙阴险又狡诈,还被他的话恶棍元首洗了脑,是个偏执到令人厌恶的家伙。
但文森特说出这番话,路明非有莫名觉得有点心酸……大概这就是所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面具被我击碎后,文森特的意识就解放了,他意识到了一切,所以他的表情才会那么迷惘那么无助,像是个悲伤的孩子。”楚天骄顿了顿,“文森特悲伤的不是他马上就要死了,他悲伤的是他以为替元首找到了复活的方法,可到头来只是一场可笑的骗局,他觉得他愧对了元首,他的信仰崩塌了,那么残忍,那么无可奈何,所以那么可悲。”
“我问文森特关于‘神’和这个地方,他还知不知道什么,我和文森特说知道的越多我就越可能从这个地方逃出去,只有活着出去我才能帮他找到复活他元首的方法,如果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他的信仰和他的野心就要被一起埋葬在这里。”楚天骄说,“文森特看了我一眼,他冲我露出一个苦涩又绝望的笑,接下来文森特的话完全出乎我的预料,他说他知道我其实没想帮他复活他的元首。”
“我说我会帮你的,我答应你我就会去做。”楚天骄说,“可文森特摇摇头,他说哪怕我有这个意愿,我也做不到,他的元首已经死了,死在了1985年的南极大本营,死去的人是没有办法复活的,再一次活过来的人就不是原来的人了……文森特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神空洞又无神,像是一个失去了一切的人。”
所有人的表情都蛮复杂的,文森特一生的坚持都是为了复活他的元首,但他的元首不可能复活了,当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的意志全面崩溃……一个人信仰的崩塌,就好像被抽走了灵魂,特别是对于文森特这种偏执到疯狂的家伙来说,他复活稀特簕的意志有多么强烈,此刻就该多么心死。
“我承认我有点着急了,我以为文森特心如死灰之后就会破罐子破摔,正当我在思考怎么劝导他的时候,文森特忽然又开口了,他主动说,他愿意把他最后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楚天骄说,“我都惊讶了,因为我不知道文森特有什么要这么做的理由,毕竟他快死了他的世界也崩塌了,他也知道我没办法帮他复活他的元首,可文森特告诉我,他说他死在这里没什么好遗憾的,就当偿还他的债。”
“文森特说他这一生做过很多坏事,不论是年轻时在内卒期间还是老了来到‘yamal’号上,为了复活元首,他杀过人,有直接也有间接,他犯过法,害的很多人家破人亡。”楚天骄说,“文森特说可他觉得我不是个坏人,他的船员们也不是,我们没有必要死在这里,坏人死了要下地狱,可无辜的人不应该死在魔鬼的手里。”
“文森特告诉我了我他的保险柜密码,还有一笔钱他存在苏黎世的银行里,希望我能分给他船员们的家人,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的话。”楚天骄说,“然后文森特向我讲述了,他戴上那个白色人形给的面具后,进入他脑子里的,除了无数的指令和意识,还有一部分关于这里的秘密。”
“文森特说这座岛最中央那棵树是世界树,他的第一句话就吓到我了,因为传说里世界树已经被黑王啃咬了,怎么可能在这座尼伯龙根里。”楚天骄说,“而且虽然这座树很高,前所未见的高,但真正的世界树应该比它更加震撼,就连龙王和其相比都不算什么,只有最古老的皇帝才能与之抗衡。”
“文森特说在‘神’的意识里,这棵树只是真正世界树的翻版,这棵树是由‘神’创造的,‘神’希望它有朝一日能复刻真正世界树的辉煌。”文森特说,“但这个世界充满死亡气息,任何生物在这个世界里待的太久都会自然的衰老腐朽,要养活这么大一棵树,需要源源不断的养料。”
“养料?”恺撒微微皱眉,“所以这座岛上的动植物都是灰白的颜色,他们不是被死亡气息感染了,而是生命力全都被当做养料供给给那棵树了。”
“还有那些‘茧’。”路明非低声说,“楚叔叔说那些‘茧’会动,里面的东西都是活的,那些应该也是重要的养料吧。”
不知道那些“茧”里是什么东西,但路明非总觉得和龙类有关。
“没错,我下意识的就看向那些‘茧’,文森特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告诉我说那些都是‘神’曾经的部下,因为他们犯了错,或是失去了作用,于是被‘神’当成了世界树的养料。”楚天骄说,“‘神’赋予了他们‘永生’,他们的血源源不断的供给给这颗树,所以它才长的如此巨大的,甚至产生了智慧。”
“文森特还说这样的岛不止一座,每一座岛的中心都是一颗巨大的树,整座岛都是树的培养皿。”楚天骄说,“最后,其他的树也会成为某棵树的养分,这是一场人为干涉的‘优胜劣汰’。”
“听起来就像是在养蛊。”诺诺评价道。
“所以文森特会这么绝望,因为他知道‘永生’其实也是一种诅咒。”楚子航说,“对于那些作为供养原料的家伙们来说,‘永生’意味着永恒的折磨。”
说到这里,屋子里的人对这座尼伯龙根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了,这是一个充满死亡气息的世界,一切都死寂而凄冷,时间不会流逝,没有日月星辰也没有风雨雷电,只有冰冷的水和几座孤零零的岛,有的岛上只有奇怪的岩石,上面记载着其他几座尼伯龙根的坐标,有的岛上是猎奇的生物和参天巨树,就好像一座座巨大的蛊盅……还有中间那座岛,那个自称为“神”的诡异的白色人形,他的真实身份大概就是某位龙王。
“‘神’……世界树……死亡的尼伯龙根……”路明非嘴里低声喃喃着这几个字眼,某个名字在他的脑海里划过。
“文森特说这个世界唯一的出口就藏在‘神’的身边,这就是他知道的全部了,说完这些后他的眼神涣散又迷茫,他的身体已经苍老到了极限,形如一具凋零的枯骨,浓郁的死亡气息缠绕着他。”楚天骄说,“所有的船员们都围了过来,他们看着濒死的文森特,眼神都很复杂,他们对于这位船长绝对算不上多么忠诚,大概就是拿人钱财替人卖命的性质,或许有些人一开始很讨厌文森特,觉得他奸诈又神棍,但人是有感情的生物,在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目送故人的死亡,总会生出一种兔死狐烹的悲哀。”
“我把文森特交代我的事告诉了萨沙,对于文森特的财富和钱,我没有太大的兴趣,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龙族的秘密。”楚天骄说,“关于这座尼伯龙根,我不知道的秘密一定比知道的更多,但我也明白我们这趟行动也该到此为止了,得到的情报已经足够我花很长一段时间去消化,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从这座尼伯龙根里出去。”
“刚才文森特说,这个世界唯一的出口就藏在‘神’的身边?”楚子航说,“这句话是说尼伯龙根的出口,其实藏在最中央那个白色人形所在的岛上么?”
“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路明非皱着眉说。
“其实我也觉得蛮讽刺的,唯一的生路就藏在死路里,如果白色人形真是某位龙王,祂想杀死我们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楚天骄说,“所以这句话我没有告诉萨沙他们,我怕他们知道了会完全丧失逃生的动力,我还在想怎么从这座岛离开时,眼看着就要断气的文森特忽然又出现异样。”
“文森特的眼睛瞪大,完全干枯的喉咙里吐出几个模糊的字眼,他说‘快跑!’、‘祂来找你们了!’,然后就在他彻底死亡的前一刻,灰白色的条状物从天而降,将文森特的整个身体都缠绕进去。”楚天骄说,“那是一条灰白色的绷带,很长很长,就像是裹尸布一样,把文森特裹成了一个‘茧’的形状,他在我们的面前被吊了起来,绷带的另一端延伸到巨树的树叶中,在我们的注视下,文森特化为了那些‘茧’的一员,成为了这座岛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岛中央那棵巨大的树开始疯狂的摇摆,整座岛的植物都在摇摆,我们之前看到过的巨蛇出现在远处,它们匍匐在地面上,巨大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坏了。”楚天骄描述着当时的场景,“所有的‘茧’也在剧烈晃动,它们近乎一半从树上坠落下来,有的是人形,有的是蛇形,有的是更加诡异的形态,它们露出绷带的部分透着龙类的特征,就和那些巨蛇一样,它们匍匐在地,颤抖着发出恐惧的呜咽声。”
“我们所有人都预感到,真的有什么东西要来了。”楚天骄说,“我忽然感受到一阵巨大的恐惧,不仅包裹着我,而是包裹着整座岛,甚至是整个世界,我身体里的血液疯狂的奔涌,那是属于龙血的部分,有什么东西让我以内的龙血都要沸腾了。”
“我意识到了危险,于是冲萨沙他们大喊一声跑!”楚天骄说,“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我们开始狂奔,我们的身后,那棵巨大的树、那些匍匐的‘茧’,和巨蛇们,他们的颤抖在某一刻停止了,仿佛得到了赦令一般,在我们的身后追赶。”
“‘时间零’,我再一次使用了‘时间零’,这一次所有船员都没被我针对,我的目标是身后那些追兵们,但‘时间零’在他们身上的作用微乎其微。”楚天骄说,“我能感觉到我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了,萨沙也失血过多,其他的船员们也发出近乎力竭的嘶吼声,但我们每个人都没停下,我们强迫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迈开腿,疯狂的奔跑。”
第1093章 “神”的降临
“你们身后那些东西,没有追上来么?”楚子航对楚天骄问。
“不知道,我们能听到背后的吼叫声,还有树叶摇曳的声音,但是没有人回头去看,那些船员们都被吓坏了,每个人都在夺命的狂奔。”楚天骄说,“他们大概一辈子都没这么累过,但我发誓他们一定也一辈子都没跑得这么快过,那种状态不论是去参加世界级的马拉松锦标赛还是田径短跑比赛,都能轻松拿冠军。”
“你们怎么确定逃跑的方向?”楚子航又问。
“没办法确定,所有人都只顾着逃亡,一开始是朝着远离那棵树和‘茧’的方向逃离,然后是被身后的嘶吼声追赶着一路跑。”楚天骄说,“直到我无法维持‘时间零’的领域,我才回过神来,我们已经钻入了一片迷雾,身后的吼叫声和追赶声也不知何时消失了,就像我们刚进入这座尼伯龙根时遇见的雾一样,我们看不清四面八方,那些奇怪的灰白色的植物也消失了,就好像我们不知不觉中已经跑出了这座岛的范围,来到了某个不知名处。”
“你们有经过桥么?”路明非对楚天骄问。
“没有,我们一直都在陆地上奔跑,理论上我们应该还在那座岛上,可在迷雾里我们似乎已经脱离了岛的范畴。”楚天骄说,“察觉到身后的危险似乎消失了,那些船员们终于开始松懈下来,有的想停下来休息一下,有的恨不得瘫倒在地睡他个昏天黑地的,我看到萨沙断臂的袖口又被鲜血染红了,我狠下心没有让他们休息,我催促着他们继续前进,因为我知道还没到放松的时候,看不见的威胁只是暂时的,只要我们还被困在尼伯龙根里,危险就无处不在。”
“我们在浓雾中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踩到了海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的脚下从陆地变成了一片浅浅脚,我们回头看去,已经看不到岛的影子了,只有浓浓的雾,四面八方都被雾笼罩着,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就像我们刚到这座尼伯龙根时一样。”楚天骄说,“只有某个方向,应该算是我们的正前方,隐约能看到一个巨大而迷糊的黑影,隐匿在雾里,看轮廓似乎是一座岛。”
“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水,后面是浓浓的雾,谁也不敢贸然跳进水里,更不敢回头往来时的方向退去,我和船员们站在那片浅礁上,步履维艰。”楚天骄说,“就在我们走投无路时,迷雾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它缓缓来到我们的面前,那居然是一条船。”
“船?”楚子航低声说,屋子里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那是一条木舟,缓缓的穿过迷雾,来到我们的面前,它划破平静的水面,无风自动,悄无声息。”楚天骄说,“有的船员被这一幕给吓到了,有的船员则觉得天无绝人之路,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生路,乘着这条船我们就能逃出生天,萨沙来到我的身边,他看着那条船,眼神复杂,低声问我,还记不记得传说中‘阿瓦隆’的故事。”
上一篇:斗罗:血脉不够?脑子来凑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