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萨沙是唯一意识到这一点的人,他冲那些船员们大喊别接近‘茧’上的人,快跑,我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上方,萨沙的刀被我握在手里。”楚天骄说,“但萨沙的提醒明显晚了,那些船员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茧’上的人已经扑了出去,他的敏捷度和力量再一次超出了我的预料,他根本就不像猿猴,更像是一只猎豹……不,比猎豹更矫健,他的动作根本就不是人类该有的姿势,他从高空扑跳出去的距离超过了二十米!”
所有人听到这个数字都变了脸色,这绝不是人类该有的跳跃力,这种力量只属于龙类和混血种……还得是混血种里的佼佼者,如果不凭借“暴血”的力量,屋子里能做到这种事的人都没几个。
“他在那些‘茧’之间跳跃,四脚着地的姿势,不一会儿就扑到了人群里,那些船员还被身手如此矫健、行为如此诡异的文森特给惊的没回过神来,死者就已经出现了。”楚天骄说,“仅仅在一个瞬间,一名船员的喉咙上就出现了一条裂痕,他瞪大眼睛,似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痛感传来后,鲜血紧接着从他的喉咙里喷涌而出,没有人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我看到了,是文森特的指甲划破了那名船员的喉咙,仅仅一击他就被杀死了。”
“咽喉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高速运动中的指甲是有可能划伤人的喉咙的,但想要杀死人几乎不可能做到。”楚子航对楚天骄叫,“文森特的指甲有那么长么?”
“他的指甲是很长,刚见到他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因为他老的没办法弹钢琴,赌牌中的手法也不用他亲自操作,所以留着指甲也不碍事。”楚天骄想了想,“说起来文森特似乎很有念旧情怀,他的头发很稀疏但留得很长,指甲也没剪,甚至鼻毛长出了鼻孔也不加打理。”
“蛮恶心的。”诺诺露出嫌弃的表情,“有这种癖好足以证明他的内心已经变态了。”
“谁也想不到,留长的指甲也能成为杀人利器,没一会儿的时间,船员已经有好几人死伤了,文森特的身影在他们之间穿梭,速度方面完全是降维打击。”楚天骄说,“还有一个原因,是那些船员面对变异的文森特根本手足无措……变异是我能想到最贴切的形容词了,就好像你的熟人忽然变成了恐怖的丧尸,一时间你根本没办法抉择要不要杀死他,我旁边的萨沙也是这种反应,他看着昔日的战友们被船长屠杀,眼神里满是恐惧的无助,更多的是迷茫。”
“我知道不能再让文森特这么杀戮下去了,我必须出手了。”楚天骄低声说,“我往船员的方向跑去,紧握着萨沙的刀,与此同时我再一次释放了‘时间零’。”
第1089章 楚天骄vs文森特
“‘时间零’的领域覆盖了所有人,那些船员们在‘时间零’的作用下动作变得像静止一样缓慢,他们脸上的表情定格在惊讶或是恐惧。”楚天骄说,“这一次就连萨沙我也没有放过,那是我当时最极限的能力,被慢放几十倍的时间平等的作用在每一个人身上……除了文森特。”
“那个家伙,真的不受‘时间零’的束缚?”恺撒低声问。
“大概是那个面具给予他的能力。”楚子航分析说,“如果那真的是奥丁的面具,他赋予的权柄多半凌驾于一般的言灵,哪怕文森特只是个普通人,面具也可以把他改造成媲美顶级混血种的血统。”
“但普通人的身体怎么承受的住奥丁的面具?”诺诺皱着眉问,“更何况文森特还是个老的快要死的人。”
“那可不一定。”路明非忽然开口了,“赫尔佐格不也是个年迈的普通人,可他最后依旧窃取了白王的王座,成为新的龙王,尽管时间很短暂,但赫尔佐格一个普通人都能做到这一步,龙类、尤其是龙王能做到的事情,比我们想象的更多。”
诺诺沉默片刻后点点头:“有道理。”
龙类的世界,一切都不能按照常理揣摩。
“文森特虽然不受‘时间零’的影响,但在我释放‘时间零’后,他忽然停下了猎杀船员们的动作,扭头看向我。”楚天骄说,“那一刻他的眼神不再是只充满淡漠的杀意,我捕捉到了一丝情绪,就像是在打量一个很有意思的猎物。”
“所以这时候文森特还保有一部分人类的情绪和理智么?”楚子航说,“或者是他的执念实在太深重了,在爸爸提到稀特簕的时候,文森特的意识和面具的意志融合在一起,因为他在提到‘神’的时候,也说到他的元首一定会复活,所以我觉得文森特应该还保留一点自我意识的,只是不知道还剩多少。”
“没错,因为文森特看着我的时候,忽然开始说话了,他的声音依旧是低沉的青年音。”楚天骄说,“他看着我说,‘我记得你。’”
“我记得你?”诺诺挑了挑眉。
“是的,文森特说他记得我,他对我有印象,在他的房间里。”楚天骄说,“文森特还说记得我是个厉害的家伙,他的脑海里对我残留的印象有敬畏、恐惧、依赖和憎恨。”
“对于之前的记忆是第三人称的语气么?”楚子航低声说,“听起来真的像文森特原本的人格和面具的意志融合,诞生了一个新的人格。”
“不过原本的人格还真不怎么好。”路明非翻了个白眼,“第一次见楚叔叔,就憎恨上了,而且是又依赖又憎恨,到底是怎样的家伙,性格才能这么别扭?”
“也没什么不对,仔细想想这种老家伙本来就是扭曲的性格,正常人听到自己年轻时的歌,而自己年老体衰的,多半会感怀伤秋的,但老家伙居然乐呵呵地跟着哼,所以我说他早就心理变态了,显然不是个正常人。”诺诺说,“他敬畏楚叔叔大概是因为他的能力,依赖楚叔叔大概是因为他想依靠楚叔叔复活他的元首,憎恨则是因为楚叔叔拒绝了他,他感觉自己毕生的梦想破碎了,于是把负面情绪转移到了楚叔叔身上。”
“也许还有因为楚叔叔杀死了他的荷官,不过这个占比应该很低很低。”酒德亚纪补充道,“感觉和文森特复活稀特簕的执念相比,那个女孩对他而言,只是个有点利用价值、但随时可以抛弃的附庸。”
酒德亚纪其实有点同情那个女孩,因为她也是个善良的女孩,那个女生的生命短促而又专一,她觉得一个人为别人而活、又为别人而死的人生未免有点太悲哀了。
“说完这几句话后,文森特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容里也有情绪,那是一种阴沉却得意的笑声,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楚天骄说,“紧接着文森特又开口了,他说我不愿意帮他复活他的元首,但是没关系,‘神’愿意,他的诚意感动了‘神’。”
“我意识到了那家伙还有理智,于是我想也许和他交流能套刀一些有用的信息,关于这座尼伯龙根、他的遭遇,和他口中所谓的‘神’。”楚天骄说,“我问文森特你遇到的‘神’是什么样的,文森特告诉我说‘神’威严又庄重,浑身透着一种不可描述的气场,你站在他的身前只感觉被一座高山压在头顶上,你不由自主的信仰他、膜拜他,感觉他能做到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文森特说他以前只在一个人的身上体会到这种感觉,就是他的元首,他说他的元首也是注定会成为‘神’的人。”
“老家伙完全被洗脑了。”路明非翻了个白眼,“他讲的完全是一堆废话啊,威严、庄重、不可描述,这些词套在龙类身上都能中几条,更何况是文森特一个普通人的视角来说,只怕他第一次见到楚叔叔也是这种感觉。”
“是的,所以我打断了文森特忘我的形容。”楚天骄说,“我直接问他,你口中的‘神’究竟长什么样?”
“文森特面具下的眼睛看了我很久后,才缓缓开口说他不知道,他真的没见过‘神’的真容,因为他不配,他见到的只是‘神’的化身,他身着白袍,全身上下都是灰白的色彩,只有眼睛是金色的。”楚天骄说,“在文森特的描述中,‘神’就站在世界的中心,祂的四面八方包裹着‘死亡’和‘永生’两种气息,祂在尽头的彼岸,用圣洁又璀璨的金色眼神注视着世界的尽头。”
屋子里的人都忍不住皱起眉来,因为文森特的这段描述也相当抽象,比前一番话好不到哪去……不过这段描述里至少出现了白色和金色两种颜色,文森特还说“神”是身着白袍的。
至于什么“世界的中心”,什么“四面八方包裹着死亡与永生两种气息”……这话真像是一个被洗了脑的家伙,充满主观臆想的胡诌。
“等会儿。”楚子航忽然开口,他抬起头,看着众人,求证般的问,“如果把这个抽象的描述具象化,你们有联想到什么形象么?”
“你也想到了么?”诺诺看了看楚子航,又看了眼路明非,“你呢?”
“‘死亡之岛’。”路明非点点头,“这个形象,很像文森特办公室的那幅‘死亡之岛’的画里,画面最中央那座岛屿上那个白色的人形。”
“是的,文森特说‘神’在世界的中心,那个白色的人形恰好在画面的正中央,文森特说‘神’全身上下都是灰白的色彩,用璀璨金色的眼神注视着世界的尽头,这和那幅画里的人也恰好符合。”楚子航补充道,“至于四面八方包裹着的‘死亡’和‘永生’的气息……”
“棺材。”恺撒忽然说,“会不会是指那些黑色的棺材。”
“你们和我想的一样,不过我是后来才意识到的。”楚天骄说,“那时候我觉得文森特简直病得不轻,虽说他本来就是个疯子,但你们明白一个人疯两遍的感觉么,原本他只是被稀特簕洗了脑,现在又冒出来一个什么‘神’把他洗了脑,我不想和文森特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于是我打断了他,切换到下一个话题。”
“我问文森特他坠入海水之后发生了什么,他脸上那张面具又是从哪里找到的。”楚天骄说,“文森特又是沉默了一会儿,和我他抵达这个世界的时候在一片浅礁上,他的四周都是海水的迷雾海水,更远的地方围着几座岛的影子,他面前是一座最大的岛屿。”
“文森特说他当时开心坏了,因为眼前的景象和他在元首留下的‘死亡之岛’的画作里看到的一模一样,他终于抵达了这里,是元首指引他来的。”楚天骄说,“文森特想要登录到附近的岛上,他觉得那里应该藏着复活元首的方法,但他已经没有体力从海里游过去了,恰好在这时候,一条木舟缓缓的飘到他的面前。”
“等会儿等会儿。”路明非打断了楚天骄的话,“那座尼伯龙根里不是没有风么?那条木舟是怎么飘到他面前的,上面有鬼啊?”
“不知道,文森特说他觉得这是元首又一次指引了他,他听到了一个声音,让他跳到那艘木舟上,如果他想抓住永生,这是唯一的机会,文森特说那不是元首的声音,所以他有些犹豫,但他后来知道了,那是‘神’的声音,他很庆幸当时他抓住了机会跳上了那条木舟。”楚天骄说,“文森特说木舟带着他缓缓前进,四周的迷雾逐渐清晰,他终于看到了那座岛的全貌,然后遇到了……”
说到这里,楚天骄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遇到了什么?”诺诺追问。
“文森特也就说到这儿,然后停住了,他的身子又开始颤抖起来,就像我第一次刺激他说他的元首已经彻底死了一样,文森特的手指死死地扣在脸上的面具边缘,就像面具里有什么东西正侵入他的大脑。”楚天骄说,“过了一会儿后文森特再一次平静下来,面具下的黄金瞳盯着我说我的问题有点太多了,他知道我想问什么,但他不会向我透露有关于‘神’的秘密,对于‘神’他绝对忠诚。”
“怎么和奥丁的强制操控不太一样?”路明非自言自语说,“这‘神’听起来像个擅长洗脑的传销头子。”
“文森特说他曾经畏惧我,但现在我已经没有能让他畏惧的地方了,他从‘神’那里得到了足以匹敌、甚至超越我的力量,他原本以为我拥有‘神力’,但和真正的‘神’的力量比起来,我的能力也不过是略显幼稚的把戏。”楚天骄说,“文森特指了指那些被我的‘时间零’困住的船员们,他说我的小把戏只对普通人有用,但他是‘神’的使徒,‘神’对他说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由血统决定的,并且还相当慷慨的给予他凌驾众生的血统。”
“这老家伙,戴上面具之后完全变了个人。”路明非忍不住吐槽,“这样比起来,还是他原来的性格更可爱。”
原本的文森特虽然阴险了一点,狡诈了一点钱,但面对楚天骄的时候至少卑微的像个小哭包,戴上面具后这家伙左一个“神”、右一个“神”的,一副颐指气使的惹人厌的嘴脸。
“说完这些话后,文森特就俯下身子,用危险的眼神看着我,那是战斗的姿态,就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他真的从‘神’那里得到了超越我的力量。”楚天骄说,“他朝我扑了过来,速度很快,像一只扑食中的猎豹,他的指甲从我的耳边划过,撕裂空气的声音尖锐又刺耳,如果这一爪子抓在我的喉咙上,就算不被他杀死,我也绝对重伤。”
“爸爸,如果按照卡塞尔学院的血统评级,你觉得这个时候的文森特大概在什么等级?”楚子航对楚天骄问。
“至少在‘A’级之上。”楚天骄用笃定的语气说。
屋子里的众人神色一凝,凌驾于“A”级,怪不得文森特信誓旦旦的说他获得了超越楚天骄的力量,他还真不是大放厥词,因为“S”级血统的混血种,全世界也没有几个。
“虽然‘时间零’对文森特不管用,但我比文森特多一件武器,我的手里还有萨沙的刀。”楚天骄说,“我精通格斗技巧,而文森特的战斗方式更像是没被驯化的野兽,指甲、牙齿,全身上下所有的部位都被他当做攻击的手段,我的战斗经验显然比他丰富,但他的速度很快,而且攻击毫无章法,很快我们就在彼此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伤口。”
二十多年前楚天骄没有如今强,但放在混血种世界里也绝对是傲视同龄人的佼佼者,哪怕“时间零”不管用,他的血统就摆在那里。
第1090章 信仰的裂痕
血统赋予了楚天骄超人的身体素质,再加上他丰富的战斗经验,哪怕不用言灵,普通的“A”级混血种也很难在他手上讨到好处。
可文森特居然能在短时间里和楚天骄打个有来有往?要知道,文森特年轻时有没有格斗经验另说,但他原本已经是个老的没几天好活的人了,那个“神”究竟对他做了什么?在他身上施加了什么魔法?难道仅仅依靠一张面具,就能把一个行将就木的普通人变成一个充满野性力量的战士?
“仅仅几十秒,我和文森特身上的衣服就被血给染红了,速度和力量我们都在伯仲之间,我的技巧比他更丰富,但他比我更疯,像一头被惹怒的疯牛。”楚天骄说,“战斗的过程中,文森特一直在笑,从一开始的低笑,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狂笑,就像是发泄着压抑已久的情绪,大概是因为觉得在‘yamal’号时,面对我太憋屈了,现在得到了不逊色我的力量,有种被踩在脚下的小角色忽然翻身复仇的爽感。”
“如果认真战斗的话,你应该要把握能杀死文森特吧。”楚子航突然对楚天骄问。
“为什么这么说?”楚天骄看着楚子航,挑了挑眉。
“你不是还释放着‘时间零’么?”楚子航对楚天骄反问道,“一直维持‘时间零’的领域应该很消耗体力吧?可‘时间零’对文森特不起作用,你起码在言灵上投入了三分之一的精力。”
楚天骄深深的看了眼楚子航,他这个儿子比他想象的更思虑周全,简直是个天生为战斗而生的战士。
“你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为了维持‘时间零’,我有好几次机会杀死文森特,就算没真正把他一击杀死,也至少可以让他失去行动能力,但维持‘时间零’耗费了我大量精力。”楚天骄说,“那些船员们是不利的干扰因素,亲眼看到曾经的船长杀死自己对他们来说其实蛮残忍的,而且还有一个原因,其实我并不想真的杀死文森特,不是因为我和老家伙真的有什么感情,因为我觉得他是我想了解这座尼伯龙根最好的渠道,毕竟他曾接触过的‘神’,听起来就是这座尼伯龙根的主人。”
“但他不见得会说吧?”路明非说,“文森特看起来对那个什么‘神’蛮忠诚的,而且那张面具似乎也控制着他的思想,每一次只要文森特有透露‘神’的秘密或是污泥‘神’的心思,他总要抽抽几下。”
“所以我和他战斗的时候也在思考这件事,有什么办法从他那里套到‘神’和这座尼伯龙根的情报,直接问我试过了,他不会告诉我用武力大概也行不通,想到最后,我决定还是从文森特最在意的事入手。”楚天骄说,“我躲过了文森特的扑击,在他从我身边掠过的时候,我在他耳边问了句,你怎么知道‘神’可以帮你复活你的元首。”
“说完这句话后,文森特没有立马再对我发动攻击,他停在离我大概三四米的距离,看着我,面具下的眼神透着戏谑的光。”楚天骄说,“文森特说‘神’当然会替他复活他的元首,因为‘神’对他承诺过,‘神’能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就像‘神’已经给予了他非凡的能力和‘永生’,‘神’承诺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因为祂无所不能。”
“这家伙真是被洗脑不轻。”路明非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
“文森特说如果我是想通过他得来窥探‘神’的秘密,那我可以早点打消这个心思,因为他不会背叛‘神’,就像他不会背叛元首一样。”楚天骄说,“文森特还说我也不用企图用这么低劣的手段来拖延时间、分散他的注意力,在他看来,我提这问题可能是因为我打不过他,所以想借用这个时间来苟延残喘一下,他说完这两句话之后就又向我扑来。”
“文森特的杀意浓重,但我根本没有要杀死他的意思,甚至已经没什么想和他战斗的心思了。”楚天骄说,“在文森特又一次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再一次低声在他耳边问了一句,你觉得‘神’会用什么方法复活你的元首?”
“听到这个问题,文森特眼里的神情变得更讽刺了,他昂着头对我说,这不是凡人需要思考的事,因为凡人注定没办法理解‘神’的行为。”楚天骄说,“文森特说‘神’时无所不能的,凡人做不到的事‘神’能做到,凡人想象不到的事‘神’也能做到,既然‘神’对他做出了承诺,就一定能做到,他的元首会成为新时代最伟大的领袖。”
“这一刻,我终于确定了,我能攻破文森特地内心。”楚天骄忽然说,“因为我在他的话里,抓到了破绽。”
“因为他对那个‘神’太盲目信任?”恺撒问。
“这是其中一点,更重要的是一点是,我发现文森特的潜意识里,依旧保留着对稀特簕的盲目盲目崇拜。”楚天骄说,“文森特的自我意识几乎全被他的元首占据,可现在他又被‘神’给洗脑,在他看来,稀特簕是他的信仰,‘神’也是光辉璀璨,稀特簕无所不能,‘神’也无所不能……那这两个存在,究竟谁更伟大呢?”
“你是想用稀特簕的存在,来动摇‘神’对文森特的掌控么?”楚子航对楚天骄问。
“不,准确来说,我是想用稀特簕的存在,让文森特对‘神’的信仰彻底瓦解。”楚天骄说,“甚至让文森特对‘神’彻底憎恨。”
“这要怎么做到?”
“仅仅需要一个问题。”楚天骄说,“我只对文森特问了一个问题,我看着他面具下的眼睛,问他,你怎么知道复活后的元首,还是你的元首?”
“复活后的元首……还是你的元首?”恺撒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然后微微皱眉,这话乍一听有点绕口,但细想之下透着深深的违和感。
“真是毒辣的一招。”诺诺想通了,他看着楚天骄,忍不住这个中年男人年轻时攻心手段之高明。
屋子里的人也逐渐露出茅塞顿开的表情,楚天骄这句话听上去有点难理解,但结合当时他和文森特的立场,这句话绝对是突破文森特心理防线最尖锐的武器。
楚天骄这句话的意思是,虽然“神”承诺过要复活你的元首,你怎么知道复活后的稀特簕还是稀特簕本人呢?也许他只是一个借由稀特簕的身体复活的空壳,大脑里注入的却是“神”的意志。
“起初文森特还没想通这句话,他看着我嗤笑了好几声,刚准备嘲讽我,我忽然注意到他的身体狠狠地晃动一下。”楚天骄说,“然后他的眼神变了,从一开始的讥讽、淡漠和自负,变得迷茫、变得怀疑、最后充满深深的恐惧。”
“我意识到文森特也就理解了我这句话的意思,于是我乘胜追击,或者用落井下石更准确点。”楚天骄说,“我问文森特,既然他的元首是这个世界上最高的伟大的人,为什么‘神’要复活他呢?‘神’会看着别人成为新世界的领袖么?看着别人动摇他的地位?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他对你的一个承诺?”
“我每问一个问题,文森特的身体就晃动一下,幅度越来越大,最后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他后退了几步,双手抱着头,手指插在面具的边缘,看起来难过又挣扎。”楚天骄说,“文森特的嘴里大喊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他说不是的不是的,‘神’很伟大,元首也很伟大,他们不是敌人,元首是新世界,是领袖,‘神’不是领袖,‘神’是一切……”
“老家伙的精神快要崩溃了。”路明非说。
“是的,文森特看起来距离精神崩溃只差临门一脚,所以我继续质问他,我提高了音量。”楚天骄说,“我说‘神’要复活这么伟大的人,难道不需要你们付出相应的代价么?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等价交换,‘神’为什么给你戴上了面具?你该不会不知道他已经干涉了你的思想吧?退一万步说,如果‘神’确实复活了你的元首,之后他又为你的元首戴上了同样的面具呢?那个人还是原本的稀特簕么?还是该称呼为‘神’的傀儡?你说‘神’是无所不能的,你怎么知道‘神’不会把稀特簕变成他的附庸?毕竟你的元首生前是如此伟大的人啊!”
路明非几人的脸上都露出倾佩和同情的表情,倾佩是对于楚天骄这一套连环攻心的手法之刻、毒辣深表佩服,同情则是对于文森特……被这么一套组合拳击中,老家伙的内心应该已经千疮百孔。
“文森特的面具下发出前所未有的吼叫声,就像一头被彻底惹怒的困兽,他左摇右晃的,一会儿跌坐在地,号啕大哭,一会儿又扭动着从地上爬起来,疯狂的大笑。”楚天骄说,“这时候我的体力也快到极限了,我解除了‘时间零’,那些船员们恢复了行动,他们看到状若疯魔的文森特,全都围了过来,但我大声的呵斥他们让他们不准靠近文森特,萨沙也来到了我的身边,低声问我是怎么一回事。”
“我刚想把文森特的遭遇三言两语告诉给萨沙,我的耳边忽然飘过一个声音。”楚天骄低声说,“那是个笑声,讥诮中夹杂着轻蔑,就和我坠入水下后,即将进入尼伯龙根前听到的声音一样,我的脑海中瞬间划过一个白色的人形。”
“‘死亡之岛’中间的那个人形?”恺撒问,“就是那个‘神’?”
“是他,我问萨沙有没有听到一个笑声,萨沙摇摇头,我又看向其他的船员,可他们都没任何反应……但是有一个人听到了。”楚天骄说,“那个笑声出现的时候,一直挣扎的文森特忽然静了下来,他缓缓的起身,他脸上的面具已经出现了一丝裂缝,面具下冰冷的眼神看着我。”
“这时候不论我怎么挑拨‘神’和稀特簕都没用了,我意识到那具身体已经彻底被‘神’掌控。”楚天骄说,“文森特飞快的袭来,不再是之前那种野兽扑击似的姿势,而是直冲冲的移动,像一具提线木偶。”
“他这时候已经没有自我意识了么?”楚天骄问。
“我不知道,但我在他的眼里看不到任何感情。”楚天骄说,“躲过文森特的攻击对我来说并不难,但这一次他的目标居然不是我,而是我身旁的萨沙,当我闪过后我才反应过来,文森特从萨沙的身边掠过,半空中能看到鲜血和一个黑影,那是萨沙的右臂。”
屋子里所有人脸色一变。
“求生的本能让萨沙勉强躲过一下,但他为此也永远失去一条手臂,文森特再一次袭来的时候我已经拦在萨沙跟前,他的攻击被我挡下,然后再一次从我的身边掠过。”楚天骄说,“紧接着他又袭向那些船员们,那些船员们有的怔在原地,有的四散而逃,像是被吓到的鹿群。”
上一篇:斗罗:血脉不够?脑子来凑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