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来浮生
站在门口的苏语拦住了想要出门的夏千歌,开口问道:“你去哪儿啊?”
“睡不着,出去吹吹风。”夏千歌抬起头微笑着说。
“那…要我陪你吗?”
“不用,民宿外面灯挺亮的,还有很多人在后院的林子里逛呢,不会有危险的,你们先睡吧,另外…你知道的,我想冷静会儿。”
夏千歌没有刻意提起缆车上的事情,但也并没有她表面上那样没关系。
苏语让开了身后的路,“嗯,我知道,那我给你留盏灯。”
“好,谢谢。”夏千歌笑着答应,打开门离开了房间。
“没事儿吧,这是干嘛?”
刚刚安抚好唐欣的陆思远从他们的房间里出来准备洗漱,刚好看见了夏千歌出门。
“没事儿,她睡不着,想出去逛逛,毕竟今天事儿挺多的。”
苏语没想说太多,随意敷衍了几句,他揉了揉酸涩的眼角,觉着有些困了。
……
民宿外的风刮的很大,夏千歌站在林子里发了很久的呆,耳边尽是林叶被吹得唰唰作响的声音,她想冷静下来…能在房间里说出那样一段话,就已经濒临她的极限了。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留恋着…刚刚逝去不久的气息,像是欲求不满的瘾君子。"
她躺在他的怀里,只属于他的血肉的气息几乎要将她的身体填满,她灵魂的空虚,肉体的渴求…都需要得到安抚,每一个细胞都在喧嚣…还不够。
可最后萦绕在鼻尖的,只有山风混合着泥土的湿腥味。
心中滋生出的狂热而亢奋的幻想并没有因为深夜的寒冷而消退,目光所及皆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正如她此刻正如井喷般爆炸式增长的阴暗想法。
夏千歌忽然有些讨厌,为什么他就离自己那样近,好像伸伸手就能触摸到他的脸颊,可那样近的距离却又好像隔了一道天堑。
她好想放纵,深陷在自己编织的情网中彻底不再挣扎,深深地沉醉在对他扭曲而浓烈的感情中,任由阴暗的情感掌控自己。
彻底堕落。
……
门锁转动,房间的门被推开。
客厅真的还留着灯,夏千歌站在门口视线越过了玄关,看见沙发上躺着的人似乎已然入睡了,回来前她特意给安栀发了消息,并没有得到回复,应该也已经休息了。
夏千歌把门轻轻地关上,阻断了在走廊呼啸的冷风,她的手脚很凉,凌乱的衣襟倒在一边,露出精致小巧的锁骨,她觉着自己冷静了不少,身体的冰冷让她唇齿发寒。,蓬发的欲望全被湿冷的山风卷走了。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偏执而疯狂,却又卑微到了骨子里,就像是…
夏千歌低头俯视自己的鞋,在林子里走了一圈,鞋底沾染了许多污泥,把原本干净的白鞋边弄得有些难看。
她坐在了玄关上,脱下了脚上的鞋子,把鞋底按在水泥灰的阶梯边缘上蹭着,黑色的泥在阶沿上一点点积着,却又更多的泥被挤压到了鞋底的花纹里,紧紧地嵌附在鞋底的沟纹上,驱赶不走,随着时间的碾压变得愈发肮脏和顽固。
真恶心。
夏千歌面无表情地想道,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夏千歌脱下鞋子,有些粗暴地扔在了玄关上没再理了,她走过客厅,瞥了一眼沙发上背对着她的苏语,却也就在这个瞬间他转过了身,眼睛紧闭着,露出了纯良无害的睡脸,俨然已经睡熟了。
两边的卧室都静悄悄的,只有厨房里没有关紧的水龙头滴答滴答地落着水珠,可夏千歌耳边像是有了莫名的呢喃,像是恶魔引诱凡人犯下罪过的呓语。
夏千歌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冻的苍白僵硬的手脚慢慢开始有了血色,奔腾的血液把温度送往肉体的每一个角落。
好想…
男孩似乎做了噩梦,软媚的眉宇稍稍蹙起,像是初春第一缕融化了白雪的春水,只那一刹,她一切想要抵抗的想法便成了徒劳,飞蛾扑入熊熊燃烧的烈火,尸骨无存,化作黑色的烬灰被山风卷入自然的山林。
夏千歌缓缓蹲下身子,打量着这具让她魂牵梦绕的皮肉,一些阴暗的想法突破了理智的防线落入了脑海,如果暂时得不到精神,那她也渴望肉体的那份欢愉…
咽下口腔中沉积的唾液,胸腔里的心脏短暂的停滞后,开始疯狂的砸动。
第六十六章 阻塞
夏千歌赤着脚走进了浴室,本就很淡的妆用水一冲就掉了,浴室的喷头不知怎的,水一开大吱吱作响的,有些闹,正如她心里躁动不安。
没了衣料的束缚,她好像变得更放浪了,涌动在心里欲望逐渐升温,好像从头上浇下的越来越烫的水流,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夏千歌默默地想。
她生了一张柔弱乖巧的脸蛋,看一眼就容易让人放下戒心,她在人前也是这样做得,他们都觉得她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只要不看见她心里那些扭曲阴暗的想法的话,这个印象也会一直继续下去。
淋浴的开关被拧到了最大,淅淅沥沥的水花粗暴的被砸在了身上,夏千歌拼命地揉搓着肌肤,把雪白的肤色擦得粉嫩透红,她像是要洗去什么。
是脑海里快要把她吞噬殆尽的欲望,可欲望就像是印在鞋底里的那些淤泥,仿佛生了根,即使拽出了露在外面的枝叶,深长的根茎还是扎在土里,只要接触到一点点与他有关的营养,就发疯似的狂长,几乎快把她的肉体当做养料吸食殆尽。
夏千歌走出浴室的时候只穿了一件浴衣,粉嫩的肌肤像是补足了水分般光泽诱人,她的身上蒸腾着香溢的热气,夹杂着民宿提供的洗发露的玫瑰花香。
湿漉漉的脚掌微微弓起,落地近乎无声,只蔓延出一个个湿润的脚印,她在沙发上熟睡的男孩面前缓缓蹲下,也不在意胸前乍泄的点点春光。
她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粉嫩的肌肤又开始泛出牛奶色的白皙,胸前起伏着,吐出暧昧的气息,半湿的头发耷拉着黏在了耳后,几根调皮的发丝,不小心跳到了唇边,夏千歌张了唇,用舌尖将头发挑了出去,就这么扒在唇角。
客厅黯淡的暖光洒进墨般的眼眸,瞳仁幽幽发亮,男孩睡着的样子望着纯良无害,乖巧地像是待宰的小羊羔。
潘多拉魔盒是不能被打开的,就连窥视也不要,可心里的渴望却一直在说话,在诱导…男孩就在眼前,她又怎能视而不见呢?
欲望这种东西…起了头,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她想用指尖描绘男孩五官的轮廓,想把男孩的茂顺的头发揉的蓬乱,想让男孩的眸子里只有她…这些都需要忍耐。
可忍耐也要先收点利息!
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耳边炸起,一下子戳中了她一直想要躲闪的痛点。
夏千歌…你在自持什么清高?真以为他眼里的乖乖女了?不过是个被欲望控制的毫无还手余地的傀儡,在过去是地位低贱的娼妓,现在是人见人骂的婊.子,他一旦看清你漂亮皮囊下丑陋的灵魂,你猜他会怎么着?
心里的声音笑声透着深深的鄙夷,却像是一根侵染了毒液的针扎进了心脏。
他会骂你是个疯子,用最肮脏的词汇去形容你,一脚把你踹进你刚刚爬出的地狱里去,就连回头的怜悯也不会有半分。
绝不要…锋利的指甲几乎快要嵌入皮肉。
挣扎的结果再次以失败告终,理智最终还是败给了欲望,她早就已经接受了自己轻贱的事实,谁让她得了那样的病,经临药石无医的绝望。
夏千歌轻轻撩开了耳畔的湿发,半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被咬着泛血的唇鲜艳透红,黏腻着口腔里的体液,拉出渐长的银丝,她一点点接近,男孩的唇形薄细,她也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味道,会和聚会里那次偷偷亲吻男孩的脸颊时一样柔软么?或许会更加甜美也说不定,是这世上最甜美的…毒药。
她收敛呼吸,附下了身子,甚至能听见胸腔里猛烈的砸动声,只有咫尺之遥。
“吱呀。”
神经紧绷的瞬间,门轴转动的细小声响也被无限的放大,夏千歌猛地拉开了与沙发的距离,湿冷的头发瞬间垂了下来,遮挡住她的脸。
“欸?姐姐,你回来了?”
安栀其实并没有看清什么,只是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她歪着脑袋有些疑惑,“姐姐在干嘛?好晚了呢。”
“刚刚洗完澡,准备吹头发。”
夏千歌抓了抓湿润的发梢,抖落了点点水滴,从沙发前的茶几下把吹风机拿了出来,抬起头笑了笑,“逛的有些晚了。”
“哦哦,那吹完头发快点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安栀没多想,睡眼惺忪的,并没有发现夏千歌脸上还没来得及褪去的潮红,还有那被咬的艳红如血的唇瓣,小白兔忽然觉得外面有些冷,便把睡衣的帽子扣在了脑袋上,两条长长的兔耳朵蹦哒着,一路小跑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响起的水流声打破了客厅死一般的寂静,夏千歌痴痴地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发丝散乱而下,她望着像是凄厉的女鬼,可她全然顾不了那些了。
她只裹着单薄的浴衣,可身体热得像是在燃烧,欲望化做燃料,烧起来了便没完没了,似乎要将血肉焚烧殆尽才肯罢休。
宣泄的路被堵塞住,爆炸似的能量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却找不到出口,她狼狈地喘息着,转过头,视线越过夜里湿冷的空气望向了卫生间,目光冷冽的像是寒冬里屋檐上的冰棱。
夏千歌撑着残破的身体从地上站起,急不可耐地向着卫生间走去,里面刚好传出了水泵冲水的声响,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盯着磨砂玻璃后那个娇小的轮廓,指甲划过洗浴台的台面,留下细微的白痕。
卫生间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安栀走了出来,望着门外的夏千歌愣了愣,然后叉起了腰,蹙起眉看着夏千歌居然只披了一件单薄的浴衣,板起了小脸,认认真真地叮嘱着。
“姐姐怎么穿这么点啊,太不注意了吧,要是客厅里那个家伙醒了,看见了不该看的怎么办,女孩子呀…要自己保护好自己,要自重,知道了吗?”
安栀走上前理了理夏千歌胸前有些凌乱的衣襟,一副小大人的姿态,“我先回去睡觉啦,姐姐你快点,不然会着凉的。”
安栀还不等夏千歌回答,就打着哈欠回卧室去了。
夏千歌望着小白兔蹦哒着离开,心中的烦躁莫名的更甚了,腿间的温度也被欲望厮磨地愈发高涨,简直快要把她整个吃掉。
她最后看了眼重新被关上的房门,一头闯进了雾气已然散尽的淋浴间,狼狈的像是穷途末路的恶人。
第六十七章 云海
天才蒙蒙亮,山里的鸟雀就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细微的阳光透过山里粘稠的浓雾照了下来,落进了房间里,却冷的让人想要把被子裹得更紧。
安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几滴眼泪落了下来,小白兔泪腺比起普通人要格外的发达不少,不过也可能是后天锻炼的太勤快的缘故。
她翻了个身子想要找手机,才发现睡在身边的枕头是空的,按开手机看了眼时间,不过凌晨五点。
因为晕车安栀本就睡了很长时间,后来下了车脑袋也晕乎乎的,睡得也很早,现在算是神清气爽一点儿瞌睡也没有了。
安栀把睡衣的扣子又重新检查了一遍,以免意外发生,春光乍泄,安爸安妈从小就每天对小白兔灌输了女孩子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理念,虽然她那贫瘠的身体压根算不上什么诱惑。
安栀轻轻推开卧室的门,探出脑袋望了望,客厅里那个家伙睡得正死,安栀玩心忽起,蹲下身子凑到了上去,望着他安静的睡颜,嘴里嘀咕着。
“睫毛还挺长,哼,下次再惹我全给你揪下来。”
卫生间忽然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本想着捉弄一下苏语的安栀被吓了一跳,一下子跌坐倒了地上。
“哎呦,疼死我了。”
安栀揉着圆润的屁股,疼得龇牙咧嘴的,气呼呼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也没再想捉弄人的意思了。
她走进了卫生间,探头探脑地望见了夏千歌正在水池边上用盆洗着什么东西。
“姐姐,怎么起这么早呀?”
安栀悄悄走近,然后趴在了夏千歌的肩膀上,歪着脑袋想要吓唬一下夏千歌。
“小栀,别闹,小心溅到水了。”夏千歌把盆放到了一边,腾出湿漉漉的手摸了摸安栀缩在睡衣里的脖子,“让你调皮。”
“嘶~”
安栀顿时冷的一哆嗦,脖子缩得更紧了,还顺便瞟了眼盆里刚刚洗好的东西,脸上又浮现出坏坏的笑容,反击似的说着,“姐姐原来喜欢穿这样款式的小裤裤,真是大胆呀。”
“怎么了?”夏千歌并没有像安栀期待的那样羞红脸,反而笑着问,“难不成小栀你还在穿印着小草莓的平角裤吗?”
“姐姐你讨厌!”
安栀闹了个大红脸,咬着嘴唇,一副娇艳欲滴的模样,小声嘀咕着,“分明不是小草莓的。”
“姐姐干嘛会现在洗这个,直接换掉回去洗不就好了?”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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