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来浮生
“呵呵…就是睡不着而已,我坐一会儿,很快就回房间。”
她笑了笑,甚至都懒得再掩饰些什么,假的一眼就能看穿。
“那这是什么?”
一瓶白色的药瓶倒在茶几上,撒落了两粒圆形的药片,苏语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这瓶东西是什么药,“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夏千歌的目光跟着他挪到了那瓶药上,刻在唇角的笑容忽然消失,她摇了摇头,很敷衍地说了一句没什么,然后开始收捡茶几上的东西,她把半块没吃完的面包扔进垃圾桶里,又把药拿起来准备收好。
“你这样多久了?你每天都在加班就算了,为什么还会失眠,你以前分明不这样的…“。
苏语整个人忽然躁动起来,某些压抑在心底发酵已久的情绪陡然爆发,再完美的缝合也会留下细微的痕迹,他以为血痂下早已经愈合的伤口,稍稍触碰,鲜血淋漓。
他似乎像是明白了什么,扒着她收拾药瓶的那只手用力,一瓶药抖动着洒落一地,他咄咄逼人地质问,“你一直都有失眠对吗?为什么骗我?你不该骗我的,我差点儿以为一切都好起来了,不止是我…你也应该好起来的,为什么?”
她似乎一下子不耐烦起来,牙齿用力撕下了唇上的死皮,有鲜红的血往外渗出,她把手腕从苏语掌心里一把抽出来,弯下腰去拾捡那些药片。
她弯下腰的时候,消瘦骨感的脊背弯折,看起来那么单薄的身子,好像脊椎伸直就能把皮**穿刺出来,脆弱的像是一只振翅飞舞的蝴蝶,不知会去向哪里。
苏语忽然感到恐惧,他想他还是依托于什么才活到了现在,他的肉体得到了栖息,可精神上还是如同四处流浪的旅人般没有归宿。
他天真地以为把眼下的生活继续下去就算做是爱,可这怎么够?
他真的好怕,怕她会在某一天夜里无声无息地死去,又或是摆摆手就转身离开。
她到底为什么要骗他?缠着她早出晚归的是工作还是她早就厌倦了现在的日子。"
是不是他们之间…该结束了。
“千歌,你是不是…腻了?”
夏千歌没有回答,脸上刻着凉薄的五官,她低下头拾起最后一粒药片放进药瓶里,始终沉默地不说话,把药瓶盖好放在茶几上,她双腿交叠着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把自己整个人都扔进了柔软的海绵里。
“苏语…”,在某人沉默到近乎崩溃的瞬间,她的眼底依旧只有慢条斯理的疲惫,她忽然开了口,语调缓慢而薄情,“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问太多的好,对我们…都好。”
苏语不明白意思,不知道这个意味不明的回答到底是拿来应付他的哪个问题,他只好耐下性子地反复询问,“可你以前分明说你没有能陪着你的人了,那我也是,我们怎么能…”
“嗯,我好像是说过这句话,可是呢…你觉得这对我来说公平吗?我当然爱你,可爱扔出去却得不到回报真的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她又俯下身子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晦暗的眸子里滚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她说话细声细气的,声音听起来永远都是那样温柔,就算是在棉花糖里藏了一把刀也没人会察觉。
她眯着眼眸,眼尾轻挑,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很敷衍地笑了笑,手又被她收了回去。
“所以呀苏语,你到底拿什么求我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结婚
没有得到回答…
夏千歌微垂着眼眸睨视着满脸错愕的苏语,她轻佻一笑,冰冷的手掌贴在他的脸颊上,掐着一块软肉,令她欢喜痴恋的秀美五官就近在咫尺,她的目光随着他动,看见他眼底陡然皱缩的瞳孔,她依然慢条斯理,满怀兴味地发出几声轻笑。
“阿语,你再好好想想,你到底拿什么…求我?嗯?”
她冷静地有些无情,一颗心却在千疮百孔的胸腔里蹦跳,撞击在纤细的肋骨上,勾起钝钝地疼,指腹轻抚那双她由衷心爱的眉眼,像是浸入水底的黑曜石般清亮澄澈,她发了疯般痴迷这一切,嗜爱他逃不掉的可怜。
他忽然避开了她咄咄逼人的视线,可搭在手腕上的手指却依旧笼握住他,松垮垮的,要握不握,像是没用力气,若即若离地撩拨他,仿佛有根根藤蔓钻进他的骨头缝里,惹他欲罢不能,直着抵达心底最灼热的欲望。
苏语猛然反握住夏千歌的手腕,没有收敛力气,纤细白嫩的手腕上很快染了一圈红晕,他快一步紧紧地攥着她缓缓抽回的手,手指揉进她的指间,小心地抚触,像是在呵护某件珍稀的玉器。
他急切地压进了身体贴近夏千歌,四周笼罩住他们的粘稠沉重的空气里带着一点儿若有若无的香气,缠绕住他裸露在外的每寸皮肤,仿佛置身于云端,下一秒脚下的云层忽然破碎,他片刻便感到失重的惊慌感,在晦暗幽深的空间里下坠。
他在恐惧中找到了真实的自己,让他恐惧的始终都在,只是被他扔在了角落里视而不见,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得到过什么,她不过是轻轻一撕,就把他的旧疤扯的鲜血淋漓。
这世上最残忍至极之事,莫过于给人以希望却又亲手将它毁掉,她不能这么做的…他只有她了。
苏语扶着夏千歌的手重新贴在他的脸颊上,他喉结滚动,声音嘶哑的像是垂垂暮已,那双温柔秀美的眉眼被倾巢而出血丝玷污,染了些许疯狂,他像是赌桌上走投无路的赌徒,颤抖着双手拿出自己仅剩的筹码压了上去。
他悄悄瞥了夏千歌一眼,她整个人都缩在沙发里,单薄消瘦的身子,彻底覆盖住她,他哑着嗓子说:“千歌,我们…结婚吧。”
“你说…什么?”
理智的管束轰然坍塌,她可望不可及的日思夜想就这样轻易地得到,她挂在嘴角的虚伪笑容一下子跌落而下。
夏千歌反复触摸他的脸颊,忽然有种不太真切地虚幻感,往事如黑暗的潮水般翻涌上来,勾扯着她的心头鲜血淋漓,她想要喜极而泣却又想嘶声痛哭。
猎物与猎人之间的关系忽然模糊不清起来,她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幕的发生,可百般准备还是在现实降临的瞬间被袭击地猝不及防。
她的思路全乱了。
她整个人都沉沦于无边无际的快乐,每一根神经都因为兴奋而痉挛,她的指甲扣进肉里,有鲜红的血液往外渗透。
夏千歌颤抖着声线反复地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结婚吧,我们结婚。”
苏语不厌其烦地重复,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看清了真正的夏千歌,是那个脆弱又缺爱的女孩,原来他们之间的间隙只隔了一个承诺,或许前世的崩坏也不过是他醒悟太晚酿造的苦果。
而他现在提前制止了这一切,巨大的喜悦几乎冲昏了他的意识,他左手下意识伸向夏千歌的脸,可才刚刚靠近,忽然有尖锐的刺痛感从指尖传来,紧接着伴随着有柔软舌尖的吸吮与舔舐。
他一霎那愣住,呆呆地看着她微翘着的深色眼尾线条勾勒出万般风情乍泄,她就那样挑了挑眉,清冷的冰雪顿时消融,她忽然媚的像是娇艳的玫瑰,甚是举世无双的美娇娘。
“千歌…你…”,他的声音都在打颤。
“呵呵…”
夏千歌盯着她在苏语指尖留下的血色印记,仿佛在标记自己的所有物,满足了占有欲的作恶快.感在神经中枢孕育生卵,她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温热的脸颊贴在他汗涔涔的脖颈上,她像是羞涩懵懂的女孩般撒着娇。
“那…那你说,你爱我。”
“我爱你。”
她此刻啰啰嗦嗦的模样像极了情犊初开的小女生,总是纠结于这些莫名却毫无意义的口头上的安全感,“真的?没有骗我?”
“我不会骗你的。”,他任由她的蛮横。
苏语话还没说完,夏千歌忽然扑了上来,她搂住他的脖颈往后靠,他也猝不及防地跟了上去,两个人实实在在地陷入了柔软的沙发里,姿势暧昧亲昵,他上她下。
她的鼻尖轻耸着还在贪恋他的气味,却忍不住又急又燥地吻了上来,所有的矜持与章法全都付之一炬,谁让她对他总是欲求不满。
血液叫嚣着在血管里四处流窜,两个人紧拥在一起深吻,揉在一起的身体像是蒸腾的开水,咕噜咕噜往外冒着气泡,朦胧的雾气疯狂地往上涌。
他们用力,缠绵,一个个水泡炸开,溅射到他们的身上,无处可逃,红色的情潮爬满了身上每一处角落,两个人的脸都红的可怕。
夏千歌忽然放开了他的舌,她的脸颊看起来红润鲜艳,不平稳地呼吸间透明的诞液沿着艳红的唇角淌下…
他跟上去搂住她,美好却又纤细脆弱的她,仿佛要抓住弥散在空气里的一粒尘埃,她半咬着唇瓣,就那样衣衫凌乱地躺在他的身下,目光涣散,挣扎间小腹紧贴着他的欲望,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春色逶迤。
一股子火热涌出鼻腔,快.感沿着尾脊骨笔直着往上窜,他像是野兽般加重了力气,有那一瞬间什么也不管不顾,他的灵魂都被她流露出的妩媚所主宰。
“阿语,你答应我的,我会永远记住的…”,她躺在苏语怀里喘着粗气,她兴奋到战栗,那么久的痛苦煎熬,今她终于如愿以偿了,轻轻拨开苏语急切地动作,轻笑着拖拽他被她勾起的欲望,“你也只有我了,只有我是爱你的,我们才是应该永远在一起的。”
她咬了咬他的耳垂,把声音送进他潮热的耳道里,“明白了吗?”
他在疼痛中逐渐清醒的理智下缓了几秒,紧接着重重地点头,他摸了摸她散乱的头发,勾起肩头披散的衣襟掩住肩头,“那等我们结婚…”
“嗯嗯,都都听你的。”
夏千歌乖巧地点了点头,闭上眼,习惯性地吞咽他身上的气味。
……
阿语,你是我的。
完完全全,彻彻底底,都是我的。
谁让我那么爱你。
所以…你。也只能有一个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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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还差一更,这两天没什么心情码字,大概就是摆烂久了写不进去,注意力没法集中,调整一下。
目前千歌得愿以偿,从这里以后男主就没什么罪受了,后面会开始成熟点,不会这么无力。
但不管怎样,这本书里我对于刻画男主的兴趣实在是不高,怎么写就那样一个普通的人,就和我还有大多数人差不多的…拉胯就是事实。
我的兴趣大多在病娇女主方面,生活够苦了,幻想有人爱你是件很有满足感的事情,我对男主,也可以说是我自己,提不起什么兴趣精打细磨,也觉得没必要,所以有不好的地方见谅。
后面其它女主有刀的话,也是类似于追夫的那种调调?但不管怎么样,总会慢慢好起来吧,撒糖啊什么的,就从这里往后也快了,嗯…不会有黑深残结局。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下班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我找人。”
“那您有通行证吗?”
“有,我找楼上律所的夏千歌。”
苏语一身衣着得体,背脊挺的笔直,他眼笑了笑,拿出一张崭新办好的通行证,保安看了一眼,没有再像第一次他来时那样把他拒之门外,很快放了行,还替他指明了去律所的电梯楼层。
他搭乘电梯到了几乎是最顶上的楼层,倒映出他修长身形的金属门缓缓弹开,他走出电梯,稍稍辨识了方向,便垂着眼睫贴着墙面走。
一颗心沉浸在幸福的糖浆里无法自拔,他情不自禁地想,千歌这个时候该在做些什么呢?真的好快啊,他们居然一转眼就这样快要结婚了,全都像梦一样。
那夜的狼狈彻底撞破了阻隔在他们之间的隔阂,苏语原以为足够贴近的关系居然还能够变得愈发亲昵,他在不大的屋子里回过头总能看见她的背影,两人目光交融,能感到有爱意凭空滋生,他们似乎又找到了当初刚刚在一起时的幸福感。
夏千歌变得更加主动,工作也渐渐进入了尾声,有更多的时间留给两人单独相处。
而她的解释是,自己太缺乏安全感,害怕他会离开,这句话真让他陷入了极端的心疼与自责,他反省自己的懦弱,满足不了其它,如果就连感情也是亏欠,那他真是愧疚到无地自容。
他既愧疚又后怕,就像是她说的那样,他也只有她了。
苏语在一些陌生的打量他的目光中向着走廊深处走去,他途径一个转角,千歌交代给他的办公室就在左手边,他刚刚转过神,一叠资料忽然闯进了他的视野,遮拦住后面的人脸。
“小心。”
他用手扶住那个人,迫使她停下,以免和对方撞上,那个人晃了晃脑袋,从资料后面歪过来,是个披着西瓜头的女孩,顶着个瓶盖厚的圆框眼镜,有些眼熟。
他还没回想起,对方就先他一步开口,“欸?你是…千歌的男朋友?”
女孩没有刻意压抑的声音惹来了来回路过的目光,夏千歌的男朋友?那些目光里夹杂着纷乱的情绪,好奇或是惊讶、羡慕或是嫉妒,扫过了他的脊背,在打量他这个人。
“对啊,那个…千歌在吗?”,苏语抿着唇角笑了,他低声问道。
“在,在的,就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呢。”
女孩连连点头,抱着资料让开路,挺起下巴替他大概指了个方向,“最里面起倒数第三个办公室就是她的。”
“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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