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都是女孩子 第134章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说：“龙哥指不准什么时候回来，她屋子还没收拾呢，再放着她一晚上，下回就甭收拾了，跟猪圈一样。”

　　她没说话。既然她没说话，我也不好意思走，老韩昨天送我回家，回去又因为药这事儿，我非但没道歉，反而到她家吃了两碗饭，她没答应，我也走不成，只得坐在沙发上。片刻后，她洗完了碗，甩着手出来了，坐在我身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时间我俩都没说话，房间里很安静。

　　片刻后，她喃喃道：“这就走了呀。”

　　我苦笑着站起身，道：“得走了。”

　　老韩没做声，垂着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我见她不说话，即便她说不说话，我也该回家了，于是捡起沙发上的衣服，走向玄关。

　　到了玄关准备穿鞋，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抱住了我。

　　我知道身后是老韩，身体忍不住有些僵硬，我说：“大姐，这药劲儿应该过了吧。”

　　身后的老韩没有说话，紧紧抱住我，一双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胸膛，有些细痒，小脑袋搁在我的后背上。老韩轻声说：“陆仁，今天留下吧，别回家了。”

　　我说：“留下干嘛，我吃不动了。”

　　老韩没有回答，轻声道：“小妖不在。”说着，身体紧紧贴着我的后背。

　　我说：“大姐，你到底吃了几片药。”

　　老韩紧紧抱着我，片刻后，她说：

　　“陆仁，别装傻了，现在没有药。”说着，一双手将我的身体板了过来，我一回过头，见老韩温柔地看着我的眼睛，她将脑袋埋进我的怀里。

　　她靠在我怀里的时候，我的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在空中停了一阵，抱着她的后背。

　　老韩在我怀里，她喃喃道：

　　“在这住吧，小妖今天不在家，今天我家里没人的，陆仁。”

　　我的心中说不出是复杂还是空白，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老韩在我的怀里，轻轻将我往屋子里带，我一步一步地跟她进了屋，靠在了沙发边缘上，老韩倒在沙发上，我也被带着倒了下去。老韩倒下去的时候，头绳脱落，一头如瀑长发铺散在沙发上，下巴微微扬起，眼睛莹莹润润，蕴含着些许不知名的情感，脸庞粉红，她这次终于看着我的眼睛，即便面色羞赧，也一直看着。

　　我看着这样的老韩的时候，我发现，先前的老韩说的是对的。我已经无法拿老韩当做我的兄弟了，这应该是个显而易见的道理，老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含笑的黑发青年，她如今也是韩长风，但是个漂亮的女孩儿。这件事是如此明显，我早应该注意到的，事实上我也注意到了。

　　话说男人和女人之间，到底存不存在伟大的友谊？这东西理论上是存在的，但实践永远高于理论。怔怔看着老韩之际，一双手环过我的肩膀，抱着我的后背，她低着头，脸红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喃喃道：

　　“陆仁，我喜欢你，很久以前就喜欢，我喜欢你，我想……变成你的东西。”

　　心中忍不住泛出些许火热，老韩说完这句话之后，羞赧地抬起眸子，但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移开。对视片刻后，小手伸进我怀里，缓缓解开我的衣服。这一刻万籁寂静，房间里虽然开着灯，但只有我跟老韩两个人，没有任何一个第三者在场，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们的事情。

　　虽然如此，我还是按住了她解开我衣服的手。

　　老韩的身体一僵，眼神有些难以置信，轻轻抽出手，我按得很紧，纹丝不动，稍微挣扎了两下，她放弃了，眼里逐渐泛出些许泪光，而后委屈地侧过头，泪水忍不住顺着眼角流下，在灯光下格外晶莹，她问：

　　“陆仁，你觉得我很贱，对不对？”

　　我说：“不对。”

　　闻言，她带着些哭腔，说：“你骗我。”

　　我不可能骗她的，我不爱骗人，我说：“老韩，你喜欢我吗？”

　　她闻言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一双眼睛带着泪花，在灯光下泛着光，手被我按住，动弹不得，头发如瀑在沙发上披散，就这么看了我一阵，她说：

　　“我喜欢你。”

　　我说：“我听见了，现在的我可能给不了你答案……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给，可能是以后会给你，你愿不愿意等等我？”

　　听见这句话之后，老韩的眼睛缓缓睁大，光芒轮转，突然就掉下泪来，小嘴轻轻憋着，强行压抑着什么，片刻后，还是没有忍住，她哭了出来，哽咽道：

　　“愿意，陆仁……我愿意。”

　　我松开了她的手，听见她说：“你要我等多久……等多久，我都愿意……陆仁……”

　　老韩哭了很久，她昨天晚上在饭店干夜班，我体重七十多公斤，也不知道她怎么把我搬上楼的，老沈的身子虽然轻，但老韩好歹是个女人，虽然总在饭店搬这搬那，但体能也逃离不了女人的范畴，加上后来的林林总总，终归是累了，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我听着她的呼吸逐渐均匀，心中可以说是万般杂陈。小妖听说今天不会回来，她本来就感冒了，如果在沙发上受了寒，第二天起来会更严重。于是我在老韩的衣柜找了被子，将老韩抱了起来，搬向屋里。老韩的身体有点轻，我抱着她的时候，她轻轻依偎在我的怀里，像是一只到了家的家猫。我将老韩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确定没什么遗漏之后，关了灯，出了房门。

　　我往家走的时候，秋天的冷风吹起来，我将脖子缩进衣领里，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上。做这些的时候，怀里像是还残留着老韩遗留的体温，胸口那块的地方总是很暖，那是她依偎过的地方。这暖意很难说是心中的暖意，应该是物理上的暖，说实话，我想到老韩的时候，心中总是带着复杂——我似乎已经难以将老韩归纳到兄弟一列，她难以成为我的兄弟了。就像我不爱撒谎一样，我记得老韩也不爱撒谎，她说她爱着我，那么这一刻的她，就是一个爱着我的女孩，她不应该得到一个兄弟的待遇，这对我和对她，都成了一件伤人的事儿。

第二百一十二章：

　　到家也就十五分钟，期间心里一直在想着些东西。拿钥匙开了门之后，龙哥站在厨房喝水，她在家总是不爱正经穿衣服，非要脱裤子，穿着一条小裤衩还有宽松的T恤衫，仰头吨吨吨地喝，见我来了，侧头看我一眼，才将矿泉水瓶放下，说：

　　“怎么才回来？你干嘛去了？”

　　我一听你倒是恶人先告状，本来想抱怨药的事儿，想想也算了。

　　我叹了口气，说：“去吃了点饭……你跟小翠花玩的怎么样？”

　　龙哥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就那样呗，玩的还可以……就是啥也没爆，草……”

　　我点点头。龙哥见我没什么说的，抹了抹嘴，往屋里走，挠了挠屁股。我盯着她的背影，这T恤衫我记得她穿了很久，似乎应该带她买件衣服了，我想了想，问：

　　“家里没什么衣服了吧，你今天穿什么出去的？”

　　龙哥闻言，扭头道：“你那件灰色的，怎么了？”

　　我那件灰色的，是一件兜帽卫衣，让我穿过了很久，后来给龙哥穿，她也穿过了很久。先前买的那一套白丝和林林总总，其实我心里是抱着好玩儿的心态买的，龙哥穿了几次，不太爱穿，也就让冷藏了。我说：

　　“衣服怎么样，用不用买点别的？”

　　龙哥一怔，说：“买鸡毛啊，这穿的挺好的。”说完懒得搭理我，又往房间里走去。

　　我说：“明天出去买一件吧……女孩子的话，还是穿的漂亮点比较好……”

　　说完这句话，龙哥身影一顿，扭过头，神情万般惊恐，跟见鬼了一样。我看她那副表情，也愣了。

　　龙哥看我半天，上下左右地打量看了看，小心翼翼地问：

　　“你怎么了？有什么病了？”

　　我想给她买衣服，怎么就变成有病了，这人就是把好心当驴肝肺。我说：“正好我明天也要买衣服，给你买衣服是顺便……你以为我乐意给你买衣服？反正我也要买，你也跟着一起呗？”

　　闻言，龙哥挠了挠雪白的头发，想了想，但我估计她明天也没什么事儿，果不其然，她道：“那就成吧，出去逛一逛也行，我先睡了，早上叫我。”说的老大不乐意，被硬逼着去的一样。

　　我无奈，说：“那就明天早上去，我早上叫你，千万别通宵打游戏！”

　　龙哥不耐烦了，扭头看了我一眼，说：“都玩一天了，还玩个屁！”说完挠了挠屁股，打开门，随手把门带上了。估计确实是玩累了，按理来说，她要是玩了一天游戏，估计还能通宵玩一宿，但龙哥也算说一不二，说早点睡觉，应该就能早点睡觉。我也早早睡了。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好说歹说地叫龙哥起床，我俩打车去了步行街的商城，准备买衣服。到了商城，见远处有一家挺大的女装店。龙哥依旧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吊儿郎当跟在我身后，活像个小太妹，打了个哈欠，问我：

　　“闲的买什么衣服啊，家里衣服不够？”

　　家里衣服倒还真的不够。我觉得龙哥平时穿衣风格有点太洒脱了，她应该向我学习的点有很多，譬如脾气好一点，作息时间良好等等，我唯独不希望她的穿衣风格跟我一样。我说：

　　“就买点儿……再说了，你昨天不是答应我了？你觉得这件怎么样？”说着，我拿起一件连衣裙，捏了捏料子。

　　这连衣裙很漂亮，蕾丝的边儿，显得轻飘飘的，龙哥身材娇小，按理来说，应该很适合穿连衣裙。体型比较娇小的人不适合穿显身高的衣服，譬如风衣等等。见我指向这连衣裙，龙哥的表情有些夸张，看了看连衣裙，又看了看我，问：

　　“陆哥，从昨天开始你就不对劲……你确定你没发烧？”

　　一听发烧的事儿我就想起感冒药，昨天老韩那事儿还没个结果，顿时脑壳有点疼，我强忍了。我说：“你喜不喜欢吧！喜欢咱就买。”

　　龙哥说：“我喜欢你妈啊？”

　　我摇摇头：“你去吧，我怕我爸揍你。”

　　龙哥掐着腰，狐疑地看着我。既然连衣裙不行，我俩又在女装店里闲逛。店员是个四十多的老太太，在那儿织毛衣，也不接客。找了找，我又看见一件无袖短裙，本来想开口去问，但一想，上回买的短裙就让龙哥冷藏了，估计这件她也不喜欢。思来想去也没个结果，我问：“你开口说一件吧，有没有想买的衣服？”

　　龙哥说：“我没有，我想回家上网。”

　　我说：“别扯淡，上回来买衣服的时候，你不是说挺喜欢一件衣服的？”

　　龙哥闻言，怔怔地想了想，说：“你说像乞丐似的那件？”那件是牛仔衣，上面坑坑洼洼一堆破洞，最开始让我否决了——我觉得本来她就爱抽烟，动辄就将衣服烫个窟窿，所以导致我看见窟窿就蛋疼。但见老沈穿牛仔衣的样子，似乎也挺潇洒的，于是我对这衣服也没了成见。

　　我说：“那也成，就牛仔衣吧。”

　　牛仔衣在店里有卖的，而且也不贵，一时间也说不准是男士女士。女士牛仔衣上面有碎钻，这件没有，上面依旧有几条划痕道道儿，看着挺潮流。这衣服看着也不贵，我让龙哥穿上看一看，她一穿，看上去也不错。出来的时候龙哥穿着一条运动裤，如今穿着牛仔衣，看着倒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我也挺满意的，走到前台结账。

　　龙哥今天一直显得很狐疑，跟在我身后，时不时上下打量着我，一脸怀疑我有病的样子。我懒得搭理她，好歹算是买完了衣服，总归要出去吃个饭，要么我家距离步行街也算远，不干点啥，总觉得白来了一趟。我说：

　　“走啊，吃点什么？”

　　龙哥倒是不拒绝，蹭饭的事儿她也没道理拒绝，点点头，说：“那走吧。”

　　肯德基在商城外面，我跟龙哥往步行街外面走去。早上的人也不算熙熙攘攘，前面匆匆走过来一个少女，也不避不让，我往旁边避了避。结果这少女不偏不倚，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直勾勾地撞在我身上，我心里一惊，急忙往后让了让，隐约一只小手在我胸口重重按了一把，我心里一跳。

　　这少女抬起头，一张脸白白净净，瞳孔湛蓝，噙着一丝说不出意味的笑意：“不好意思啊，抱歉啦。”说完，让开我就走。

　　变故生的太快，我没反应过来发生了，这少女已经走远了。扭头看去，那少女一拐弯，便走向商店二楼边上的卫生间。龙哥揣着兜看过去，一脸狐疑：“这人有病吧，你都躲开了，还直勾勾地往身上撞？”

　　龙哥抱怨的时候，我心中有那么一瞬间，心底发凉——

　　刚才那少女摔倒的时候，一只手使劲往我胸口按了一下，像是在确认些什么，按到我胸口的项链之后，这才撒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我勉强笑了笑：“确实不太小心。”

第二百一十三章：

　　龙哥比较大神经，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纯当一个插曲。期间跟我聊聊游戏上的事儿，还有她打团的时候队友怎么坑她了，我也听不太懂，但也听着。出了步行街，太阳已经出来一大截了，到了上午十点多的时间，行人依旧没有增加的趋势——KFC就在步行街南面往前的门市房，我俩进了店，去二楼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龙哥说要吃鸡肉汉堡，我下楼点餐。

　　方才的事儿像个插曲，我心里也想，估计是错觉。服务员是大学兼职的学生，我掏钱包：“两个鸡肉堡套餐，两瓶可乐。”服务员闻言点单，我把卡递过去刷了，拿着点餐用的嗡鸣器上楼。

　　龙哥正坐在窗户边上，托着腮，百般聊赖地看着窗外。外面阳光洒满街道，二楼的风景还算不错，她安静看着外面的时候，显得颇为可爱，一头白发乱糟糟的，像盯着窗外的猫。我在她身边坐下了，她扭头看我，神色带着些迟疑，问：“你昨天开始好像脑子有问题，干嘛突然叫我出去买衣服？”

　　我一听给她买衣服，还变成了脑子有问题，于是说：“看你住在我家，吃不上穿不上的，有点可怜，于是大发慈悲，叫你买个衣服，你还说我脑子有病？”

　　她瞥了我一眼，懒洋洋地看向窗外。她坐着的时候脚够不到地面，身高实在太矮了，肯德基靠窗的椅子还都是高脚凳，她晃荡着双脚，说：

　　“去你妈的吧。”

　　嗡鸣器响了，俩套餐到了。我下楼去拿套餐，俩套餐的量有点多，我左右手各拿一个托盘，小心翼翼地上了楼。龙哥坐在窗边倒是安逸得很，我拿着托盘坐下，本来也就打算匆匆对付一顿，喝了口可乐，我俩开吃。

　　吃了没几口，龙哥把汉堡放下了，说：“我上趟厕所去。”

　　我点点头：“去吧。”

　　龙哥跳下椅子，下楼去厕所了。我咬了口汉堡，没来由想起老爷子，当时我推他来肯德基，来的就是这一家。服务员换了面孔，小花还在龙哥那家网咖打工，如今也不知道怎样了，想起老爷子，我莫名有些唏嘘，吃了口汉堡，看着窗外。

　　不多时，总感觉有点不对劲。我吃着汉堡，转过头。

　　先前在商场撞见那个黑衣少女，正托着腮，坐在我身旁，颇为欣赏地看着我吃汉堡。

　　我心里一惊，吓了一跳，谁在吃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身边坐了个人，都会吓一跳。我看着她，不吃了，一时间气氛寂静，我俩什么也没说，一时间互相对视。

　　她开口了，声音清脆：

　　“你叫陆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