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单翅
说是意料之中，那就是知道这里肯定会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或是见到什么人，但预料之外的是，这个东西也太牛逼了。
在荒芜的死地之中，一片壮丽的枯树围成一圈，中间空出了一片圆形的空地，在空地的中央，摆放着一座像是祭坛似的方形平台，周围是一些骷髅头祭品，以及一圈晦涩难懂的符文，相当的具有不死族的祭祀风格。
而就在中央的方台上，也就是被「祭祀」的对象，摆放着一颗巨大的黑色透明水晶，而这才是让云悠等人最意外的地方。
“怎么有个人在这玩意里面？”
云悠很快想起了曾经解开伊尔芙封印的时候，她好像也是被封印在一块水晶里面，所以看到眼前这一幕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也是被封印在这块巨大的黑色水晶之中。
水晶中的人是一个女人，和刚才的女声所对应，只看外表的话，大约三十多岁的摸样，五官秀丽，身材丰韵，不夸张的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成熟美人，不过这个女人只是闭着眼睛安详的静立在水晶之中，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
云悠看着水晶里的这个女人，有些奇怪的歪了歪头，因为在看到她之后总觉得有点莫名的熟悉，但是哪里熟悉又完全说不上来，就像是隐约知道某个问题的答案但是又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这憋到一半憋不出来的感觉真是难受。
不过若雅也没有让云悠憋太久就是了。
“那是……！不、不可能！”
差点因为一时激动把身边扶着的蕾雅都给扔到一旁去了，但在看到水晶中女人后，若雅一反常态的快步扶着蕾雅一起冲了过去，一直站到水晶的跟前才停了下来。
“喂喂，你站那么近，万一有什么危险，我可不负责啊。”
“……”
若雅没有理会云悠，只是怔怔的看着水晶中的女人，眼中除了不可思议之外，紧接着甚至流露出了一阵欢喜和悲伤结合在一起的复杂神色，这与平时那个有点冷漠的萝莉完全判若两人。
“你们都长大了啊，蕾雅，若雅，不知道这些年，你们还好吗？”
水晶中的女人依然在沉睡，但这个声音却明显是从水晶中传出来的，若雅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女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悠挠挠头，到这里大致也猜出来这个女人与两个萝莉之间的特殊关系了，但说「长大了」，这是怎么看出来的？以她们两个这外表看起来只有十岁出头的摸样，到底要有什么样的区别才能看出她们长大了？要说这胸，也一样是个飞机场毫无成长啊？
“怎么了，若雅，怎么不说话？”
若雅愣了半天，水晶中的女人顿了一会继续开口，这才让若雅回过神来，但是脸上复杂的神色并没有任何减少。
“母……母亲大人，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果然啊。”
终于从若雅的口中听到了这句话，一旁的云悠不算太意外，因为云悠没有听到蕾雅若雅先前跟古德之间的谈话，所以不知道古德就是她们的父亲，现在看到水晶中的女人，云悠还以为蕾雅和若雅是一个不死族女人和一个人类男人之间的混血。
刚才的熟悉感，也就是看到这个女人面容中似乎有点蕾雅和若雅的那种神韵，就像是成熟版的搞事萝莉一般，随着若雅点破关系，这个一直没想通的点也终于想通了。
不过这点小误解只是暂时的，母女俩接下来的对话很快就给云悠带来了别的信息。
“我知道你或许有很多问题，但是我也没办法和你一一解释，抱歉了，若雅。”
若雅母亲的语气有些无奈，也有些遗憾，但对于若雅来说，这不是说不解释就可以不解释的，因为这之中的某些问题实在是不问不行。
“母亲大人！别的都可以不说，可为什么您还活着！作为人类的您，应该已经……”
“已经死了，而且早就已经死了，对吗？”
若雅的母亲知道这个问题肯定会来，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确实，作为人类，寿命不过百年，按理说五百年过去了，我早就应该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不过，有些事情是你们至今也不知道的。”
“古德，你们的父亲，你们到现在都还在恨着他吧？这也难怪，他做事一直都是这样，霸道，不听人说话，也不喜欢跟别人解释，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哪怕是被人误解也根本无所谓，不过曾经抛弃你们，也不让你们与我见面这件事情，说是误解也不是误解，说不是误解，却也确实有些过分了。”
“怎么……那件事情还能有什么误解？古德的所作所为，不管有什么原因，吾都不会原谅他，对此姐姐也是一样的态度。”
129章.复杂的历史
“没……没错哟，那个人做的事，也不像是想得到别人原谅的样子吧？”
若雅话音刚落，蕾雅也在这时醒了过来，不过身体还有些虚弱，只能微微喘着气回应了一句，但脸上还是依然勉强挂着那招牌式的微笑。
“母亲大人，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不管是什么原因，就算是梦也好，不……难道妾身真的在做梦？”
和若雅一样，蕾雅也有些不可置信，虽然自己的母亲此刻就被冰封在面前，并且还能听到她无比清晰的声音，但蕾雅依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相似的场景蕾雅在梦中也早就见过无数次了，相比之下这一次蕾雅依然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我有方法确认，你自己掐一下自己，不疼的话就是在做梦，如果做不到我可以代劳，有轻量级，中量级，重量级三种档位，轻量级解除浅睡，重量级解除死猪睡，你准备选哪个？”
就在蕾雅这边还处在一个迷惑中时，后面的云悠就已经适时的出来贱兮兮的补充了一句，蕾雅听完就回头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
“嘛……听到你这么说就足够让妾身知道这里不是梦境了，毕竟只有真实的你才会有这样的发言呢。”
“怎么，说的好像你还梦到过我似的？”
“当然咯，而且梦中的你可是很——帅气，很——体贴，很——温柔的男人哦，所以现在你只要开口说一句话，妾身就知道是现实还是梦中了。”
“你这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
云悠撇撇嘴，这搞事萝莉反应还是快啊，居然一瞬间就能想到反击的说辞，看来以后开口得找些难度更大一些的话题才行。
“蕾雅，看来你和这个人类的关系很好，想不到几百年不见，你居然会和人类在一起，能不能告诉妈妈，他是你的什么人？”
见蕾雅如此轻松的和一个人类男人自如的对话，冰封中的女人似乎对此很感兴趣，场面也好像一下子就变成了女婿上门见丈母娘的样子了，尽管事实并非如此，而且总觉得好像有那么些不太对劲。
“什么人啊……？”
蕾雅似乎有意迟疑了一下，搞得这还真是一个很难启齿的话题似的，让人一看就有些浮想联翩起来。
因为蕾雅心里十分清楚，如果在这里把之前对古德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恐怕会立刻引起云悠的不满和反驳，现在云悠在这方面可以说是极其的敏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接受这两个搞事萝莉过来把现在本就不稳定的关系再进一步搅和的一团乱，与其这样，还不如就不回答，反正答案让别人随便去想，对于蕾雅来说都是正合她意的事情。
不过如果就这样什么都不说也不行，于是蕾雅很是“不经意”的提起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但实际上等于是隐隐的回答了这个问题的话题。
“母亲大人，这个问题稍稍有些复杂，妾身想先反过来问您一个问题，您和父亲大人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考虑的？为什么身为人类，却要和不死族在一起呢？”
“……感情来的时候，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考虑，蕾雅，若雅，如果这就是你们的答案……说实话，看到你们和人类在一起，我的心中十分复杂，你们应该已经见过古德了，他是不是和你们说过，人类和不死族之间最大的隔阂？也是最难以解决的隔阂。”
“说过呀，不就是寿命的差距嘛，不过那种事情也没什么……”
蕾雅刚刚想说只是小事不需要在意，但是话说一半却好像想到了什么。
“原来如此，原来母亲大人所说的误解，就是指这个吗？”
“姐姐，你是说？”
若雅也听出了些许不对劲，虽然古德和母亲都没有具体说什么，但是字里行间，却都在暗暗的提起这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啊，我知道或许在见到你们的那一刻，这个秘密就无法继续隐瞒下去了，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真的不想你们接触到这些事实，然而，在看到这个人类男人之后，我知道真的是不说也不行了，我不能看着你们再重复一条我和古德走过的痛苦之路。”
“痛苦……之路？”
若雅微微皱眉，蕾雅则没有回话，两个萝莉都听得出来，接下来自己母亲要说的，或许对自己很重要。
“其实，古德他所做的事，也不完全是他自己想做的，你们或许一直都以为他是想要得到族长的地位和权力才做出如此过分的事情，但实际上，除了这些无法否认的事实本身，古德其实是有他这么做的原因的。”
“吾说了，不管有什么原因，吾都不会……”
“有一些事情你们不知道，当然也很少有人知道——在你们出生后不久，我的寿命其实就已经走到了终结，这是只有古德和我知道的秘密。”
若雅还没说完，她们的母亲就打断了她的话，而这句话，也让两个萝莉瞪大了眼睛，蕾雅或许还有些心理准备，若雅则直接就坐不住了，毕竟这和她印象中的记忆有着太大的区别。
“不可能！那些年，我们明明还偷偷的去看过你好几次……”
“那都是古德精心准备好的，用不死族的力量强行延续了我的生命，让我得到最后见你们几次的机会，所以你们根本不可能看出来什么。”
“你们也可以反过来想想，如果不是古德的授意，以你们当初的能力，能那么顺利的潜入进来么？而且在某一天之后，你们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一直到你们离开部族为止？因为那时我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撑着见你们又不被你们发现端倪了，不死族的力量，到底是无法完全的提供给人类之躯的我来使用。”
“……”
“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大人，您说您的寿命那时就已经终结，可人类的寿命应该不止于此，也没有听说您有什么病情，以及如果这都是真的，那现在我们面前的，又是什么人？”
130章.这心态都要崩了
蕾雅收起了笑容，这些信息量实在是有些过于庞大，甚至可以说是完全在挑战她们以往的认知也不为过，即便是面对大多数事情都可以从容不迫的搞事萝莉一时间也有些难以接受。
“这也是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们，但现在却不得不说的理由了，如果不是看到你们和一个人类男人在一起的话，我是打算将这个秘密永远保留下去的。”
“秘密？”
蕾雅和若雅都不太清楚她到底想说什么，到底有什么秘密是需要用这样的方式隐瞒的，看自己母亲的样子，应该是一件非常重要，但是又不太希望她们两个知道的事情，这就让她们非常好奇了。
时隔五百年见到了本应该早已离世的母亲，想问的问题实在是太多，感觉就这么坐下来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母亲所说的这个「秘密」。
冰封中的女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长叹了一声，隔了许久，似乎依然在犹豫要不要说，可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就是不说也不行了。
“蕾雅，若雅，你们知道不死族和人类结合，生下孩子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生孩子？后果？”
两个萝莉都不太明白自己母亲突然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生孩子能有什么后果？
“不知道也很正常，恐怕这种事情真正知道的人也没几个，我与古德之间的关系基本上无从考究，所以在发生这件事情之前，我们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等到意识到的时候才知道已经迟了。”
“所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能不能别吊人胃口了，我都听的有点忍不住想知道咋回事了。”
云悠这边听了半天，强忍着蕾雅在那里颠倒是非故意把话说的暧昧不清也没有插嘴，现在轻语处于昏迷中什么也不知道，姑且先让蕾雅瞎逼说说，影响倒不是很大，反正也没有别人听见，而且这母女三人说的话题也确实让云悠挺感兴趣的，这就跟听小说故事似的，有的时候在「虚无领域」听Npc讲讲他们的神奇故事还有种身临其境的奇妙感。
“嗯……这件事情确实对于身为人类的你也必须知道，抱歉我很难就这么将女儿们交给你，因为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和我一样。”
两个萝莉的母亲好像已经认定了女儿们是爱上了云悠，并且是和自己当初与古德在一起时的那种至死不渝的爱一样，刚才蕾雅那含糊不清的回答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云悠也没有解释什么，那结果就是显而易见的了。
“如果我们和人类在一起生了孩子，到底会怎么样？”
若雅也被母亲给说的有些按耐不住了，如此几方催促，两人的母亲终于是将这个秘密给吐露了出来。
“这种跨种族的感情本身就是禁忌，寿命的巨大差异已经算是给予了极大地限制，如果依然强行要背道而行，那么就会迎来命运的惩罚。”
“正如蕾雅所说，我并没有什么重病，寿命原本也不会只有短短的二三十年，而与古德在一起生下了蕾雅和若雅之后，我们就发现问题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加严重，两族混血的力量极其强大，这一点倒是很多人知道，但是鲜有人知，生下混血的孩子之后，母亲会被孩子吸取大量生命力，这才导致我最终变成这样。”
“……”
“……”
两个萝莉全都沉默了，这个叙述出来好像也没怎么样的消息到底有多么震惊，从她们两人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了，而这时她们也明白了为什么母亲要说不到万不得已不想说出这个秘密了。
“……也就是说，母亲大人之所以会死，完全是因为我们……吗？”
若雅不出所料果然想到了这一层，因为生下她们而被吸取了生命力，所以才会缩短寿命重病不治，这个因果关系确实非常清晰。
“唉……你们千万不要这么想，我也是最害怕你们会这么想才不想说的，其实这都是我的命运，也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现在有古德这么多年来的努力，我才得以能够时隔五百年还能够再次见到你们，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否则就算没有你们，我最多也不过就是和普通人类一样拥有百年寿命罢了，人迟早都是要死的，而且匆匆而过，要是没能在这个世界留下任何东西，那才是让我后悔终生的事情。”
“古德的多年来的努力？”
若雅皱皱眉，看着冰封着母亲的巨大水晶，似乎猜到了什么。
“看来这些秘密不全说出来也是不行了，没错，古德之所以极力的想要争取族长之位，也正是想获得拥有支配不死族圣地的权力，在那之后，他将已经无法继续坚持的我转移到了圣地之中，借由不死族圣地的力量和这里的死灵气息来延续我的生命，不过代价就是我无法离开这里半步，身体也必须被封印在这块「死灵黑晶」之中，否则多年来积攒的生命力会立刻消失殆尽。”
“他当年之所以不想认你们，以及不想你们来见我，其原因就是这样做或许会影响到他的继任，如果无法获得圣地的支配权，我也就不可能进入这里延续生命了，可以说，他是为了我而放弃了你们，并且从没有向任何人解释过什么，所以我才说是误解，但也不是误解，而那时的我已经没有能力去提什么反对的意见了，否则的话，我必然不会让他这么做……现在说这些也已经迟了。”
事情过于复杂，两个萝莉的母亲虽然尽力解释了一番，但还是让人有些一时间消化不了，尤其是蕾雅和若雅，这种说法差不多是完全颠覆了她们对于自己父亲五百年来的印象，确实是打击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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