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正经的仙侠世界里我该如何求得长生 第9章

　　程灵云也感到其中蕴含的凶险，不敢随意尝试，她带齐干粮饮水后便在商港便买了一艘小船，打算这就去往蓬莱。

第二十二章 长生不老神仙府

　　程灵云渡海已有三天，周围还是一片汪洋，连那仙山的影子也没看到。她承认这件事自己也有些赌的成分，即便身上有禹王圭这样可以辨识地脉的先古遗珍。

　　她出发前也曾问过海边渔民这蓬莱仙山的消息，这东海广大，古代人受到技术限制，船家哪敢跑这么远的海域里捕鱼。跋山涉水问过十几个村子的老人，得到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传闻，她见状便不再纠结此事。

　　躺在小舟上望了一会天空，又吃了些干粮恢复体力，既而用禹王圭和御风的法术唤起一阵小风继续行驶。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明艳的晴天忽而乌云滚滚，海面也像打翻了墨水一般，泛出深沉的黑色，她心道这海上的天色还真是说变就变，一点预兆都没有。

　　忽而一个大浪打来，小舟摇摇晃晃，还未倾倒，程灵云深吸一口气，以后天呼吸为枢机运作先天元炁，禹王圭受到这股力量驱使顿时发出明艳霞光。一瞬间她好像成了仙府中头戴冠冕的天帝在俯视人间，云层之上的大气变化都如同掌上观纹一般纳入心中。

　　冥冥之中的神力供她驱驰，指望把这股风暴向一旁偏折些许角度，只是人力到底不敌天威，程灵云的小舟顺着海浪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要不把船杆砍了？这要下去风暴还没结束，元气就要消耗的差不多了。”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小舟下面忽而涌现大片阴影，一只巨鲸用水浪把她的小船顶上高空后，既而化作一只金翅大鹏，她还以外是什么吃人的妖魔，却听得那大鹏突然口吐人言道：

　　“不要害怕，祖师方才正在讲经，说有位修行的来了，又怕你遭了风浪，这才让我来接你上山。”

　　这金色的鹏鸟降下身子，光是羽翼便有三丈长，不由分说地驮着程灵云振翅往上一跃，霎时间天地变幻，几下子便已直入青冥，眼前唯有茫茫云海和煌煌大日。

　　这金翅大鹏的背部极宽，飞起来又快又稳当，程灵云坐在上面被一层无形的气墙护住，也不觉得寒冷。美中不足的是穿过云层的时候大气翻涌，遮蔽视线，她不知道离蓬莱仙山还有多远，又害怕错过这高处的风景，便微微地左右摇晃着脑袋，想让自己警醒些。

　　大约又飞了一顿饭的功夫，程灵云还在回味刚才海面上真龙吸水，万里汪洋化作一片混沌的奇景时，从眼前的云层中慢慢显露出一座高大宏伟的仙山来，所谓：

　　“大地仙乡列圣曹，蓬莱分合镇波涛。瑶台影蘸天心冷，巨阙光浮海面高。五色烟霞含玉籁，九霄星月射金鳌。西池王母常来此，奉祝三仙几次桃。”

　　这山虽然不是上界的蓬莱仙岛，但也经过赤云子多年苦心经营，下连地脉，上摩霄汉，飞瀑流泉，重峦叠嶂，九州内三山五岳的奇景应有竟有，风景极为优美。

　　加上他施展移山填海的法门聚拢灵脉，光是从九州内移植而来各种天材地宝便有百十来株，各种珍禽异兽在山中嬉戏，此外还有依山而建的一间间珠宫贝阙，深阁琼楼……

　　程灵云还未曾看够这仙家洞府的景色，这大鹏便如同电掣一般从云台上降下了身子，它点了点头，又说道：“你快些进去，莫让祖师久等。”

　　“怎么这飞禽都这么有礼貌？”

　　她心中暗想道，赶紧作揖回了个礼，快步走过瑶台之间的天桥，又一口气跑过上百级台阶后，这才见到在远处的宫阙上写着“赤云殿”三个古字。

　　她不敢停歇，继续顺着山道跑了一阵，等到了跟前发现殿门大开，便像是迟到的学生一般悄悄走入殿内。莲台两边还坐着几位散仙，见有人进来也不曾看她，正襟危坐着听讲。

　　程灵云抬头望向金翅大鹏口中的赤云祖师，却见得是个穿着道袍，唇红齿白，白发童颜的小孩子，却又偏偏神色极为老成，拿着拂尘慢悠悠扫了两下，开口问道：

　　“你是何方人士，来我这蓬莱仙山所谓何事？”

　　程灵云赶紧行礼，把自己的籍贯，来此的目的都交待清楚后，这才拿出邋遢道人的书信。这上面还有股法力封住内容，她也不知道当中写了些什么。

　　赤云子坐在莲台上，看看邋遢道士的书信，又看看程灵云，再看了看书信，忍不住又暗自用紫微斗术掐算了一会……凭他道行都是前知五百，后知五百，什么事情都能推算的清清楚楚，唯独这程灵云身上种种因果有些复杂，花费了些功夫才都梳理清楚。

　　“张三丰这小子玩的一手好太极啊，把因果都推到了我这来。”

　　他当着众弟子的面也不好发作，消磨掉信上的厚重法力笑着说道：“张三丰还未得道的时候跑我这骗吃骗喝也就算了，如今功行圆满飞升天阙，却还把我隐修的地方就这么说了出去，日后去了上界，定要找他说个明白。”

　　这话说的极为轻松，似乎对举霞飞升也不以为意，他赤云子论辈分他大唐贞观年间便已经得道，比邋遢道人的早上许多，论法力他得了南极长生大帝的道统，修持千年后也是天仙一流。

　　只是赤云子心气颇高，发过大誓要以肉身成道，证得金仙果位方才愿意飞升，平日里便把躯壳放在山顶的雷池中温养，以元神传道授业，出游访友，故而程灵云才见得这童子的模样。

　　“我收满七个弟子后，舍断万缘，不再理那人世间的事物，不过看你诚心向道，又得了李八百的天书法剑，算是福缘深厚，我便收你为徒，只是日后你要是惹了什么祸端，不能提我蓬莱一脉的名字，亦不能找你的师姐师兄们帮忙。”

　　程灵云心想自己终于得遇名师，能在仙家洞府中修行正是期待许久的事情，至于这点小小的要求……噫，自己老老实实呆在仙山里修道，哪会出去招惹别人，当下便一一答应下来。

　　“瑶光，且去为她准备住处，明天起来便先跟着你研读道藏吧。”

　　程灵云回过头来正见得那唤作瑶光的仙人是个十分美丽的女子，年纪瞧着比她要大上一些，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一身素白色的霓裳羽衣，肩肘上青色的披帛随着走动微微飘扬着。

　　“是，师尊。”

　　她语气清冷，向着赤云子作揖以后，趁着回头的功夫悄悄向着程灵云眨了眨眼，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透露出少女的俏丽，笑语盈盈地便领着新来的小师妹走出了大殿。

　　越王勾践剑.jpg

　　补一下法宝，人物的设定原型

第二十三章 瑶光殿里帐中香

　　赤云子得了上界帝君的《神霄紫书》，修行千年，开宗立派后曾先后收下七个徒弟，他按照北斗顺序起名，除却年纪尚小的瑶光，开阳，玉衡三位弟子之外，剩下的天权，天枢，天玑，天璇四位全都成就元神，证得散仙果位。

　　周边的“鲛人”，“夜叉”之流的海国知道这山上有位神通广大的仙人，纷纷按俗世君臣之礼到他这里献上供奉，以求仙圣庇护不为海里的凶兽所伤。

　　赤云子本不愿意掺合这些海族之间的纷争，但被扰的烦了，便让修行有成的几位弟子在仙山附近造了几个大岛，又让他们收了不少弟子门徒，传授一些粗浅的自卫法门。

　　周边的海国投桃报李按时上供许多神砂，珊瑚，珍珠，真水这样的材料，虽然品质不高，但胜在量大，赤云子这才尝到收徒弟的好处，把打造法宝，炼制丹药的法诀一并传授下去。

　　蓬莱仙山周边的诸多岛屿便以此每三年办一次龙宫海市，将不少多余的边角料一并倾销出去，每次都吸引不少东海的修道士前往，弄得好生兴旺。

　　瑶光在程灵云来之前是蓬莱诸仙中年纪最小的那个，月前刚满十八，她自幼学道，龙虎神炁相合已经结成金丹。而实际上真算起来，程灵云二世为人，年纪还要比她大上不少。

　　“我们这蓬莱仙山虽然不像古籍上说的‘高下周旋三万里，其顶平处九千里’那般夸张，但也极为广大，师尊为了方便我们行走，特意养了不少可以乘坐的飞禽。”

　　程灵云看着平台的勾栏外都是成九十度的悬崖峭壁，末端竟然还隐没在云海里，也不知道这赤云宫到底有多高。瑶光拿起一个木槌敲打了几下大鼓，不多时从天边飞来了群仙鹤。

　　为首的那只白鹤亦是翼展宽广，能够载人的异种，它极通人性，看着瑶光手指的方向便降下身子叫了两声。瑶光坐在仙鹤的背脊上向着程灵云招了招手，二人便同乘飞行到了另一座山头。

　　这座山峰上有飞瀑形成的天池，还有一株移植来的仙李树，癸水和乙木精气十分浓郁，瑶光平日里便在此修行。亭台楼阁前都有宽广的平台，正是方便这些禽鸟降落所用，程灵云看了一会，便被牵着手拉入宫中。

　　“这里的家具都是鲛人国上供来的，与中原九州的形制大有不同，你要是用不习惯，便去找三师兄让他帮你造上几件。”

　　程灵云坐在这丈许的贝床上，身边都是软软的鲛纱，她望着瑶光忙东忙西，又是煮泉，又是点香，不多时从瓶瓶罐罐中炮制了一碗清茶来放到琉璃玉案上。

　　“师姐来自何方，可是我中土神州人士？”

　　“师尊说在海边捡到了我，约莫是在扬州附近，想来也算半个。”

　　十几年前还是乱世，生活艰苦的农家把男婴留着传宗接代，女子便被遗弃在海边。不过瑶光话中也没有幽怨的意思，到了仙岛后师兄师姐悉心照顾，也不觉得苦闷，只是年纪稍长了以后，一个人独住这么大的宫阙，时常觉得有些枯寂无聊。

　　“好在又来了这么一位可人的小师妹，也不知道她都喜欢些什么。”

　　瑶光心里暗自想到，又为程灵云摘了许多鲜果，她在山里呆了这么多年未谙世事，只是按照师姐们待她的方式照顾师妹。

　　程灵云尝了一口茶水，便觉得有一股热力从腹中传向四肢百骸，连身体都轻盈了些，这仙茶的味道到底是人间的品类不同，长期服用明目益气，对身体大有裨益。

　　“师妹可带了换洗的衣服？我看你身上这件色泽都有些老旧，上面还有树枝的划痕。”

　　瑶光看了一会眼前人的穿着既而殷切地问道，她这里最多的便是霓裳羽衣，各色首饰，而程灵云身上的道袍还是一年前的尺码，如今过了这么久，当然显得的确有些不太合身。

　　“我自幼苦惯了，穿件破衣裳也不要紧。”

　　程灵云再三推辞，还是拎不过师姐，只得去换了件衣服。这时候已经月上柳梢头，宫内数十盏明灯照得屋内亮如白昼。瑶光撑着手望着眼前换上新衣的少女，不知为何笑出了声来。

　　蜀中的山里颇为寒冷，程灵云的大袄宽过腰肢，把肩膀和手腕都遮盖的严严实实，如今听话老老实实地换上一套襦裙，露出了肩膀附近不少白腻的肌肤。

　　她四肢僵硬，像是上了戏台一般不知把手放在何处，瑶光的衣裙对她来说稍微长了一些，拖在地上又怕踩到，自然显得像是牵线木偶一般不太灵活。

　　程灵云大部分时间都是面无表情的冰山模样，显露人前最多的不是嘴角含血而是皱着眉头思索的样子，她如今初来乍到这神仙府邸，自然万事都深埋心底，唯恐失了礼数，让人笑话。

　　只是这瑶光笑的实在太过肆无忌惮，程灵云也崩不住脸，露出了娇羞的神情。这位女仙实在是太过殷勤，总让人有些不太适应。

　　想来她误信了那群恶徒进到沧阴山内差点丢了性命，便多了个防人之心，就连在蜀侯府内也是始终多了个心眼，不敢和人深交。

　　如今到了这蓬莱山，见到这番仙家盛景，戒备也放松了下来。

　　二人都是修行者，笑过一阵后便谈到了“正事”上，玄门正宗修行上界流传下来的天书，各门各派间都有不同之处，蓬莱派便以神宵雷法见长，对敌时乘驾天虹，御使紫电，代天行罚。

　　而她先前修行的法诀只顾埋头修行，的确不善对敌，想来先秦时期都是些把肉身千锤百炼的猛人，打起架也不虚什么法术，直接顶着天雷地火硬上便是。

　　如今过了几千年，如此粗犷的修行法门已经不太适应仙人们愈发繁杂的攻击手段了，程灵云听着师姐说这东海各家各派的绝技，感觉比凡人世界中的武侠门派还要神奇。

　　不多时，已是夜深，她本想在贝壳凳子上就寝休息，却被师姐拉扯到了罗帐当中。程灵云深深吸了口气，觉得鼻尖全是一股甜腻腻的馨香，这位姐姐不笑的时候看似清冷，实则心里灵动活波，莫不是往帐中抹了什么香水？

　　正想着，瑶光从背后搂了上来，二人瞬间变成了胸背相贴的姿势，这位师姐身段高挑，体态丰腴，程灵云光洁的背肌上瞬间传来了微妙的感受……

　　“我这算不算是在出卖色相，在吃师姐的软饭？噫，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是谁在占谁的便宜，她喜欢抱就让她抱好了，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程灵云一念至此，却是倦意上涌，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第二十四章 静坐讲黄庭

　　程灵云一觉醒来后觉得头脑异常清醒，比运用睡功还要有助于修行，想来先前虽然辛勤修持，不断增长元炁，但却失去道法中无与意争，顺其自然的真谛。

　　她理了理自己散落的发鬓，回头看到瑶光也醒了过来，正扯开身上缠做一团鲛纱。二人虽然是和衣而眠，但夜里的睡姿可能有些不雅，衣裙稍微散乱了些。

　　程灵云襦裙也被扯散了些，不过她一片平坦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是这位师姐就不一样了，撑开手稍微活动了一些肩膀，胸前的丰盈便已经将束胸的小衣撑的满满当当……

　　她不愿意用目光白占便宜，便挪过头去穿鞋子。二人在殿内吃了些糕点后，瑶光许是想起了师尊的嘱托，既而问道：“师妹先前修过道法，已经算得上入门，只是不知道都读了哪些书籍？可曾识得先秦的古篆？”

　　“我得了天书后便学会了那些个蝌蚪文，至于道藏只是粗略的读过《南华真经》，《冲虚真经》这样先秦诸子的言论，后面的经典都是一知半解。”

　　程灵云用一个极为乖巧地姿势坐在木案前，十指交叉一副认真听讲的学生模样。玩归玩，闹归闹，事关长生的正事还是要认真严肃地对待。

　　瑶光作为小有成就的玄门修士，拜的又是赤云子这样精通三教典籍的大宗师，五行八卦，星象易数样样精通，就连儒家和佛门的经典也倒背如流，由她来给程灵云做个蒙学的先生实在是大材小用。

　　“至道不烦诀存真，泥丸百节皆有神。发神苍华字太元，脑神精根字泥丸，眼神明上字英玄……”

　　她便以一本《黄庭经》入手，深入浅出，讲的是如何存神观想日月星辰，并以三部八景二十四真神为基础积累精气，其中还一并介绍些赤云子在修行中得来的体悟。

　　道经字字玄玄，其中的隐喻实在太多，瑶光边说边解答，一个上午的功夫才将将讲了三分之一，她见程灵云听得太多，皱着眉头一副在沉思的样子便听了下来，坐在她身边问道：

　　“我还是第一次给别人讲课，可有什么讲的不好的地方？”

　　“师姐话中条理清晰，自然是讲的极好的，只是我先前学的天书与师姐所说的修习法门有些不同之处，故而心生疑惑。”

　　程灵云将这些理论与自己一年来的修行实践相互检验，倒是发觉了这蓬莱仙府中流传的法门在借助外力上更加精妙。尤其是在外用上，不仅能借着阵法餐霞服气，更能采药烧炼仙丹。

　　想来古仙人得道的时间这世界里的灵气还异常充裕，也没有那么多修行者互相争斗，大环境不同修习方法自然不同，她要是不来这蓬莱，继续按照老掉牙的方法修行下去，若是没有再得到什么机缘，怕是修到死也未必能炼成元神。

　　瑶光看到小师妹紧皱地眉头松弛下来，脸上总算浮现了些笑意，既而说道：“咱们这蓬莱仙山在东海当中也算是物产丰厚，许多稀缺的天材地宝都有产出，光是我这座山头上就有七八种仙果，你若听课听倦了，师姐明天便带着你先到山里转上一圈，让你开开眼界。”

　　程灵云疑惑地歪了歪头，自己还没有开口，师姐怎么就知道了心思，难不成她还会什么读心的法术不成。

　　瑶光结成金丹后明心见性，这点洞察力自然是有的，见到小师妹歪着头摆出个可爱的表情，伸出手便想去揉她的脸颊。程灵云是有骨气反抗的，但手上的速度还是慢了些，被师姐拿捏住后，话都说不清楚了。

　　二人就这么玩闹了一阵，忽而从大殿外飞来了一道金光，却是赤云子种的仙杏快要结果了，让新收的小徒弟拿着法器去收下一些，他好拿来酿成果酒在法会上招待各位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