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亍十
半点不由人。
第二十二章 考校开始
比剑开始。
所有人的对手都是宁中则。
先上场的是老八英白罗，按照这个顺序，劳德诺将压轴，而令狐冲则最后一个压台登场。这些弟子怕都不是宁中则数合之敌，但夏想的目光，从未在剑招上。
他以前对剑舞不感冒，主要是满身欲望，拉低了他的艺术鉴赏层次。他更愿意看女团钢管什么的，看她们压腿一字马，为了梦想拼尽全力，真是感动到泪目。
夏想不知宁中则有没有尽全力，大概率是没有，但这丝毫不妨碍她在场中翩若惊鸿。时而前刺，时而反身躲避，闪转腾挪之间，罩在外头的裙衫扬起，底下宽松的衣裤随着她的动作，将她的娇躯裹紧，把那一抹形状姣好的紧致和丰腴展现的淋漓尽致。
看的这般细致，足见他眼下的闲情，与一众华山弟子间的紧张气氛，行程鲜明对比。诸如英白罗之流，非是对代掌门之位有什么念想，却也不想寥寥几招，就被击败，那也太丢人了。
“夏师弟，我真羡慕你。”一直对夏想和岳灵珊亲密忿忿不平的陆大有，此刻因为过于紧张，想借着说话缓解，其他师兄弟都神色严峻，显然没心思陪他闲聊，他只好朝夏想说道。
夏想回道：“陆师兄，你这话从何说起？”
“你不用上场和师娘比试。”陆大有感慨道。
“输了又不打紧，不用放在心上。”夏想安慰他道。
陆大有还待再说，陶钧已是败下阵来，陆大有只好持剑准备登场。夏想替他正了下衣冠，给他打气道：“陆师兄，输人不输阵，气势不能弱。”
见他含胸驼背上阵，夏想就知道，他之前那番打气，当真是屁用没有。
宁中则以玉女剑十九式的第七式，挡下陆大有四不像的有凤来仪之后，头一次怒道：“陆大有，你平素就是这么练剑的？”
说着将有凤来仪使了一遍，仍带着愠色道：“看清了吗，将这招练一百遍，练不完不准吃饭。”
估计这是华山派祖传的惩罚的法子，这对师兄妹兼夫妻，用起来如出一辙。
陆大有顿时变作苦瓜脸，却是不敢不应，答了句是，匆忙退下。这之后的高根明、施带子、梁发三人，都没能在宁中则手下走三十招，但也没人受罚。陆大有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二师兄要上场了。”一边练有凤来仪，一边关注场上形势的陆大有抽空道。
他练的时候夏想就移动了尺许，怕被这货伤到，此刻听到他的话，夏想来了兴致道：“你说二师兄和大师兄，谁能获得代掌门之位？”
陆大有停了剑，回道：“自然是大师兄。”
“我说是二师兄。”
陆大有急道：“你怎么处处和大师兄作对！”
他因为着急，声音有点大，好几人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尤其他还提了和大师兄作对几字，几人的目光在夏想身上流转一阵，又瞧瞧大师兄，立时想到小师妹，皆替大师兄心有不忿。
华山气宗首重练气，他们都听到，功夫比他们精深的令狐冲自然也能听到。他因是孤儿，心思细腻，注意到众人的神色，不禁心下戚然，“原来他们心中都在可怜我，都知道小师妹从此不跟我好了…可大丈夫立于世，岂受人怜？”他蓦的攥紧剑柄，心头怨气怒气狂气一涌而上。
夏想瞪了陆大有一眼，你他娘怎么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处处针对他了，不是我狂，他是防得了毒药还是扛得住手榴弹？何况以我如今炼化了岳不群的内力，五岳之中，不超过二十的年轻一辈谁能与我争锋？
夏想语重心长道：“陆师兄，感情的事你不懂，它就是这么适逢其会，又猝不及防。只是你非要迁怒，那你要怪就怪我一人，千万不要怪师姐。”
“我何时怪小师妹了？”陆大有怒道。
“你不怪师姐？”
“我为何要怪小师妹？”陆大有梗着脖子道。
“那你为何怪我？”
“我何时怪你了？”
夏想感动道：“原来陆师兄也是支持我和师姐的…唔，师娘和二师兄打完了。”以一招清风徐来荡开劳德诺手里的长剑，宁中则的剑则停在他的胸口，胜负显而易见。
“不错。”宁中则难得夸赞道。
听她夸奖，刚还失魂落魄的劳德诺登时精神一震，收剑离场。画风在其他弟子比剑时并未偏的如此明显，但和劳德诺站在一起，宁中则宛如二十七八的俏丽妇人，而执弟子礼的劳德诺，却年逾四十。极大的反差并未引出任何差异美感，大抵是劳德诺过于墨守成规，没半点秦门大爷之风。
“我没支持你…”陆大有急道：“不好，师娘夸二师兄了，她是不是属意二师兄，夏师弟，怎么办？”
“我也看好二师兄啊。”夏想无奈道。
陆大有适才反应过来，两人在这事件上，立场不同。不对，他们好像没什么事，立场是相同的。他当即怒道：“大师兄才是代掌门的最佳人选！”
“那我拭目以待。”夏想笑道，他请余人彦吃鸡意在养蛊，对陆大有却无半点复杂心思。
场上。
宁中则朝已然站定的令狐冲道：“冲儿，出剑吧。”
“是，师娘。”令狐冲挽剑出招，长剑三两下刺出一朵剑花，同样的剑招，在他手里和在劳德诺手上，却似完全不同。
这不是夏想第一次看令狐冲出手，但发现和那晚明显不同，以为是他这几日面壁的成果，完全不知令狐冲心底此刻正憋着一股气。
他剑势凌厉，宁中则呼了声好，脚下扭转更快，衣袂飞扬，缎面的长裤一时间承受了极大的压力，不时被她丰腴的股肉撑的紧绷绷的。她运剑如飞，一改之前的考校之风，竟是和令狐冲以快打快，上一招和下一招之间的连接，已无迹可寻。
看的夏想赏心悦目。
令狐冲一开始还完用华山剑法招架，但数招之后，他的剑招已不成章法，好几剑都非是华山剑术。
宁中则眉头紧锁，夏想却笑了笑。
第二十三章 气宗剑宗
令狐冲的败像已显，落败只是时间问题。但一众弟子无人敢轻视他，换成自己，在师娘如此迅猛的剑法下，别说坚持这么久，只怕连完整的剑招都使不出来。
宁中则游走满场，一身青衫化成了一片青影，剑光闪烁，直逼得令狐冲步步后撤，早已不复之前的招架之力。若非他偶尔用出宁中则不熟的剑招，只怕落败更快。
仓皇之际，令狐冲用出一招苍松迎客，迫的宁中则暂避锋芒，但尚未喘口气，只见宁中则挺剑直出，剑势如虹，用的乃是他从未见过的剑招。
光以剑法论，岳氏夫妇的实力其实相差不多，宁中则眼下用的剑法，是她的得意之作，名叫“无双无对，宁氏一剑”。
剑刃未至，剑力已将令狐冲笼罩住了。身处其间，令狐冲大急，若挡不住此招，不仅是落败，甚至还有可能受伤。便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他猛的想起，在山洞石壁上亦有和此剑招，相差无几的招术，只是那一招更纯粹，更凌厉。
迫于宁中则手中长剑的威力，剑被震脱手的令狐冲来不及多想，脑子里全是石壁上破解此招的图形，仓促间摸到腰间剑鞘，以洞中图形上那人，使长棍的招术，将剑鞘对准宁中则的剑，只听噌的一声响，宁中则手里的长剑没入令狐冲的剑鞘，宁中则心头巨震，一时忘记反应，手里长剑因此被令狐冲用剑鞘所夺。
之所以会这样，还因为华山派所用的剑，都是同一规制，只在剑身上铭刻姓名，以便区分。像夏想的比较粗…用的青城派长剑略粗，就不可能被装入此剑鞘。
令狐冲满脑子都是山洞中人所使的棍招，那人用长棍破了剑法后，棍势未尽，直击用剑之人的咽喉。一招既出，浑然未觉的令狐冲并无收势，剑鞘挺出，一如洞中图形，直指宁中则咽喉。
处在震惊之中的宁中则不及反应。
“师娘小心！”
这诸多变化，不过呼吸之间的事，其余华山弟子尚未反应过来，夏想已一步跃出，他炼化了岳不群的内力，实力大增，比之二流巅峰好手已是丝毫不弱。再配合他断刀刀法的步法，几乎是瞬间就到了场中，一手拉住宁中则的左臂，轻轻一拉，另一只手则顺势揽住她的纤腰，将她救离险境。
至于为什么不是挡住令狐冲的剑，而是带宁中则脱离险境…情势危急，哪想得到那许多？
救下惊魂未定的宁中则后，夏想并未朝令狐冲出手，而是怒道：“令狐冲，你疯了？”
他含怒出声，不止骂醒了令狐冲，还惊醒了宁中则和华山一众弟子。只是他看着怒不可遏，实际心里却无半点怒气。
这本就是他刻意造成的局面。
他生怕令狐冲早了两年上思过崖面壁，不会像书里那般发现山洞，于是借着送饭帮了他一把，助他走上“邪路”。
杀岳不群，令狐冲走上气宗正派认定的邪路，坑完劳德诺顺手揭露他是嵩山派间隙，夏想自己则迎娶宁中则…呸，是岳灵珊，华山余下弟子中，能和他竞争的几乎没有，到时候出任掌门，走向人生第一个巅峰，都是计划中的事。
在上一个世界，他选中王家寨为据点，在这里，他原想当个游侠儿，当个吸内力的机器，开头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四处流浪，夜夜新鲍。但奈何他是个把家文化刻在骨子里的人，就像他在上了华山的某个凉如水的深夜扪心自问，一旦睡了岳灵珊，能就此抛下她不管吗？于是他打算把家安在华山。
是以宁中则突然提出选代掌门，虽然稍稍打乱夏想的计划，但影响不算大。
除此之外，夏想没有丝毫怒气的原因，是他有些分神，他揽着宁中则的时候，发现她腰身不止纤细，还微微凹陷，这样的腰线，必定会有一个曲线逆天的臀。这般优点，不知会不会遗传。
回过神来的宁中则神色复杂，恼怒和失望皆有，她看着令狐冲道：“你师父担心你不能领会他让你面壁，磨砺性子的苦心，连着几日茶饭不思。却不想…你，你还是走上了邪路。”
邪路？
大师兄走上了邪路？是了，若非走上邪路，他怎么会那般攻击师娘，好在夏师弟反应比他们快，否则师娘真被大师兄伤了也说不准。一众弟子神色黯然，师父死了，大师兄又出事，难道真是天要亡华山？不对，还有师娘和二师兄，华山不会有事的。
令狐冲一下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道：“师娘，我…”他一时千头万绪，却是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觉得自己太苦了，上山面壁几日，就已物是人非。亲如老父的师父惨死，青梅竹马的小师妹投了别人怀抱，还目睹引以为傲的华山剑法，尽数迫于敌手…
“但我能把山洞的事说出来吗？不能，眼下华山派失去了师父这根主心骨，我若再把山洞的事说出来，说华山剑法…”令狐冲在心里摇头，这事决不能让师弟师妹们知晓，就算不能一直瞒着，但也不是此刻揭露这残酷的真相。
这是他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的主要原因。
宁中则长叹口气，说道：“你起来吧。这中间的种种因由，你本也不知，不能全然怪你。是你资质太过聪明，上山面壁独自练剑，一时没了教导，才会酿成这番局面。”她说是这么说，但任谁都听得她语气里浓重的失望。
饶是陆大有这种脑残粉，眼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声援大师兄。
之后，宁中则给他们讲述了华山剑宗气宗之分，说白了气宗侧重在气，气功一成，无论拳脚刀剑，皆无往不利。剑宗则重剑术。
剑术虽易成，但后劲不足。不似气功不经几十年修炼，难以大成，但一旦练成，任你剑法千般变化，我一样能以拙胜巧。拿令狐冲之前用的那一招来说，剑若附有磅礴剑气，剑鞘只怕早就被震碎了，根本不可能取巧夺走宁中则手里的剑。夏想其实走的，也是气宗一力降十会的路子。只是练法，却是以吸星大法在取巧。
令狐冲的邪路，就是他在宁中则眼里，已走上了重剑一途，这是抄近路求速成的邪路，与气宗正宗武学，背道而驰。
若换成平时，她或许还有耐心教导纠正，但眼下…
第二十四章 嵩山剑法
“德诺，从今日起，你任华山代掌门，处理门中大小事务。你们且先去吧，夏想，你留下。”宁中则颇具威仪道。
令狐冲误入歧途，自然不可能任代掌门，人选自是落在了劳德诺头上。劳德诺诚惶诚恐，又欲言欲止，旁人只以为他是担心无法胜任，便齐声道：“二师兄放心，我们都会帮衬你的。”
只有夏想知道，这货估摸是想提醒宁中则，紫霞功秘笈还没给他，却是不知怎么开口。眼下听其他师兄弟一说，更是没机会开口了。
他们离去后，宁中则的眼底浮现一抹疲累，她与岳不群仅有一夕之欢，岳不群就醉心练功，好在那三五个呼吸，就让她有了岳灵珊，此后养育岳灵珊成人，牵扯了她诸多精力，就这么过来了。好容易熬到岳不群紫霞功大成，却见他仍无那方面兴致，以为他身子出了问题，便想着以膳食替他调理，不成想还未见效，岳不群就死了。
还留给她华山派这个烂摊子。
所以她恨任我行，更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情绪的点。
一阵清风拂过，吹动草木花朵、系在高处的白绫，却没带来半点清凉。就像华山虽选出了代理掌门，但于宁中则复杂的心境全无半点用处。
看了眼方才救下自己的夏想，宁中则对他的偏见稍缓，问道：“你和灵珊，是怎么回事？”
“师娘，我和师姐是真心相爱的。”夏想回道。
宁中则哼道：“你们小小年纪，岂会知晓情为何物。”
“我知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