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亍十
被点中的栓宝和柱子一脸晦气,虽说老二交代了这伙土匪人生地不熟,手里也没枪,但难保不会狗急跳墙。
“柱子,我们一前一后,你走前面。”栓宝先发制人道。
柱子抽出别在腰上的匣子枪,回头朝紧跟在他身后的栓宝点点头。没走几步便开口道:“宝哥,这里生过火,里头肯定有土匪。”
“屁话!”栓宝压低声音骂道:“树上还拴着马呢,不是土匪的,难不成是你的?”
他们一前一后进去的瞬间,夏想就从墙上跳了下来,落在他们身后。
“宝哥,你听到动静没?”听到夏想落地些许响声的柱子回头问道。可惜栓宝已经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了。
而柱子也看到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这么说不够准确,是看到一双完全陌生的眼睛,这张脸的绝大部分,都被一块黑布遮着呢。柱子当即就要开枪,但被夏想一下子扣住手腕,反手用力一摁,手里的匣子枪就掉到了地上。夏想顺势一拉,右手跟上在他脖子上一记手刀,他就和栓宝一样,一个照面就昏倒在地。
真说起来,他比栓宝要强,夏想跳下来就是冲着落后一步的栓宝去的,栓宝连一个照面都说不上,就被拍昏了。
从他们身上,夏想搜出四把十响的匣子枪,几十发子弹还有一摞银元,收获颇丰。这些东西一入夏想手就消失不见,全进了五彩印记中的神秘空间。
解决了他们,夏想一脚蹬在墙上,两下连点,身子从破了个大窟窿早已不具备遮风挡雨功能的屋顶钻出,落在先前的那道墙上。
继续静候猎物。
马蹄声由远及近。
“队长,跑几个没什么了不得的,有马上这个,外加破屋里剩下的土匪,把他们抓回去铁定是大功一件。”
“日怪的很,怎么一点声音没有,栓宝和柱子不会出事了吧。”
煮熟的鸭子飞了,这飞的可都是一块块油光水滑的银元,气的刘望虎在说话的手下脑瓜子上抽了一下,怒道:“少他娘乌鸦嘴,还不快四处找找。”
“栓宝。”
“柱子。”
没有回应。声音飘荡在深夜空荡荡的山村,绕过村口坡上不远处的坟茔,似有回响。若是一个人,怕是得吓尿。
但刘望虎三人没有。
他们喝了花酒,还没来得及试水温,就遇着了不长眼的老二。眼下正是命根子最硬,胆气肾气最旺的时候,眼里只有唾手可及的银元和窑子里办完正事就要去睡的女人,没有其他。
刘望虎端着匣子枪坐在马上,他旁边的马上挂着被绑住的老二。
夏想觉得这两个团丁的胆子,比之前的栓宝和柱子大多了,他们竟然分头行动。一个进了屋子,另一个却是绕到了侧面。
按之前的方法解决了进屋的团丁,夏想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紧接着从西面的窗户一跃而出,落地的瞬间就势一滚,卸去力道也减弱发出的声响。
“谁!”手持匣子枪,贴在墙根的付贵警觉道。
第十六章 打个样
回应他的是一枚飞镖。
飞镖之术是夏想学会了以气推刀后,掌握最快的一种手段。手法简单,但准度要练。孩哥每日打马狂奔的时,夏想就练飞镖玩儿。
师父训斥他玩物丧志,夏想也不放在心上,反正师父从前一年开始就打不过他了。师父打不过自己后,怨念颇深,时常感叹祖上传下的内功,果然是童身才能将其威力发挥到极处。夏想顾及师道尊严,终究没说出他日就算我破了身,也比你厉害的话。
说起破身,不知孩哥破了没有。
夏想练了几年的飞镖,出手能射中停在柱子上的苍蝇。前提自然得是停在柱子上不动,飞舞着的,夏想自问还没这个本事。
“啊!”
付贵发出一声惨叫,他拿着匣子枪的右手,被飞镖扎中了。但也只发出了这一声,就被夏想打昏了。
“谁,给老子出来!”砰砰砰三声,听到付贵惨叫的刘望虎朝天开了三枪。
“来了。”
他话音一落,夏想就回应道。
夏想的速度极快,说话的瞬间就朝刘望虎冲了过去,同时射出手里的飞镖,吓的刘望虎急忙开枪。夏想左闪右避,躲过他打过来的子弹,而甩出的飞镖,却齐根扎入刘望虎那匹马的马臀,骏马吃痛,仰蹄长嘶,一下子把注意力全在夏想身上的刘望虎抖落到地上。
马跑了,一屁股摔在地上的刘望虎还想提枪再瞄,夏想哪里会给他这样的机会,飞起一脚就将他踹的昏死过去。
“夏爷!”被横挂在马上,费力仰起脖子的老二激动道。
“先就这么待着,我去把他们都绑起来。”夏想笑道。
“放心吧夏爷,我挺得住。”
忙活了一阵,夏想从这五人身上,共计弄到了十把匣子枪,百余发子弹以及几十块银元。“这枪怎么用?”夏想朝唯一开了几枪的刘望虎问道。
绑好他们之后,夏想就把他们弄醒了。
“这位英雄,你放了我,望虎他日必有厚报。”夏想把他们绑起来,像是没有杀人的意思,刘望虎赶忙求饶道。
“先答了我的话。”
见识过夏想的手段,一个人包围了他们五个不说,还毫发无损的绑了他们,刘望虎不敢耽搁,忙把匣子枪如何填弹开枪的方法教给夏想。
说完后,刘望虎一脸期待的看着夏想。
夏想试开了一枪,和他瞄准的目标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后挫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一时没了兴致,转头朝刘望虎几人道:“你们几个,把自己做过最恶的坏事说出来,我觉得够坏就放你们走,甚至可以带你们上山做土匪,吃香的喝辣的。”
跟你做土匪?
刘望虎觉得自己堂堂县保安队长,脑子被枪打了,才会做这种蠢事,老子带人上山剿了你还差不多。但眼下形势不如人,他朝手下使了个眼色。
得了他眼神示意的栓宝会意道:“我偷拿过我爹的钱。”
“还有我,我偷喝过隔壁李财东家的香油。”
“你们在耍我?”夏想沉下脸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枚飞镖,话音一落,这枚标整个没入刘望虎的大腿,比扎进马臀都深,连标尾都看不见。
刘望虎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吼叫,几个呼吸间,脸上就满是豆大的汗珠,夏想没理会他的惨状,把玩着手里的另一枚飞镖,冷声道:“他们不懂我的意思,你给他们打个样。”
“我冤,冤枉徐家通,通匪…抢了他家家产和儿媳妇儿。”刘望虎脸色发白,疼的牙齿打颤道。
夏想笑道:“很好,轮到你们了。”
见夏想似乎真的满意,连那枚骇人的飞镖都收了起来,栓宝抢先道:“我假扮过土匪,抢过镇上的货和粮。”
“狗曰的东西,这事你一个人就办成了?敢揽上身。”
“没错,分明人人有份。”
他们竟然还争起来了,只是听着这些桩桩件件,杀他们一点不冤。所以那枚消失不见得飞镖又出现在夏想手里,挨个抹了他们脖子,杀到老二的时候,夏想才停手。
心有余悸的老二松了口气。
“老二,你是不是跟我说过,到了关中,你这条命就是我的?”夏想突然问道。
老二忙不迭道:“夏爷,往后尽管差遣,老二一定给你当牛做马。”
“好,那就今天,你这条命我要了。”
老二一怔。
“我杀了你,把你的尸体跟他们放到一起,县里和保安团,一定会对外宣称,为保村民安全,他们不惜性命,击毙了你这个悍匪。你是这个。”夏想说完朝老二比了个大拇指。
“啊…”绕过弯来的老二带着哭腔道:“夏爷,我不要做英雄,你饶了我,我求你饶了我…”
夏想伸手制止他道:“哎,英雄流血不流泪,莫哭,走的像条汉子。”
不等老二骂娘,夏想就抹了他脖子。
拾掇了一些干草和树枝,又从空间里取出火油淋上,夏想一把火点了几具尸体。流到地上的火油,很快连同屋子都烧着了。熊熊的火焰,张牙舞爪的,很快就窜上了屋顶,火光把夜空映的一片赤红。
“驾。”夏想从冲天的火光上收回目光,低喝一声,打马出了涧水村。把一阵犬吠和村民发现着火的惊呼抛在身后。
一路上没追上老大几人。
这些家伙跑的是真的快,说不定已经上了王家寨。
葛条沟正如其名,是一条山沟沟,坐落在陈功县和滋水县中间,原本山下还有几户村民,王老四带人上山落草后,真正的村民都逃了,还住在山下的,都是王家寨的眼线子。
初时,陈功县和滋水县组织过联合剿匪,但葛条沟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功劳和损失不成正比。两县为不大的功劳争的非常不快,就再没联合过。
死掉的刘望虎他们,就是陈功县保安团的人。
和夏想预想的差不多,天光微亮的时候,老大几人就到了山脚,被山下放风的土匪拦住问道:“什么人?”
“烦请通报一声,我们来靠王大当家的窑。”
第十七章 王家寨
他们在等土匪上山通报的时候,夏想到了。
“夏爷。”
“夏爷!”
夏想浑身上下无一处挂彩,老大几人登时猜测,他应是没与保安团的人交手,不知是用什么方法吸引了保安团注意,又巧妙脱身。
“上面就是王家寨?”先是打量了正盯着他的两个土匪一眼,夏想向老大问道。两个土匪都是庄稼汉的打扮,粗布褂子黑布鞋,肤色黝黑,若非在这儿换了任何地方,绝没人会把他们和土匪联系起来。
老大小声道:“夏爷,已报过家门,王大当家的听过定会让我们上山。”
夏想点头。
不多时,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黑色的羽,黑色的细小尖嘴,形态不算讨喜。这种小嘴乌鸦属于杂食性鸟类,以腐尸、垃圾亦或种子果实为食,号称大自然的清洁工。惊起它的,是一个敞着黑褂,露出内里白衫和腰间两把匣子枪的土匪。
现在的王家寨,怕是不止老大说的,从白腿乌鸦兵手上缴获了十几杆长枪这么简单。
此人个头不高,与矮胖的老三在伯仲之间,但神色倨傲。“咋的又多一个?”他一来见到夏想,便开口道。
“是一起的,比我们晚到一步。”老大忙解释道。
“行了,二蛋,搜搜他们。”
“规矩我们懂,除了这几把刀,没带其他家伙。”老大把他们的刀交给叫二蛋的土匪,陪着小心道。
二蛋搜完身,冲之前发话的土匪道:“虎哥,没了。”
“跟我来。”李虎子说道。
老大忙招呼其他人跟上。
亲眼见到,夏想才明白葛条沟缘何叫葛条沟,它就夹在两山之间,而且越往上越窄。王老四在这落草后,借着山体之势在中间建造了一座寨门,两边的山体好似绝壁,想要上山只能通过寨门,是真正的易守难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