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诌州舟
杨长名义上是陪家人,实际只有晚上吃顿饭。
好在扈三娘等人深明大义,在忙完几个要事后就催促上路,并让仇琼英跟随照顾,赵福金则留在阳曲,以免后方有重要的事,可以及时到前线报信。
自从金国回来,杨长几乎天天连轴转,就如同牛马不停歇。
他对宿元景说‘对当皇帝没兴趣’,其实就是源于要想当好皇帝,真就一天到头都不得闲。
如果做个摆烂的昏君,就不会有这样的责任和烦恼,但杨长看过了太多苦难,真不想重蹈赵宋覆辙。
当一个勤政的好皇帝,很多人身体都熬垮了,偏偏这厮又有炼气修为,还真可以做到长期不眠不休,天生为国鞠躬尽瘁的命。
杨长有修仙长生的可能,长摄人君之位也不合天道,所以他从杨煌三岁开始,就让扈三娘、仇琼英教武功。
此时刚刚十岁,又将闻焕章留在阳曲,教他读书写字。
等以后国家上了正轨,打算儿子来挑这幅重担。
杨长夫妇来真定,对外并没大肆宣扬,这是他的特意要求。
被迎至元帅府就坐,孙安便张罗着欲行接风,却被杨长伸手打断,正色说道:“我们之间,不必搞那些迎来送往,还是先说说河北情况,等赶跑了金人再喝酒不迟。”
“好的。”
孙安起身抱拳,看到杨长压手示意,他又坐回原位,答道:“大王的疑兵之计很管用,前两个月金军谨慎不敢动,最近才在定州、保州、河间等地集结,估计会有新的动作,却不知您已经回来了。”
“去年底我打进西夏,李乾顺曾言向云中求援,消息现在还没传到河北?”杨长表情诧异。
孙安笑道:“情报肯定是传过去,但撒离喝、兀术等人,被您之前给打怕了,肯定误以为您在用谋,所以一直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最近突然有所动作,定是西夏亡故的消息传到,这才胆子大了起来。”
“我之所以秘密来,就是要打他们措手不及,金军具体兵力情况,你可掌握清楚了?这次最好一战而定。”
“当然,定州、保州、永宁军、河间一线,大约集结了有十万兵力,其中部分应是在本地征募,战斗力不会太强,您用两万人灭了西夏,现在真定驻军有四万,扫平河北应该很轻松”
“不一样!”
杨长打断孙安,肃然提醒道:“西夏的情况特殊,他们主力去了关中,我是以闪电战的方式,一路摧枯拉朽夺城擒王,再利用李乾顺传檄各地,而河北金军一直防着咱们,就算杀了撒离喝、兀术,也达不到西夏的效果,所以不可轻敌。”
“是”
“时迁与夜枭军,潜入敌后几个月,有没有消息传来?”
“有有。”
孙安激动答道:“他们在保州、河间,已经发展了两千人,如果我们兵临两地,可能不需大王神通,就可以里应外合夺城,但是要击退城内驻军。”
“定州呢?撒离喝回安喜了?”
“是的,可能得知大王去了西夏,他便引军从唐县南下,再度进驻安喜设防,隐隐有南下真定之势。”
“呵呵.”
杨长突然笑起来,“看来这厮是真怕我,不如这次河北之战,就从定州开始吧,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派人佯攻,把兀术的主力引出来,咱们在野外将其击败,否则直接去攻打城池,他留在的山东的兵马,有可能会渡河击其后,而阮家兄弟还要.”
“等等。”孙安打断杨长,提醒道:“大王有所不知,山东最近也有新动作,原来投降的金人的刘豫,突然间在济南府自立为齐王,他应该与金人反目了,未必敢捋大王的虎须。”
“刘豫,齐王?”
“对啊,就是杀了关胜那个济南知府,估计是看到赵构迁都江南,兀术又和咱们对峙河北,山东现在成为白地,就想趁乱作做几年皇帝。”
“呵呵.”
杨长突然莫名笑了起来,心说自己虽然改变了历史,但历史上的状况好像并没少,前有苗傅发生兵变,现有刘豫自立为王。
后面还会有什么?赵构被搜山检海?给岳飞发十二道金牌?
看到杨长大笑,孙安好奇追问:“大王何故发笑?”
“刘豫才几个兵马?山东又是无险可守,他在这个时自立为王,你猜他能没有依靠?”
“大王的意思.”
“我猜应该是金人扶持,用刘豫来牵制住赵构,好专心对付我们。”
孙安听到频频点头,一旁的刘唐忍不住说道:“刘豫既是金人扶持,那就说明是金人的狗,也会帮着来咬咱们?岂不还得留人看着他们?”
“也有可能,所以要诱敌深入,然后再由正面击溃,之后再一鼓作气,不给刘豫反应机会,一旦兀术等人溃败,他哪还有胆渡河帮忙?”
“对啊,那我们要怎么打?我都等不急了。”
看到刘唐摩拳擦掌,杨长便让孙安拿来舆图,随后指着舆图正色说道:
“太行北路四万驻军,有半数驻扎在赵州平棘,可下令让李彦仙遣一军,大张旗鼓去佯攻深州,试探河间主力反应,若兀术引兵前来救援,人少则直接吃掉,人多则退回赵州防守。”
“退?不是野外大战,正面击溃吗?”
刘唐没忍住出言追问,却被孙安扭头瞪了一眼,好像在说:晋王面前,不得无礼。
杨长并没责怪,轻轻摆手解释道:“忘了我刚才的话?这河北第一战,是从撒离喝开始,他既然要留在河北,那就不让他逃回云中,趁着金军注意力被引到深州,咱们就一鼓作气拿下定州,先断掉兀术这支手。”
“好好好,打定州好啊,别忘了俺啊。”
刘唐根本不记,疯狂拍打自己胸口推销。
孙安则追问:“我马上去给李彦仙传令,只是这定州该怎么打?撒离喝溜得可是很快的。”
“很简单,等李彦仙兵到深州,你也率兵前往安喜,我与娘子则带支偏师,绕后去将唐县拿了,断了撒离喝的后路。”
“我明着攻打安喜?需不需要大张旗鼓?”
“不需要。”
杨长慌忙摆手,提醒道:“声势一定要弱于李彦仙,让撒离喝误会你在声东击西,震慑他不敢轻举妄动,而实际是两次声东击西,是计中计,让他反应不过来后路被断。”
“这我脑袋好晕。”
刘唐拍着额头,盯着杨长说道:“哥哥,你要玩死撒离喝吗?”
第400章 你之妻子,我自养之
二月中旬,赵州晋军的突然调动,让河北金军整不会了。
我们大军正在集结,准备天气再暖和点,就发兵去攻打真定。
没想到,你们自己出来了?
真定乃河北重镇,扼守在太行山东北,用来防守如无形长城,是挡住金军南下的通道,进攻则宛如一把尖刀,抵在河北的腰肋之上,稍微用力就能伤到肾脏。
此时杨长人困在西夏,百年国祚岂能这么快灭亡?
辽国从被金国反攻到灭亡,中途经历了长达十年之久,即便耶律延禧失国逃入夹山,都坚持了两三年。
杨长有惊人武力不假,但说到底也是匹夫之勇,要降服一个国家需要时间,需要对其固有势力分化瓦解,否则就像当初的云中一样,打下之后又连续反叛数次。
关中有二十万西夏精锐,杨长如果不打光这些有生力量,西夏就一定会继续存在世上,他占的西夏城池就坐不稳。
所以,他来不了河北。
但是,李彦仙想干什么?
听说他与主帅争功,莫非两人最近生出了嫌隙,然后故意带兵去送死,企图削弱真定防御力量?
兀术当时收到这情报,脑瓜子嗡嗡的猜不透。
他一面遣部将术列速,率一万步骑前往深州试探,一边派人至中山府通气,让撒离喝注意真定守军动向。
而后,术列速被李彦仙利用大雾,在深州静安城外伏击被杀不表。
话接中山府战场。
撒离喝收到兀术情报,也是一脸懵逼的状态,当即派遣斥候往真定打探,结果竟然也有惊喜。
孙安亲率两万大军,已经渡过真定以北的木刀沟,正静悄悄往新乐县杀去。
好家伙,你也按耐不住是吧?
撒离喝闻言大喜,当即升帐召集麾下众将,准备出兵与之战斗。
部将乌延胡里改,听到孙安攻打新乐的消息,慌忙站出提醒,“李彦仙声势浩瀚打深州,孙安则秘密进兵中山府,分明是汉人的声东击西之计,都统不得不防啊。”
“你以为我没看出来?”
撒离喝自信一笑,咧嘴笑道:“我正和兀术正欲取真定,还为其城池坚固而烦恼,现在孙安突然出来送,这不打出他的屎尿来,都对不起他这么配合。”
“奇怪就奇怪在此,孙安明明兵少该守城,此时却突然主动出击,这太可疑了啊。”
“虽然有点刻意,但也在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
乌延胡里改脸上写满了问号。
撒离喝则蹙起眉头,一本正经说道:“最近我们在集结军队,想必孙安也探得情报,他与李彦仙两人一明一暗,给我们玩声东击西的把戏,不就是和以前一样计谋?企图虚张声势拖延时间。”
“虚张声势?需要玩这么大?”
乌延胡里改咽了咽口水,呢喃道:“李彦仙动兵不少,孙安几乎是倾巢而出,真定城守军估计不剩几个,一旦我们在外将其打败,就可以一鼓作气收复失地,他们是怎么敢的?听说之前在平定,这两人都以谨慎见称,末将担心其中有诈.”
“他们出兵就是诈,还想藉着杨长的威名,吓唬我们不敢出兵,可杨长此时不可能来,这种虚张声势不能多此用,如果屡试不爽,真当我们草包吗?”
“杨长会不会真的”
“绝无可能!此乃我和兀术共识!”
撒离喝粗暴打断,对帐内诸将肃然说道:“若不趁此机会拿回真定,等杨长处理好西夏乱局回来,我们就再也拿不回来了,所以机不可失必须打,再有退缩者,立斩不赦!”
“是!”
众将齐声附和。
乌延胡里改不敢再劝,但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遂在散帐时故意走到最后,等其余部将皆走出大帐,这厮又转身跑了回去。
撒离喝见状蹙起眉头,沉声提醒说道:“乌延胡里改,本都统刚才说得很清楚,你要还是胆怯不愿出战,就别怪我不念旧情,军法处置!”
“都统不要动怒,末将并非怯战,而是来献计的。”
“献计?”
“对,献计。”
乌延胡里改箭步上前,轻声说道:“孙安去打新乐,若真是虚张声势,咱们大军还没赶到,你信不信他就会撤走?而新乐距离真定不远,咱真不一定能追上”
“别啰啰嗦嗦,说重点!”
“是,末将建议按兵不动。”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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