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诌州舟
“什么!”
林冲打断杨长后话,猛地拍了拍自己额头,懊恼对曰:“上次太尉来泽州,与我讲起割据之势已成,还以为你要自立为王,便让武兄通知各州兄弟,到时候为太尉黄袍加身”
“黄袍加身?”
杨长苦涩着脸直摇头,“这种典故不能乱用,现在和太祖当年不一样,加不加黄袍没什么区别,反而还会惹出祸事来。”
“啊?怎么会.”
“在乱世中争霸,当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眼下东京朝廷与我友善,一旦我选择称王而自立,还能拿到解州的硝石?没有火药怎么制作火炮?”
“我我.”
林冲吞吞吐吐,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心说你胡乱猜什么?险些误了太尉大事。
“兄长无需自责,有你这样想法的兄弟不在少数,他们或许不是为了做大官,而是想证明自己没跟错人,只不过争天下不是儿戏,有些事是急不来的,不要过分在意外人眼光.”
“我知道了。”
“对了。”
杨长不在此事上继续纠结,转移话题问道:“兄长可知宋江被赵构封为相、卫、怀、泽四州招讨使,此时应该率部渡过了黄河。”
“相、卫、怀、泽?为什么还有泽州?”
林冲一脸不解。
杨长正准备为其作答,却察觉屋外有个人呼吸很急促,而且正快速向衙门大堂靠近。
转身看去,只见一军校立在门口,抱拳大声喝报:“报告林总管,天井关出现百余败兵,自称怀州守军来投,请示是否放行?”
“怀州守军?莫非真是宋江”
林冲惊得直咽口水,他看到杨长颔首肯定,于是忍不住追问:“我现在才得到情报,而且还没详细询问,太尉竟能未卜先知?”
“非也,此乃李应相告”
当杨长道出李应来投,并解释其带来的情报,林冲恍然大悟。
“宋江之前赚城,很喜欢派人潜入作内应,这百余军士或许有诈。”
“马上到天井关传令,将来投军士全部收押.”
“慢!”
杨长伸手打断林冲,正色提醒:“在没查清他们身份前,先不要弄得风声鹤唳,否则来投之人裹足不前。”
“是我着急了,这样,先下令许进不许出,然后对来投者秘密监视,再暗中调查是否细作?”
“这样最好,记得白陉也不能疏忽,泽州就这两个进攻点。”
“我办事,你放心。”
林冲拍着胸口作保,跟着又补充问道:“对了,我们就被动防守吗?开春之后要不要主动”
“守好关隘,不得轻动。”
杨长言罢靠上去,沉声提醒道:“兄长刚刚击退粘罕,宋江不应该这般无智,正所谓孤掌难鸣,我猜他还有其他帮手。”
“金人?”
“只有这种可能,我暂时不会向泽州增兵,兄长守住就是大功。”
“嗯。”
林冲郑重点头。
杨长心里装着事,在晋城待了一日便往陵川,他打算巡视治下每一个据点,确保没有安全隐患。
林冲跟不上神行术,自然没法与杨长同行,便请闻焕章快马跟上,由他协助鲁智深守陵川。
二月初一,杨长离开陵川北上潞州,准备直奔风月关亲自布防。
中途经过黎城,看到兵马调动。
一问才知,他们是奉了孙立将令,要赴东边涉县集结。
这才二月初,金人就打来了?
杨长心中一紧,催促赵福金神行赶路,最终在涉县见到孙立。
“金人真来了?”
“嗯,根据麻雀的情报,挞懒率一万先头部队,已经抵达磁州武安。”
“又是这厮!你反应部署很快,这很好。”
“太尉谬赞,全赖麻雀军情报,以及我那弟妹提醒,对了,她上去赶回威胜报信,刚好与你们错过.”
看到孙立谦虚回应,杨长欣慰点了点头,嘱咐其守住风月关,威胜会视情况增援。
泽州的对手是宋江,潞州的对手应该是讹里朵,以此推断,粘罕必定会从太原进攻,届时各州会全面开打。
杨长不能在潞州久留,他见了孙立就着急回威胜,还要赶赴辽州、平北一一嘱咐。
回威胜途中,寒风扑面而来。
赵福金有【覆甲术】挡风,杨长则凭他那张脸硬抗,可惜霜风呼啸打在脸颊,就像拍在铁板上一样。
杨长本想调卢俊义到风月关助战,到时候就可以和燕青再次配合退敌,但想到孙立一直没表现机会,而现在又尽职尽责设防,于是让顾大嫂、乐和派去协助。
大牌不能开局就打掉,太原的粘罕也是个厉害对手,杨长于是留下卢俊义没动,打算巡视完全部防御再做部署。
杨长在威胜只待了一天,就忙着与赵福金赶往辽州,但出城途中路过衣甲司,夫妻俩不约而同走了进去,都想看看林冲说的龙袍。
侯健不知林冲已‘泄密’,笑盈盈拿出即将完成的嫁衣,说道:“这嫁衣再有两三天就能缝好,不知是谁家女儿要出嫁?竟得太尉与夫人亲自关注?”
“到时候会请你的,对了,婚期可能要延后,你抓紧再缝制一套更隆重的,这套感觉有些普通。”
“好好,近来衣甲司事多,所以没锈太复杂”
侯健低着头猛咽口水,心说替武松隐瞒压力太大,这下连太尉交办都没办好,于是又怯生生追问:“太尉是对嫁衣不满意,所以才要改婚期么?”
“不是,我只准备了一桌酒,但客人突然来了太多,不得不延期”
“啊?一桌?”
第280章 大鱼咬钩
侯健听了个云里雾里,杨长忙着巡边并没有解释,赵福金只默默听着不多问。
余下十几天,两人先辽州后平北,巡视边防及战略储备。
杨长自脱离宋江之后,就从来没放弃物资储备,但这几年周边战争没停过,只能边打边消耗及接收流民。
直到拿下潞州、辽州,有了比较稳定的基本盘,各州县官仓才慢慢有结余。
而除了粮食之外,武器、护甲、箭矢、船舶、火炮等物资,都是克敌制胜的关键因素,也根据各州实际情况,或多或少在缓慢囤积。
杨长虽有以一敌千之能,但打天下与打游戏有本质区别,一个人可以做到区域性无敌,却无法碾压整个世界。
就像一场足球世界杯比赛,一个整体实力偏弱的国足队伍,哪怕安排世界最顶级的教练,或者归化一个超一流巨星,要想出成绩依旧是枉然,莫说冲击大力神杯,就是亚洲出现都成问题。
再厉害的个人,届时将如同困兽,没人打配合、没人接传球、没人跟得上节奏。
杨长现在有了一定地盘,还有关隘山川为依托,若能历练出几个能战之将,对后期扩张大有裨益,若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结局就会陷入诸葛亮同样困境,无人可用。
这就是不往潞州增兵添将,给孙立表现机会的原因。
二月十六,是赵富金守丧期满的日子,杨长与赵福金回到威胜。
此次北线巡视,结果相当意外,无论辽州的平城边防,还是阳凉被关的哨探,亦或者威胜北部的山谷,都没有太原金军南下的情报。
而泽州、潞州每日派人报信,至今两州都没敌人主动扣关,情况诡异得让杨长想不通。
他原计划在月底举行婚礼,但前提是收到赐婚圣旨及贺礼,这样武松、赵富金脸上都有光。
可惜宋江占了怀、卫、相三州,朝廷传诏使者无法正常通过,泽州这段时间来威胜的信使,也没提到宿元景或使者,赐婚圣旨便成了未知之数。
赵福金从不插手军政,但对自家妹妹再嫁上心。
待杨长忙完回到后宅,她第一时间上前迎住,小声问:“杨郎,皇兄圣旨未到,定是贼寇阻道之故,而从巡视情况来看,至少太原金人还没准备好,左右现在各地还没开打,婚期要不要照旧?”
“我看不急。”
杨长握住赵福金的手,意味深长说道:“如果按江湖规矩,办场婚礼非常简单,但就怕委屈了小妹,宋江占据怀州等地,对东京也是一大威胁,朝廷不会无动于衷,我们还是耐心等等,如果还是以宿元景为使,宋江说不定会卖他个面子。”
“听你的。”赵福金微微颔首,而后捏着男人的大手,温柔地追问:“杨长怎么愁眉不展?各地不是还没开战吗?”
“若是已经开战,我反而不担心,直接应战就好。”
杨长蹙起眉,喃喃自语:“宋江按兵不动,磁州金军持续集结,太原金军却毫无动静,真不知他们想干什么.”
“哦”
赵福金不知如何接话,便堆起笑容安慰道:“眼下面临最坏的局面,无非就是几路一起来攻,各州守将都在积极备战,去年还征募了新兵,连妾身都感到安心,杨郎何必愁眉不展?”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金军经历了多次攻城战,学到了不少器械使用方法,我是怕全面开战顾此失彼.”
“呵呵。”
杨长捏着下巴还在沉思,却被赵福金的笑声打断,意味深长提醒:“金人什么器械,能挡住我们的火炮”
顺着赵福金的目光,杨长看到斜对面东厢屋檐下,仇琼英正监督杨煌站桩。
好嘛,她是在提醒我们能徒手投弹。
如果火药原材料管够,每个点配备上土法手榴弹,哪里会怕金军来袭?只是萧让刚刚对接解州,硝石没那么快进入作坊,短时间无法成为主要武器。
“对了,杨郎还记得朝廷之前营救太原吗?”
“当然记得,公主的意思.”
“数路兵马,联合作战难以协作,当时被金人各个击破,现在情况如此相似,妾身相信你也可以。”
“嗯?嗯”
杨长哼声由高及低,心中其实也是这么考虑的,只是金人现在动向不明,他不知向何处倾斜战略资源,也就没办法各个击破。
“这才多久?腿站稳别抖,沉住气.”
“玩闹归玩闹,三妹教武功严格,煌儿必定成才。”
对面传来仇琼英的教导声,赵福金自言自语且带着感慨,而杨长却有不同的感悟。
是啊,这才刚刚开始,是我过于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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