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诌州舟
战俘到齐之后,粘罕扶着座椅把手站起来,睥睨眼前众人,问道:“王宗濋十万禁军又如何?被本元帅打得落花流水,你们居然不识时务、以卵击石,究竟是谁不肯投降?”
“是我,又待怎样?”
霍安国上前半步,眼神中写满不畏死与仇恨,看得粘罕不悦皱起眉头。
与此同时,第一排的怀州官员,都跟着霍安国迈步。
“还有我!”
“俺也不降!”
“呵”
眼看众人如此团结,粘罕轻呵一声看向耿南仲,打趣道:“怀州这些官员,似乎都不怕死”
“元帅息怒,他们是不知圣意.”
耿南仲言罢转身怒目,叱曰:“陛下已决定割让河东、河北,你们都是什么眼神儿?还不与元帅说句好话?”
“看在耿尚书面子上,本元帅给你们一个活命机会,喏,现在面向东北方向,好好参拜我大金国皇帝,可免一死!”
“我主在南,怎可拜北?要杀便杀!”
霍安国大义凛然,面对威胁不为所动,刚才附和之人虽没出声,却也没听粘罕的吩咐。
“好好好,你们都很好。”
粘罕不容挑衅威严,对随从大手一挥,喝道:“左右,把所有人剥去上衣,绑好再统一斩首,就让伱们面南而死!”
“等一等,我愿意拜大金皇帝陛下。”
“还有我!”
“我也是,另外范仲熊主战,他杀金军也最多.”
软骨头始终存在,不但有屈膝认怂的废物,还有出卖同伴之败类。
不多时,十余人被推到后方用刑,这些人纷纷闭眼等死,唯独范仲熊看着前方,眼里没有一丝慌张。
粘罕见他胆色不俗,有心收入麾下为将,便询问其不降原因。
范仲熊昨日被擒,对骨舍大爆粗口求死,骨舍却因佩服他英勇,不但没杀还许诺饶他性命。
此时恰逢粘罕追问,范仲熊即指着骨舍嘲讽:“传闻金人说一不二,他昨日许诺饶我性命。”
“哦?”
粘罕看到骨舍颔首,旋即开怀笑了起来,朗声道:“你说得没错,快给范将军松绑,然后送出营去。”
“嗯?”
耿南仲看得直咽口水,范仲熊杀了那么多金兵,居然真因一句话被释放,金人都是言出必行?
其余人就没这么好命,当一颗颗人头带血落在地上。
耿南仲感觉脖子凉飕飕,差一点就没晕过去。
事后回到大营,这厮吓得伏地叩首,再次请缨:“元帅虎威,我愿助您继续破城,您今日在怀州敲山震虎,说不定泽州望风而降”
“呵呵。”
粘罕欣然夸道:“耿尚书不愧帝师,说话真让人受用,本元帅有你相助,或能省去不少烦恼”
“元帅,急报!”
骨舍匆匆闯入,粘罕戛然而止。
“何事?”
“东路军兵临汴梁,您看咱们.”
“这么快?”
粘罕正欲按计划北上,没想到讹里朵行事出乎意料,原来装模作样不愿进兵,却突然迎头赶上前。
说好由我主攻,讹里朵想干什么?效仿斡离不索财?
我要是不去,岂不是军心涣散?
粘罕权衡利弊,当着耿南仲看向骨舍,道:“看来我们也得渡河南下,讹里朵一路兵马拿不下汴梁。”
“我马上去准备船只。”
“你不用随渡河,我会留下一支兵马在此,你同耿尚书去取泽州。”
“嗯?知道了。”
骨舍扭头看向耿南仲,心说有此人帮忙赚城劝降,拿下泽州应不在话下。
粘罕遂留下两万人马,自己带着主力匆匆渡河,生怕去晚了捞不到好处,但在临行前叮嘱骨舍,要他拿下泽州便止,不要继续向北招惹杨长。
骨舍自从来到前线,一直听到有人描述杨长威名,真想看他是不是三头六臂。
等到粘罕主力全部渡河,骨舍也率军穿越太行陉,往泽州治所晋城而去。
行军途中,骨舍好奇问耿南仲:“耿尚书,你对杨长了解吗?他是大宋第一将军?”
耿南仲摇头对曰:“我只知道他是草寇出身,招安后随宋江平定田虎,对了,此人秘密娶了茂德帝姬,就是上皇最宠爱的五公主,可能是因为驸马这层关系,才被陛下擢升三镇节度使,属于沾了公主的光,大宋第一将军,怕是轮不到他”
“茂德帝姬?红颜祸水?”
第259章 慈悲为怀鲁大师
斡离不好色成性,觊觎茂德帝姬已久,传闻他出兵攻威胜,就是为抢美人而去。
骨舍跟随粘罕南下,在真定府集结期间,听过赵福金的趣闻,他虽然没那么好色,却也想看看何为大宋第一美人。
至于耿南仲推测,杨长是靠女人上位,显然不能让骨舍信服。
金对宋作战,除了在山西吃了败仗,几乎无往而不克。
娄室、银术可、拔速离、突合速.
这些人都是完颜部勇士,他们在灭辽期间立下汗马功劳,最终却都死在杨长手里,自己人的吹捧不客观,真实还得对手的评价。
粘罕重视和叮嘱,已经能说明问题。
耿南仲原以为骨舍要继续打听,但对方却被蜿蜒盘绕的山路所惊讶,感叹道:“这太行陉真是险要,若是途中有兵马驻守,对进攻方将很不利,难怪杨长能多次守住,必定利用了相关地势。”
“将军所言甚是,太原以南有太岳山阻道,也是这样数条通道,若以重兵据险固守,确实不容易突破,不过大宋建国灭北汉后,整个山西俱为一体,各陉道关隘基本废弛,杨长能挡住贵军南下,自然是利用陉道优势,此次金军绕怀州北上,他就再没这种险要”
“让我们绕行整个太行山,他杨长也算有本事,对了.”
骨舍打断耿南仲,正色追问:“眼下这太行陉,我一眼望不到头,不知有多远距离?”
“根据古书记载,太行陉约有两百里,途中关隘约有十几处,不过这路阔能行车马,估计三日就能走出去。”耿南仲摇头晃脑说着。
“十几处关隘”
环顾周围茫茫山脉,再看滔滔向南的丹水,骨舍心说有水源倒不担心,不过这路程也太远了,一旦有宋军关隘把守,自己带的粮食怕不够。
“好一个太行陉,好一条两百里山路,不知泽州守将如何?会不会派兵扼守关隘?我出兵还是仓促了”
“将军勿虑,太行陉为泽州、怀州共同维护,这些年有一直没战乱,沿途关隘估计大多废弃,要驻军不得先修葺?就是之前田虎作乱,都没在陉道内驻军,那样太耗费财力人力。”
“原来如此。”
听了耿南仲的分析,骨舍蹙起的眉头终于散开,一边走一边欣赏山间风光,走了两日果然没守军阻拦。
直到走出大山前,来到最后的天井关前,只见关门大开,关上空无一人。
根据前方斥候禀报,原有二三十兵丁守关,但远远看到大队金军,特别是标志性的黑旗出现,这些人果断弃关逃走。
耿南仲见泽州守军怯战,猜测该州军民颇识时务,便主动向主将骨舍请缨,准备带着圣旨至晋城劝降。
骨舍只有两万兵马,遇到便战人会越打越少,即便耿南仲不主动请缨,他也会派出怀州降官。
七月初五,金军军至晋城。
耿南仲与守将高世由,在城门口迎骨舍入城。
高世由得知怀州失陷,知州霍安国等抵抗官员被斩,哪里还敢继续抵抗金军?
他们能为了活命,已做好准备逃往潞州,结果耿南仲提前赶到。
这位帝师带着割地圣旨,并告知东西两路近二十万兵,已经全部开赴汴梁的消息,高世立刻就坡下驴奉诏让城。
骨舍兵不血刃拿下晋城,把原来州府衙门作将军行辕。
入城当天晚上,骨舍在将军行辕设宴庆功,耿南仲、高世由皆座上宾。
耿南仲与骨舍已混熟,席上说了不少谄媚之语。
高世由看得虽恶心,但这种行为却给他提了醒,于是借着敬酒机会,主动提醒:“将军,泽州除了治所晋城,余下尚有五座城池,不知您准备一起接收,还是”
“你先介绍介绍,重点说说有哪几个地方,是与杨长的辖区接壤。”
骨舍并没有正面回答,心说自己就带来两万人,肯定不能一股脑全接收,但与杨长辖区接壤的地盘,可重点关注并调运粮草,为之后粘罕北上做好准备。
“嗯?”
高世由先是一怔,随后舔了舔嘴唇,回答道:“泽州除了靠南的晋城、阳城,剩下四县都与杨太尉治下接壤.”
“怎会这么多?”骨舍满脸诧异。
由于消息闭塞,高世由不知辽州已被杨长所得,随即解释曰:“杨太尉节度三镇,有两州都与泽州相邻,其中沁水、端氏与平北军接壤,高平、陵川与潞州接壤。”
“是这样”骨舍微微颔首,又追问:“可有舆图?”
“有的,有的,末将这就着人取来。”
等高世由取来舆图,骨舍发现泽州西部与平北军交界处,标注了不少的山脉,估计需要翻山越岭。
他刚走过两百里太行陉,觉得山地既不利于行军,又不契合金军骑兵的进攻模式,且距离杨长的威胜较远。
再把视线转到泽州北,虽然也有山脉横向阻隔,但还有相对平坦的区域,粘罕一定会选择此处突破。
想到这里,骨舍表情欣然,手指舆图问:“是高平离壶关近,还是陵川离壶关近?”
“距离都差不太多,不过高平地势更平坦,陵川周边山地比较多。”
“那就高平了,我先接收此地。”
“是。”
高世由抱拳行礼时,骨舍突然抬手按他手上,正色说道:“还有一事,要劳烦高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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