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贼眉鼠眼
听说程伯献当了泉州水师的都督,泉州水师驻地在南边,所以……
“尚贤兄,来,跟着我念……”李钦载决定做个实验:“我花了不少钱,喝了不少酒,喝醉后发疯。”
程伯献呆呆地跟着念:“偶发了不少钱,霍了不少酒,霍醉后花轰。”
李钦载叹了口气,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关中人跑到泉州待了几年,这口音……
“尚贤兄啊,这辈子你就待在泉州,尽量别去岭南,会有生命危险……”
程伯献一脸茫然:“夭寿哦,林北啥意思?”
李钦载笑得很恶劣:“没啥意思,就是担心你变成美食……来来,喝酒,多年不见,今日当痛饮共醉。”
程伯献二话不说端起酒坛就灌。
李钦载的酒量没那么夸张,喝了几口后还是搁下了酒坛。
“尚贤兄,愚弟还有个问题想请教……”
程伯献一挥手:“你问,林北你我啥交情,偶知无不言。”
李钦载忍着笑,认真地问道:“你在泉州待了这几年,现在是不是连笑声都不一样了。”
程伯献茫然:“笑声?咋笑的?”
“你现在笑起来是不是‘发发发发发’……”
程伯献愣了许久,终于回过神来,不由大怒:“靠北啦,姓李的你竟敢嘲笑我,今日不醉死,林北偶跟你没完!”
程家人向来不吃亏,李钦载终于为自己的嘴贱付出了代价。
被程伯献掐着脖子,狠狠灌了一坛酒,李钦载头晕目眩瘫倒在地,程伯献一脸满足地翘起腿直哼哼。
缓了口气后,二人这才聊起了正事。
程伯献这次是奉兵部调遣,回京述职的。
述职只是个由头,更重要的是,泉州水师如今正在建造船舶司,打造大海船,也不知是否程咬金在朝堂里运作了什么,程伯献竟被任为泉州水师中郎将。
也就是说,未来泉州船舶司的海船造好后,大唐水师将会按照李钦载所绘的地图,开始往东探索海洋,而程伯献便是大唐首支探索海洋的水师主帅。
这就是程伯献回京的原因,船舶司已经开始打造海船,程伯献必须回京做许多准备工作,尤其是李钦载画的那张世界地图,程伯献必须当面请教很多问题。
出海航行是大事,也极具危险性,作为水师主帅,程伯献自然不敢把将士们带进鬼门关。
对于大唐以外的世界的了解,世上或许只有李钦载才最清楚。
程伯献看过李钦载画的世界地图后,立马意识到这次对他,以及对整个程家都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只要这桩差事办好了,程家就能一扫多年颓势,东山再起,所以程伯献很珍惜这次的机会。
大海的尽头有什么?
李钦载的地图告诉他,有广袤无垠的新大陆,有无数丰富富饶的物产和新粮种,还有无数长得奇形怪状,肤色各异的奴隶劳力。
那是一块块尚未被人发掘,当地只有茹毛饮血的土著的空白大陆,大唐不取,反受天咎。
“此次出海,大唐所遣不止程某一支舰队,而是两支。”
程伯献在李钦载面前摊开了地图,指着新罗和倭国的位置,道:“孙仁师所部水师已移防倭国本岛东侧,那里也在建海港,只待海船打造完毕,孙仁师领一师向东,靠北而行,而程某另领一师,靠南而行。”
李钦载有些诧异,没想到李治和朝堂大佬们竟然是这么安排的。
想想也不奇怪,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尤其是探索完全陌生的海洋,人类终究太渺小,抵不过天威,若是遇到不测全军覆没,大唐探索世界海洋便遭到了重大的打击。
所以同时派出两支舰队,一支靠北而行,一支靠南而行,这样机会更大一些,除非是真的倒霉到家,否则应该不会出现两支舰队全都覆没的情况。
“今日回京拜访景初贤弟,就是想请教你,来日大唐水师出航,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注意的。”程伯献问道。
李钦载盯着面前的地图,摇头道:“我所知道的全部知识,已然全说过了,接下来全靠你们自己了。”
说着李钦载顿了顿,又道:“但我个人还有个小建议,泉州船舶司打造海船期间,尚贤兄不妨向兵部请示,将泉州水师移防。”
程伯献愕然:“移到哪儿?”
李钦载指着泉州对岸的一块宝岛,缓缓道:“移到这个岛上,并且泉州水师必须常年驻军,朝廷必须重视这个岛,就算它孤悬海外,那也是我大唐的国土,寸土不容失!”
程伯献盯着那个岛看了半天,疑惑地道:“流求岛?”
“是的,流求岛。”
“为何非要移到这儿?”
“因为我不希望一千多年后,因为这个岛让十几亿人闹心添堵。它是咱们华夏的,从古至今都是,一千多年后更是。”
“大唐驻军于此,天经地义。”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离京之前
历史轨迹已经改变,但有些遗憾仍然存在李钦载的脑海里。
千年以后,或许大唐已经被别的朝代所代替,但在这片土地上,无论朝代如何更迭,土地终究是土地,百姓依然是百姓。
该是我华夏的土地,一寸也不可失,有些事情要做在前面,做出铁证,留下华夏的痕迹,让千年以后的宵小们无可辩驳。
程伯献是古人,自然不明白李钦载为何突然提出在流求岛驻军,在他看来,流求岛是个尚未开化的土著岛。
虽说三国时期孙权便已遣东吴移民上岛定居,但流求岛四面环海,孤悬海外,无论兵源还是物资都无法得到及时的补充,论驻军的利弊,其实是不如泉州的。
可是程伯献发现李钦载的态度很严肃也很坚决,显然不是一时的戏语。
“呃,景初贤弟,流求岛驻军真有必要吗?”程伯献不解地道:“流求岛的地理位置虽说延伸入海,但朝廷移防驻军不是小事,朝堂上的君臣们恐怕也不会……”
李钦载摇摇头:“天子面前,自有我去进谏,总之,流求岛一定要驻军,孤悬海外又如何,它仍是我大唐的国土,既是国土,就需要大唐将士去保护,去发展。”
“驻军之后,流求岛可从内地移民数万,岛上种植的耕地可平均分配给移民,并设州县各级官署,朝廷派遣官员治理。”
“其岛中央有山脉,上面植被无数,可考虑在东岸建港口和船舶司,造船操练水师两不误。”
“大唐要走出去,胆魄不妨大一点,不要太保守,以后也当如此,水师每登一地,宜当驻军发展,将它纳入咱们的版图,巩固之后再继续探索新的大陆,流求岛便算是大唐走出去的第一步吧。”
程伯献恍然,点头道:“愚兄懂了,景初贤弟忧思家国,用意颇深,愚兄佩服。”
二人商议之后,李钦载又跟程伯献细说了许多关于大海和新大陆的知识,前世那点可怜的地理知识被掏得干干净净,什么是太平洋季风,什么是热带和亚热带气候。
顺便指着地图告诉他,南半球有个叫澳洲的地方,上面矿产颇为富饶,如果水师舰队遇上了,二话不说先占了,什么铁矿锰矿银矿,军队开过去驻守,开矿挖矿用当地土著。
程伯献听得兴奋不已,盯着澳洲那块土地两眼放光,脸上已露出森森杀意。
大唐并不缺少开疆拓土雄心的将领和战士。
大唐缺少的,是一张世界地图。
……
太极宫终于颁下了圣旨,圣旨送到国公府,里面的内容说得有点含糊不清。
钦命辽东郡公李钦载为巡察使,代天巡狩,监察江南岭南两道。
至于让李钦载去江南岭南监察什么,身负什么职司,究竟多大的权力等等,圣旨上面一字未提。
与此同时,另一道圣旨也给了正在家中休养的薛仁贵。
钦命平阳郡公,右威卫大将军薛仁贵领京卫兵马两万,南下巡戍,操练演武。
同样是语焉不详,同样是内容含糊不清。
字数越少,事儿越大。
两道圣旨的内容传出去后,朝堂上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天意不可揣度,但有些官阶比较高的臣子们,却隐隐知道了点什么。
江南岭南拒种新粮种,十余州县官员地主违抗朝廷政令,滕王回京,接着便是任李钦载为钦差,监察江南岭南,薛仁贵又领兵南下,说什么操练演武……
这些事件串连在一起,已经透露出很大的信息量了。
从这两道圣旨的内容来看,天子的态度很明朗,他不会忍。
李钦载和薛仁贵这对组合下江南,是天子对江南望族打出了一副明牌,明牌的含义很清楚,吃敬酒还是吃罚酒,你们自己选。
如果江南望族非说自己酒精过敏,啥酒都不吃,没关系,以李钦载的能力和杀性,总有一款酒适合你们,哪怕你刚吃了头孢,这酒你们也得给我咽下去。
长安城议论纷纷,沸反盈天之时,英国公府却一如往常般平静。
圣旨颁下之前,李家上下都已知道李钦载即将南下。
再过几日,等薛仁贵整备好兵马,李钦载就要离京了。
李钦载这几日什么都没干,终日在家陪伴长辈和妻儿。
偶尔也在家里的池塘边躲个清静,最近登门的访客比较多,都是一些世家门阀的掌事,或是颇有分量的朝臣。
他们登门的目的,都是在有意无意地打听李钦载下江南的真实用意,大家都很清楚天子派他下江南,大约是要对付江南望族。
但是怎么对付,对付到什么程度,最终要在江南形成怎样的局面,其中分寸火候的拿捏颇为微妙,长安的门阀和朝臣们想知道的,便是李钦载的尺度。
李钦载当然不会透露任何信息出去,于是索性下令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有的客人可以不见,但有的不见不行。
圣旨颁下的第三天,李钦载正在偏院的假山池塘边钓鱼……也不仅仅是钓鱼,如今李钦载对自己的钓鱼技术已没什么期许了,能钓上啥算啥。
鱼钓不上,蛤蟆总可以吧,再不行泥鳅,黄鳝,虾米,麻辣小龙虾……
以李钦载那令人绝望的钓鱼技术,已没资格挑挑拣拣了。
扼腕的是,坐在池塘边半天了,不仅鱼儿不肯上钩,泥鳅黄鳝虾米都不肯上钩,李钦载感受到大唐水产品对他深深的恶意,真的有点侮辱人了。
蹉跎了半天的时光,李钦载仍能保持表情的平静。
他有耐心,但不多。
当他的耐心用完时,就不由自主产生一种用雷管炸池塘的冲动。
此时此刻,李钦载的耐心差不多快用完了。
整整一上午的时光,干坐在池塘边生生浪费了。
有这空闲和精力,足够让小西八和小八嘎怀孕三次了。
所以,自己为何要做这种明知没结果,却还心甘情愿浪费生命的蠢事?
李钦载盯着池塘水面,表情逐渐狰狞。
下一步,该造雷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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