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贼眉鼠眼
李钦载提出了四条建议,被李治完全采纳,朝廷如今的援战举措也是一步一步按李钦载的建议推动的。
事了拂衣去,继续当咸鱼。
这种工作状态挺好的,没有具体的公务处置,也不接受实际上的官职和权力,顶着个郡公的名头,偶尔进宫瞎逼逼几句,突显一下自己的高瞻远瞩,唬得李治一愣一愣的,一次次被惊为天人。
对李钦载来说,如今最繁琐的工作大概是给那群小混账备课了。
最近朝堂事太多,李钦载虽不管事,但却不得不留在长安城,以备李治随时召见。
可是小混账们不能留在甘井庄散养,课业也不能耽误,于是李钦载只好让小混账们都回长安城,请旨之后在太极宫的前宫寻了个偏僻的宫殿,给他们继续上课。
反正都学不会,在哪儿上课不是上呢。
李钦载脑子里有太多关于数学物理方面的基础知识,犯愁的是,不知何年何月这群小混账才能出师。
幸好现在宣城公主帮他分担了很大的教学压力,通常是李钦载将新的知识讲给她,以宣城的天才领悟能力,基本一教就会。
然后宣城再教给那群小混账,至于她如何教,李钦载不忍心问,从小混账们每天哀怨的表情和伤痕累累的皮肤能看得出,他们教学的过程想必是十分愉悦的。
这种新的教学方式令李钦载感到分外惊喜,就像开公司一样,他是董事长,宣城是总经理,小混账们是社畜。
董事长只要管好总经理就行,至于总经理如何给下属分配工作,那是她的事,董事长只看业绩。
开春之后,天气渐暖,这样的天气晒太阳简直如嗑仙丹,法力无边。
上午的阳光尤为珍贵,李钦载躺在院子里,眼睛蒙了一个自制的眼罩,晒完A面晒B面,浑身暖洋洋的,身体里仿佛泡在温泉里,特别舒坦。
脚步声在他身后走来走去,停了一下又离开,随即又走近,又离开……
李钦载有点不耐烦了,你搁这儿走城门呢?
扯下眼罩,李钦载一记眼镖甩过去,赫然发现竟是金达妍。
女神医在国公府住了几日,府里上下对她都特别尊敬,衣食住行方面也侍候得很周到。
但李钦载看得出,金达妍的心情似乎一直有些郁郁不欢。
此刻金达妍就站在李钦载身后不远处,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府里的花花草草。
李钦载朝她招手:“金神医。”
金达妍慢慢走过来,仍是一脸淡漠的表情。
“你很无聊?”李钦载问道。
金达妍嗯了一声,道:“闲得快发霉了,你快得个大病让我治治。”
李钦载:“……”
神医是神,神当然不会说人话。
“金神医,最近几日我有点胸闷头晕,说不定是旧伤复发,你帮我把把脉?”
金达妍两眼一亮,立马三根手指搭上李钦载的脉搏。
片刻之后,金达妍颇为扫兴地收回手,一脸嫌弃地道:“你这是富贵病,少吃肉,多吃素,适当锻炼一下身体,出出汗就没事了。”
“不需要开方子?”李钦载问道。
“是药三分毒,那么喜欢吃药,你得个大病呀。”金达妍冷冷道。
李钦载被怼得胸口一闷,他发现自己真病了,被气的。
“来长安这几日,府里一切都适应吗?下人侍候可有疏忽怠慢之处?”李钦载关心起她的起居。
金达妍神情突然变得有些落寞,道:“我本是高句丽平民,一生不曾享过富贵,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简直做梦都不敢想,但是……”
李钦载沉默片刻,他好像明白了金达妍为何郁郁寡欢了。
她是行医的大夫,而且她热爱这一行,她不能像一只金丝雀一样被关在笼子里,日子过得再富贵奢华,终究是一只失去自由失去灵魂的鸟儿。
这几日她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把过脉,从李思文夫妇到吴管家,还有府里的部曲下人,她都认真地给他们开了方子调养或是治病。
吴管家多年的风湿旧疾已好了很多,李思文的偏头痛也渐渐舒缓了,现在府里的人对她都是毕恭毕敬。
府里的病都看完了,金达妍又无聊了,每日除了在府里闲逛,就是在书房里读医书。
李钦载现在懂了。
她不是金丝雀,所以,应该打开笼子,放她高飞。
“金神医,今日午时我要招待一些客人,请金神医一同赴宴,如何?”
金达妍不情愿地道:“李郡公招待客人,与我何干?”
“初来长安,多认识一些朋友,总不是坏事。”
金达妍无奈地答应了。
……
李郡公的朋友非富即贵,大多是京中的纨绔子弟。
几句吩咐后,下人们拿着李钦载的名帖,分赴长安城各个权贵府邸。
李钦载也是纨绔子弟,不同的是,这个纨绔子弟比其他人争气多了,完全靠着自己的本事,如今爵至郡公,比长安城其他纨绔子弟的父辈们都强得多。
所以辽东郡公请客,纨绔们不敢不给面子,名帖送到府,众人急忙衣着整齐,匆匆出门赴宴。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堂上盛宴
大唐权贵的酒宴,通常都是夜宴。
至于为何是夜宴,男人都懂。
一群不事生产只知享乐的人聚在一起,是为了吃饭喝酒吗?
当然不是,是吃饭喝酒时的娱乐活动。
歌伎唱几曲,舞伎扭几下,色不迷人人自迷,月黑风高嫖嫖乐。
夜晚,是男人放纵的时刻。
但李钦载却特意选在中午邀宴,因为今日的宴会根本就是为了金达妍准备的。
这个女人是今日宴会的主角,李钦载当然不会让宴会变得乌烟瘴气,那群混蛋喝醉了是什么德行,李钦载比谁都清楚。
大白天饮宴,又是女人当主角,混蛋们多少会收敛一点。
平稳的马车上,李钦载双臂环胸,阖目养神。
金达妍不自在地坐在马车里,不时望向李钦载,此刻的她有点局促。
医术上她是绝对的权威,但人在异乡,无依无靠,李钦载说介绍朋友给她认识,这种人情世故上的往来,金达妍实在很不适应。
“李郡公……”金达妍欲言又止,有点后悔答应跟他出来,现在她很想回国公府。
李钦载仍然阖着眼,道:“以后不必如此称呼我,太生疏了,都不是外人,心平气和叫我一声爸……嗯,我表字‘景初’,叫我景初兄便可。”
金达妍俏脸顿时冷了下来:“凭什么称兄?你不一定比我大呢。”
李钦载睁开眼,迅速朝她的饱满的胸脯上一扫,叹了口气道:“确实没你大,……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还是称你李郡公吧,听说大唐是礼仪之邦,我不能失了礼数。”
李钦载嘴角微微上扬,这女人性子有点执拗,是一头倔强的驴。
“金神医,想不想在长安城开一间医馆,给权贵和普通百姓看病。”李钦载突然问道。
金达妍两眼顿时大放光芒,小心地道:“真的……可以吗?”
“可以,就开在通义坊吧,距离咱国公府近,离西市也近,通义坊算是繁华,但也不至于太繁华,你每日看病不会太累。”
“一应钱物我给你出了,你只要带着你的本事入堂坐诊便是。”
金达妍整张脸都仿佛打了光开了美颜似的,顿时明亮起来。
“多谢李郡公慷慨。”金达妍生硬地道谢。
“叫‘景初兄’。”
“景初兄。”金达妍不假思索地改口。
李钦载笑了,再倔强的驴,面前挂一根萝卜它也得乖乖拉磨。
……
李郡公亲自请客,宴会的档次当然不能低了。
宴会选在延康坊的一座酒楼,说是酒楼,其实是一座占地颇广的府邸,据说是贞观年间某位侍郎的宅院,后来侍郎犯了事,宅院被吏部收回。
酒楼的主人约莫是个通天的角色,索性将府邸重金买下,改成了宴会之所,长安城的权贵们聚会饮宴通常都在选在此地,主要是环境幽雅,而且庭院深深,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很有安全感。
宴会由吴管家亲自安排,听说辽东郡公宴客,酒楼主人不敢怠慢,半个时辰内便将整个府邸清场,今日只接待李郡公的宾客。
部曲开道,郡公仪仗前行,马车在府邸前停下,李钦载和金达妍下了马车。
府邸门楣上没挂招牌旗幡,这本就是一座不对普通百姓开放的场所,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的不稀罕他知道。
门口站着一群人,大多是老熟人,其中一半是李钦载的弟子。
李素节,李显,契苾贞等,还有一些老朋友,薛讷,高歧,许敬宗的孙儿许彦伯等,武敏之这个疯批赫然也在。
当然,还有一些眼熟的,陌生的人,一脸小心翼翼地站在人群里,局促地看着众星捧月的李钦载。
这些陌生人当然也不是什么老实人,都是长安城有名有号恶名昭著的混账纨绔,不是这个国公的儿子就是那个开国侯的孙子,只不过在李钦载这位超级混账面前不敢放肆而已。
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了,李钦载很满意,突然好想过个大寿,大家一拥而上送红包送贺礼。
站在府邸前,李素节等弟子首先朝李钦载行礼,拜见先生。
然后薛讷高歧等人迎了上来,笑着打招呼。
弟子,朋友,陌生人,李钦载含笑各自应对,忙而不乱。
众人招呼过后,眼神纷纷落在李钦载身后的金达妍身上。
金达妍神情紧张,垂睑低眉,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各种不自在。
李钦载微微侧身,表情严肃地道:“这位是高句丽神医,名叫金达妍,高句丽战场上,正是她救了我爷爷和我的性命,若没有她,我爷爷和我怕是已不在人世了。”
听说是李钦载的救命恩人,李素节等人当即神情一凛,整了整衣冠,面朝金达妍大礼跪拜下来。
“先生之恩人,便是我等弟子之恩人,大恩不敢言谢,金神医往后但有所使,弟子等无不效命,在所不辞。”
薛讷早就认识金达妍,但也严肃地长揖一礼,其余众人更是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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