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妙探 第375章

可惜……

且不说当铺是否愿意在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配合调查，即使他们愿意，1999年的档案记录也已经消失。

兜兜转转一圈，似乎调查到了一些东西，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调查到，一点实用性的东西都没有。

于是。

最后的最后，还是回到那枚戒指上，这就是目前的最好证据，他需要询问柯克，是否能够认出戒指。

仅仅只是脑补一下，太阳穴就开始狂跳不止，一阵一阵抽痛。

当瑞凡重新回到警察广场一号的时候，距离他和奥利维亚的那次谈话已经过去整整四十六个小时。

深呼吸一口气，迈步进入办公室，快速搜索一番，却没有看到柯克的身影，瑞凡不由松了一口气。

“帕托，柯克呢？”

帕托的视线离开电脑屏幕抬了起来，“还没有过来。但是，这并不意外，这两天他一直在州立公园那里，并且询问证人。”

“证人？”瑞凡眉宇一蹙。

帕托点点头，“就是当年中学的那些学生，包括死者的朋友以及克里斯的朋友，试图整理当年的情况。”

这，也是一项工程。

那么，这就意味着柯克这两天应该也是忙碌到脚不沾地，应该没有注意到他的回避。

瑞凡悄悄吐出一口气。

本来，他已经下定决心，如果看到柯克，就主动坦白——

毕竟柯克那家伙就是一个人精，他也不明白柯克是怎么做到的，总是轻而易举就能够看破别人的伪装，比测谎仪还灵验，此前看柯克和犯罪嫌疑人斗智斗勇，自己站在旁边看好戏就行，现在轮到自己就不一样了。

与其瞒着柯克等待柯克发现，还不如自己主动开口。

奥利维亚说的对，他应该相信柯克。

但真正来到办公室，事到临头却还是忍不住犹豫起来。

此时，听到柯克也不在办公室，自己不需要立刻坦白，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瑞凡才意识到自己的真实想法。

坦白，并没有那么容易。

帕托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你找他有事？”

瑞凡一下就紧张起来，“没事，没事。怎么，他找我有事？”

帕托：？？？

瑞凡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太过敏感，“不，我只是担心调查进度，上帝，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媒体的大惊小怪。”

帕托没有多想，“嗯。柯克昨天也说，他担心BBJ按耐不住，忍不住想要挑衅NYPD，忍不住想要向媒体炫耀自己的功绩。”

瑞凡随随便便丢出的话题，却得到一个意外的答案，“可是，他以前始终不曾招惹过媒体。”

“但不代表以后不会。”

身后传来一个回答，瑞凡和帕托双双朝着声音来源看过去，然后就看到拿着一根热狗和一杯饮料的柯克，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办公室。

尽管调查繁忙，但全然看不出来柯克的狼狈与窘迫，甚至可以想象，他昨晚应该好好休息了一个晚上。

柯克的神情与肢体都非常轻松，“他的欲望一直被压抑，释放出来的刹那就好像挣脱牢笼控制的野兽，就连他自己也不确定应该如何满足自己，拨打电话给911挑衅警方，这就是新动作，他渴望更多刺激。”

“也许，下一步就是拨打电话给媒体，在新闻节目里直播杀人。”

轻描淡写之中，柯克就抛出一枚重磅。

如果这位BBJ通过电视台在整个北美大陆直播杀人，那恐怕就不是NYPD能够掌控的局面了。

帕托不由吞咽一口唾沫，“不会吧……”

柯克轻轻耸了耸肩，“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

一个转身，柯克就看向瑞凡，“所以，你那里的调查结果如何？”

毫无预警地，瑞凡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唇瓣干燥得厉害，他不由抿了抿嘴唇，“我还在整理线索。”

柯克看了瑞凡一眼，黑眼圈几乎就要耷拉到嘴角了，眉宇之间透露出一抹疲倦，他微微蹙起了眉宇，“情况非常复杂吗？”

瑞凡猛地抬头看向柯克，心脏一紧，几乎以为柯克就要看穿自己了。

却没有想到，柯克顺势说了下去，“我这里的情况反而比较简单。中学生嘛，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

“树林里发现的尸骨，对比牙齿之后证实，就是失踪的三名女生之一，但已经成为骨头，表面判断不出太多东西，没有明显伤口，我们需要耐心等待尸检报告才能够知道死亡原因。”

“但是，现场有随身物品，一个背包。”

当然，柯克注意到了瑞凡的异样，但这并奇怪——

BBJ案子的压力确实超乎想象，如果瑞凡追踪的线索没有发现，这也意味着他们可能又要回到原点。

柯克他自己是吃好睡好心态平和，但瑞凡那个正义感爆炸的家伙却不是这样，他估计整夜整夜睡不着。

所以，既然已经提到了这里，柯克也就顺势分享自己的收获，调查需要互通有无，这样才能够避免一些盲点以及误区，并且能够在信息碰撞之中收获灵感。

也许，新的发现也就出来了。

在BBJ和NYPD之间选择立场的话，对柯克来说不是难事，他也期待着看到BBJ脸上挫败的沮丧和颓废。

第531章 难言之隐

正好，柯克将自己这两天的最新发现全部分享出来，而且没有神秘兮兮地保密，在办公室直接分享。

谁知道呢，也许其他人也能够有灵感。

“但是，现场有随身物品，一个背包。”

“从内容来看，受害者准备了一系列约会用品，全部都是浪漫的小心思。我询问了一下受害者的朋友以及克里斯的朋友，再加上尸骨并没有明显伤口。”

“我初步判断，当时克里斯和那位受害者可能是自愿关系，他们对于绳索、蜡烛、疼痛都有一些偏好，却因为青春期，不敢告诉朋友，只敢自己私底下研究。”

“尽管两个人的朋友都全然不知道两个人之间互相认识，但他们都知道自己的朋友准备前往一个浪漫的约会了。”

“最可能的情况就是，他们进行一些特别的尝试，却在摸索尝试过程中遭遇偏差，导致意外死亡。”

“手忙脚乱之中，克里斯就地掩埋尸体。”

“还记得桑德拉公寓里的那个留言吗？‘不管是否自愿，杰克总是有女友。’我们一开始以为是博的女友艾米，但现在看来，杰克应该也遇到了一些朋友，包括他的第二任妻子，两个人也是情投意合。”

“现在，搜查队正在对森林其他范围展开地毯式搜查，希望能够发现另外两具尸体。”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至少，柯克调查的线索迎来了一些进展。

但这不是全部。

“我正在想，如果事情确实如此，中学时候的探索还是带着一种忐忑与恐惧，甚至是一种排斥与抗拒。”

“他不想承认自己的与众不同，也不想承认自己的喜好和其他人不一样，这是一种自卑。”

“但是，后面却发展成为一种自大自负，这肯定需要一个催化过程，很有可能，他还进行了不同尝试。”

“可是，他没有案底，仅仅只是因为他谨慎吗？”

柯克往外抛想法，帕托认真想想，马上就反应过来，“黑人！”

才说完，帕托就自己否认了想法，“不对，BBJ的受害者特征非常明显，他有着自己的喜好。”

杰西迟疑之间也没有忍住加入了讨论，“是否有这样一种可能，尝试阶段，他选择了一些不容易发现的受害者，比如黑人，比如站街，甚至是站街的黑人，利用警方调查过程中对这些受害者的偏见来隐藏自己？”

“然后，等待自己成熟之后，再瞄准自己喜欢的女性。”

话语才落，杰西自己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用一条一条鲜活的生命做实验？

即使是对连环杀手来说，这样的念头也还是太过冷血太过残忍。

杰西看向柯克，眼神里带着不确定的光芒，终究，还是年轻，缺少经验，没有办法完全冷静客观地看待问题。

却没有想到，柯克点头表示赞同，“和当初‘流浪汉案’一样，也许，他就是利用了盲点，进行自己的实验。”

“他尝试了，然后杀害对方，就如同实验一般。但是不连续作案，警方就不会拉响警报，至少不会那么快。”

“但是，这样的推测暂时没有证据支持，我们可能需要扩大搜查范围，所以……”

“小河，你很安静？”

柯克洋洋洒洒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正在慢慢理清BBJ犯罪心理侧写的成长曲线，通过这些侧写展开调查，也许就能够有更多发现，那些痕迹那些证据乃至于证人，指引他们寻找真相。

然而，瑞凡非常安静，甚至显得有些太过安静。

即使柯克毫无预警地转移话题调侃打趣了一句，瑞凡也依旧没有反应过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显得心不在焉，一看就知道因为疲劳而难以集中精神。

柯克嘴角不由轻轻上扬起来，“小河，所以今晚就由你请客，我们全部人一起到牛排馆吃大餐。”

瑞凡懵懵懂懂地点点头，“行，好。”

柯克转头看向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你们听到了，某人准备好打开钱包了，大家今天中午不要吃太饱，预留一点肚子。”

哈哈。

集体哄笑起来。

其实，柯克也注意到了笼罩在办公室上空的低气压，故意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让大家放松下来——

恐惧和压抑，这就是BBJ的目的之一，他希望NYPD慌乱、他需要通过打压权威的方式证明自己的强大。

也许他现在就隐藏在某个地方，欣赏他们的低迷与沉寂。

但柯克相信，BBJ不是无懈可击。

也许，犯罪现场确实缺少线索，但BBJ正在玩火，稍稍不注意，他可能就会烧到自己。

而且，从柯克目前为止的犯罪侧写分析来看，BBJ是外强中干，看似强硬看似残忍，实则就是一个空壳。

NYPD调查不顺利的时候，BBJ竭尽全力嘲讽他们，唯恐他们无法发现真相；然而，一旦NYPD接近真相，BBJ就会自乱阵脚，因为他知道他只是纸老虎，不要说面对NYPD了，他甚至不敢面对强势的女人。

看看BBJ的受害者就知道了，体型娇小，这是万变不离其宗的一个共同点，因为他需要一种掌控力。

如果克里斯－克莱门斯就是BBJ，至少这一点就符合侧写，因为克里斯身高不高，仅仅比地铁站那个矮小的女同事高一点点，目测身高5.2英尺（160厘米）左右，这显然不符合他内心对男性气质的定义。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需要处处彰显自己的强势，以此来掩饰内心的自卑。

所以，柯克一直保持低调，避免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