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庆老Q
“敌袭!”几乎和瞭望手同时呼叫,朱善平放下望远镜,伸手指着“旌明”号的西北方向,“敌袭,全体官兵进入警戒位置。……准备迎敌!”
只见舰队的西北方向数里远的海面上,数十艘小船,正在快速的向他们袭来。小船没有挂帆,船体轻而窄长,应该都是日本特有的小早船。
两艘位于最外围的齐国战舰率先升起风帆,然后调转船头,以无畏的姿态,迎着对面数十艘小船径直冲了过去。
为了确保锁国令的顺利推进,德川幕府十几年前颁布了《大船建造禁止令》,禁止建造五百石以上船舰(庆长年间,更是下达了《大船没收令》,收缴五百石以上的安宅船)。因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在攻朝战争期间大量留存的安宅船因老化和毁损,而慢慢消失。以至于,如今的日本沿海地区,充斥着大量的中小型的关船和小早船。
“轰!轰!轰!……”
面对萨摩藩水军的首次主动攻击,齐国舰船显得异常兴奋。两艘突入敌群的战舰在撞翻数艘小早船后,两舷的火炮立即展开猛烈地轰击。
而众多的萨摩藩小早船,犹如一只只带刺的毒蜂,面对齐国海军战舰的冲撞和火炮轰击,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决死冲锋。小早船上萨摩藩水手,将一个个焙烙火矢(注1)点燃后,奋力地抛向齐国舰船。船上配置的弓箭手,站在两舷,也在不断地朝大船抛射羽箭。
“换葡萄弹!”旌明号上的枪炮长大声地喊道。
在轰击了一轮火炮后,发现效果并不好,虽然被炮弹击中的小早船被洞穿几个破口,但其低矮的船上,小巧的体积,使得舰炮很难击中它的底舱船板,以至于对方在中弹后,仍旧可以灵活地游动,并不断向齐国舰船抛掷焙烙火矢和羽箭,让人烦不胜烦。
在收到舰长的命令后,“旌明”号枪炮长随即命令炮手们开始装填葡萄弹,以大量杀伤小早船上的萨摩士卒。
“闭嘴,擦破点皮,死不了!”朱善平奋力将一名中箭的水手拖到船舱,只是略微看了看,便抽出一把短刀,将插在臂膀上的箭杆削断,然后踢了一脚地上的水手,制止他无谓的哭嚎。
一场力量对比悬殊的海战在不到两个小时,便落下了帷幕,海面上到处都漂浮着萨摩藩水军士卒的尸体和众多破碎的船板。
“砰!砰!砰!……”几艘舰船上,不断有海军官兵端着火枪,朝海面上仍旧浮水挣扎的萨摩士卒开枪射击。刚才有舰船官兵扔下木桶,试图想搭救这些落水的萨摩藩士卒,但是,在将他们捞上甲板时,这些萨摩藩士卒竟然丝毫不作感激状,反而凶性大发,夺过水手的短刀,连伤数人。
在连续击杀了数名凶顽的萨摩藩士卒后,齐国海军官兵便放弃了搭救这些落水的萨摩藩士卒。更是有些着闹的官兵,索性端着火枪开始一一猎杀海面上的萨摩藩士卒。
当日,联军舰队歼灭萨摩藩水军船只六十余艘,毙敌七百余。而登陆上岸的两千余联军官兵,在雾岛町抄掠两天后,满载而归。留在他们身后的城镇,却是化为一片焦土,全城百姓死难及无家可归者数千余。
3月25日,联军再次出动部分战舰和登陆官兵,攻占樱岛东南侧的垂水町(今鹿儿岛县垂水市),大掠一日,毙伤俘萨摩军一百余,击毁大小船只二十余艘。
3月28日,联军深入大隅半岛西侧十余里,攻破萨摩藩位于此处最大的城镇——鹿屋町(今鹿儿岛县鹿屋市),于此抄掠三日,毙伤俘萨摩军两百余,撤离时亦将该地付之一炬,再次造成数千无家可归难民。
4月2日,联军登陆官兵两千余,攻破距离鹿儿岛仅三十里的姶良町(今鹿儿岛县姶良市),毙伤俘萨摩军两百余,大掠两日,然后……不走了,停驻于此,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
4月4日,鹿儿岛,东福寺城(今鹿儿岛市清水町)。
“混蛋!”岛津光久怒吼一声,挥刀将面前的桌案劈成两半,随后一脚踢了过去。
厅中跪坐的十余名藩内家臣和武士一脸惶然,低头不语,承受着藩主滔天怒火。
半个月以来,袭来的齐国军队以鹿儿岛对面的樱岛为基地,除了派出十余艘战船封锁鹿儿岛港口外,还不断地分兵攻掠沿海萨摩藩领地城镇町村,杀伤萨摩藩军民数千,几座繁华城镇被彻底摧毁,几万百姓沦落成无家可归之人。
另外,齐国海军的数月持续扫荡中,萨摩藩水军几乎损失殆尽,可堪一用的船只不足三十艘,还都是一些小船,别说反击齐军,就是以后维持海上人员物资往来,恐怕都无法正常进行。
更让人感到难受的是,萨摩藩动员集结了一万余军队,给整个萨摩藩造成了沉重的财政压力。虽然那些农民和贱民不需要支付禄米,每天只提供一个米团和一顿稀粥,但那些武士们却是要在战时增加禄米和军饷的,再加上需要赶制各种军械和筹措作战物资,这使得萨摩藩本来稍显宽裕的财政,立时紧张起来。
大量的青壮年被征召从军,使得春耕活动也大受影响,如此必然会造成今年的稻米谷物等粮食的减产。再加上齐军频繁袭掠周边领地,大肆破坏城镇町村,洗掠财物,杀伤军民,这对整个萨摩藩而言,不啻于沉重的打击。
“立即整顿兵马,随我出城一战,将攻占姶良町的齐国军队尽数歼灭!”岛津光久喘着粗气,狠狠地盯着在座的家臣和高级武士们。
“主公(注2),齐军攻破姶良町,却停驻于此,必然是设下陷阱,想将我大军主力诱使出城,加以歼灭。”家老岛津久通郑重的说道:“故而,我军必须坚守于城中,等待敌军来攻。凭借坚固的城防消耗敌军,最后再以我萨摩藩的兵力优势,将齐军击灭于城下。如此,方为可靠稳妥之策!”
“倘若齐军不来攻我,又该如何?”岛津光久瞪着自己最为信赖的家老,“齐军于海上有舟船之利,可籍此封锁我任何之出海通道,然后分兵袭掠我沿海领地,杀我百姓,掳我财富。如此,我岛津氏便只能困守城中,无所作为?”
“主公,齐军跨海千里,远道来攻,其必不能持久。”岛津久通说道:“虽然齐军频繁袭取我沿海领地,获取物资财物无数,但此举必然震动四野,激藩内民众之怒火。主公只需传令藩内,晓谕辖下百姓坚壁清野,倾力袭敌,以我全藩之力抗之。如此,齐军必然无法立足,只能退走。”
“哼哼,坚壁清野,以全藩之力抗之?”岛津光久冷笑两声,“那我集结动员万余兵马作何用处?居于城中,而放任齐军肆虐领地,如此,徒增笑耳!?”
“主公,齐军集大军来攻,必然是尽数攻灭了驻琉球之藩军,而无任何后顾之忧。”岛津久通竭力劝说道:“植田芳雄乃谨慎多谋之人,麾下军队也尽为骁勇善战之武士,更兼之据有琉球首里王城之固。如此,却不能迟滞齐军旬日,使其迅捷攻来。以臣揣测,齐军必然战力强大,故,我军且不可与之力敌,需缓缓图之。”
“哼哼……,缓缓图之?”岛津光久面目狰狞地瞪着岛津久通,“若是齐军长久驻于我萨摩藩境内,不断分兵洗掠藩内领地,恐怕不需他们来攻鹿儿岛,我岛津氏却是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困毙而亡了!”
岛津久通心下微微一叹,萨摩藩情形确如家主所言,若那齐国军队长驻境内,并且不断抄掠藩内领地,屠村杀众,不仅会极度削弱萨摩藩的整体实力,还会对藩内民众造成严重的恐慌心理,耽误正常的农业产生。要是战争持续到五六月份,农业生产无法展开,那么萨摩藩今年肯定会陷入一场大范围的饥荒。
岛津久通在内心深处是极为不赞成家主贸然发动这场战争。虽然,那齐国远在万里之外的汉洲大陆,人口不到百万,但听说,对方拥有不亚于荷兰人的强大海上力量,可以轻易地封锁萨摩藩和他们重控制的琉球。
不过,日本传统的“各守本位”等级思想,使得他在无法改变家主意志后,随即便谨守家臣的职责和义务,权力谋划了这场针对齐国的突袭行动。但让人失望的是,原计划要尽数拔除齐国于琉球的数个据点,并籍此俘获大量齐国军民,以便与那齐国在后续和谈中创造有利条件。但在实施过程中,这些目标均未实现,反而损兵折将。
另外,齐国聚集军力的速度和规模,让萨摩藩上下大感意外。陆续从琉球传回来的消息证实,在不到四个月的时间里,齐国人竟然动员集结了六千到七千的军队,其中还纠结了明国境内的许多武装力量,海上作战的舰船也达四十余艘。
如今,齐国军队面对重兵囤积的鹿儿岛,选择避而不战,却对萨摩藩沿海城镇进行袭掠,这确实让萨摩藩上下颇为被动。
“如此,请主公居于城中,勿要轻出冒险。”岛津久通脸上带着几分决绝之色,“我自领兵五千前往姶良,以破齐军。”
第八章 菊与刀(四)
1658年4月13日,九州,姶良。
幕府体制建立过程中产生了许多严重的社会矛盾,其中之一便是浪人问题(指失去主君、知行或俸禄,从封建主仆关系中脱离出来的武士)。浪人产生的根本原因是兵农分离政策的实行。当然,战争、大名改封、减封等因素也与浪人问题存在有很大的直接联系。尤其在关原之战以后,大名大规模人事异动,产生的浪人总数达五十万之多。
许多武士不肯放弃武家之野心,幻想有朝一日能以战功成为一国、一城之诸侯。但德川幕府为了加强自身统治,对众多浪人进行了严格的管控和压制。除了在国中几个大城市,强行驱逐浪人外,还在1635年颁布了《武家诸法度》,禁止浪人仕官,紧接着又在全国推行浪人登记制,加强对浪人的管理。浪人甚至被禁止在寺庙和武士宅邸寄宿。
这些措施,根本上是为了淘汰游离在士农工商身份等级制度之外的危险分子。这样一来,生活困窘、承受来自幕府的高压,且仍有希望重振武门的浪人之间,自然会弥漫着一种蠢蠢欲动的危险气息。
在1652年,一伙浪人曾计划在增上寺举行德川秀忠夫人的法事时,于城中放火,趁乱暗杀老中,抢夺金银财宝。如此公然造反企图,让幕府大为震惊,更是加大了对浪人的管制。
但还有一些浪人在国中困顿不堪时,也会选择铤而走险,避走海外,为自己和家人谋取一份生活保障。但是,在日本,严格的锁国令之下,除了偶尔派往大明和朝鲜的访问团成员外,日本人若外出至琉球群岛以外的地区,回国后都会被处死。
正因为这个原因,那些被招募而来的齐国忠义军士卒们,才会如此决绝地向齐国表达自己的忠心和赤城。无他,因为他们已经踏出了国门,除了誓死效忠齐国这个“家主”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出海做海盗,但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哪有后勤保障充分的忠义军待遇可比。
岩泽壮介等几人趴在一处山岭上,探出头,盯着下方不断通过的萨摩藩军队,心中默默的点检着人数。
“大概有五千人吧?”大桥一郎低声说道。
“嗯,差不多五千人。”岩泽壮介点点头,随后示意几名同伴,慢慢地爬出观测点。待退至山林密处时,几人立时便发足狂奔,迅速地在林中穿行。
跑了二十余分钟后,几人来到一处坡地,喘着粗气。山坡方圆数百米内,早已堆放着十几堆柴草,相隔约五十多米。
“举火!”岩泽壮介从怀里掏出火褶,走近一个火堆,将其点燃。
片刻,五道烽火升腾而起,冒出浓浓的烟柱,直冲云霄。
“命令前军的池本放慢前进速度,谨慎行军,勿要中了敌军的埋伏。”萨摩军主帅、家老岛津久通看着山岭处突然升起的烽火,心头顿时紧张起来。立即唤来一名传令武士,让他速速赶至前军位置,通知池本谦介的七百余前锋小心探查前方情况,为主力大军做好警戒。
“大人,两日前我们已经探明,徘徊在姶良的齐军一部只有不到两千人,不到我军人数的一半。为此,我们应快速突击,杀至敌军之处,将其聚而歼之。”岛津秀行皱眉说道:“像这般缓缓推进,岂不是给敌军留出足够时间,让他们得以乘船遁去!”
“你怎知齐军只有不到两千之数?”岛津久通瞥了一眼对方,“要知道,齐军有舟船之利,可在沿海之地,任选一处登陆,并可隐藏行迹,潜行至姶良,以待我军到来。”
“齐军就算有万人之数,又能如何?”岛津秀行傲然地说道:“我岛津氏忠勇的武士足可以一敌十,再加上此为我萨摩藩内本土作战,更有同仇敌忾之势,当可一举破敌。”
“齐军既然敢领兵来伐,并登陆于我萨摩藩领地,必有所持,我等受主公重托,还需谨慎从事。”岛津久通面色凝重地说道:“秀行既为主公亲近之人,更当小心,勿要有轻敌之态。”
“谨慎从事,自然是无错,但这般缓缓而行,恐怕到了夜间,也无法赶至姶良,就不怕敌军趁夜偷袭我军?”岛津秀行不禁摇头说道。要知道,鹿儿岛距离姶良只有三十余里,从天明出发,到现在正午,这连三分之一的路都没走到。
“据闻,齐军多火器。若是趁夜乱战,倒是于我有利。怕的是,齐军聚大军将我萨摩军困于绝地而歼之。”
“倘若齐军真的聚集大军于姶良,难不成我们还要撤回鹿儿岛?”
“那是自然。”
“这是怯战!”岛津秀行眼中喷火,瞪着岛津久通,“这对于一名武士而言,不啻于战场中临阵脱逃,是对武士名誉的一种玷污!”
“岛津秀行!我乃主公委任之大军主帅,有战阵临机专断之权。”岛津久通右手紧紧握住了肋下的长刀,“所有人等,均需听从我令。战阵之上,只有打胜了,才能获得武士应有的荣耀!”
岛津秀行狠狠地盯着岛津久通,须臾,弯腰向他深深一躬,随后不发一言,朝队伍前方走去。
“数百年来,未有外敌能攻入我日本。至今日,却不料为一偏远南方小邦袭掠我萨摩藩领地,此诚我等武士之耻呀!”岛津久通转头又看了看山岭上燃起的几道烽火,右手紧紧地攥着刀柄,眼中闪现出坚忍而又愤怒的神色。
……
“以萨摩军这般行进速度,恐怕要等到明日,他们才能赶到此处。我们需要暂时解除战斗警戒吗?”一名作战参谋问道。
“你们说,萨摩军会不会白天故意磨磨蹭蹭,而到了夜里,他们却突然行进至此,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联军陆军指挥官、昭信校尉(上校)贺云峰沉吟片刻,悠然地问道。
“……嗯,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毕竟萨摩军属于本土作战,对此地的地理情况应该非常熟悉,或许就会从某个小路,连夜突进,杀至我军驻地。”几名作战参谋互相看了看,点头说道:“那我们需要派出更多的斥候于前方探查,如此,应该可以侦得萨摩藩的夜间行动。”
“去安排吧。五千余大军,若是夜间急行军赶路的话,必然动静不小,多洒些斥候于沿途山岭高地,仔细观察。”
“是,长官!”
“那两部位于后方的明军也需要派人过去提醒他们,夜间时分,务必要小心谨慎。虽然驻守在河对岸,但也要关注一下身后,说不定就冒出一些不要命日本武士,对他们展开袭击。”
姶良町是一个拥有两千多人的市镇,东南靠海,两条河流相距四五里,环绕町市,流入大海。而在町市的其他几个方向,是一片连绵的山岭,使得该地成为一处较为封闭的地理单元,仅有几道狭窄的谷道通往外部。
因而,在十余名情报参谋和作战参谋的精心勘查和挑选,联军决定将此地设为预定战场,诱使萨摩军前来进攻,然后将其围歼于此,为后期进攻鹿儿岛,创造有利条件。
至于萨摩藩是否来攻,联军一点也不担心,他们可以继续分兵袭掠萨摩藩境内的城镇町村,持续给聚集重兵于鹿儿岛的岛津氏施加更多压力。
此前,在连续攻破数个城镇町村后,联军官兵发现萨摩藩境内的各个居民定居点,果然是“严格”执行了德川幕府颁布的《一国一城令》,境内所有市镇均未筑城,外围防御仅仅是一道薄薄的木质篱笆,或者一道低矮的土墙。这点防御,别说应对武装到牙齿的齐国军队,就是那些前来助拳的明军官兵见了,也是为之欣喜,这他娘的完全就是不设防嘛!
因而,联军官兵在这大半个月以来,着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如入无人之境,而且享受了一番轻松劫掠的快乐。虽然那些被攻破的市镇町村中不乏勇敢的武士挥刀相向,但在火枪和弓箭的攒射下,很快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齐军在大明境内向来以善战和军纪严明而著称,这些随同而来的明军本来还担心在劫掠过程中,会受到齐军的约束和管制,却未想到,那些身着灰色军服的汉兴岛乡兵手段更是酷烈,不仅将俘获的萨摩军士兵百般折磨,而且还肆意屠杀日本平民,侮辱妇女,纵火焚烧民宅,宛如匪军。而平日里负责维持军纪和秩序的宪兵也只是简单的口头呵斥和踢打,并未强行阻止。
后来,明军官兵才得知,这些汉兴岛乡兵是愤于萨摩军在琉球岛和鱼头岛的暴行,才会做出这种报复行为。不说战时琉球岛一百多齐国的商社伙计和护卫被屠戮一空,就是那鱼头岛被俘的千余手无寸铁的移民,也被萨摩军屠杀大半,妇女更是被百般折磨和侮辱。这使得均为移民出身的乡兵们深以为恨,故而要加倍地报复回来。
既然齐国辖下的乡兵都这般无所顾忌,那么随同而来的郑森部和顾荣部明军自然也是毫无收敛,大肆劫掠屠戮萨摩藩境内民众。
另外,联军部队在一周前获得了新的增援。吕宋总管区和齐国藩属卫国(原吕宋沂州镇势力)派来了三艘战舰和八百余火枪兵抵达了汉兴岛,稍事休整几日后,便随同琉球总管区紧急动员的七百多名乡兵及剩余的忠义军,全部送至联军位于樱岛的临时营地。这使得联军部队人数规模达到九千余人,使得齐军更有底气,准备先行歼灭萨摩军一部,然后会攻鹿儿岛。
4月14日,凌晨二时至四时,联军指挥部先后发现从姶良西南方向发射的数枚火箭信号弹,耀眼夺目的火光划过夜空,昭示着萨摩军果然是于夜间急行军,准备突袭联军防守驻地。齐军和明军当即开始动员,按照战前计划,分别于姶良的西北和东北布防,张网以待。
清晨八时许,激昂的集结号在大营中响起,两千四百余陆战队官兵和汉兴岛乡兵迅速集结成队列,然后肃然地停驻在一片荒废的稻田之中,十几头耕牛拖拽着火炮,在一处高坡上开始布置火炮阵地,斥候不断地将萨摩军行进的位置和联军其他各部就位准备情况报于作战参谋,随后,参谋们便将一面面表示敌我态势的小旗插在一块简易沙盘当中。
几个明军联络官一边看着帐中忙忙碌碌的齐军参谋布置沙盘,传达各项作战口令,一边瞧着联军总指挥和几个营长好整以暇地喝着茶,聊着天。这两种反差极大的画面,让几个明军联络官不由暗自腹诽不已。这齐军的领兵将领竟然在大战之时,不亲自做战斗部署,反而靠着十几名小幕僚军官代为布置,怎么觉得有些不靠谱呢!
是不是有点托大了?
“长官!”一名作战参谋走到贺云峰身边。
“一切都已就绪?”
“各部均已到位,全部就绪。”
“陆战队第三营、自救军己字营、庚子营、申字营、卫国所属第一营,还有长山岛乡兵、忠义军三个中队等各部两千五百余,务必在战斗开始后,迅速穿插至萨摩军身后,切断其逃回鹿儿岛的路线。此为全歼萨摩军之关键,不得有任何闪失。”
“阻击部队总指挥、第三营营长任长官回报,已做好万全准备,必不会放萨摩军一人逃回鹿儿岛。”
“客人还有多久抵达?”
“猎兵已经与萨摩藩前锋交手了,毙杀三十余人,我军无一伤亡。……客人估计还有二十到三分钟抵达我处。”
“赶了一夜的路,想必萨摩军一定很累了吧。”贺云峰笑了笑,“估计他们早饭都是在路上随便打发的。……好了,大家都回去做最后的准备,迎接我们的客人到来。”
“是,长官。”几名营长敬了一个礼,随后纷纷转身,朝各自所属的战斗区域走去。
第九章 菊与刀(五)
4月14日,清晨,八时二十分,姶良町西南,微风。
萨摩军主帅、家老岛津久通瞪着有些血红的眼睛,仔细观察着对面军阵严密的齐国军队。对方似乎没有装备刀枪之类的冷兵器,全都是铁铳,枪口朝上,置于地面上,静静的伫立在稻田里。整个军阵雅雀无声,一排排,一列列,森然有序。虽然只有两千余人,但却给人一种千军万马的威压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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