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庆老Q
因而,荷兰人开始继续揪着葡萄牙人使劲撸,默苏利珀得姆、布利格德、杜蒂戈林等印度东海岸据点相继被荷兰人夺占。近年来,荷兰人又把目光瞄向了葡萄牙人位于印度西海岸的殖民据点,频繁袭击往来印度海岸的葡萄牙船只,还曾于1641到1644年对葡属印度总部果阿进行了长达近四年的封锁,使得当地没有一艘武装商船能够离开果阿前往葡萄牙本土。这一切,让葡萄牙人既愤懑,又无可奈何。
而随着马六甲城的丢失,葡属印度几乎就与位于大明附近的蚝镜(今澳门)断绝了贸易往来,使得曾经的东方贸易明珠变得暗淡起来。
为了应对荷兰人的侵袭,葡萄牙人除了继续加强巩固印度和锡兰几个重要据点防御外,就是不断地向欧洲本土求援。但里斯本的当权者,却因为要从西班牙人手里争取独立,保有目前的既得利益,集所有力量反抗西班牙人的统治,哪有余力来兼顾这些海外领地。这一切,使得葡属印度变得举步维艰,面对荷兰人咄咄逼人的态势,只能咬牙苦撑。
两年前,葡萄牙驻果阿总督菲利佩·德奥·马斯卡雷接受了望加锡葡萄牙人的建议,派出使者,跟随齐国印度商社船队前往汉洲本土,寻求双方深入合作的可能性。
葡萄牙人的到访,果然获得了汉洲人的积极回应,对于所要求的火炮、火枪、刀剑长矛、甲具,甚至武装商船,汉洲人都毫无顾忌地予以出售。而作为交换,葡萄牙人可以将印度当地的棉花、硝石、靛蓝、胡椒、小豆蔻、肉桂运至汉洲。当然,若是物资价值不足的话,也可以用部分年轻印度女奴来核销双方之间的贸易差额。
虽然葡萄牙人获得了足够的武器装备,但苦于欧洲本土未能派出相应援军,来戍守印度和锡兰等地众多殖民据点。面对荷兰人的攻势,葡萄牙人便需要作出一些取舍,准备放弃部分偏僻而又不那么重要的殖民据点,以集中更多的人力,驻守果阿、达曼、第乌,以及卡利卡特等沿海要地。
“所以,葡萄牙人要将那个柯钦卖给我们印度商社,就是为了转移风险,将荷兰人的战火引到我们头上?”前来此次印度贸易的商社掌柜蒋福宝眨了眨眼睛,“你觉得我们会为了葡萄牙人这块即将保不住的据点,而傻乎乎地支付大笔银钱将其买下?”
“我觉得,我们印度商社是该在这里谋取一块地盘,建立我们自己的商站。”驻印度代表魏林川希冀地看着蒋福宝,“而且,此前咱们商社的大掌柜白大人不是也说过,近两年内,要在印度建立一个据点,作为商社经营印度大陆的桥头堡。我认为,这个柯钦,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若是荷兰人打过来,难道要咱们帮着葡萄牙人硬抗?”蒋福宝摇摇头说道:“我们印度商社,是来做买卖的,可不是来这里跟夷人打打杀杀的。若是损失了人和船,白大掌柜可是要恼人的!”
“我们占了柯钦这地,荷兰人应该不会来打我们吧?”魏林川说道:“若是如此,岂不是会引发我齐国与荷兰人再一次陷入战争。他们不敢吧?”
“那可难说!”蒋福宝说道:“从汉洲本土过来的时候,参谋部的军人们似乎正在谋划对付荷兰人。说不定哪个时候,咱们又要跟他们打一仗。我们商社在印度这里,要人没人,要船没船,若是买了这块地,岂不是会被荷兰人一锅端了。”
“蒋掌柜,我觉得我们先不要拒绝葡萄牙人。”魏林川想了想,然后说道:“待你们返回汉洲时,请示一下。万一,咱们商社几个主事的大掌柜想要这个柯钦这个据点呢?”
蒋福宝点点头,苦笑一声,说道:“你说这些西洋夷人,不好好的做生意,整天想着打打杀杀的,瞎折腾什么呀!”
“其实吧,这些夷人,跨越数万里,从他们那个遥远的欧洲过来,就是想发财的。”魏林川笑着说道:“可他们呢,对当地的土人,没什么能卖的上钱的东西与土人交换。所以就只能靠着武力去抢夺土人的东西,运到他们欧洲的本土去售卖。他们刚开始做的,差不多就是无本的买卖!”
“说起来,不论是荷兰人,还是葡萄牙人,不过都是一些强盗罢了!”蒋福宝感慨地说道:“若不是我们齐国有些武力,说不定也会落得那些土人的命运,任由夷人掠夺。”
……
8月20日,在留下一艘武装商船于卡利卡特后,另外两艘齐国印度商社的武装商船扬帆启程,顺着印度西海岸一路北上,前往葡属印度统治中心—果阿。据说,那里的葡萄牙人更为富庶,控制的印度土邦也更多,想必对齐国的商品需求也更加巨大。
“亲爱的蒋,相信我,到了果阿,你们所有的货物,会在极短的时间里被销售一空。”卡洛斯·阿梅拉微笑着说道:“而且,在果阿,你们也能采购到你们想要的任何印度特产。”
作为一名来自蚝镜(今澳门)的混血葡人,卡洛斯·阿梅拉在殖民政府中的地位从近几年迅速发展的葡属印度和汉洲之间贸易往来而变得重要起来。精通汉语,又习得一些华人文化,因而被葡属印度殖民政府任命为汉洲事务代表,专司与汉洲商人沟通对话。
为了进一步加强与汉洲的经济贸易和政治合作,葡萄牙驻卡利卡特总督奉命,特地邀请汉洲的商人前往果阿,面见葡属印度总督。
蒋福宝接到葡萄牙人的邀请,心里多少也能猜到对方的心思。面对荷兰人的不断进逼,他们除了想将那个朝不保夕的柯钦卖给印度商社外,还有就是想极力拉拢他们齐国人,一起对抗荷兰东印度公司。甚至不排除会怂恿他们齐国在南洋与荷兰人搞对抗,以减轻他们葡属印度的压力。
对此,蒋福宝可不敢轻易答应葡萄牙人的任何建议,一个不慎,让商社卷入这些夷人之间的纷争,那可不好给上面交代。因而,此行果阿,他打定主意,做生意,那自然是双方皆大欢喜。可要让我们帮你们对付荷兰人,那我只能以未有授权来搪塞对方了。
“轰!轰!轰!……”
蒋福宝与卡洛斯·阿梅拉正在船舱中聊着印度的一些轶闻趣事和风土人情,突然间,隐隐传来一阵闷雷声。
“海盗?”
“荷兰人?”
都是跑惯了海的人,自然听出来这阵阵闷雷声,肯定不是打雷声音,而是火炮轰鸣声。两人迅速跑出船舱,寻着声音,朝船的西北方望去。
“有四艘武装商船正在交战!”船队指挥官江根全放下望远镜说道:“其中一方明显有些不敌,边打边朝我们这边驶来。我已命令船上人员做好应战准备了。”
“能分辨出双方的身份吗?”蒋福宝有些紧张地问道。
“看不出来。”江根全说道:“不过双方都有舰炮,想来应该是西洋夷人的舰船。”
“哦,上帝!那是我们葡萄牙人的船!”卡洛斯·阿梅拉借来江根全的望远镜仔细观察一阵后,大声说道:“前面驶来的两艘船是我们的船。先生们,我请求你们去帮帮他们。哦,这个时候,他们明显处于下风。”
江根全闻言,然后看着蒋福宝,等待他的决定。
“卡洛斯,你能判断出正在追击的船只是哪家的吗?……是不是荷兰人的?”
“不,不是荷兰人。”卡洛斯·阿梅拉愤怒地说道:“他们是英国人!”
第一六四章 印度事(三)
英国东印度旗下的两艘武装商船,“维尔德富”号与“圣海伦斯”号是从其印度东海岸的马德拉斯(今印度金奈市,或钦奈)圣乔治堡出发,准备返回其西北方据点苏拉特。
行驶到印度西海岸芒伽罗时,遇到两艘从果阿驶出的两艘小型桨帆船,瞧着船只的吃水线,就知道船上装满了货物。在这茫茫大海上,遇到两只不错的肥羊,而且武力还比较孱弱,“维尔德富”船长维尔摩·劳斯顿生贪念,随即朝同伴“圣海伦斯”号发出信号,协同合作,要劫持这两艘葡萄牙人的货船,为他们返程旅途再增添一笔额外的收入。
英国人的商船向来是以船大炮多而著称,而准备客串一把海盗的两艘英国东印度公司武装商船排水量均超过五百吨,面对两艘葡萄牙人的小型桨帆船,可谓大灰狼遇到了小白兔,具有绝对的优势。要不是葡萄牙船只远远瞧见这两艘英国武装商船明显不怀好意,不及掉头,而是提前朝西南方向逃窜,说不定就让英国人给冲到近前了。
但这两艘葡萄牙的小型桨帆船却有些低估了英国船只的航行速度和他们精湛的操船技术。只见对方两艘武装商船迅速分开,一艘船径直往北,快速前插,另一艘则随着葡萄牙人的桨帆船转向,紧紧地跟了上来,俨然要对他们实施两面包抄。
葡萄牙船只见状,不敢再浪费时间掉头,而是凭借灵巧的船身,在往西南行驶数里后,突然一个斜插,调转方向,朝东南方向驶去,在英国武装商船火炮轰击下,险险地越过拦截的“维尔德富”号,随即继续往南逃窜。
两艘英国东印度公司的武装商船眼见着对方在自己眼皮底下,竟然逃出了他们的夹击之势,恼羞成怒之下,调转船头,朝着葡萄牙人的船只就追了下来。
凭借着风骚走位的躲避,两艘可怜的葡萄牙桨帆船是左冲右突,在英国人不断袭来的炮火下,拼命地朝南行驶,妄图拖到夜间,借着夜色掩护,摆脱英国人的追击。
说来,葡萄牙人挺悲催的,他们在15世纪末就来到了印度,是最早在印度建立殖民势力的欧洲国家。但一百年后,那些后来者,荷兰人,英国人,法国人,似乎一点都不尊重殖民印度的老前辈。先是荷兰人跟随葡萄牙人的足迹,来到印度,并摁住它使劲地撸,夺占了它不少印度据点。
而英国人则是踩在葡萄牙人的脸上,进入印度,建立起自己的殖民势力。他们的东印度公司,曾两次前来印度,寻求发财的梦想。第一次,是在1607年来到印度,但被强势的葡萄牙人给搅黄了,未能得逞。
到了第二次,1613年英国东印度公司又来了,他们暗地与莫卧儿皇帝贾汉吉尔接触,想要说服皇帝签订通商条约,获取贸易特权,并排除葡萄牙人的阻碍和干扰。这样,英国东印度公司才能在莫卧儿全境进行贸易。他们还未与皇帝达成协议,葡萄牙人倒是先得到了消息。
葡萄牙人从果阿派出四艘武装商船,以武力相威胁,期望势单力薄的英国商人知难而退。但倔强的英国人尽管只有两艘武装商船,实力对比有些悬殊。但他们没有认怂,反而与葡萄牙人展开武装对峙,双方在海面上交战了数月。
由于英国人的船只在火力、速度方面都优于葡萄牙的船队,作为印度老牌殖民者,葡萄牙舰队竟然战败了,而且损失惨重。这让在海边观战的印度总督和官兵叹为观止。原来一向在印度表现强势的葡萄牙人,居然会败给一个新来的势力。
为了制衡葡萄牙的势力,印度人便立即允许了英国人在苏拉特设立商馆,从事商业贸易,将欧洲工业品运到印度,换回棉、香料和宝石等原料。不仅如此,东印度公司还得到了皇帝的敕令,经营的货物征收固定税,要知道,当时的印度商人却要上缴名目繁多的各种捐税。
所以,葡萄牙人作为最早在印度建立殖民势力的国家,不仅要面临荷兰人的挤压,还有应对英国人的蚕食和侵扰,再加上国内支持力度不给力,这几年,日子是过得愈发艰难。
那两艘正在追击的英国东印度武装商船明显也看到了从南方驶来的两艘不明势力船只,谨慎起见,他们的速度缓了下来,并组成了一个防御阵型,打算先看看情势如何,再决定下一步行止。
虽然对这两艘突然出现在此处海域,坏了他们的好事,让英国人郁闷不已,但他们还是没敢抢先动手。主要是不清楚对方的来路,更担心其后还有更多的武装商船抵达。
那两艘船从外观来看,很显然是西班牙马尼拉大帆船样式,但船桅上却悬挂着一面陌生的旗帜,与西班牙海军传统的勃艮第十字旗明显不同,一时间让英国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对方船只看着就有一定的武力,并且船舷两侧的炮口均已打开,可不是那两艘葡萄牙桨帆船可比。
逃窜的葡萄牙船只似乎与到来的不明势力武装商船有一定的关系,在海上划了一个大圈后,慢慢靠近了对方,然后调转船头,与他们排列成战斗队形,与英国人形成对峙。
“有把握打败他们吗?”蒋福宝走到江根全身边,悄悄地问道。
如今这局面,就算齐国人不想打,也由不得他们了,不过,好在数量是4:2,己方占优。
“说不准。”江根全脸色凝重地说道:“我们船上的水手就没打过仗,而且人员也是水师挑剩下的。真打起来,那就全凭运气了。”
“你们不是曾训练过吗?”蒋福宝闻言,顿时惊讶万分,“船上的炮手也是打过许多炮的,不至于一点战斗力都没有吧?”
“大掌柜,训练和实战是两码事!”江根全苦笑道:“不过,若打起来,我们自然会拼命,要对得起那份工钱。”
“……告诉所有水手和炮手,此战能赢,每人额外发放五块银元!”蒋福宝发狠地说道:“战死者,给其家属一百块,伤者,给二十块,残废了,商社养他一辈子!”
此言一出,船上的水手和炮手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士气也随之高涨,不就是两艘夷人武装商船嘛,我们这边好歹有四艘,打起来,不一定谁输谁赢呢。
“风清2号”和“风清3号”是两艘曾经的齐国水师退役武装商船,是最早俘获的原西班牙武装商船。随着这几年水师舰船补充不断,不少船龄较大,或者状况不好的武装商船陆续退出水师舰船行列,被国内运输商社和贸易商社所接手。
若是论火炮数量和船只坚固程度,印度商社的这两艘武装商船明显是优于英国东印度公司旗下的商船,不过,最为关键的战斗力衡量标准,作战技能和操船经验,却是远远不能跟人家相比。
既然决定了要打,那么便要先发制人。“风清2号”率先冲了过去,在距离英国船只还有数百米的时候,便已开炮射击。此举让英国武装商船惊诧莫名,对方难道火炮射击的技术非常高明,在如此远的距离,就开始炮击校准了吗?
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混战阶段,两艘齐国武装商船凭借着船坚炮利,横冲直撞,火炮乱轰,而葡萄牙人的两艘桨帆船则不断在外围游走,对英国战船频频施以冷箭。
身处战团之中的英国武装商船非常郁闷,论海上技战术和操船水平,对面那两艘马尼拉大帆船显得非常笨拙,论火力,那两艘葡萄牙桨帆船更是忽略不计。但对方却组合在一起,对着他们,几乎就是毫无章法的一通围殴。
那两艘马尼拉大帆船,还凭着皮糙肉厚,似乎以一种不要命的打法,一个劲地想贴到他们身边,抵近轰击他们。
还讲不讲战术!
还有没有绅士风度!
再一次火炮齐射,狠狠的轰击那艘又斜插过来的马尼拉大帆船后,“维尔德富”号一个急转向,朝西北方向驶去,同时打出信号与“圣海伦斯”号,准备撤退。再打下去的话,即使最终将对方击败,甚至击沉,但自身肯定会受损严重。万里迢迢来到印度,我们是来发财的,可不是来拼命的。
见两艘英国武装商船作势要逃,“风清2号”和“风清3号”船上的水手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随即便有些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刚才不过两个小时的战斗,对方似乎并没有遭受多少己方的炮弹打击,反而自身被打的船舷破裂,木屑横飞,甚至“风清3号”上的一副侧帆桅杆被打断,人员死伤二十余。
这让齐国舰船上的水手如何甘心,那还不趁着对方撤退之际,狠狠地打上几炮,以解解心头闷气。
东印度公司的两艘武装商船很明显不想再和这几艘没有丝毫武德的船只继续纠缠,张开所有风帆,加速往北驶去。
第一六五章 印度事(四)
8月25日,印度,果阿,总督府。
葡萄牙驻果阿总督菲利佩·德奥·马斯卡雷看着桌案上精美的景泰蓝制品,脸上露出痴迷的神情。典雅雄浑的造型、繁富的纹样、清丽庄重的色彩,给人以圆润坚实、细腻工整、金碧辉煌、繁花似锦的艺术感受。
“这件精美的艺术品竟然不是出自明国,而为汉洲生产,其造型和质感却丝毫不亚于明国商品,真是令人惊叹呀!”马斯卡雷总督赞叹地说道。
“总督大人,你看这里,汉洲人还给你送了一套玻璃酒具与您,质量完全不输于威尼斯出产的商品。”卡洛斯·阿梅拉右手指着桌案另一边,恭敬地说道。
马斯卡雷总督转头看向桌案另一边,随手抓起一只酒杯,晶莹剔透,不见一丝杂质,确是可媲美威尼斯生产的玻璃制品。看来,这个汉洲拥有不少能工巧匠,可以生产出如此精美的商品。若是大量贩卖至印度,确实可以赚取大量银钱。
不过,难得可贵的是,汉洲人非常明智的将大部分商品通过我们葡萄牙人来售卖,而且,赚取的黄金白银并不是全部都带回汉洲,而是又通过葡萄牙人,采购大量的印度产品。一进一出,着实让葡萄牙人赚取了不少利润。
这样一比较,汉洲人就显得比荷兰人与英格兰人要可爱多了,简直就是上帝派来的使者,专门来给葡萄牙人送来无数的金钱,让处于困境中的葡属印度殖民地,摆脱了一定的财政危机,并借此补充了大量武器弹药,加强了葡属印度各殖民据点的安全防卫。
“卡洛斯,在几天前,汉洲人在芒伽罗附近海域解救了我们的两艘商船,听说受到不少损失,人员也有伤亡?”马斯卡雷总督微笑着问道。
“是的,总督大人。”卡洛斯·阿梅拉点头说道:“可耻的英国海盗试图想劫持我们的商船,幸亏勇敢的汉洲人及时站了出来,解救了我们的商船,赶走了英国人。当然,在此过程中,汉洲人受到了一点损失。”
“他们的海上作战技能如何?”
“他们……”卡洛斯·阿梅拉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他们船上的水手和炮手可能有些稚嫩,似乎没经历过太多实战。不过,他们很勇敢。”
“没有经历过太多实战?”马斯卡雷总督愣了一下,“他们以前不是与荷兰人发生过一次战争吗?”
“那是他们的海军执行的军事行动。而此次来印度贸易的武装商船只是汉洲的民间船只。”卡洛斯·阿梅拉说道:“汉洲有一支实力强大的海军,而且还装备了十几艘专业战舰。”
“他们有专业海军?还有十几艘专业战舰?”马斯卡雷总督饶有兴致地问道:“他们的海军可以派到印度来为商船护航吗?”
“总督大人,我认为他们暂时不会派出战舰到印度为商船护航。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每年他们会组织大量的船只前往明国,去转运他们所急需的移民。”
“若是,汉洲人的商船在印度被荷兰人,或者英国人击沉了,他们会做出什么反应?”马斯卡雷总督若有所思地问道:“他们会对此进行报复吗?”
“……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坐视本国的商船被外国势力击沉。”卡洛斯·阿梅拉担忧地看了一眼马斯卡雷总督,“他们可能……会对此进行报复。”
……
果阿位于印度西岸,北临马迈德纳格尔素丹国,东及南方与比贾普尔素丹国接邻,西濒阿拉伯海,地理位置极为优越。
1498年,瓦斯科·达·伽马在印度西海岸的卡利卡特(今印度西南港口城市科泽科德)登陆,其后转至果阿。1510年,葡萄牙的舰队司令阿尔布克尔克在果阿之战击败对当地土官首领提玛亚拥有主权的比贾普尔苏丹国王,占领了果阿旧城,又在1511年-1512年在第二次果阿之战抵挡了比贾普尔苏丹的反扑。
在1570-1571年,比贾普尔和哈迈德纳格尔(尼扎姆·沙希王朝)两个苏丹国的联军3万人对作为葡属印度的首府果阿再次发起进攻,经过接近8个月的围攻,两苏丹国失利撤退。由此,葡萄牙人彻底在果阿站稳了脚跟,并以此为基地,连续在印度东西海岸占据了十余处殖民据点。
蒋福宝和几名商社管事,在十几名葡印混血士兵的保护下,游览着这座葡萄牙人在印度最为重要的殖民城市。果阿的葡萄牙殖民政府鼓励该地的葡萄牙人与本地妇女通婚,在果阿定居,成为农夫、商贩或工匠,因此城中拥有相当数量的葡印混血儿人口。
这些葡印混血民众作为葡萄牙人最为倚重的统治基础,其政治地位仅次于纯正葡萄牙人,一般在殖民政府中担任军人、基层官员和小吏、码头管理人员。他们信仰天主,嘴里也说着葡萄牙语,行为方式也于一般的葡萄牙人无异。
而蒋福宝等人一副东方人面孔,身边还有十几个当地士兵随身保护,让果阿当地商人和民众纷纷侧目以观。
“印度普通民众较为贫困,消费能力可能不足。但其境内有众多土邦王国,其中的王公都是非常豪奢,出手也是极为大方。”卡洛斯·阿梅拉边走边给蒋福宝介绍着印度的情况:“所以,你们带来的许多高档商品,还是有许多市场需求的,比如,精美的景泰蓝、各种晶莹剔透的玻璃制品,还有造型美观的皮具,清润的蜜酒……,都是极好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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