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庆老Q
“没了江南,还有两广、福建,两湖、江西,还有大明的北方诸省。”郑芝豹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次不给他们一个教训,还以为我郑家可欺。”
“老三,话虽如此,但我们还真不能封了江南的出海通道。”郑芝龙摇头说道:“江南文风昌盛,官员众多,而且盘根错节,若是将事情做绝了,我们郑家可要被人用口水淹死的。既然要做生意,那就必须要讲究一个和气生财,细水长流。”
郑芝豹闻言,顿时愣住了。自己的大哥难道要向江南那边低头,任其打脸。
“让程学恩带一队水师船队去一趟上海县,将那汉洲货栈的大掌柜要回来。”郑芝龙淡淡地吩咐道:“另外,凡是江南海商、棉商出海货船,买我郑家海王旗的,费用上浮一成。……从公中提二十万两银子,交付南京户部,以充朝廷练军之饷。”
“去问上海县要人,他们若是不给,又该如何?”
“程学恩不是带了一队水师前往吗?”
郑芝豹闻言,先是呆了呆,随即点点头,拱手退了下去。
崇祯十三年,七月初五,泉州水师官兵百人,于松江府上海县登陆,持刃径入府衙,以挟官吏佐属,迫其放纵贼人数名,府县震恐,遂报于南京兵部。然,却遭申斥,水师兵卒岂能任意登陆,乃无稽之事,勿诽国之干将。
第一四五章 吕宋事(三)
1640年7月15日,吕宋,圣佩德罗城。
刚刚一场惨烈的攻城战下来,圣佩德罗城下丢弃了数百具尸体,有土人的,有西班牙人,更多的却是明人的。
西班牙美洲贸易船队抵达马尼拉,带来了四百多西属美洲各地征召的火枪兵,这令菲律宾殖民当局顿时觉得底气十足起来。
在修整了半个月后,由西班牙驻菲律宾陆军司令波尔齐·奥纳托上校亲自率领得到加强后的西班牙军队和七百多土人仆从,突然冲进了马尼拉城外的八连明人聚居区,拣选明人精壮男子两千余,每人配发了一根木矛。稍稍整训两日,便驱赶着,就往圣佩德罗城而来。
波尔齐·奥纳托上校带着部队在圣佩德罗城下,也不开炮掩护,直接勒令明人扛着木梯就开始附蚁攻城,西班牙火枪兵和土人仆从兵则在后阵督战。
起义明人占领圣佩德罗城后,对该据点进行了一定程度地加高加固,并且还打制许多守城器械工具。城头原有的几门火炮被起义明人依为守城利器,平日里更是精心维护。但遗憾的是,起义明人里没有人操持过火炮,而原有的西班牙炮手也在明人的报复中予以杀死。
程光银虽然是汉洲黑衣卫出身,但他也没操弄过火炮经验。无奈之下,只能让人自己琢磨火炮弹药的装填和发射。经过数月的摸索,毁坏了两门火炮后,起义明人算是基本能将火炮打响了。但至于准头,那只有靠运气了。缴获的西班牙火炮数量太少,起义明人不敢以耗费火炮和火药的模式来训练,只能在与西班牙人战斗的过程中,继续摸索学习。
圣佩德罗城的明人守军在西班牙大军从马尼拉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得知讯息,并做好了守城准备。他们在这里必须死死挡住西班牙南下的道路,为起义明人的主力部队攻占八打雁港口争取更多的时间。
当城头守军看到四五百明人在西班牙火枪兵的威逼之下,端着木矛,蜂拥地朝城墙涌来时,不由面面相觑,应有的反击也没有第一时间进行。直到一架架木梯搭在城头,几个起义明人头领才大声呼喝守军开始反击。
“将他们打下去!……若是他们攻上城头,死的就是我们!”
“西班牙人和土人就跟在他们后面,不能让他们攻上来!”
“他们已然为西班牙人卖命了,都是我们的敌人!……杀了他们!”
随着头领的大声嘶喊,守城明人咬着牙将石块、滚木从城头抛了下去,举着木矛,将一个个攀爬上来的明人一一捅刺下去。攻城的明人哭喊着,嘶吼着,在身后西班牙人火枪的威逼下,奋力地往城头爬去。
“轰!”一声炮响,城头的守军见西班牙火枪兵居然都已接近城墙两百多米的地方督战,立即开炮轰击。
可能火炮装药稍微多了一点,炮口也没调整好,飞出的弹丸远远地砸到了西班牙督战士兵的后面,让西班牙人惊出一身冷汗。
不过,随着城头几次火炮发射,西班牙惊喜地发现,守军的火炮射击技能完全属于业余水平,炮弹不是打远了,就是打偏了,毫无准头可言。于是,西班牙人稍稍松了一口气,大着胆子又往城墙前进了一些距离。对那些迟疑不决,甚至试图转身逃跑的攻城明人,直接开枪射杀。
圣佩德罗城第一天的攻防战就在双方均是明人彼此厮杀的情况进行,不到一个小时,攻城明人死伤三百余,士气已衰,处于崩溃当中。西班牙统帅波尔齐·奥纳托上校只得命令攻城明人退下来,重新编组,待明日再攻。
虽然打退了西班牙人的进攻,而且自身伤亡也很轻微,但城中的明人守军,却没有任何喜悦之情,反而显得心情特别沉重。
半天不算非常惨烈的攻防战,死伤的均是明人,而西班牙人和土人,只是被城头发射的火炮击中廖廖几人。接下来的战斗,恐怕还会如此,西班牙人会继续威逼裹挟而来的明人攻城,守城的明人也将继续拿着刀剑和木矛,捅进自己同胞的胸膛里,直到有一边消耗殆尽。
城中的起义明人有些恼恨被西班牙人裹挟攻城的明人,宁愿被人逼着与同胞厮杀,也不知转身反抗,即使你不反抗,也可以四散逃跑呀!
但被西班牙人威逼攻城的明人却也悲愤莫名,聚居在八连的亲人还在西班牙人的刀口火枪下,城头的明人又丝毫不顾同胞之情,对他们无情地捅杀,任其毙伤于城下。如今看来,他们似乎是没有活路了。但若要逃跑,可自己的亲人又该如何?一念至此,整个明人休息的营地,隐隐传来哭声一片。
……
吕宋西南,八打雁。
近三千人的明人起义队伍将小小的八打雁据点几乎团团包围,只有靠近大海的那一面留给西班牙人。
程光银有些后悔没有早点来攻打这个港口据点。根据附近土人所说,几个月前,因为菲律宾的西班牙人实力的不足,在面对众多明人起义队伍的威胁下,甚至一度差点放弃这个据点,准备将所有的西班牙人全部集中在马尼拉。就在两个月前,这里仅有三五十个西班牙人,象征性地驻守在这里。不过他们在码头准备了几条小船,随时准备逃走。
然而,在六月的时候,一支来自美洲的船队驶入马尼拉港口,带来大量的物资和人员。在听说明人起义部队准备攻占八打雁据点时,西班牙派出了一百余西班牙火枪兵和土人仆从,进驻了这个据点。
若是西班牙人只有这么不到两百人的防守力量,程光银所带领的三千大军几面附蚁攻城,也能攻而克之。
但是,西班牙人不仅派驻了一百余援兵,而且还有两艘武装商船从港湾驶入据点旁边的河中,炮击攻城的起义明人,使得攻城部队不得不避开河边的位置,只能集中在据点的西北面实施进攻。
西班牙人在城头布置了五六门火炮,密集的葡萄弹让冲锋的明人队伍死伤累累,低近城墙后,又要面临西班牙人的排枪射击。五六日下来,起义明人队伍已经有四五百人的伤亡,但始终无法攻上城头。
“大头领,不行了。”又一次攻城失利后,一个汉子满脸血污地来到程光银身前,苦着脸说道:“西人枪炮犀利,兄弟们死伤太多。除非,咱们也有火炮掩护,或者出动火枪兵低近城墙与西人对射。”
“即使火炮拖过来,谁能操持它准确轰击城头?”程光银摇摇头说道:“火枪兵是咱们最后保命的凭持,若是轻易损失在攻城战斗中,以后形势危及,如何助守我们城池?”
“但如此凭借血肉之躯,恐怕一时难以攻克这个据点。另外,得想办法,将那两艘西人大船弄走。否则,我们无法形成几面围攻之势,却使得西人可以将所有防守力量集中一点。”
“老葛,你有什么好的主意?”程光银问道。
“夜间袭船!”葛平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携带引火之物,在夜间想办法游到船边,烧他娘的!”
程光银低头想了想,随即拍了拍葛平的胳膊,“到了晚上,挑选些精熟水性的兄弟,去试一试。……狗日的西班牙人,待破了这个据点,将他们全都屠了!”
……
就在吕宋起义明人与西班牙殖民者之间的战争进行如火如荼的时候,在吕宋东南侧的卡坦端内斯岛,驶来了一支由六艘汉洲武装商船组成的先遣移民船队。
一年前,“兴业号”遭遇风暴,流落到卡坦端内斯岛,然后在岛屿的东北侧一条河口处,建立了一个营地,船上四百余大明移民全部安置在此。在过去的几个月时间内,从威远岛陆续运去了一些建筑材料和五十多名乡兵,粗粗建立了一个补给中转点。这座补给点是因为移民船遭遇风暴侥幸逃生而建立的,因而,被“兴业号”船长常广民命名为平安堡。
“这都一年时间了,这平安堡竟然连一个木质栈桥也没修起来。也不知道留居此地的这些人都在干些什么?”站在船头的曹和不由摇头叹道。
“是呀,瞧着营地里的建筑也是看着乱糟糟的,毫无规划,估计都把精力用在附近的田土里刨食了。”罗汝成笑着说道:“所以,汉洲本土才会将你调来,负责这边的建设工作。”
曹和苦笑两声,“筚路蓝缕,且努力吧!”说着,冲罗汝成拱拱手,转身朝船舷走去,准备跟着放下的小船,去岸边的营地。
吕宋发生明人起义,反对西班牙的残酷压迫,而汉洲因为尚处于汉荷战争状态,诸多高层人物均反对介入吕宋事务。而大总管齐天却一意坚持要对吕宋起义明人进行必要的支援,声言,吕宋明人与汉洲同为华夏苗裔汉人同胞,怎能忍心眼见被西班牙人屠戮。
最后,汉洲统领府做出妥协,先对位于吕宋附近的平安堡进行一定程度的建设,将其打造成一个干涉吕宋局势的后勤支援基地,然后视情况对吕宋起义明人进行必要的物资支援。
而曹和就是在这个背景下,从本土北凉堡副指挥的任上,直接调派至平安堡,以组织此地的全面建设工作。
以齐天的想法,吕宋土地肥沃,物产富饶,且位于大陆附近,现在布置并占据一个要点,不仅可以完善移民路线上的补给点,以后也是介入吕宋的一个最好支点。
吕宋事,亦为汉洲事。
第一四六章 荷兰人在行动
1640年7月25日,汉洲,建业港,外海。
汉洲本土除了留下两艘专业战舰用来执行对荷兰东印度公司往来商船袭击和拦截,其余十五艘大型船只都已先后驶往汉兴岛,参与年度移民收集和转运任务,直至来年的二月,才能返回。
而汉洲本土和威远岛几个定居点的物资运输工作,均由十几艘中小型浆帆船担当。可以说,汉洲会有长达半年多的时间,是没有本土海域的制海权。
当然,就算将汉洲所有船只都集中于汉洲本土,若荷兰人派出大规模舰队来袭,汉洲依旧会丧失沿海的制海权。
就在这天的午后时分,多达十艘武装商船的荷兰舰队又一次光顾了建业城港口。他们耀武扬威的在港外海域往来游曳,还在接近海湾炮台的射程外,朝着港口方向进行了几轮示威性的炮击。
“狗日的,有种就把船开过来。看俺们不将你们揍到海里喂王八!”荷兰人这种炫耀武力的行为,让建业港炮台指挥使张甲文看着牙痒痒,却又显得无可奈何,只能恨恨的地说道。
“大统领,俺们也开炮,回敬他们的示威行径。”俞福坤瞪着眼睛说道。
“这么远的射程,够得着吗?”曹雄看着也是一阵气闷。
“估计差点。”张甲文回头目测了一下,摇头说道:“狗日的荷兰人,将距离控制得很好,正好在重炮射程之外。”
“他们这次会不会强行闯入港口?”
“应该不会。要是硬闯进来,俺们至少可以打沉他们一半的船。”张甲文答道:“即使进来了,他们也无法登陆。那里还有俺们两座港口堡垒,城头也布置的有众多火炮。”
“那今天就没戏看了。”曹雄转身,准备离开瞭望塔,“他们既然不敢闯进来,俺们又打不着他们,没啥看头了。俺回去抱我家小子去!……炮子就不要随意浪费了,毕竟也是耗费了不少银钱,俺们还是省着点。”
众人目送着曹雄慢悠悠地下了一号炮台的瞭望塔,然后骑马朝建业城而去,不由愣住了。
“大统领这是被荷兰人给气得了?”张甲文低声问俞福坤。
“看着不像生气的样子。”俞福坤说道:“是荷兰人奈何不了俺们,大统领何须生气!不过,这样子倒显得有些……淡然呀。”
“大统领好心胸呀!”张甲文赞道:“不过,荷兰人如此欺到汉洲门口,俺们作为下属,也是万分惭愧。”
“有何惭愧。俺们实力不如人,能与荷兰人相持到现在,已委实不易了。”俞福坤看着远处海上的荷兰舰队,幽幽地说道:“俺们汉洲再埋头发展十几二十年,那时候,也去堵荷兰人的家门口。”
“十几二十年呀!俺们那时候都已经老了,腿脚更不方便了,那得要俺们的孩儿们去实现这个愿望喽。”张甲文摸了摸自己的断腿,自嘲地笑着说道。
“好生活着,以后,俺们汉洲会越来越好,享福的日子长着呢!”俞福坤看了一眼对方的那条残腿,意味深长地说道:“俺们汉洲未来必然英杰辈出,实现俺们的愿望,也是迟早的事。”
……
“上校,汉洲人似乎的非常克制。对于我们的挑衅,根本不予回应,所有的炮台都保持着可怕的沉默。”阿贝尔·塔斯曼少校说道:“这个敌人确实值得我们保持应有的重视和警惕。”
“是的,汉洲跟我们在远东地区遇到的所有敌人都不一样。”海军司令达克曼·巴雷克上校看着远方汉洲海岸,正色地说道:“若是我们这个时候,无法压制和剪除汉洲的威胁,那么以后,它必将是我们东印度公司最强劲的对手。总督大人对此有着非常清晰的认识,而且还有着坚定的决心。”
“要遏制汉洲的发展,距离此地不远的那个岛屿,似乎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阿贝尔·塔斯曼少校说道:“若是我们在最短时间内,在岛上建立一个稳固的据点,不仅可以随时封锁汉洲的出海通道,还能时刻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迫使他们只能龟缩在汉洲本土。”
“建设一个稳固的据点,那至少需要半年时间,并且还是在无外力干扰下,才能建设完成。”达克曼·巴雷克上校说道:“但我们又不能长期的在此停驻太多舰船,以掩护据点的建设。所以,塔斯曼少校,你此后一段时间内,除了探索汉洲的具体地理形势,还要证实一下,我们曾经发现的新荷兰,是否与汉洲连为一体。另外,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任务就是,你要为我们东印度公司在附近寻找一处隐蔽的登陆点,以便我们能建设一个遏制汉洲的基地。”
“之前的几次探索,似乎都认为新荷兰是一块荒芜的大岛,但是汉洲却能一下子找到了非常合适的地方作为他们发展的基地。我怀疑他们掌握了爪哇岛以南海域大部分地理和航线,在他们发展强大起来后,一定会独占那些南方未知的大陆,以及众多的岛屿。所以,我们东印度公司就非常有必要对南方进行一番探索和了解。塔斯曼少校,你能完成这些任务吗?”
“巴雷克上校,我将用我的专业和职业操守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寻到一处合适的登陆据点。而且,我还竭尽所能去探索南边这块新大陆和汉洲的一些地理环境,使我们东印度公司更好得认识和了解这些未知大陆和岛屿所有的一切。”阿贝尔·塔斯曼少校郑重地说道。
“很好。”达克曼·巴雷克上校点点头,然后说道:“若是路途中遇到汉洲船只,最好是能将他们俘获,这样可以使我们获得一些有关汉洲具体的信息。当然,你作为探索舰队的指挥官,将被授予灵机决断的权力。”
“那么,上校,我现在可以带领所属的两艘武装探索船出发,去寻获那未知世界的秘密吗?”阿贝尔·塔斯曼少校看看天色,已近傍晚,觉得还可以趁天黑前,赶一段不少的路程。
“当然!”达克曼·巴雷克上校郑重地向阿贝尔·塔斯曼少校脱帽致意:“愿你路途一切顺利!上帝保佑你!”
“谢谢你上校!”阿贝尔·塔斯曼少校敬礼,微笑地说道:“万能的上帝,一定会保佑他的子民。”
7月29日,荷兰探索舰队经过几天航行,越过一个巨大的海湾(约瑟夫·波拿巴湾),经过一片破碎的离岸海岛,就要调整方向,准备往西南方向行驶。
这个时候,他们远远地看到了一艘轻快的小船,从西边径直朝他们这个位置驶来。
阿贝尔·塔斯曼少校立即命令两艘船成夹角方向,朝那艘小船兜了过去。这片海域应该还是无人关注的地方,能出现在这里的船只,应该只能属于汉洲人的。那么,能将他们在此捕获,那可是意外之喜。
看着两艘不怀好意的荷兰武装商船逼近,那艘小船立即调整了方向,在距离突前的荷兰船只还有一公里远的地方,非常灵巧的打了一个横弯,朝东北方向逃去。速度相对于荷兰武装商船而言,显得极快,只十几分钟,便消失在荷兰探索舰队的视线之外,令阿贝尔·塔斯曼少校既惊讶不已。
“汉洲人造的小船,其速度似乎要比我们的快速联络船还要超出一大截!若是他们的所有战船也是如此,那他们可真是遇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
……
“荷兰人的两艘武装商船往汉洲西北方向去了?”一周后,当齐天从“飞鱼6号”带回的讯息,一时间给震到了。
“他们或许是想探索汉洲西部的情况。”董凤山说道:“不过,也有可能会在我们附近某个海岸寻一处合适的登陆点,以便可以建立一个足以威胁我们的据点。”
“若是荷兰人在我们附近要建立一个据点的话,能派出飞鱼船寻找到他们可能的登陆地点吗?”齐天问道。
“恐怕很难。”董凤山摇头说道:“汉洲西边海岸线绵延上万里,不可能一处处地去找。”
“若是只在汉洲西北部倒也罢了,怕就怕他们寻到汉洲西南部,寻到那个金山,那就麻烦了!”齐天喃喃地说道。
“金山?”董凤山听了一怔,“汉洲西南部有金山,……堆满金子的山?”
上一篇:庶子无敌
下一篇:警察叫我备案,苦练绝学的我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