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汉风再起 第178章

作者:重庆老Q

“需要……改哪些天主教信条?”塔尔·伊斯梅尔神父苦涩地问道。

马克罗定定地看了看面前这个被繁重体力劳动和恶劣环境折磨不成人样的神父,如今因为不堪再忍受这种环境,痛苦地向他们表示,愿意对心中无比虔诚的天主教信条进行改变,心里不仅有些同情他。

“大人,他愿意帮我们做事。”马克罗转头对齐远山说道。

“那就带着他离开这里。”齐远山点点头说道:“给他找个地方收拾一下,一点神棍的模样都没有了。”

“神棍?”马克罗听到这个词,有些不明白它的意思,难道在汉洲,将神父都称作为神棍?

昨日,齐天将齐远山找来,让他从黑山矿场将两年前俘虏的西班牙神父进行一番“教育”,使他对某些天主教信条进行修改,以符合汉洲习俗和政治法律规范,并顺带以天主教神父的名义,对王徵有些执念的家庭道德观,进行一番“有意义”地重新解读。

汉洲建制已近三年多,除了大部分民众为汉族为主体的大明移民外,还有一些“外来”人口,日本人和来自柔佛、马打兰的妇人,自然很容易归化和驯服。但还有一部分来自巴达维亚和吕宋招揽和掳掠而来的欧洲人,可能就有些麻烦。

这些欧洲人可都是信仰基督的,虽然有天主教和新教的区分,但毕竟心里都住着同一个上帝。同时,这部分欧洲人还大多数是汉洲比较稀缺的技术人才,分布在冶炼、钢铁、军工和造船等行业,就连水师舰船上都拥有不小的数量。

宗教本质上是人对超越于自然界与人自身的事物崇拜和遵从。宗教相信世界存在超越物质世界万物的神明,并且神明是与人一样具有意识、情感等生命特质,能够与人的生命相通。宗教对于其信徒来说,绝非是一堆教训和理论这么简单,不应简单的将其理解仅仅存在于人脑中的意识。

远离家乡数万里,心中总得有一个心理寄托,但在汉洲是没有教堂和神父(或者牧师)的。因而,有些虔诚的信徒,会在家中自行祈祷和弥撒,以慰藉内心的彷徨和无助。

作为汉洲的统治阶级,信奉的自然是万物皆在掌控之中的理念。而且,任何宗教,都必须选择政治正确,即,可以辅助和迎合汉洲统治阶级的治理和教化。

宗教有让宗教信仰者行动的能力,如果一个宗教宣传积极向上的思想,无疑能使宗教信仰者做出有利于社会的行为,它可以使人断恶修善,惩恶扬善。但是,一个宗教宣扬不利于社会和平稳定发展的思想,那么宗教信仰者对社会的危害是很大的。

中华文明就被认为是缺乏宗教基因的文明,宗教一直不占主流意识。实际上,在中国的帝王术上,宗教是手段不是目的,孔子就说过“神道设教”,意思是老百姓愿意信就信去,只要把握好限度就行了。

在中国历代,王权一直处于绝对至上的地位,而宗教则只是世俗王权的附庸。因为,中国的宗教并不是一种脱离政治权力的存在,经常受到世俗王权的制约和限制,甚至宗教想要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获得更高的社会上的认可度,都需要借助王权的支持,在得到相应的地位后,宗教还需要对世俗王权服务。

中国古代的统治者不仅是世俗的绝对统治者,还是天赋神权的代表。在中国古代,君王既是政权上的统治者,号称人间帝王;更是神权在人间的延伸,号称天子。《史记·五帝本纪》中说:“於是帝尧老,命舜摄行天子之政,以观天命。”讲的就是天子执政,可观天命。周天子也被称为是“受命于天”,还有“礼乐征伐自天子出”的观点。在这样的封建君主专制下,宗教的权利不可能超越君权。甚至,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两大宗教——佛教、道教,也没能避免一直被世俗王权“又打又拉”的命运。

佛教中国化的历史,是它与中国文化和中国王权政治“磨合”的一个过程。佛教起源于印度,在传入中国后印度佛教所秉持的“削发”“不事嫁娶生养”等原则,和中国儒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等观念有冲突。在此基础上,中国的佛教秉持着改革和会通融合的态度,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这是佛教与中国文化、王权政治“磨合”的过程,也是佛教道德化、世俗化的开始。

从而,在中国历代发生佛教教徒不敬王权时,最后都会以“实助王化”的妥协态度收场。比如,最初印度传入中国的佛经,在进行译制的时候,但凡和中国政治理念有冲突的点都会被删减或者是不译制、少译制,甚至还会增加和中国政治思想相符合的内容,佛教积极融合统治者的妥协态度,导致了佛教势力在中国的兴盛。

在中国的历史上,宗教文化的地位始终都没有越过王权而存在。外传的佛教需要迎合统治者来改变教义,道教更是从始至终以统治者的喜好为尊。宗教的影响力是建立在统治者的认可下、王权的支持下的,宗教不仅仅是王权的附庸,更要对世俗王权服务。

与中国的宗教是王权的附庸不同,西方的宗教教会甚至可以和王权分庭抗礼,甚至超越王权而存在。因为基督教的教义是“普世原则”,在这样的教义下,基督教自成立之初就不承认国家的世俗王权。之后随着时代的发展,基督教教皇的权威逐渐通过法律的认可而延伸到世俗领域,直到最后成为超越世俗王权的存在,一直到了后世不再强调政教合一。

作为有效控制汉洲的治理手段,所有宗教,尤其是外来宗教,必须对其的一些信条进行删改,要符合汉洲的统治需要,更要符合汉洲的公序良俗。至于想要超越或者想脱离统治权,那是更加不能允许的。

在汉洲的西洋民众,不仅你的身体是我们汉洲的,就连你思想的一部分也必须是我们汉洲的。

第一零一章 移民准备

1639年6月5日,齐大江率领的四艘战船从新生岛(今越南富国岛)出发,准备经广州、泉州返回汉兴岛(今日本宫古岛)。同时,船上还装运了六百余广南国俘虏和一百多随军工匠,需要运回汉洲本土,以做处理。几个重要的矿场,或者蛮荒开拓地区,将是他们以后的归宿。

6月6日,抵达占城,在其王城宾童龙停靠两日,将一百枝燧发枪和两门火炮,以及众多缴获的广南军器卸下。作为交换,热情的占城人,往四艘战船上足足装了九百余吨稻米。

6月10日,汉洲战船抵达广南国王城富春(今越南顺化)附近河口,将所遇到的十余艘广南水师船只击沉数艘。随后经河口逆流直上,停靠于河中,炮击富春码头数十发炮弹,击毁房屋及码头设施若干。

炮击结束后,从船上丢下两个广南国低级武官于河中,让其警告广南王,勿要再来新生岛自取其辱,否则,汉洲舰队必将封锁整个广南国沿海,使其寸板不得下海。

看着扬长而去的汉洲舰队,广南王阮福澜站在富春城楼上,一脸阴郁。两次败于新生岛,对整个广南国上下造成了不小的震动。

北边黎朝郑氏人口众多,兵甲齐备,向来以安南正朔自居,广南国数十年来几次大败于对方,阮氏倒能以国小力弱为借口掩饰一二。

如今,想立志成为地区霸主的广南国,竟然会在一个几千人的小岛上,遭到两次惨败,前后两任统帅被俘,六千余大军尽没。这对于雄心万丈并且想要有一番作为的广南王阮福澜,不啻为一个沉重打击。

而且,这个所谓的汉洲小国,还派出大船,直驶富春王城河畔,炮击城外码头和集镇,赤果果地炫耀武力。但徒奈如何,广南国水师全都是小船,无法在与其大船争锋。

广南王阮福澜含恨之下,立斩了那两个被汉洲战船放下来的两个低级武官,罢免兵部、礼部、水师、北境都督府十余官员。并责令新任礼部官员,速速与葡萄牙、荷兰等西洋国家接触,商讨购买火器和大船事宜。

汉洲这等撮尔小国,无非是仗着火器犀利,舟船巨大而妄为逞凶。目下,先暂时忍一口气,他日必然要攻灭那小岛,覆亡汉洲,以血前耻。

6月16日,汉洲船队到达广州珠江口,捎上汉洲货栈搜罗的一百余工匠、读书人后,掉头朝福建泉州而去。齐大江准备在那里,将四艘战船做一番维修和保养,以便拉运移民返回汉洲。

果然不出所料,抵达泉州后,在两月前被汉洲俘虏的西班牙人悉数被郑芝龙吞入肚中,全部打散补充到他众多的陆师和水师军队当中。至于被汉洲在新生岛收拢的六七十名郑家水手,郑芝龙方面也很有默契未曾言语。

……

张文琪站在汉兴堡的望楼里朝外观看,营地外几处临时移民点,密密麻麻排布的都是组织饥民搭建的窝棚。这是汉洲第二次移民船队带来的山东、淮北两地饥民,他们和第一批饥民分列营地的东西两侧。

第二批次的船队足足带来了一千六百多饥民,这还不包括路途中死亡的一百八十多人。三千多的饥民,瞬间使得小小的汉兴堡倍感压力。

前几日,张文琪与罗汝成发生了一次激烈地争吵。他要求立刻抽出三条船转运饥民至中途岛(今帕劳科罗尔岛),或者直接运到通州堡(今巴布亚新几内亚马诺夸里市)。因为三千多的饥民,而且大多数还都是青壮年,这对于仅仅只有两百多的陆战队士兵的弹压,是存在一定风险的。

但罗汝成却对此嗤之以鼻,这些饥民千里跋涉,从山东、河北、两淮,好不容易才赶到海州(今江苏连云港市)乞食,最长的已经待了半年之久,挨饿受冻,却始终都没有闹过事。如今到了汉兴岛,每日有稀粥喝着,时不时地还能喝点鱼汤,吃点鱼肉,怎会在此生起闹事的念头。

算算日子,齐二统领他们应该从新生岛返回,并带回大量粮食,然后参加移民运输任务。这不正好由他们转运部分移民返回中途岛,或者威远岛几个中转点。而罗汝成他们的五艘大船,则必须迅速返回大明,争取再多拉一些移民回来。万一以后情势有变,岂不可惜。

张文琪却担心齐二统领那边出现差池,无法短时间内返回汉兴岛,那又怎么办?三千多饥民一旦肚子有点吃的,肯定会因为即将要远离大明,去一个未知的地方,定然产生恐慌心理,继而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罗汝成对于张文琪如此恶意揣测那些可怜的饥民,显得很愤怒。他出生淮北,又在山东谋生,认为是非常了解这两地的人,甚至可以拿自己的性命担保,这些饥民肯定不会闹事。毕竟,是汉洲用一块块饼子救了他们的命,而且还承诺以后会分房分地。

争执不下,最后还是第二陆战队队长李发德出来打圆场,说他一定会带领两百多陆战队士兵以和此地组织的乡兵维护好这里的一切,断然保证不会出事。

张文琪虽然被迫同意了罗汝成带领所有船只继续前往大明装运饥民,但对于岛上蜂拥而至的饥民,还是保持了足够高的警惕。

他在汉兴岛的西南侧六七公里处的海岸边,又建设了一座新的营地,将第二次到来的饥民分出大半迁移过去。同时,将最早到来的一百余广东移民全部武装起来,与第二陆战队士兵一起巡视两处临时营地,维持岛上的生产生活秩序。至于汉兴堡最为紧要的粮库,更是看管的甚为紧要。

三千余人,绝大部分都是青壮,而且这里距离大明也不是很远。这些饥民可能在饿得奄奄一息的时候,不会考虑未来会如何。但如今一旦吃饱了肚子,脑子里会不会产生别的想法?这但凡要是让这些饥民闹个事,岂不是会让这个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移民中转点遭到破坏。

张文琪还是低估了大明移民的故土难离之情,但也高估了他们的反抗能力。

只过了不到十余天,就有半数以上的大明饥民纷纷跑来汉兴堡,向张文琪以及众多陆战队士兵哀告,请求汉洲人不要将他们运到万里之外的的汉洲大陆,而是就地安置在这个岛上。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背井离乡而被迫远走海外,已然愧对祖宗先人了。

那么为何不选择一个距离大明比较近一点的地方,假以他日,自己或者后人还有机会返回大明,祭奠祖先。但若要去那万里之外的汉洲,恐怕就再也难以返回大明了。

开什么玩笑,这三千多人全部留在岛上,这一年吃什么?难道全部靠大船从安南、占城那边转运过来。有这功夫,去大明多拉些人回来不好吗?

于是,张文琪对饥民的要求断然拒绝了,不过,他却给所有人留了一点希望。那就是在汉兴岛,先期至少会留下五百到七百人。至于留下那个,那就要看他们最近一个月的劳动表现了。

本来还在全神戒备,随时准备动手弹压的陆战队和乡兵却惊讶地发现,那些前来哀告的众多饥民,在听了张文琪的话语后,居然就此散去。转而,开始在指定的几个管事人员带领下,奋力开垦着农田和修建着房屋。

这一切让张文琪感到莫名的惊讶和疑惑。怎么着,我只是允诺了几百人可以留在汉兴岛,而他们大多数人都会运到汉洲本土,或者威远岛(新几内亚岛)定居,可能永远都不可能返回大明。他们这就作罢了?

本来还想要动用武力,以雷霆手段处理闹事的饥民,并震慑所有人。可现在,却很快偃旗息鼓,服从汉洲人的一切安排。他们,该不会以此表面的平静,来酝酿一次暴烈的反抗吧?

“你把人心想的太险恶了!”李发德看着张文琪,摇摇头说道:“俺们大明的百姓,但凡有一线生路,都不会去铤而走险,做出对抗官府的事情来。”

“我们现在就是他们眼中的官府?”

“对,俺们就是他们的官府。”李发德正色说道:“能让他们吃饱肚子,还能给他们一线希望的官府!”

……

“啪!”的一声,一个硕大的椰子从树上落了下来,一个乡兵背着火枪,眉开眼笑地走过去,将那颗椰子捡了起来,然后走到一棵树下,递给他们的队长鲁长东。

不一会,树上又扔下几个椰子,旁边几个汉洲乡兵也陆续捡了起来,坐到鲁长东身边。

“队长,俺觉得这个小岛上除了人少一点,其他都很好。”一个稚嫩的乡兵一边捧着椰子喝着,一边对着鲁长东说道:“这里到处都可以找到吃的,怎么着都饿不死人。”

“所以呀,你看这些土人一个个又懒又笨!”鲁长东眼睛瞄了一下,那几个从树上下来的黑瘦土人,撇撇嘴,“这不就白瞎了岛上那么多的好地!”

“也不知道,齐二统领他们什么时候从大明拉人经过这里。”一个乡兵说道:“我们这一百来人,守这么一个小岛,要是遇到海盗或者西班牙人经过这里。那可就不好看了!”

“我们这个小岛这么偏僻,哪里来的海盗会经过这里。再说了,这里除了到处都是树木,也没那个什么……矿产宝藏之类的玩意。如果椰子和面包树算的话,倒也就能算有些价值。不过这些东西,除了没饭吃的人,这谁稀罕呀!”

“我们这个小岛虽然名字叫中途岛,可俺觉得,距离大明似乎要远得多,说是坐船过去要花二十多天。”

“怎么,想着要回大明了?”一个乡兵问道。

“有点。但俺还是觉得待在汉洲好,最起码不用挨饿,也不用到处躲避流民和官军的追索。可惜了俺老娘和两个妹妹,没能跟着俺上船来汉洲。”

“有机会,咱们可以返回大明的。”鲁长东将椰子一口气喝完,然后说道:“待陆战队缺额补充了,老子一定要加入进去。跟着我们的船队,扬眉吐气地返回大明。”

“跟大明干仗?”一个乡兵愣愣地问道:“我们汉洲没多少兵可以跟大明干仗吧?”

“你个憨货!”鲁长东拍了那个乡兵一把,“老子是跟船队去大明拉人回来。谁想着要跟大明干仗!”

“队长,万一,以后汉洲要我们跟大明干仗,该怎么办?”突然有乡兵怯怯地问道。

“……”几个围在一起的乡兵齐齐地看着他们的队长鲁长东。

“……,那就干!”鲁长东咬牙说道:“老子的命是汉洲救的,老子的所有的一切都在汉洲。大明,可没给我什么恩情。”

说完,鲁长东看了看身边几个乡兵。只见他们呆了呆,随即也点头附和他们队长的说法。吃了汉洲的钱粮,得了汉洲的田产,自然要为汉洲卖命。

歇了一阵,几个乡兵又继续驱赶着岛上的土人继续砍树,为营地大量修建木屋提供原材料,未来一个月,或许他们所在的中途岛(帕劳科罗尔岛)即将迎来的大量移民,必须做好相应准备工作。

中途岛虽然已经在去年七月就纳入了汉洲管理之下,但因为其孤悬于大洋之中,物资人员补给不便,发展到现在,仍旧是一个方圆不到三百米的木寨,人员也只有一百三十多个,其中还包括三十多个汉洲土著和五十多个帝汶岛土人。

不过他们倒是在数月时间里,陆续捕获了两百多岛上的土人。这些仍旧处于原始社会末期的土人,在汉洲乡兵扣动火枪扳机的一瞬间,就立刻被吓得缩成一团,随后,就全部老老实实地跟着汉洲人返回营地,随同那些带来的土人做一些苦力活。

汉洲人的到来,改变了这个处于原始风貌的小岛。这些愚昧的岛上土人,第一次体会到有人抽着鞭子驱使他们干活的无奈,伐木,挖土、清理那些被开辟出来的田地,整日劳作不停,再也不能惬意地躺在树下睡懒觉了。

当然,这些原始土人,也第一次尝到了稻米和土豆的味道,体会到饭食的清香味道,算是接触到了外来的文明。

至于这个外来的“文明”毫不客气地奴役驱使他们开发这个小岛,打破了他们千年以来的恬淡悠闲的生活,虽然有些不甘,但更多地却是带着充满好奇的眼光观察领略这个有些不一样的世界。

第一零二章 民调处的目标

汪其良忐忑不安地跟在齐天等一行民政府官员后面,陪着他们查看被服厂的一道道的加工过程。

因为,在未来一到两个月内,齐大江等一行船队将会携带至少三千多的大明移民来到汉洲及威远岛(新几内亚岛)。届时,这些新到的移民不仅需要粮食、住房,还需要两套换洗衣物。因而,民政府特别下达指令与被服厂,要求在一个月之内生产六千到七千套麻布衣服。

建业城被服厂作为汉洲成立最早的工坊之一,已经拥有两百六十余名女工,在理论上是可以维持汉洲所有民众的成衣需求。

但实际上,一些分了田产的移民,宁愿自己去到县镇上的百货铺买几尺布,回家让自己的妻子去做衣裳,以求节约几角手工钱。因而,建业被服厂的购买对象一般都是军民两政的官员、军官,以及部分水手和士兵家属。但是,这些购买群体,是远远无法填满被服厂的产量需求。好在,有大量的民政府和军政府采购,才能使这座被服厂得以满负荷运转。

“现在库存的棉、麻布还有多少?”齐天转头问物资储备处的一名官员。

“棉布的库存还有一万两千多匹,麻布还有两万八千多匹。”物资储备处主事王尚义说道。

“只有这么一点了?”

“建业府的储备是只有这么多了,若不是一直实行购买管制,恐怕早已消耗完毕了。”王尚义说道:“毕竟我们这里有三万多人,而且造船场那边的需用必须要满足。”

“也不知道移民船队能从大明运回多少棉麻布匹。”齐天摇摇头,不由苦笑。看来,威海那边的棉纺规划必须立刻实施起来,并且还要进一步扩大。否则,大明那边要是乱起来,再被荷兰人封锁着,那么整个汉洲恐怕就没衣服穿了。

“这里一个月可以做多少套衣服?”齐天问道。

“回大总管,我们被服厂一个月可以做八千余套衣服。”被服厂主事汪其良说道:“我们按照工事处推进的流水作业模式,将衣服的各个部位一一分解,由不同的生产小组先行缝制,甚至有的还委托居家妇人制作,最后统一组合生产。”

“你这种模式恐怕只能适合生产同一样式的衣物吧。”齐天笑着说道。不分款式,不分高矮胖瘦,只需要能满足身体遮蔽的简单穿着。

“大总管说的是。”汪其良说道:“这种生产模式最大的好处,就是生产快,而且还能一定程度上节约布匹。”

“大总管,我汉洲除了造船场,其他所有工坊都实施了这种流水作业模式,不仅可以加快生产速度,而且还能对某些工序进行细微调整改善,对整个生产工艺和生产方法,有极大地促进作用。”工事处主事张兴达说道。

齐天听了,点点头表示认可。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了皱。

“造船场为何不能实施流水作业?”齐天问道。

“那些西班牙船匠无法推进流水作业,他们说造船工艺流传了几百年,都是将一艘船从龙骨拼装开始,一步一步地拼接起来。”张兴达对船只建造也不是很明白,小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