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庆老Q
“舅父,汉洲之外皆是海洋。我们所能凭持的,就是不断增加的船只,而且是武力强大的专业战舰。”齐天说道:“没有足够储备的水手,我们就大量培养。东线移民已经开始运作,未来,我们汉洲会迎来源源不断的大明移民。以我们目前的运输能力,一年最少可以拉回六千以上的移民。这样一来,我们的人力会呈现一个快速增加的趋势。”
“另外,战船作为战争的一个消耗品,必然会有损伤,甚至会被击沉,这就让我们必须保证海军力量中要有一些战争储备。宁愿让装备等人,也不能在战争危机时刻,出现人等装备的现象。”
曹雄听了,顿时醒悟过来。由于战船体型庞大,自己总把它当做一个非常值钱的战略物资。如今,齐天这么一说,战船无非就是一件比较大一点的武器,自然要像火炮和火枪一般,有一个储备。等急需用到的时候,只要将人配备其中,就能出海作战。
“不过,我们目前还需要建造一种专门运人的移民船。”齐天说道:“这种船可以不考虑货物装运,也不考虑武力防护,尽量能适合移民长途运输。船上的环境要改善一下,速度也必须稍微快一点。”齐天考虑到用常规武装商船运人,上面条件移民而言,非常不适,也是在某种程度上造成路途上死亡率高的原因之一。
“确实,我们必须多造几条专门运人的大船。海上行船,风高浪急,要是白白死在路上,太可惜了!”曹雄点头说道。
“而且,路途上的补给点最好在距离上再短一点。”齐天说道:“琉球那里的汉兴岛(今日本宫古岛)与中途岛(今帕劳科罗尔岛)之间的距离稍微远了点。我们应该在吕宋附近再寻一座隐蔽的岛屿,作为两地的中转点。如此一来,东线所有的节点之间航程,都不会超过七天。”
“两艘探索飞鱼船跟着大江他们在大明附近,一艘探索飞鱼船在威海(今澳洲凯恩斯市)南边寻找新的移民点,最后一艘飞鱼船往来汉洲与新乡堡,威远堡(今巴布亚新几内亚莫尔斯比港)以及狗儿岛(今澳洲圣诞岛)之间的联络。如今,倒是没有一艘可以执行去往吕宋探索的飞鱼船。”曹雄蔚然一叹。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今年东线能完成少量试探性移民,已经超过我们的最早预期了。”齐天一笑,说道:“而且,这条航行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我们。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避开西班牙人每年的太平洋往返贸易船队。”
“俺们汉洲有了这条东边移民航线,这荷兰人就更不能奈何我们了。”曹雄也是精神一震,“即使俺们缩在汉洲,每年大量移民,垦荒,种地,盖房,也可以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齐天听了却摇摇头,郑重地对曹雄说道:“我们后面与荷兰人还是尽量要谈和。光种田吃饭,是无法让汉洲强大起来。我们不仅需要大明的市场,还需要整个南洋乃至以后印度的市场。只有工、商并举,海外扩展,才能促使我们汉洲更快更好的发展。”
种田吃饭,是典型的农业社会,而农业文明天然内卷。
逻辑并不复杂,搞农业的核心就是把所有土地都种上庄稼,每个王朝一开始,土地比人多,怎么种怎么有,所以欣欣向荣,一般朝代刚开始就会出现盛世。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土地越来越不够种,最后土地彻底超过了人口的极限,那时就是马尔萨斯镰刀开始发动的时候,王朝末年彻底崩溃。
而工业文明和商业文明有种扩张冲动,以扩张来解决内卷。
道理也不复杂,商人总得盈利,一个领域干到红海,自然里边有一部分人会选择向别的领域突破,以此获得“先行者红利”,所以每次技术耗尽的时候,都会有新领域挖掘出来,每次能源耗尽,都会有新能源产生,商业的伟力就在于激发每个人的潜力去探索不确定的领域。
并且商业文明的核心不是成本,而是“收益减去成本”,为啥郑和下西洋后来玩不下去了,因为目的就不是做买卖,只有消耗没利润,全靠财政支持,等财政支持不动了,也就玩不下去了。
而西方殖民者凭借几块舢板去美洲,去印度,去远东,尽管一直不顺利,但是一直利润都是正的,或者说,大多数年份都有收益,所以就可以越玩越大。
未来的汉洲,农业为根,工业为基,商业拓展为主,尽最大可能去向外开拓,除了获取后世子孙需要的生存空间,还要将工业制成品卖出去,以此推动整个国家工业的发展和进步。
这种工商并举,海外扩张的模式,后世的大英帝国就给了一个最好的参考榜样。
第九九章 罐头
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几罐原始罐头,齐天犹豫了半天,没敢动手打开。他回头看了看潘其风,见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陪在一旁的食品罐装厂主事,眼带期盼的神情,看着齐天拿起桌上的一把匕首,撬开陶罐开口处的软木塞。
数个陶罐制成的罐头,分别装的是,水果,猪肉和鱼肉。在两个月前,齐天离开建业城巡视海外领地的之前,就在他的授命下,建立了一个原始罐头作坊。开始不断试验如何制作长期保存食物和水果的罐头制品,包装材料主要从陶罐或者仍旧有些粗制的玻璃中选用。
罐装厂主事于广亮只是听了齐天所说的只言片语,将水果或者猪肉、鱼肉处理干净后,置入罐中,用器皿隔水加热将食材煮沸,然后用软木塞紧紧地塞住开口,再用绳子加上蜂蜡填塞软木塞和玻璃罐之间的缝隙。等待冷却后,就可以长久地保存并食用了。
齐天还提出要求,罐头必须要做到五十天以上的保质,而且肉罐头,则还要保证口感鲜美,味道浓郁。不仅要有利于海船水手和军队士兵的营养补充,还要让他们吃得满意和舒心。
为此,于广亮和七八个从食堂抽调过来的工人,开始了这个时代最早的罐头“研发工作”。
水果罐头相较于肉质罐头而言,要简单得多。将切成几块的水果塞入陶罐,再放些白糖,直接蒸煮好后,封口即可,除了保质期,也没什么口味要求。
但各种肉质罐头,却需要不断调试各种口味,施放不同的香料,然后找不同的人来试吃,最终确定几种口味。
如今,两个多月过去了,摆在齐天面前的,就是食品罐装厂准备提交给民政府的罐头样品。其中几个罐头,生产期有两个月,而且众人也都品尝过,一致认定,食物没有腐败,口味也算鲜美。
但齐天只是轻轻的挖了一小勺,喂到嘴里。这个时期的罐装工艺和封口技术,毕竟还是很原始,要是这生产了两个月的罐头腐败变质,吃多了,遭罪的可是自己的肠胃。
连续品尝了五六个罐头样品,感觉还不错,就是香料放得太多了,吃到嘴里,全都是肉蔻和丁香味,而且盐也稍微多了点。
“回大总管,卑职是如下考虑的。”于广亮说道:“目前食品罐装厂有一部分艺尚不能满足大规模的生产,主要是开口密封环节,全都是人工操作。算下来,每日产量也就是两百罐左右,恐难以满足水师舰船和陆战队的大量食用。因而,将这些肉质罐头味道调得重一些,是以多人享用一罐,或者熬汤做饭调味所用。”
嗯,有道理。其实按照罐头大规模生产标准模式的话,应该使用马口铁或者玻璃作为包装材料。马口铁是以表面镀有一层锡的铁皮,它不易生锈,还具有良好的密封性,以及锡的还原作用,更加有利于包装食品的储存。但黑山冶炼场研究了大半年,还未生产出可用于罐头所用的马口铁。
在这个时代,欧洲的波希米亚(今捷克和斯洛伐克境内)地区,因自古盛产金属,工艺先进,且懂得利用水力从事机器制造,有非常成熟的马口铁生产技艺,且能供欧洲各国少范围利用在容器制造方面。
波西米亚如今应该属于神罗哈布斯堡王朝控制,而西班牙恰好又正是它的盟友。如果在与荷兰人闹翻之前,或许可以利用东印度公司的商业触角,从欧洲挖几个懂得马口铁制造工艺的工匠,加速汉洲的冶炼行业的发展。
但如今,没有任何借鉴的情况下,只能凭借齐天一句简单的提示,铁皮上镀锡,就可以避免铁皮因盛放食物而易生锈的问题。具体如何镀锡,锡的含量是多少,只有靠黑山冶炼场众多工匠慢慢摸索和试验了。
“你们做过统计没有,一批封闭完好的陶制罐头,会有多少因为漏气而造成里面食物或者水果腐败变质?”齐天问道。
“这个……”于广亮面红耳赤地说道:“卑职没有统计。只是大概算了算,第一批罐头大概有三成会出现因封闭不严,导致腐败变质。”
“玻璃工坊那边不能给你们提供合适的包装瓶灌吗?”齐天说道:“毕竟食物腐败变质了,可以提前从玻璃瓶中窥得一二。”
“玻璃工坊那边正在研究试验更加透明的玻璃,而且还在进一步改善镜子的生产工艺。”于广亮难为地说道:“另外,医政处还要求他们磨制一些凸透镜,说要用于观察人体内部的病理情况。故而,他们无法为我食品灌装场提供更多的玻璃罐。”
“制作镜子?”齐天不由奇道:“他们掌握了银镜反应?”
潘其风和于广亮等一干人,自然不懂什么叫银镜反应,但看的出,大总管似乎对这个罐头的生产比较重视。
“在没有足够的玻璃罐盛装的情况下,你们务必先要做好陶制罐头的生产和密封。”齐天说道:“可以在汉洲各地发出一个悬赏,能实现陶罐密封可靠性的工艺,民政府和工事处给予一定的奖励。另外,你们制作的罐头,除了猪肉鱼肉和水果以外,还要发挥主观能动性,将蔬菜以及其他方面的食物也制作成罐头。”
海上行船,路途上基本上都是啃干粮、咸肉干、酒水等简单的食物,造成水手普遍营养不良。如果能给他们提供更多品种类别的罐头食品,想必可以稍稍改善一下他们的生存环境。而且,在汉洲的长途移民过程中,补充一些营养罐头等食物,也多少可以减少一些移民的死亡率。
“潘总管,这个食品灌装场规模必须扩大。近期内,要选择一个合适的地方,建一座大规模的罐头场,最少能容纳三四百人灌装操作,清洁卫生标准和建设标准要与建业城医院相当。等这里的所有一切走上正轨后,可以因地制宜地在内陆几个县镇也建几个罐头厂。争取在今年之内,实现大规模生产,以供海上舰船和移民之用。”
“大总管,所建工厂,为官办,还是民办?”潘其风问道。
“先纳入官办,待市场和产品成熟后,逐步脱离并将其发卖于民间。”齐天说道。
估计以汉洲目前民众的生活水平和收入水平,暂时消费不起这种小众产品,其主要购买力,肯定只能来自政府采购。为了培育行业规模和市场消费主体,目前也只能将其定为官办。
……
“这是什么?”罗玉茹好奇地看着齐天将几个陶制罐头摆在她面前,不由好奇地问道。
“储存了一个多月的柑橘。”齐天笑着说道,并拿着一把匕首将一个罐头撬开,露出里面果肉和糖水。
罗玉茹眉眼笑得弯弯的,伸手接过那只水果罐头和勺子,一口一口地吃着。
“味道如何。”齐天笑着问道。
“有点甜。”罗玉茹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不过,我喜欢吃。”
看来女人天生都对甜食有着无比的钟爱,古今概莫例外呀。
“汉洲词典编制的情形如何了?”齐天问道。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我外公呀。”罗玉茹抬头来,轻声说道。
“你外公最近脾气不太好。”齐天小心地说道:“前日,民政府各部主事官员开会,话语都很少,而且表情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像是谁欠了他很多钱。不会是你最近顽劣不堪,惹得你外公生气了吧。”
“尽说混话!”罗玉茹白了齐天一眼,叹了一口气,随即放下勺子,不再吃水果罐头了,“是因为……姨奶奶的事情。”
“哦,说来听听。”齐天大为感兴趣。因为他知道王徵在万历十三年(1585年),以年仅十五的年龄,娶舅母尚氏的侄女为妻。但其妻尚氏虽曾育有多男,却均以出痘病疫,仅二女存。后来,王徵在“妻女跽恳,弟侄环泣,父命严谕”的情形下,心意松动,遂在不公开的情形下,于天启三年(1623年)娶入年仅十五的申氏为妾,希望能生子以延续香火。
难道是因为家中老妻幼妾发生争执,以至于王老大人内宅不宁?
罗玉茹见齐天一副窥人隐私的表情,有些着恼,瞪了他一眼。
“管好你的汉洲大事,休来打听他人隐私!”说着,罗玉茹将脸一撇。
“怎么是他人隐私呢?”齐天收敛了一下笑容,说道:“你以后,会是我的妻子,说这话,可就有点见外了。再者,你和外公觉得很难的事,说不定,我或许能解决一二。”
罗玉茹听了,面上不由一红,看了看齐天。吹了两个多月的海风,辗转几地,行程万里,脸上也晒黑了点,但整个人却显得更加坚毅和锋利,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气质。
“姨奶奶的孩子在来汉洲前病疫。”罗玉茹轻声说道:“如今,她也不过三十许,继而,想有个期盼,未来也能有一个依靠。”
“哦!”齐天明白了,王徵连外孙女都这般大了,而作为小妾的申氏,正值壮年,自然会想到以后的生活和依靠,所以产生了要一个自己孩子的想法。按道理说,这个问题,作为一个男人,王徵应予以满足。
但是,在天启四年三月,王徵的继母过世。五年春,丁忧归里的王徵邀在北京的葡萄牙神父金尼阁至三原一带开教,居留近半载,并为其家人付洗。由于娶妾一直是被在大明的天主教视为重罪,王徵自觉罪孽深重,乃数请金氏等神父为其解罪,但均不获允,且谓其曰:非去犯罪之端,罪难解也!王徵于是痛自追悔,立意嫁妾以赎罪,但其妻尚氏则力加挽留,而申氏也痛哭几殒,声言愿进教守贞,誓死不肯改嫁,王徵无法。
崇祯九年(1636年)十二月,年已六十六岁的王徵,下定决心要将其婚姻问题彻底解决,他公开发表《祈请解罪启稿》一文,承认自己曾严重违反“十诫”的教规,并称日前偶读及《弥格尔张子灵应奇迹》和《口铎日抄》中有关自己曾宣称不愿娶妾一事,更觉羞愧悔恨,故立誓从今而后,视申氏一如宾友,且断色以求解罪。将申氏“异处”,而非休弃。
“这有何难?”齐天略微想了想,说道:“我来解决此事。”
“你要如何去做?”罗玉茹惊讶地问道。
“解铃自然还须系铃人,我有办法解决。”齐天说道:“不过,以后你外公再给你添一个小舅舅,这可有些尴尬了!”
第一零零章 汉洲的宗教革新
要说汉洲哪个地方最艰苦,生活环境最糟糕,而且死亡率最高,肯定首推黑山和开元两个矿场。
随着矿脉的持续挖掘,矿坑也是越来越深,越来越危险。透水,矿坑垮塌,矿石掉落,以及苦力之间的争斗,几乎每天都会有发生伤亡事故。
矿场苦力的损失,自然要进行不断补充。汉洲民政属下的骑兵队如今已扩展为八十多骑,他们不停地深入内陆各处,搜寻捕获可能存在的汉洲土著部落。
为了补充汉洲水师缺额和运输船的水手,以前关押在矿场的海盗水手和葡萄牙水手,已经全部征用。骤然大幅减少的挖矿苦力,令两个矿场主事不断地要求加大苦力的补充。
指令帝汶岛新乡堡进行向外扩张,除了抢占更多的适宜耕种的土地以外,还有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理由就是,给矿场提供大量的“消耗品”,以满足汉洲日益增长的冶炼和钢铁行业的发展。
在任何一个社会形态当中,都会存在阶级,环境恶劣的矿场里也有非常明确的等级划分。高高在上地自然是矿场里的主事和指导工匠,以及看管苦力的轮班乡兵。他们作为矿场里所有规定的制定者和监督者,可以轻易决定所有苦力的生与死。
而作为矿场里的第二层级,则是矿场主事所指定的若干苦力监工。他们将按照指导工匠的每日安排,完成相应产量和品位的矿石挖掘。至于如何完成,矿场的管理人员是不会去过问的。若是无法完成,他们这些监工是一定会被处罚的。
至于最底层,那就是众多的汉洲土著,吕宋土人,以及帝汶岛的土人。对了,还有两年前俘虏的两三百西班牙人。
其实,以汉洲如此缺乏人力的情况下,但凡有些技艺和身体正常的“文明人”都会被各个地方和部门收了去。但是,汉洲统领府对于西班牙人在几十年前大肆屠杀菲律宾的明人,以及近年来仍旧苛待明人,很是愤怒,决定让他们在矿场劳役至死,以赎其罪。
那些西班牙人悲哀地发现,自诩为文明世界的主宰者,上帝的子民,居然会跟一些卑贱的当地土著和曾经的仆从土人一起挖矿。工作强度上和饮食休息上,也没有任何优待。对此,他们曾经抗争过,绝食、静默、口头表达抗议。但是在遭到轮班驻守乡兵的不断殴打和肆意羞辱后,他们慢慢屈服了,也逐渐接受了他们目前的现状。
今年初的时候,看到一些葡萄牙人被汉洲提了出去,补充舰船上的水手。这些西班牙人也随之意动,舔着脸去问矿场监工和管理人员,他们也愿意加入汉洲的海军,以及陆军,为汉洲而战,只要能离开这该死的矿场。
汉洲军政府稍稍犹豫了一下,最后将其中一百多原西班牙海军军官和水手提了出来,打散分到了七八艘舰船上。至于想加入陆战队随同作战,那还是省省吧,我们汉洲还不需要他们这些战斗力可疑的西班牙人。
黑山矿场的西班牙人已经剩下不到两百人了,而且随着他们的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的逐渐退化,死亡将是他们最终的结局。塔尔·伊斯梅尔作为两年前西班牙远征部队的随军神父,在被汉洲人俘虏后,也是丝毫没有得到一个神职人员应有的优待。万能的上帝,似乎已经将他忠实的奴仆忘记在这个悲惨的世界。
对于每天的祈祷,塔尔·伊斯梅尔神父已经很久没有去做了。他最想得到的,不是上帝的慰藉,而是一顿分量足够的饭食,一个能安心睡觉的床铺,甚至能自由地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现在,他忐忑不安地站在一个看着很有身份的年轻人面前,等待他宣布自己的命运。或许,是要将他转移另一个更加悲惨的地方劳作,或许,是准备要将他处死。
齐远山看了看这个一幅瘦骨嶙峋,披头散发的西班牙神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后转头朝一个从巴达维亚收罗来的意大利人示意。
“你的名字,西班牙人?”汉名为马克罗民调处官员厉声问道。
“呃……”塔尔·伊斯梅尔神父神情恍惚了一下,低声说道:“伊斯梅尔,……塔尔·伊斯梅尔。”
“你曾经是一个神父?”
“哦,是的。”
“你对上帝还依旧虔诚吗?”
“上帝?哦,上帝会保佑我们的。”
“给你一个机会,改一下天主教的……几个信条。”马克罗说得有些艰难。因为,他也是一个曾经的天主教徒,但是,他现在是汉洲人,而且还是汉洲的一名情报调查人员。
“不,我坚信我的信仰,我对主是虔诚的!”塔尔·伊斯梅尔神父似乎有些意识逐渐恢复过来,显得有些激动。
“两个选择,帮我们将某些天主教义做一点修改,然后据此去说服一些执迷不悟的信徒,如此,你可以得到良好的饮食和舒适的生活环境。”马克罗决定给这个神父一个机会,一个活着的机会,“或者,直接返回矿场里,等待自己悲惨的命运。”
塔尔·伊斯梅尔神父听了,神情一滞,嘴里很想说出断然拒绝的话语,可是一想到矿场里无尽的劳作,粗粝且份量不足的饭食,潮湿闷热的休息场所,心里开始犹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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