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油果
曲轻罗也是眼中泛起杀机。
他们自然知道江舟说的“人丹”和“制丹”是什么意思。
由不得他们不怒。
杀机稍平,曲轻罗才疑惑道:“你如何知晓?”
“此事在阴世之中,早已传遍,我有一位师兄恰好在阴世游历,是他刚刚传讯与我。”
江舟随口又将这事推到了莫须有的“师兄”身上。
其实这“人丹大宴”的消息,是柳权刚刚才能过其城隍大印与九泉号令符之间的联系告诉他的。
那个叫虚肚的鬼王所得到的“人丹”,便是他一直在寻找的李通达。
就是那位生于七月七日,死于七月七日的钟馗“应劫之身”。
李通达的魂魄和尸体,都落入了虚肚鬼王手中。
本来他就是去找李通达尸体的。
只是“丁鹏”偶然间遇上了个古怪的妖魔,发现了甘沟那家客栈的勾当,才中途耽搁。
现在看来,其实“丁鹏”遇上的那个东西,就是骷髅神。
这东西无形无质,且能预知吉凶祸福。
也难怪“丁鹏”的魔刀都拿它没办法。
却没想到,本来消失无踪了的李通达尸体,其下落却以这种方式让他知晓。
两件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变成了同一件。
“师兄?”
林疏疏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楚留香是你师兄,那位天下轰传的谪仙人是你师兄,来到阳州,我就听说好几位最近闹得惊天动地的人物,什么魔刀、琴魔的,也都是你师兄师姐。”
“我很好奇,你到底有几位师兄?”
曲轻罗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还有法海。”
她一双美目中也满是好奇。
显然她心里早就存着这个疑惑。
“咳……”
江舟干咳一声:“那个……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林疏疏一脸“你逗我?”的神色,不满道:“你开什么玩笑?”
“不是我敷衍你们,这确实是事实。”
这是我说得最真诚的一句话了。
江舟心里暗道。
他真的不知道……
反正随时要用随时就多出一个来……
“公子,梅大人又来了。”
江舟正盘算着怎么敷衍过去,纪玄过来通禀了一声。
“梅清臣?”
刚刚林疏疏来找麻烦时,梅清臣这老狐狸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时就溜了。
这会儿怎么又来了?
“呵呵呵……”
很快,梅清臣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一脸尴尬的笑容。
搓了搓手道:“大家都在呢?”
林疏疏和曲轻罗都不是什么喜欢交际的人,只是微微点头,便自顾低头喝茶。
梅清臣更显尴尬。
“梅大人,怎么又回来了?该不会是还惦记着我这杯桃花清茶吧?”
江舟打趣道。
他倒是没有怪梅清臣不讲义气的心思。
这个老狐狸眼力尖锐得很,未必能看出林疏疏是作戏,但肯定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友非敌。
林疏疏闹出的动静太大,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善茬,以梅清臣趋吉避害的本性,不溜才怪了。
梅清臣尴尬一笑:“江大人说笑了,可否借一步说话?”
江舟随口道:“此处都是自家人,若不是公事,但说无妨。”
梅清臣扫过林疏疏和曲轻罗,见二人神色如常。
心中不由暗叹。
这位江士史,还真是交游广阔。
九天玄母教圣女与他是几乎形影不离。
刚刚他回去之时,也立刻查探了一番。
林疏疏的身份他已经清楚。
玉剑城执尘剑主的名头,可不比九天圣女弱上多少。
当日在碧云楼中所见,纯阳宫的内定的少掌教素霓生,也与其相交莫逆。
不谈他自己,就这些关系,都足以让他横行于世了。
那些人想打他主意的人恐怕是想瞎了心了。
梅清臣暗暗摇头,面上笑道:“此事既是公,也是私,梅某是来传话的……”
第510章 戊疆?
“朝廷降旨,问诘于你。”
梅清臣简洁地说出八个字,然后就这么看着江舟。
似乎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他并没有从江舟脸上看到什么情绪。
就像他说的不是他,是别的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朝廷降旨问诘官员,其实就是在书面上骂上几句。
这种事在往常来说,可大可小。
有时就是不痛不痒的表面功夫。
但有的时候,就意味着这个人此后的仕途已经到尽头了。
扪心自问,梅清臣自己若遇上这种事,八成会终日惶惶,睡不着觉。
江舟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把一旁喝茶的林疏疏恼了。
“问诘?这帝芒老儿昏了头了吧?”
“江舟为他稷室做了多少事,立了多大的功劳?就为这么点鸡毛蒜皮的破事,值当他专程万里传讯来责骂?”
林疏疏冷笑道:“江舟,我看你也不是什么贪恋权势的俗人,这劳什子的官儿做得也憋屈,干脆挂了朱印,弃了这官,与我等一般,岂不逍遥自在?”
江舟在江都这些时日所做的事并不是什么密秘,刚刚大闹了监天司之事也是轰传江都。
他自然知道。
“凭白弄个劳什子的官儿缚着自个,你图什么?”
曲轻罗眉目低垂,似乎没有在意他们的谈话。
不过江舟知道她也一样是这种想法。
之前整日相处时,就问过他几次。
说起来,他们这话也不错。
以他现在的能力,离了官府也能活。
根本不必去做朝廷“鹰犬”。
但他们又哪里知道,他其实就是个孤家寡人?
初来此间时,他是为了活命,阴差阳错入了肃靖司。
现在虽然也有了安身立命的能力,但若非不得已,江舟也并不想挪屁股。
一是没必要,二来……经历了这么多,不说大稷,只说肃靖司,也已经算是他的一个归宿了吧。
他在此世就像一片无根浮萍,他需要在这里找到归属感。
而且,单枪匹马,又怎及得上背靠大树?
江舟可不认为自己编出一个方寸山来,背后就真的有一个方寸山给他依靠。
这些话自然不好和他人述说。
江舟没有接话,只是笑了笑,朝梅清远道:“只是问诘?”
林疏疏忍不住又抢话道:“……你是不是天生贱骨头?难不成你还想被问罪不成?”
江舟忍不住斜睨了他一眼:“我怎么记得你以前没有这么话痨?”
林疏疏被他堵得一滞,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好发作。
索性端起茶猛灌起来。
江舟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