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学生 第93章

作者:随轻风去

抚慰王美人的情绪固然重要,但也不能跟一万两大生意比啊,男人要以事业为重,岂能困于儿女情长。

秦德威打算拿着县衙出库银二千两入股源丰号钱庄这件事作文章,让源丰号热热闹闹的大肆庆祝一番。

最好当天能办个仪式,什么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还有堂会戏曲,全都安排上,喇叭唢呐也都要响起来!

想公开发新股,对利好消息大肆宣传是很重要的!

其实还应该请一堆本地读书人到场题字赋诗,但是秦德威想了想自己与南京本地文坛的恩怨情仇,只能苦笑。

他顿时稍稍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把青溪社打的太狠了?这会儿需要花团锦簇的捧场时,就不好凑人了。

唉,这就是人生,有得必有失。

对了,要不要请一些乐籍美人到场祝贺,最好还能现场表现才艺,这也是很吸引眼球的宣传策略。

但数来数去,自己似乎只和一个王怜卿相熟。

又有点后悔了,只拴在一棵树上了,这会儿需要森林时,就没有人脉用了。

唉,这就是人生,有得必有失。

但想到王怜卿,秦德威突然又意识到,这笔一万两的大生意,王怜卿那边似乎也能用得上,行院人家是一个很好的渠道!

去秦淮旧院的顾客,都是消费层次比普通人高的人群,而且是舍得花钱的人群!如果有美人相劝,说不定一高兴就掏钱认购新股了!

每卖出一股,就给一钱银子提成,美人们就应当有积极性了吧?

越想越觉得可行,秦德威不由自主的转身,朝南方走去。

家里那个人说的对,今天时间应该属于王怜卿,做人呢要讲感情,不能太冷血。

路过秦淮河岸,却见管弦笙歌十分热闹,河上船来船往,河边台榭随处可见男女杂坐欢聚,气氛竟然比往常还要喧嚣几分。

秦德威惊奇了一下,然后稍加思索就明白了,毕竟这是上半年最后的狂欢了。

如今时节快到初夏,天气还算能忍受。如果再过一段时间,到了高温盛夏,大规模集会不是找罪受吗?

而且在那个温度下,就算约了美人喝酒行乐,搂搂抱抱汗出如浆,难受不难受?

这么说来,源丰号钱庄想搞点热闹也得抓紧了,秦德威顿生时不我待之感。

等到了王怜卿家,却见王美人正在花厅陪着客人清谈。

陈老鸨解释说,来了几个外地豪客,非要见识下金陵春梦,一会儿还要弹曲唱几遍才能打发走。

这很正常,那首被命名为金陵春梦的戏词唱段大火特火后,就是王美人的保留节目了,若有客人慕名而来必演的。

原先秦德威临时起意过来的时候,王怜卿经常还在空闲,估计以后很难会这样了,这就是当红的代价。

秦德威没有去打扰,直接熟门熟路的往后面走,陈老鸨也送着过去。

一边走着,秦德威一边对陈老鸨说:“其实今天主要是来寻你的。”

陈老鸨打趣说:“哎呀,秦小先生莫非想要老身接客?”

“小爷我口味没那么重!”秦德威还击了一句,然后把钱庄发股募资的事情说了说。

陈老鸨沉吟片刻,谨慎地说:“待老身仔细思量过,和其他人商议商议,再答复小先生。”

秦德威进了王怜卿住处,坐在软榻上就等着。陈老鸨怕秦德威无聊,又找了两个还在教习的十三四岁小娘子陪着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王怜卿送完客人就回来了。秦德威见王怜卿面容有泪湿痕迹,妆都花了一点,很诧异的问:“莫非有人欺负你了?怎得还哭上了?”

王怜卿翻了翻白眼,“客人们要听金陵春梦,要看奴家哭出泪痕才觉得是正宗地道,但谁又有那么多眼泪!

每次不得已,只能在脸上滴些水假装是泪痕!时间长了,居然还有人说这是什么泪痕妆。”

秦德威突然就问:“你心里是不是有怨意?”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用一次突然袭击式的试探,看看家里那个人的理论推断对不对,王美人到底有没有怨情。

王怜卿先是愣了愣,但反应很快,随即抓起秦德威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仿佛沉醉其中的说:

“天可怜见,小郎君你终于懂得体会奴家的心情了,实在太让奴家情动不能禁了!”

秦德威无语,你到底有没有怨意?

王怜卿满脸幸福的说:“有没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郎君竟然知道关心奴家的心情了。”

秦德威:“……”

算了,就当刚才什么也没问。

“其实我今日来此,是代表一家新兴钱庄,找你谈谈合作事情。”秦德威开始说正事。

刚才等待的时候,他又产生了很多想法,比如代言人啊推广大使啊之类的营销手段。

比如每月初一,请金陵春梦王怜卿到钱庄柜台亲自开票……泪痕妆就算了,不吉利。

王怜卿幽幽的叹口气说:“我这样的名花榜美人,你就只知道跟我谈钱?”

秦德威总觉得这句话很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王怜卿主动提醒:“去年四月,莫愁湖边,国公楼下。”

秦德威终于有印象了,似乎当时欠着二百两债务的某人对王怜卿说过一句话:你这样的名花榜美人,就只知道跟我谈钱?

这句话现在是自己接不住啊!

“那些钱庄合作什么还是算了吧,奴家不想跟你有这种商人关系。”王怜卿恳求说,“奴家真的不想把每次与你见面,变成拿着算盘锱铢计较,那太无趣了。”

秦德威也很理解的拍了拍王怜卿:“我知道了。”

王怜卿又问道:“不过奴家还是好奇,你什么时候和钱庄搭上关系了?”

“就是个小东家,与别人合伙的。”秦德威简单说了句。

王怜卿万分疑惑,秦小郎君什么时候认识开得起钱庄的有钱人了?而且还能信任到这地步,拿出大本钱来一起跟着做?

不知怎得,王怜卿想起了去年四月莫愁湖边,某位随手拿出二百两钱票糊了自己一脸的小寡妇。

“哎呀呀,奴家突然又有兴趣了呢,奴家还是拒绝不了小郎君的。”王美人靠在秦德威肩膀上,娇声说:“就是不晓得,那个钱庄想与奴家怎么合作啊?”

秦德威:“……”

女人心思,神鬼莫测。

第一百五十六章 感觉像是强行碰瓷!

来都来了,肯定要在这里用午餐。吃都吃过了,自然也就顺便睡一个午觉。

少年人正是发育的关键时候,营养和睡眠都不可少,秦德威往榻上随便躺下,枕着身边人大腿就开始打盹。

王怜卿侧着身子靠在旁边,貌似随意的问道:“那钱庄的大东家是不是姓顾啊。”

秦德威已经陷入半睡不醒状态,在迷迷糊糊中的“唔”了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秦德威仿佛感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睁开眼睛就看到王怜卿。

王美人见秦德威醒了,就开口说:“外面来了个县衙的人,说是钱业公所封条被人揭下了,无论你在做什么,务必第一时间告知到你,还说这是你要求的。”

秦德威登时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坐了起来,又站起来就往外走。边走边对王美人道:“过两日再来找你!”

王怜卿送到大门,在分开之前突然就用力撩了一下:“以前你走人时,从来不说下次什么时候再来,总让奴家心里空荡荡的,生怕你一去不复返,睡在了别人家床上。”

秦德威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越来越接不住了,真奇怪,当初也是能肆无忌惮有来有往的,现在就不行了。

正所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原来他就是无欲则刚的状态,随便怎么撩,反正就是不中用。

现在境界下降了,无法做到无欲无求了,时时有玩火自焚的风险和焦虑,当然就不敢随意接招了。

秦德威离开王怜卿家后,先去了县衙。纠集了一干人马,拿着应用什物,浩浩荡荡的杀向三山街钱业公所。

钱业公所早有预防,远远看到县衙的人,门子就飞奔着向里面报信去了。

等秦德威带着人马走到钱业公所大门外时,那黄管事已经带着几个杂役,迎了出来。

秦德威抬眼看了看,就嘲弄说:“又是你当值?你们公所就没别的活人了?怎得回回都是你姓黄的出面?”

黄管事没搭理秦德威的嘲弄,直接问道:“阁下又所为何来?”

秦德威指了指大门上的封条残痕,斥道:“县衙封条,何人胆敢揭开!”

黄管事自然也是有所依仗:“鄙公所请了府衙别驾华老爷做主,到这里亲自开了这封条。”

别驾,通判的别称,府衙别驾华老爷自然指的是应天府通判华泰。

秦德威这种混县衙的人,肯定知道上级府衙主要官员的人名来历。印象里这位通判华泰应该就是徽州人,难怪以徽人为主的钱业公所能请得动华别驾。

秦德威又质问道:“一个府衙通判,凭什么能揭开有县衙大印的封条!”

黄管事面露得意之色,“阁下若有疑问,请去府衙询问华老爷,鄙人也无法替代华老爷回答你。”

早就告诉过你,我们公所一样有人脉!也不凭什么,就凭通判比知县高一品!

万事逃不过一个理字,你们县衙蛮横在先,那通判蛮横的揭你封条又怎么了?

有本事你们请了知县,为这点斗气小事,去府衙找通判说理去!让外人看了,只怕要嘲笑你们知县不懂事不顾大局吧?

秦德威叹道:“通判老爷那么忙,怎么好去打扰?”

然后他随意对着带来的差役们挥了挥手,就看到几个差役闪出来,手里拿着令人熟悉封条和浆糊。

黄管事:“……”

秦德威继续指着大门和里面管仲殿门比划了一下:“所以不用惊扰通判老爷了,再贴一遍封条好了。”

黄管事大怒:“胆敢如此!”

秦德威转头对差役们说:“他说你们不敢。”

当即就有差役大喝一声:“县衙公差在此做事,闲杂人等回避!”

然后衙役们推开了黄管事和几个执事、杂役,三下五除二干脆利落的重新封上了管仲殿门和钱业公所大门。

秦德威对黄管事笑了笑:“看来他们还真敢。”

黄管事脑中不禁闪过小学生的资料,他们钱业公所又不是傻子,这两天早就详细搜集了相关个人资料。

据资料记载,数名不肯透露姓名的密切接触当事人异口同声表示,此人天生欠打,五行缺揍。

秦德威又对黄管事提议道:“要不,你再去请通判老爷过来,揭了这封条?”

黄管事:“……”看来资料确实精准无措。

秦德威又对县衙公差们说:“你们在这里守着,须得记住,封条上有县衙大印,务必要通判老爷亲自来揭,我们县衙才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