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英柱石梅中堂
“啊，我不太懂孔子礼记什么的……”婉若傻眼地说：“那……”
“这只是一种情况。”钱程解释道：“当然，如果不是为了婚姻，那就更应该换人了。既然是随便找着玩的，何必给自己增加烦恼？不如一步到位，直接掏钱去青楼……”
“打住打住。”黄娟急忙再次打断他的话题：“你们学神学，学到这么放得开么。”
“和神学有什么关系。”钱程抗议道：“我又没让他去找小男孩。”
“……”
黄娟现在有点后悔，就不该这个时候来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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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可算忙完了……各自事情一起来，真是遭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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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节 番外篇（50） 钱程与文学鉴赏
“你别不服气。”张威见状，对黄娟说：“好多人都是看爱情小说看太多了，以为世界真是这样。其实哪有这么夸张的事情啊。”
“我倒是知道有骑士小说看多了的。”钱程想了想，接话道。
“是啊，都差不多。”张威点点头：“哪来这么多天天不干正事，就整日卿卿我我的人。说到底，这么纯粹的爱情肯定是个稀罕东西，太缺了，大家才都去写。”
“说起来，你们这里，流行的是什么类型的小说啊？”钱程说着，好奇地问。
“谈恋爱的就是其中一种，而且是最主要的类型之一了。很多主线并非是爱情的故事，也喜欢或多或少加一点。”张威说：“当然，也有不同背景的，包括采用其他作品的背景……”
“呃，你举个例子？”钱程问。
“比如这本。”张威想了想，点了几下。钱程看了眼，见屏幕上显出《幻想乡的一己之见》的标题。
“这个就是借用了‘幻想乡’系列的背景，立足古典时代，写出来的温馨纯爱的作品。”张威说。
“幻想乡是什么啊？”钱程问。
“就是一个外界妖怪都躲进去的地方。设定是在扶桑。”张威说。
“哦，我懂了。”钱程点点头：“我也想过这种生活啊，确实很温馨。”
“你想，外界难寻的妖怪都在里面，这天天得吃的多香啊。”他感慨道：“现实世界里可缺这种地方了，或许也就扶桑这种人烟稀少的岛屿好一点。怪不得能吸引读者啊。”
张威总觉得他产生了严重的误解，不过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那还有其他流行的类型么？”钱程也没在意，继续追问道。
“当然，还有就是简单无脑，只求看着爽快的。论作品数量和读者人数，这种应该才是最多的。”张威说。
“类似汉朝大军突然兵临古代西洲？”钱程问。
“呃，不是那种啊……那种算虐菜文了吧。”张威无语道：“一般都是主角和表面上强大的势力对抗，但总能畅快地击败嚣张的敌人。主角大多数也是顺风顺水，一路变强。”
“哦。”钱程点点头：“那看起来，这里大部分人，生活的都不怎么畅快如意。他们大概时不时会被欺压，而且敢怒不敢言吧。”
张威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屋里的气氛，似乎一下冷了些。
“哎？是这么分析的么？”黄娟疑惑道。
“当然，缺什么就喜欢写什么，自古以来都这样。”畅销降妖文写手钱程笃定地回答。
“那古时候，大家都喜欢看什么？”来咨询的男学生都跟着好奇起来。
“明清小说我知道，很多穷书生和富家小姐的。”张威说：“可能现实里这种例子太少，大家又都向往，才留行吧。”
“那其他朝代呢？”黄娟问。
“别的不清楚，但我知道汉朝的作品。”钱程说：“举个例子，你们知道《无稽》这个故事么？”
“没听说过，讲什么的？”张威问。
“故事的男主角叫周春，是当地的名士。年纪轻轻就有出名的才学，而且样貌俊美。不仅品行端正，还勇武有力。”钱程介绍道：“这个人结了婚，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看男主角的设定，应该是郎才女貌的那种爱情故事？”黄娟问：“是救女主角还是什么因缘际会？”
“都不是。”钱程摇头道：“是男主角想摆脱女主角。”
“啊？”黄娟没反应过来。
“女主角叫无稽。这种名字经常在文学作品里使用，和‘子虚先生’、‘乌有先生’这种差不多，表示这个人物纯属虚构。”钱程继续说道：“女主角无稽太丑，虽然父母安排了婚姻，但男主角周春始终受不了。”
“之后呢？他做了什么？”张威问。
“之后父母又给他买了个貌美的小妾。”钱程说：“男主角很喜欢小妾，但女主角非常不高兴，极力阻挠。不仅当着男主的面公然打骂小妾，还当面斥责丈夫。最后，女主甚至恐吓男主，要求他立刻把小妾卖掉，否则就去打官司。”
“这个女主真凶啊。”张威感慨道：“丈夫不管她么？”
“要是真论起来，她确实能去打官司。这是合法的。”钱程解释道。
“汉朝的法律是这样啊。”黄娟想了想，说道：“我还以为会要求不能违背丈夫呢。”
“呃，我不太清楚你指的是什么时代。”钱程只好说：“不过这些只是故事的部分情节，用来烘托人物性格的。女主无稽的凶悍嫉妒，在此就可见一斑了。”
“我觉得挺正常啊……”黄娟嘀咕道。
“那既然汉朝人都觉得她凶悍，故事里有解释原因么？”张威继续问道：“好的故事，应该是合乎背景，逻辑上可以自洽的。”
“原因是她有钱有势力。”钱程回答：“故事里，无稽拥有大批车马金财，能轻易买来高档衣物和首饰，还能招来自家随从。提出理由反对买妾时，举出了嫫母和妲己的例子。很明显，她是受过教育的，很可能是有钱有势的大族出身，所以男主一家都拿她没办法。”
“原来是富婆啊，那这确实难整了。”张威点点头。
“之后，女主无稽试图打扮自己，取悦男主，但男主更喜欢小妾。无稽越来越愤怒，最后把小妾打的半死。故事的后半截，基本都是这类情节：男主试图保护小妾，女主试图打扮自己，或者假装温柔，想让男主转而喜欢自己，却控制不了脾气，还是动辄就忍不住去暴打小妾。男主自己都挡不住她，只能再躲避……就这样一直发展。”
“那最后结局呢？”男学生问。
“结局就只有很短一段，说无稽突然得了重病。临终前，她招来官吏，留下遗言表示后悔，说自己因为嫉妒才导致这个结局。然后这故事就结束了，男主和小妾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啊？怎么感觉好生硬。”男学生皱了皱眉头。
“是啊，转折太快太奇怪了吧。”婉若都看出了问题：“是不是作者编不下去了，就赶紧强行收尾了？”
“我觉得，这也是我们之前说的那种情况。”张威指出：“按照常理，男主周春等人，对无稽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为了让故事有个好收场，只能这么强行编排个突兀的结局了。”
“这叫好收场么……”黄娟不以为然。
“他分析的没错，现实就是这样。面对有钱有势还能打的妒妇，想纳妾真的太难了。”钱程痛心疾首地说：“真的。”
“……”
“这种情况下，除了指望上天收了这妒妇，真的没什么别的办法了。”他摇着头说：“突兀当然也有作者文笔不够成熟的因素在，但情节上来说，确实是没办法的。最后借女主之口，讲了句道德说教，然后赶紧完结了。”
“这故事真的挺新奇。”张威评价道：“这是市井小说？”
“准确说，是说书的剧本之类。”钱程说：“这是种很受欢迎的形式。”
“为什么这种故事会流行啊。”黄娟纳闷道：“汉朝人都经常被富婆欺负，没法纳妾么？”
“……”
钱程一时无语，看起来还沉浸在故事中，也不知道怎么这么有代入感。黄娟只好暂时作罢了。
***
PS：汉朝真有这个叫《妄稽》（妄通无）的故事，是现代人从竹简上发现的。情节确实就是这样……
PS2：继续帮宁楚老师推书。
她那本《幻想乡的一己之见》今天上架了，首日应该比较重要，希望大家支持下。
第609节 番外篇（51） 夏洛特与找人
学校的广场上，孙鼎和两个客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这里感觉如何？”孙鼎问。
“都是学校，还能有什么明显的感觉。”艾伯特笑道：“如果是个理工类学校，那就更像了。在那种地方，校园里也能看到大群震旦人。”
“……这倒是。”孙鼎一时无语：“我父母之前也想送我出国念书，认识些外国商人。不过现在出国的人太多，也唬不住谁。对我们来说，只剩下人脉算是值得关注的资源了。”
夏洛特很想说，他买的爵位，在这边其实也唬不住谁。不过人家毕竟付了不少钱，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去个商学院呗。那里不少有钱人子弟，混个文凭很简单。”艾伯特说。
“是教育富人子弟经商的学校？他们教些什么？”夏洛特想起了白芷之前办的学堂，询问道。
“是教育富人子弟，让他们以为自己学会了经商的学校。”艾伯特纠正道：“这种，主要学一些饮酒作乐，聚众游玩之类的事。”
“这学出来能干什么啊？”夏洛特无语道。
“谁知道，或许能升官发财，当上大执政官……”艾伯特随口应付起来：“只要趁机和其他人结交关系就行。这种人本来就不是靠自己的商业能力得到财富的，所以也无所谓。”
“另外，还有一种，是专门学习商业能力，替前者打理家产，谋求商业成功的。”他补充道：“当然，如果有机会把前者的家产变成自己的，那就更成功了。”
“……”
“这里的人本来也喜欢学你们。”孙鼎说：“我之前几回来这里，连传教的都有。我记得就在这片广场上。”
他来回看了看，却没发现传教士的踪迹。
“啊，可能被轰走了。”孙鼎耸耸肩。
“这地方还有传教士啊？哪个教派的？”艾伯特问。
“不知道。”孙鼎摇摇头。
“交谈一下应该就知道了。不过我怀疑跑到这里来的，十有八九都是新教的。”艾伯特说：“这帮人被官府轰走挺正常，别理他们就行。”
“呃……”孙鼎问道：“这是怎么判断的？”
“最简单的，就是看一些大的观念。”艾伯特说：“比如最早的教会，就认为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
“嗯。”孙鼎点点头。
“东正教呢，就是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但哪些是上帝的，由凯撒——或者说巴塞琉斯说了算。”
“天主教这边也是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然而凯撒突然没了，只剩下一群文盲头领。于是凯撒的事也归上帝的代理人管，直到新的凯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