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 第607章

作者:臊眉耷目

“不闹了。”贾诩摇了摇头,道:“不过你也知道,老夫既然敢找你来,那就绝对是有把握不让任何人发现的。”

李儒哼了哼,没反驳,他心中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一见了贾诩,下意识的就想跟他抬杠。

或许在李儒心中,总是在潜意识中嫉妒着这个老头子吧。

“找我有什么事?”

“最近天子和王允,找你找的似乎都挺频繁……特别是王允,看这架势,对文优的态度似乎有所改观。”

李儒哼道:“改观又如何?我又岂会因为这么一点蝇头小利屈膝奉迎于他?若如此,日后早晚都是个死!”

“这就好。”贾诩赞赏的额首:“曹操派使者暗中来雒阳请罪的事,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呵呵,这一手倒是挺绝,可谓两面讨好得利,计策看似简单,却让人无法找出破绽。”

贾诩捋着须子道:“老夫对曹操的用兵和机谋也算有些了解,此人乃是雄才,但这次的计策似不是出自他手……背后定有高人相助。”

“李某人听说,颍川荀氏的荀彧,目下正在曹操麾下,莫不是此人献计?”李儒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贾诩不置可否:“是不是荀彧,不重要……重要的是,曹操现在身边有一个或是两个眼光不在你我之下的人,如此就好办的多了,老夫就怕他身旁没有这样的能人,都是愚钝蠢夫,那就不好弄了。”

李儒有点没太理解贾诩的意思,但贾诩也没跟他多做解释。

“你帮老夫个忙,下次见到天子,向陛下谏言,可用曹操为外援。”

“用曹操为外援?”李儒闻言啼笑皆非:“你这是要引虎入宅?自取其祸?天子若用曹操为外援,那前将军那边,你如何解释?”

“不需解释,前将军已经将雒阳诸事全权委托给我,他只管前线的袁绍,其余一概不问。”

李儒闻言,吃惊地长大了嘴巴。

刘琦对这个老家伙,居然这般的信任?

凭的是什么?

贾诩并没有管李儒此刻心中是怎么想的,自顾自地道:“你且听老夫往下说……”

……

两日后,天子果然又寻了个由头,暗中将李儒召进了宫中,向他询问一些王允的近况。

李儒虚虚实实,略有甄别的向天子汇报了一番之后,随即向天子谏言,说是眼下雒阳正经历前所未有的祸事,值此非常时节,天子应该分化袁氏力量,并拉拢外援,用以增加自己的筹码。

刘协听了李儒的谏言,颇感兴趣。

朝中之人,那些重臣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向刘协进献这样的阴暗诡计,说的一般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刘协纵然想做些事,但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和他商量。

“李卿有何高见,但说无妨,说的对与不对,朕都赦你无罪。”

李儒言道:“朝中士族和吕布一系,以王太傅为首,张辽刘备等人以太师为首,两方彼此制衡,相比于太傅,陛下更信任太师一些,同时也是因为太师是宗亲,另外太师身后还站着一位前将军,势力雄厚……但相比于王允,太师的声名极高,而前将军更是坐拥半壁江山,他们在宗亲中的势力和声望,已经远超陛下,这一点想来陛下自知。”

这话说的不是很好听,但却清清楚楚的戳中了刘协的软肋。

“那依你之见呢?”

“当此时节,陛下当寻一支外援,用以做位奇兵……自古以来,那些雄才大略的圣君帝王,身边从无从一而终可信臣子,只有左右权衡,多谋派系,相互制衡,才是圣君之王道。”

“王道,王道。”十五岁的刘协听了这两个字,眼中不由放光:“那李爱卿且说说,以今时今日之局势,当用何人为外援?”

“陛下,那位外援不是前几日就向陛下表示过臣服么?”

“前几日?”刘协认真地琢磨了一下,接着恍然道:“你是说……曹操?”

“对。”

刘协犹豫地道:“曹操?他可是袁绍那边的人。”

“原先是,可现在不是了。”李儒对着刘协作揖,沉声道:“若曹操当真是袁绍的死忠,为何又专门派人来雒阳,向陛下禀报袁绍在兖州南渡之事?这说明,曹操已经对袁绍存了狐疑之心,不想跟着袁绍在干了,当此时节,正是陛下借机向曹操示以招揽的大好机会。”

刘协闻言犹豫道:“可行么?要知道,董卓当年可就是被何进从外藩召入京师,因而导致京师大乱,江山倒悬。”

李儒摇头道:“陛下放心,眼下的局势和当初完全不同,董卓昔日的西凉兵何等强悍?况且曹操出身高门,断然不会行董卓那般的虎狼之事,而且他还是宦官之后,论及出身也难以得到大部分门阀的支持,非得有陛下站在背后替他撑腰不可,再说了,当初董卓入京,何进刚死,京中兵马无人统一调配,让人钻了空子,而如今雒阳有太傅和太师作甚,又有吕布和刘琦两人掌兵,曹操对他们只会起到制衡的作用,断然不会形成大祸,此时局与彼时局根本无法相比……更何况,陛下若是召了曹操,也可断袁绍一臂,何乐而为不为之?”

李儒能言善辩,年轻的刘协自然是被他说得有些意动。

不过他毕竟不是那种莽撞的孩子,沉默了少许之后,方道:“容朕细思之。”

第八百五十三章 君臣裂痕

李儒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一下两下就能办成的,见刘协犹豫,他随即告退。

这么大的事,刘协不会轻易答应的,他肯定要左思右想的反复考虑。

不过他心中很是清楚,现在的刘协血气方刚,总是想做些大事情,但却因为身边强人环立,做什么事又都感觉束手束脚,根本难以为之。

特别是刘琦的存在,无形中给年纪愈长的刘协心中压了一座大山。

李儒经过与刘协的几次交谈中,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刘协年纪越大,心中的恐惧就越深。

他恐惧的是什么?不是袁绍。

他恐惧的是刘琦。

不是恐惧刘琦对他不好,而是恐惧刘琦实在是太过优秀了,远超于他。

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身为宗室的刘琦都比他更加有帝王之姿。

而且更可怕的是,以现如今天下对宗室的角度来看,刘琦的声望要远远的超过天子。

袁绍若是取代了刘协,那是篡位谋逆……但刘琦若是取代了刘协,在某种角度而言,甚至可能都算是合理合法。

就算刘琦是忠臣,但刘协心中的梦魇已然散之不去。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他现在是忠臣,但你能保证他十年后还是么?

这就是人性。

李儒并不着急催促刘协下决断,他在向刘协进言之后……次日,便又自顾自的去找陈宫。

没错,找陈宫。

两人虽然都是王允手下的人,但平日里私交不多,不过相比于王允,陈宫对待李儒倒是更显公正。

毕竟,陈宫也是兵败势尽来投,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他或许能够在落难的李儒身上找到些共鸣。

李儒见了陈宫之后,先是说了一些客气话,接着便表现出了他的卓越演技……当场痛哭起来。

陈宫被李儒的表现吓了一跳,急忙出言相劝安抚。

待李儒哭过之后,陈宫方才询问道:“文优为何如此?”

李儒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道:“李某昔日罪莫大焉,如今在太傅麾下,每日战战兢兢,如芒在背,心中时有担忧,殊不知哪一日,太傅见我无用,就用我的命去祭奠弘农王了!”

陈宫闻言,不由长叹口气。

“早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啊?”

李儒使劲的摇头道:“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说到这,便见他对着陈宫长长作揖,道:“日后但有危机,还请公台能够在太傅面前为我求情,保我一条性命,李儒没有别的请求,只此一点……拜托,拜托!我只想活着!”

陈宫见李儒如此恳求,又想他如今栖身于王允麾下,不过是想保全一条性命,并无过多奢求,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陈某尽力为之吧。”陈宫低声道。

李儒感激地冲陈宫功再次作揖。

随后待他情绪平复之后,两个人又谈了一下各州诸事,最后李儒一点一点的将话题带到了兖州曹操的身上。

“前几日曹操派使者前来雒阳,不知公台对此事有何高见?”

陈宫昔日乃是兖州名门,后因随同张邈反对曹操,失败之后被驱逐出境,不得已来到雒阳……

对于曹操他自然是深恨之。

便见陈宫的脸冷了下来,道:“不过是既不想得罪袁绍,又不想得罪天下门阀士人,故作此态而已。”

李儒点了点头,道:“从表面上看或许如此,但依照李某度之,这当中或有别的深意。”

“什么深意?”

“曹操昔日乃是袁绍附庸,但如今已经占据兖州,徐州和豫州半壁,势力已成,大有从袁绍麾下脱身之势,只是他虽出身高门,头上却终归有个宦官之后的头衔,恐惹士人非议……如今,他欺天子年幼,故意向朝廷示好,或许有归顺朝廷之心。”

陈宫与曹操有仇,自然不想曹操倒向朝廷一边,随即皱眉道:“这些文优是听谁说的?”

“不曾听谁说,都是李某仔细猜度的……不过公台你也知晓,天子如今屡召于我,向我打听太傅近况,偶尔会谈一下其他的琐事,曹操之事,我也是从天子的态度中揣摩出来的。”

“天子的态度?”陈宫闻言顿时一愣。

李儒叹道:“没错……你想,天子让我监视太傅,说明他早就不信任太傅了,如今曹操有意向天子示好,天子自然就有了引入曹操的势力,来牵制雒阳诸势力之心。”

“此言当真……不对啊,天子对曹操并无过多了解,岂会轻易用他?”

“公台兄忘了,天子十五了,血气方刚,对这些忠心辅佐他,但却替他掌权的老臣和宗室,早有不满,这人啊,都是远香近臭,咱们的陛下想自己当家想的都魔怔了。”

陈宫的心开始‘突突’的跳了起来。

他的私心开始作祟了。

曹操与他有大仇未报,他岂能让曹操掺和到雒阳的势力中来!

“此事需要禀报太傅,早做准备!”

李儒闻言吓了一跳:“万万不可!你这岂不是将我陷入死地……公台兄,我当你是好朋友才跟你说的这个,你可不能害我!”

“放心,陈某不说是听文优之言,只说是我自己的猜度,太傅不会见疑。”

李儒犹豫地道:“毕竟都是我随意猜度之事,又无实据,你就这么去禀报太傅,不太好吧?”

虽然是猜的,但以陈宫的角度而言,就算这事是猜的,也绝对要重视,不能让它有丝毫发生的可能性。

“文优,此事你就不用管了,陈某和太傅自去处理便是。”陈宫信誓旦旦的对李儒说道。

李儒是个聪明人,只是从陈宫的语气中,就大概猜透了他的心思。

他随即就不在多言了。

……

次日一早,王允便前往德阳殿,拜见天子。

刘协不知道王允大早上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

不曾想,刚一见面,王允就告诉刘协,曹操虽然派遣使者来雒阳面郡,诉说其难处,但不过都是推脱之辞,曹军就算是不能守住渡口,为什么不能凿沉船只让袁绍渡河?摆明了就是故意放袁绍渡河来为难天子的,此人居心叵测,当下诏责之,并剥夺其骠骑将军之位。

刘协本来心中有点用曹操的意思,如今一听王允的想法与自己背道而驰,心中很是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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