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模式
湿婆突然笑了起来,“我确确实实做过。”
“啊,我记起来了,确实。”
化作迦尔吉的毗湿奴报以同样的笑容回答。
两人指的是当初湿婆扮作农夫企图阻止奎师那让迦摩化作明光却没能成功的那件事吧,那确确实实是在违背正法的指令。
“所以,正如当初那样,我只能原谅迦维亚了。”
“……我的愤怒已经在迦的那里了,即便真的动手,我自己都难以控制,因此我也无可奈何了。”
看着毗湿奴和湿婆都这样说了,一旁的梵天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笑着说:
“既然大伙都已经早已决定好了,何必还要来,真是的。”
然后,三神正如来时突然,消失也极其突然,不过有所变化的便是天地恢复了平静,仿佛刚刚犹如要毁天灭地的场景是虚伪的假象一般,不过迦维亚清楚,这是他们三个动用了力量来扛着至高梵下定的震怒之命令。
“那里,有个房间。”
待到三神离去后,觉者如此对着迦维亚说。
他所言的即至高梵所处的代表着无数宇宙于其中的‘房间’。
一般而言,处于印度神代范畴内的生物是完完全全不可能看到的,就如同一只蚂蚁的视角中的人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不可捉摸,不可直视,放在至高梵身上的话,即便是相神也是一样。
但对于迦维亚能够看到那个‘房间’,觉者充满着信心。
因此与别的三神不同,已然超越了的觉者知悉了迦维亚身上的某一部分根源。
既是处于光辉不已的‘未来’,也是处于被古老的咒缚的‘过去’,同时也是因为现在的苦难而现身的‘现在’,以及将无数的外衣从其身上剥离后,就只能见到纯粹的‘光辉’洪流。
而后,不出觉者所料,迦维亚点了点头,他此刻确实也看到了那个看似遥不可及,又仿佛近在咫尺的房间。
“老师,我随后将传授佛道,之后将在八十岁时入灭,届时,房间的通道便可打开。”
对于觉者的这番话语,迦维亚毫不意外,开悟了悉达多作为超越时间和空间的存在,从未来向过去派遣使者也是可能的,自然也能看到他自己的未来,不过与其说是入灭,不如说是人的身躯入灭,进入真正的宇宙之中,成为有着宇宙规模的‘佛’。
而大概也是因为当下的印度的第一次轮回,所以他才能见证悉达多的开悟之时。
“说起来,当我以波旬的身份来的时候,悉达多你不惊讶和害怕吗?”
突然之间,迦维亚起了一个话题。
“不会害怕的,因为您是我的老师,因此虽然惊讶但觉得很自然,于是便接受了。”
确实如此,当明白迦维亚是六师之师,波旬,喜马拉雅之主时,乔达摩悉达多虽然很惊讶,但并没有产生任何不相信,不认可的情绪。
“悉达多,你所看到的未来,是怎么样的呢?”
迦维亚继续问道。
“……老师,我看不到你的未来,但在未来,光这个存在会超越一切的概念,会平等,温柔地照亮在广阔的宇宙中。”
“这样的话,那便足够了。”
金蝉子Jpg。
第342章金蝉和黄眉。
阳光从云的缝隙间隐隐漏出,复杂的明暗之光如同水流一样飘忽不定,世间众人的身影在朦胧的光影中模糊了轮廓。
“金蝉,为何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
一处繁花似锦的花园之中,于小河之边,坐在岩石上的觉者如此询问下方看向河水的弟子金蝉子。
“佛陀,我听到最近有着诸多的人涅槃的消息。”
金蝉轻轻说道,“一开始我震惊到无法自持,如同失去了知觉,头脑中一片模糊,实在是不知所措。”
“金蝉,他们的去世,将你的誓言,你的学识,你的闻知,你的禅定,你的自由和一切都带走了吗。”
“不,没有。”
金蝉摇头,“他们身前一直守持着正法,为比丘们授戒,教导他们,鼓励他们,只是随着他们的离去……僧团变得空荡了,您虽然没有表现,但我知道您也是一样的悲痛。”
“金蝉,我曾对你说过‘生死如影随形,聚合终有离散,一切法皆无常,不要执着于它,生,死,日落,日出,你们必须超越这些’,逝去的他们会如一根粗壮的根茎,他们奉献自己,滋养着整棵大树,而枝条仍存在于大树之内,那大树就是修行正法的僧团比丘们,伸展蔓延至世间。”
闻言,金蝉子欲言又止,视线从河面收回。
“金蝉,你睁开眼睛就会看见,逝去的他们就在这些树之中,在月亮之上,他们教导过的人群之中,在如来之内,在他走过的每条道路上,不要认为他们离开了我们,他们一直在我们身边。”
“我明白了,师父。”
金蝉子点点头,然后话题一转,“说起来,燃灯法师他已有多日未曾走出屋舍了,需要我去——”
觉者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望着金蝉子,这让她顿了顿,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其实,我的意思是说,主要要是没有师父你的允许,看守燃灯法师大门的那个黄眉可不轻易允许让人进去……”
当然,金蝉子所说的燃灯法师自然是如今的迦维亚,换个角度就是金蝉的师叔,当然迦维亚还有个只有觉者才知晓的未来佛弥勒称号,但想必要许久过后才会被世人知晓。
岁月,转瞬即逝。
开悟后的悉达多于迦尸国开始传授佛教,没多久便汇集了一千二百五十弟子常随游行,即为僧团的起点。
以此为中心,逐渐扩大‘佛’的教化,净饭王听到觉者的消息,派遣侍者前往,邀请佛陀回国说法。释迦族的贵族子弟,纷纷加入僧团,此后四十五年,为了度化众生,走遍印度各地,度化了许多弟子。
自然,佛的概念短短数十年便在遵守正法的世界之中掀起巨大的波澜,就连往昔的仙人诸神都感到畏惧,然而在针锋相对的过程之中,有的仙人保持着原有的思想,有的则归顺佛的思想。
就连印度的主神们都在左右摇摆着考虑自己是否也要感悟这一‘超脱’,主要是相神们此刻仿佛消失了一般,完完全全找不到人影了,其实这是因为梵天,毗湿奴,湿婆他们正在抗衡至高梵的灭世意志,因此无法显现于世间。
在佛的概念之中,他们三神则被誉为大梵天,遍入天,大自在天,而且僧人们也认为三位相神都是极具福报,能力的天神,也都护持佛法,但皈依他们,把他们视为宇宙的造物主,是错误的。
而让世人领悟的这一道路上,觉者也并非一帆风顺,比如有着歪曲佛典的,自幼与觉者本人仇视的提婆达多,他也参加了僧团,却从中扭曲思想。
觉者一直规定:“从我出家之弟子,不分种姓,一律平等。”
而由于最初的僧团多数都是释迦族,导致有了优越心,这也是提婆达多的入手点。
他提出天授五法,即五邪法,借此批评觉者的教法,并以悉达多逐渐年老为理由,希望他交出僧团的领导权,但没获同意,于是提婆达多自立僧团,形成提婆达多派僧团与佛教僧团两大系统。
最终,提婆达多企图暗中谋害觉者,却导致自身陷入濒死的重伤之中,临死之际,感到悔过的他说:
“我没有资格获得你的宽恕……我……害得你……太多了……”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觉者如此回答。
“我皈依佛……”
提婆达多双手合十,感受着觉者的神圣之光,努力让自己笑起来。
“佛陀,正法与僧团,在于每个人的内心,觉醒之能力,是为佛,觉醒之道路,是为法,将自我身心投入者,是为僧,这三字皆在你的心中,皆在世间万物的心中。”
“我皈依法……我皈依僧……”
最后,觉者为其合上了双眼。
时间回到现在,望着自己的弟子,觉者微微一笑:
“有黄眉,自然是无须担心的,金蝉。”
“万一呢,万一黄眉她不小心打了瞌睡,不小心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导致燃灯法师他有什么事呢,总是有那么些可能的啊。”
“呵呵。”
觉者再度笑了,“那我姑且问你,前几日为何会在我的讲法之中打瞌睡。”
“这个,这个……”
呜呜,好想见燃灯法师啊,这种话金蝉子自然不可能当着自家师父面前说出口。
在头脑风暴之际,金蝉子很快就一脸‘正经’的解释到:
“可能,可能我还差个灯点燃吧……”
觉者手下弟子众多,而金蝉子之所以后来居上成为二弟子也是靠了迦维亚的帮助。
毕竟她不是个人,一开始只是个金蝉,很巧合地在悉达多第一次讲法的地点听到了觉者的讲法,往后就一直跟着了,之后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在诸多的讲法下开了窍,就可以化作人身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金蝉子了,记得,善待弱者,以及不能不管有难之人,懂了吗。”
“……诶?”
刚化作人的金蝉子明显不太懂是什么意思,然后在懵懵懂懂之间就不知不觉地被周围的人以‘二师姐’称呼了,直到后来她才知道是当时燃灯法师说‘金蝉久听佛法,讲法之时便已在,是为佛陀的二弟子’。
而自家师父佛陀也没否认,所以就慢慢的这样了。
得知这一点的金蝉子顿时跑去找燃灯希望撤销自己的称号,因为她是个愚昧的生物,无法和众多有着聪慧的大家比较,所以还是撤掉比较好。
那时的迦维亚一脸诧异地望着露出坚决表情的金蝉子: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个笨蛋吗。”
虽然金蝉不懂笨蛋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顺着迦维亚的话疯狂点头,承认了下来。
迦维亚见到她这样的反应,笑着继续说下去:
“虽然你认为自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笨蛋,所以总是会做错事,但佛祖他是不会做错的,无论是弱者,愚者,还是误入歧途之人,佛祖都会平等地给予指引,所以相信自己吧,相信已经成为佛之弟子的自己吧,我也绝对相信你。”
那一瞬间,金蝉子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颤动,差点就哭了出来。
“今日,金蝉,我要告知你。”
觉者的突然开口打破了金蝉子的回忆,让其一下子打了个激灵。
“要做自己的一盏灯,比战胜他人更重要的是,战胜自己,那份胜利只属于你自己,任何人都无法夺走,无论是天神,还是阿修罗,无论是在天上,还是在地狱。”
“感谢师父的教诲!金蝉我已经明白了!一定会努力地胜利的!”
不知为何,金蝉子表现得很是喜悦,然后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望着如此的金蝉子,觉者笑容依旧。
对他来说,自然已经看见了未来,自己的这位弟子金蝉子会成为未来的佛-旃檀功德佛。
然而那份未来是在遥远的未来,硬要说时间的话,便是数千个轮回之后,婆罗多这一印度神代的彻彻底底的终结之后,换言之,轮回将会持续数千次,神秘的力量会从昌盛衰败中轮回千次,最终迎来真正的终结,在这婆罗多的万千宇宙之中。
而金蝉子这位旃檀功德佛也是在神代彻彻底底的终结后,在喜马拉雅山的另一侧国土之中踏上这一佛的道路,说起来,差点忘了,那只像猴子的无支祁,其本体日后也将被镇压在喜马拉雅山下啊……
印度神代这一古老神秘的神代,在全世界的诸多神代之中可以说的上是无比的隔绝,恐怕只有最后的一个轮回之中,才会让与周围的神代有着更多的接触吧,所以这才会让理应是印度圣山的喜马拉雅一同进入到别的地带。
是夜。
于迦维亚所在的草屋之外,黄眉挑了挑眉头,望着眼前笑得无比喜悦的金蝉子,有些不爽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