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模式
“老师是跑出去做什么了吗?”
“不知道啊,这不应该啊,老师的性格应该不会什么都不说就离开的。”
“该不会是因为老师先前于和世俗的医学组织起了冲突的原因吧.....很难想象一向谦婉持重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定不让步,那帮人的死活关我们什么事呢。”
“我听说被他因此被人诅咒为‘疯子’.....”
“算了,去上别的老师的课了,无所谓了。”
虽然这份公告让没有来得及上课的学生们大受震撼,但并未对协会有什么意见,也并没有在意帕拉塞尔苏斯以后会怎么样,他们仅仅只是单纯觉得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很浪费就是了。
当这些学生们吵吵嚷嚷地经过走廊时,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驻足看着公告的银发少年。
原本吵闹的学生们顿时安静了下来,或许是为了避免打扰到这个人。
说起来时钟塔的学生对钟塔的讲师,往往是畏惧大于尊敬,有君主头衔者尤甚,就连以亲切着称的创造科君主,也恐怕不会受到如此热爱。
而对于银发少年而言,现在这样仿佛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僭
这无关魔术与神秘,仿佛站在那里就自然而然的给在场众人带来发自内心的温暖,因此,学生们不分男女都早早对他产生了一种感觉自己和他会‘相处的非常好’这样的预感。
当实在是有人想要和他打招呼时,他也会友善的回应,从他身上感受不到半点架子。
等到所有学生都离开后,银发少年这才转身离开。
不久之后,一栋红白色的建筑映入他的眼帘。
第一眼看上去,非常的奇怪,因为有好几层纠缠在一块儿的爬山虎和茂盛的杂草,砖墙四处龟裂,给人一种只要有风吹过,砖瓦碎片就会哗啦啦地掉下来。
很难想象,在魔术协会的地盘会有这样的房子,除非居住者有喜欢古老的想法,不然基本不可能会是这样。
“帕拉塞尔苏斯,你又做什么了。”
在银发少年一脚把布下魔术的大门踢开后,坐在窗前的男子端坐在木椅上,手中捧着方才合上的书,侧过头来看着门口的人,有点温柔地微笑。
“我还以为会是法政科的人来了。”
帕拉塞尔苏斯只是轻松地站了起来,拍了拍略微皱起的白大褂。
“虽然还没到那种地步,但要是真的来了,你要做好最糟糕的准备....算了,想必以你的性格也只会坐以待毙,不会反抗。”
“是那样吗,或许是吧。”
男人脸上依旧是如沐春风的微笑,望向眼前的只有十五岁的银发少年。
“话说回来,你要找的东西有眉目了吗?法维亚。”
198:万物之子与苏格兰的吸血事件(4k5)
法维亚,正是诺维亚来到十六世纪的英格兰之后,所命名的名字。
而这一次虽然和罗马与匈人时期一样是孤儿出身,但是并未被人所收养。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自中世纪末期开始,欧洲出现接二连三的灾乱,英法百年战争从1337年到1453年,近乎百年时光中战火荼毒欧洲平民百姓,加上十四世纪初的农作歉收、大饥荒,以及黑死病在1337年到1350年之间流行,欧洲基本上常年都是动荡不安的状态。
这样的不稳定一直延续到十六世纪,这自然会让欧洲的人们对于被抛弃的遗弃子习以为常,在动乱之下,连保护自己都无比困难,在这样的时代里,谁还有余力去帮助对自身毫无作用的孩子呢。
至于圣堂教会原本负责收养孤儿的修道院,早就因为教会分裂之后种种事件自顾不暇了。
早在1054年,由于新教会的核心是东罗马的君士坦丁堡,但由于法理原因导致罗马教皇才是无可争议的核心,于是随着时间推移双方以君士坦丁堡和罗马自然就会分成两大阵营。
最终,在重建了六百年之后,双方终于展开了最后的对峙。
那时的君士坦丁堡牧首决心要做东方的教宗,处心积虑的要做一个无法挽回的分裂。
他当众把罗马教皇送来的诏书烧毁,以诺维亚正统的基督教会唯一的代表自居,于是东方的一切便随他而去了。
随后,罗马教皇和君士坦丁堡牧首互相开除对方的教籍,标志着圣堂教会内部的教会正式分裂为罗马公教(天主教)和希腊正教(东正教)。
史称弥格耳分裂。
要是仅仅如此,倒也还不至于让教会在欧洲的领导地位以及威严衰弱,无非就是类如亦如当年罗马帝国分裂一样分成两部分罢了,然而就在三百年之后,也就是十四世纪,发生了两件让教会颜面扫光的事情。
一是在公元1309年到1376年教会被掳的耻辱,在公元1303年,法国人和时钟塔三大贵族联合欧洲各地的魔术师全副武装突袭了罗马教廷的会议大厅,直接将罗马教皇囚禁在法国的阿维农地区。
此后的七名教皇皆为法国人,且因教廷所在地为法兰西王国的阿维农地区,所以这一段时间的‘罗马教廷’也被称之为‘阿维农之囚’,这无疑是致敬了昔日的‘巴比伦之囚’这一事件。
直到最后一任教皇主动将教廷迁回梵蒂冈结束了教廷亚维农时代,然而在本人死前就已经选出意大利人接任教皇,但随着他的死亡,由法国籍占多数的枢机主教却自行重选出法国人在亚维农宣告为教皇。
这就导致了第二件事,罗马教会长期的大分裂。
在天主教会大分裂期间,天主教会同时有两个教皇对峙甚至三个教皇鼎立的分裂局面。
最终在持续了四十年后,在1414年,经再次召开的大公会议召开确定了唯一的教皇,这才结束了天主教会的分裂。
基于此份耻辱,已经让教会对魔术协会时钟塔已经达到了不死不休的仇恨了,只能说风水轮流转,当初那几百年有那么鼎盛,现在們被昔日瞧不起的对手搞成这幅丢人现眼的模样,令人感叹。
不过也是由于时钟塔三大贵族这一手笔实在是太过于漂亮了,这也挽回了他们近几百年之间在面对埃尔梅罗不利的局面。
因五世纪阿维亚担任了埃尔梅罗家族君主,借此缘故,埃尔梅罗在时钟塔内部的势力极具增加,甚至假以时日,碾压三大贵族将时钟塔化作自己的一言堂也不是不可能。
三大贵族这一举动无疑是打了埃尔梅罗一巴掌,毕竟昔日他们因为阿维亚背靠卡尔大帝的支持,自然和教会算是友善的关系。
被掳的耻辱、大分裂的丑行,以及无数败德行为,使罗马教会在民间的信徒之中,早已丢失了公信力,原本能够依靠社会募捐的修道院自然也难以维持。
东正教虽然笑着看天主教种种可谓丢人现眼的操作,但未免也有种兔死狐悲之感,再加上君士坦丁堡的沦陷,就更加悲切了,因此,信徒呼吁彻底改革的声音,不断地从西欧各国之中发出。
“我们一直都是一个‘群体’,而作为圣堂教会的‘群体’正是为了它的每一个成员,以及世上所有处于悲苦的人,不幸的人,为未来而迷茫的人,而才成立的。”
——以如此宣言而成立的组织败给暴雨,败给狂风,在黑暗中迷茫,在晨光揭露出来的全新时代中,悲怆恸哭。
无人收养的法维亚是如何在最初的几年之中生存下来的呢,答案很简单——
他被动物们收养了。
在骑士王已然不存在的十六世纪,在这神秘不存的岛屿之上,已经没有了幻想种们的踪迹,在1500年只剩下毫无知性的,信逢弱肉强食的动物们游荡在岛屿之上某些荒无人烟的地方。
进入十六世纪,英格兰民间人口主要流动的地点就是伦敦,因此本应如同牧歌的风景随时间荡然无存,只剩下荒芜。
而在某日,当太阳再度从大地的尽头升起,这是对人类而言并未是什么奇怪的日子,只能说天气不错,适合做事情。
但是对于动物们来说,却很奇妙。
太阳射出的阳光,就仿佛一束束上升的光芒一样染上彼方大地上的花朵们,被温暖的阳光所照耀的花蕾在浅浅的睡眠中接受这份喜悦,在大地上浮现出的树叶间隙射出的光芒的对比度。
虽然夏天的太阳其实在哪里都一样,但是无疑只有此刻的阳光是非常的强烈。
天际的色彩都溶于蓝,进而侵染这片天空,没有人知道,其实是各种奇迹的堆叠,世界这才能迎来明天。
因为有无数的奉献,世界才得以运行,在神秘之中,暗地里点亮灯火的人,在表面守护人们生活的人。
在世俗里,怀抱无畏的信念推动社会进步的人,即使这些人没有彼此交谈,但各自的行动也会引发连锁效应。
并未是为了感谢而行动,而是因行动而被感谢,谁的奉献都会成为世间的光芒,人们的生活以这样的方式受到协助,明天照样到来。
这个世界便是如此运转,以至于迎来了今日。
虽然世界已经是属于人类的了,但为世界奉献的,并不是只有人类。
在因人们离开而荒芜的土地之上,不知何物的吼叫从一片死寂的大地中响起,回荡在寂静之中。
四周也出现了异状,以森林河边为中心,鸟儿纷纷聚集而来,围绕周围,如同在守候。
狗在吠叫,猫排排站着,乌鸦在天空盘旋,它们全都注视着。
直到最后,一头母狼吊起了被遗弃在此地的孩子,动物这才四散离去。
嗯,没错就如罗穆路斯一样,最开始喂养法维亚的是一只母狼,除此之外,随着时间流逝也还有别的动物。
“恩!我该走了!”
如此,到了七岁的时候,法维亚就告别了养育了他的动物们,就这样迈出了脚步行走在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岛屿之上,来到了伦敦,并以小小的身躯观察这座城市的呢绒生产和贸易之中,除了纺织业外还会有零售业亦或是造船业,有时候也会使用幻术让人认为他是成年人才去参与进去。
毕竟如果不亲自接触到这些,又如何见识这个世界的诸多一面呢,单独的生活,总是会有局限性的。
在伦敦的基层生活了约有四年之后,法维亚被来到贫人区治病的男人发现了,并被他发出了邀请:
希望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时钟塔看看,尽管我教不了你太多,但也可会尽可能的帮你。
那个男人只是行走在世俗之中,行医救人,依靠不属于世俗的技术和见识,挽回了许多贫弱的生命,对于作为魔术师的男人来说,这一行动对于研究也有确实的好处,比起当魔术师,他在自己的病人身上更能深刻地感受到何谓“人”的存在——
其名为冯·霍姆海恩·帕拉塞尔苏斯,此时还是家系引以为豪的中兴者,被魔术界寄予希望的天才,在时钟塔的学生眼中无比可靠的老师。
时间回到现在,1515年的时钟塔。
“那自然是没有,毕竟我连个目标都没。”
面对帕拉塞尔苏斯的询问,法维亚叹了口气双手一挥,露出胸口挂着的银色花纹雕刻物。
从法维亚诞生开始,他就挂着这个东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东西会跟着过来,但法维亚也有所猜测,之所以会被这个时代呼唤的原因,莫不是要在这个时代中找到剩下的部分并重新打造好吧。
不过对于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法维亚也没什么眉目,也只是尽可能的找找了。
“不过这件事先放一边,我还是要提醒你,你要是继续这样,早晚会被协会给派人杀了的,这种事你怎么想?”
法维亚的劝说,帕拉塞尔苏斯如何不懂,不如说,他要比谁都要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
为了不相干的底层人民奔走呼告,对于一个魔术师来说已是过于显眼的行为,他的怜悯心却不为来自自己家族与友人的告诫而有所动摇,坚持下去,他还在外留下了许多医学著作,其内容和教导学生时一样别无保留。
为了启发民智而实现真正的医疗变革,他必然会犯下了魔术师的大忌,将种种神秘夹带于其中,从而因为违反时钟塔的第一原则『神秘理应隐匿』,并因此而被杀死。
这是必须的,因为虽然三大贵族和埃尔梅罗眼下还在协会之中你争我夺,但作为抢夺的基本是什么,双方还是分得清的。
“是吗,虽然我朋友不多,但我其实还是有友人可以托付的。”
“你是指达芬奇?”
“虽然他有着教会的支持,但那么大年龄了走路都不怎么利索了,这点还是饶了他吧。”
“你想多了,那家伙虽然受邀前往在罗马,但是罗马教廷和贵族社会专事享乐,喜好富丽堂皇的艺术风格,达芬奇没有迎合他们的爱好,因之处处受到冷遇,并成了恶意中伤的对象,所从事的研究工作被教皇斥为‘妖术’,这在协会里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了。”
法维亚没有犹豫直接揭穿了达芬奇此刻的困境。
帕拉塞尔苏斯和达芬奇是朋友,基于此缘故,法维亚也见过几次这位万能之人,而与帕拉塞尔苏斯不同,达芬奇倒是挺想收法维亚当徒弟的,但法维亚并没有同意就是了。
而当法维亚看着达芬奇现在的样子,在想象成他日后以蒙娜·丽莎的肉体形象出现,就有些忍不住笑。
“是这样啊,没想到达芬奇现在居然过得那么差,亏他写来的信中还吹捧自己已经是罗马最厉害的人了,还好当时借钱给他了.....那要不就法维亚你了怎么样,虽然这样说我有些不负责任,但眼下也就只有你了。”
“你难不成当初邀请我来时钟塔就是为了这个吗。”见到帕拉塞尔苏斯脸上一如既往的犹如春风般的笑容之后,法维亚忍不住叹气,“行吧行吧,如果你真的写出来了,那我就勉强帮你这一次吧。”
在法维亚看来,距离帕拉塞尔苏斯被协会处死的1541年还有26年,时间还算充足。
达芬奇那个老头子按照时间,是在1519年因病从而与世长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