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天依捉鬼
当然，艾莉亚可不知道歌蕾蒂娅在想些什么，她被深海猎人队长盯得有些发毛，歌蕾蒂娅那猩红的双眸感觉像是开了猎杀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这可不是什么特效，而是货真价实的杀意波动，倘若在灯塔里的人是一位深海教会的邪教徒，那歌蕾蒂娅的手段恐怕会很残忍。毕竟，这位大队长对于深海教会的憎恨，甚至还要超过白夜。
“没事，她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不过确实是好人。只是，如果你看见她要亲自战斗了，那就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白夜开了个玩笑。
其实也不算是玩笑，深海猎人的战斗余波对于普通人而言确实非常致命，而高速战斗后歌蕾蒂娅的皮肤也会因为需要散热而变得滚烫，甚至能够将贸然接触的人烫伤。
在白夜的“安慰”下，至少艾莉亚算是冷静了一些，出于安全考虑，她也同意了与白夜与歌蕾蒂娅同行的提议。
“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法杖？”在狭小的灯塔里，歌蕾蒂娅突然开口问道。
她似乎并不着急离开这里，而是对于伊比利亚黄金时代的建筑有些兴趣。
“啊……没问题。给你……”艾莉亚爽快地将手里的法杖递给了歌蕾蒂娅，或许是因为她在此之前从未见过歌蕾蒂娅开口，感到有些惊奇。
歌蕾蒂娅接过了法杖，仔细端详了一番，尤其是对杖尖处最重要的施术单元进行了检查。歌蕾蒂娅并非对源石技艺和施术单元一窍不通。虽然深海猎人对于源石适应性几乎为0，在深海中也不存在这种能源体系。但是在登上陆地后，她还是系统地对这种支撑起整片大地的能源体系进行了研究。
“你的法杖很特别，它的施术单元和这里的灯塔系统很像。很有可能是系统中比较重要的核心部分。”歌蕾蒂娅说着，将法杖重新递给了艾莉亚。
虽然语气依然冰冷，不过白夜认为这已经是歌蕾蒂娅在表达称赞的意思了。
“诶？”
然而让两人有些惊讶的是，艾莉亚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歌蕾蒂娅的描述让她震惊。
“不会吧，你是第一次知道？”白夜忍不住问道。
少女点了点头：
“是啊，这是老师给我的……啊，我的老师他是一位正式的灯塔看守人。在我离开前，他将法杖交给了我。”
闻言后，白夜和歌蕾蒂娅面面相觑。
看来这位小姐，也是个小白。她还过于年轻，而刚离开自己的故乡，因此很难指望她回答一些更加深奥的问题。
不过，她对于灯塔的使用与维护应该是相当得心应手，这一点上应该可以帮助到他们。
“废弃的灯塔可不是什么闲聊的好地方，你浑身都湿透了，这样下去肯定会着凉的……”白夜打断了还想要继续探究下去的歌蕾蒂娅，随后便准备离开。
“将这里标记吧，这里的灯塔，还是很具有研究价值的。”歌蕾蒂娅小声提醒道，“不要小看了灯塔，每一座塔都集成了调向机械组件，系统管控中枢，供能管线，自动化计算核心，外墙全息投影装置，无线电通讯设备……只是无法继续运作了而已。”
“对我们而言确实不算什么，不过对于你们陆地人而言，还是很有用的。”
白夜闻言后在避开了艾莉亚的地方小声回答道：
“对于陆地人而言确实很有研究价值，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不过如此。”
“除了前文明留下来的东西，我们并不会多加在意。或许它确实有一定的价值，但更多的只是一种不同技术路线的启发。”
白夜说着，看着眼前的灯塔，开口道：
“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在这颗星球上。”
“什么？”歌蕾蒂娅有些好奇。
“坟墓。这是一个一座碳基生命的文明遗骸，这座星球上曾经有一个无比先进的文明，他们的技术对于现在的人而言简直就像是神迹。但浩劫使他们无力再向前航进，化为冰冷的死星仰望我们的星空。”
只是在最后，白夜又补充了一句：
“——幸好，这不是我们的未来。”
白夜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文明走向这样的未来。虽然新文明可以看作是前文明的延续，但那是毫无意义的。
……
小姑娘艾莉亚没有听见白夜与歌蕾蒂娅两人的对话，他们在风雨中离开了灯塔。
让少女感到惊讶的是，虽然他们分明站在了暴雨中，然而却被风雨袭扰，狂风和雨点像是刻意绕过了他们。
之前一直感觉到的违和感此刻得到了解释。
艾莉亚之前就觉得很奇怪，但是一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此刻她才意识到，两人之前在进入灯塔时，浑身都非常干燥，像是没有淋到雨一样，这种天气，哪怕是撑伞或是使用雨披，恐怕也不会这样一尘不染。
不过现在，这个疑问也算是得到了解答。
艾莉亚并没有去问是如何做到的，这片大地上有太多未知的法术和源石技艺，这或许也是她老师让她出来游历的原因。
艾莉亚此刻依然沉浸在白夜和歌蕾蒂娅随口说起的，关于她手中法杖施术单元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一个灯塔系统的核心部件，为什么老师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她呢。
这三言两语的震撼，并不亚于在荒野中突然遇到两个神秘的旅行者。
不过这一点白夜和歌蕾蒂娅就不得而知了。
三人很快就穿过了荒野，返回了白夜的飞行器。
第一百二十五章 童年
（美少女万華鏡異聞 雪おんな4月26日发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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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艾莉亚看着沉默地停在荒野中的庞然大物，不由得长大了嘴巴。
黑暗中，它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显现出巨大的轮廓，就像是某种沉眠的巨兽。
走近后艾莉亚才发现，这是一种奇怪的交通工具，至少从外观来看，它的功能肯定不只是作为简易基地那么简单的。而先前在不远处散发的光芒，则是它的灯光。
“最前面的探照灯已经关闭了，不过我想，艾莉亚小姐你应该会认出那是什么……等下次雨停了，可以去前面看看。”白夜笑着指了指飞行器前端的探照灯。
大灯，也是对于伊比利亚灯塔技术的一种利用。
这一点上，白夜还得感谢罗德岛的帮助。当然，这也是互相帮助的一种回礼。
……
舱门打开，劳伦缇娜和斯卡蒂在飞行器中迎接了三人的回归，白夜和歌蕾蒂娅身后的少女艾莉亚自然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之前我看见的亮光就是她用法杖施法造成的。”白夜笑着解释道。
随后他向在飞行器内等待的两位深海猎人介绍了艾莉亚的身份，这是一位不幸流落在荒野中的流浪术士，一位外出游历的见习灯塔看守人。
斯卡蒂便带着这位可怜的小姑娘前往飞行器的浴室洗个热水澡，顺便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
劳伦缇娜则重新回去休息，虽然对于新来的客人很感兴趣，不过她的身体显然还需要休息。过去深海教会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永恒的伤痕，白夜还在寻找治愈她的方法。如果深海中没有方法，那恐怕得等到世界融合后才有机会。
至于白夜和歌蕾蒂娅，两人很有默契地一起走入了驾驶舱，随后白夜关上了门，继续之前两人还没有结束的话题。
白夜和歌蕾蒂娅其实互相都有要告诉对方，或者说，想要讨论的事情。原本他们一起出去，就是为了可以在废弃的灯塔中，没有外部干扰的情况下好好讨论，然而艾莉亚确实是一个意外，他们也没有想到原本的亮光居然还真的是这个小姑娘弄出来的。
虽然解决了疑惑，但是为了将浑身湿透的艾莉亚带回飞行器，他们也就没有继续开始原先话题的机会了。
好在驾驶舱也是一样可以密谈的地方，只是空间有些狭窄，相对于灯塔，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被拉得非常接近，因此气氛上会显得略微有些古怪。
不过两人对此倒是并不怎么在意。
白夜刚想要开口，继续之前还没有说完的话，歌蕾蒂娅却率先向他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刚才你拉住我的时候，其实我心里还挺——嗯，挺高兴的。”至少这种名为“喜悦”的情绪，歌蕾蒂娅过去并没有怎么体会过。
白夜闻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这我可真一点也看不出来……”
歌蕾蒂娅没有回答。她确实不擅长，或者说，本能地抑制自己表达情绪的方式。
这就与她的童年经历有关了。
每个人的童年都有一个严肃的结尾，大约都是突然面对了一个严峻的事实，再不能睡一宿觉就把它忘掉，事后你发现，童年不复存在了。
然而也很少一部分人根本就没有童年，或者说他们的童年非常短暂，就比如歌蕾蒂娅。在她能够理解事物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拥有童年了。
白夜与她的情况有些类似，但是也有根本上上的区别。歌蕾蒂娅是被作为一件作品来培养的；而白夜，虽然也没有什么童年，但是他依然被视为一个人。
作品和人是有区别的。作品可以没有感情，而人不行。没有情感的人，和机器没有什么区别。歌蕾蒂娅的母亲需要完美的作品，而没有感情近乎机器的存在确实精准切完美；地球联邦则想要培养出可以代表人类文明的先驱，因此，他们需要的是无可替代的人，而不是千篇一律的机器。
“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暂时不会有事，我也不会有自毁倾向，因为我还有要做的事情。我答应过你，有要帮你完成的事情，在这之前，我是不会倒下的。”歌蕾蒂娅说了一大段话，这对于她而言，是少见的。
可能她也是想要将自己的想法表达清楚吧……人类的语言，虽然在传递信息的效率上确实不高，一大段话包含的信息不算多，但是却也有着其独特的魅力。
白夜在闻言后才算是放心了一些。歌蕾蒂娅的承诺，还是很有含金量的。她并没有自暴自弃。
“其实，我也有想要说的话，关于你之前任职的那个……企业，罗德岛。”
歌蕾蒂娅顿了顿，随后继续开口道。
“愿闻其详。”白夜点了点头，好奇歌蕾蒂娅想要说些什么。
“我一直感觉，那个医生向我们隐瞒了很多东西，而那个博士的失忆，却又恰到好处。至于他们表面上的领袖，那个小丫头，又什么都不知道。”歌蕾蒂娅轻声道。
“这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密室，只要医生不开口，就没有任何方法知道事情的真相。”
白夜当然知道凯尔希隐藏了很多事情，而博士的失忆也实在是过于巧合。但是没有人知道真相，知道的又不会说，确实是一个有趣的事情。
“我没有兴趣关注他们的秘密，等深海的危机结束后，两个世界将会融合。这才是我关心的事情……如何延续我的文明。”
白夜说着，看向歌蕾蒂娅道：
“虽然我的好奇心也驱使我想要去探索他们的秘密，这些人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但是在这个时间点上，我不想节外生枝。我是我们文明抛下的火种，我要拯救他。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去做任何事情。因为这就是我被赋予的使命。”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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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再说说关于你故乡的事情吧。”
每当白夜提起关于自己的事情时，歌蕾蒂娅都会展现出极大的兴趣。这些陪伴在白夜身旁的人，应该是这片大地上最了解白夜的人。她们知道的事情比凯尔希还要多。
白夜从来不会主动向其他人透露关于自己的事情，因此在很多关系比较好的朋友看来，他依然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存在。似乎背负着什么奇怪的使命而在这片大地上奔波着，没有过去，也不知道未来，只是一个活在现在的怪异存在。
歌蕾蒂娅对于陆地上的文明没有什么兴趣，她始终认为，他们的技术落后，用着奇怪的源石技艺和落后的武器野蛮地厮杀着，同时他们也很弱小。当然他们之中的些许个体确实有着超乎常人的力量，但是这样的存在过于稀少，也鲜有人能够推动整个文明发展。因为这些人带来的火种很可能会在文明的内耗中熄灭。
歌蕾蒂娅甚至认为，如果没有像白夜这样的人为了这些陆地人奔波解决危机，这个年轻的文明的结局很有可能的毁灭。不过现在，她不得不借助这些人的力量，因此，也没有过多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事实上，如果没有必要，她也不会和这些人多说什么，实在是没有共同语言。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见识过落后的陆地文明后，歌蕾蒂娅对于白夜的故乡显然更感兴趣。通过白夜的只言片语，她感受的是一个底蕴深厚却又充满活力，崇尚和平的强大文明。
或许按照白夜的看法，在宇宙的尺度上，自己的文明还不够强大，甚至仅仅只是刚刚拥有了理论上可行，却还没有经过测试的FTL技术，按照科技水平划分也只是刚刚获得了进入群星的入场券和资格而已，距离成为真正的强大文明还有很长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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