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天依捉鬼
……
“！”
原本还在动弹的蔓德拉突然僵住了，她的身体停止了动作，冻结在了原地。与此时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感觉涌上了心头，蔓德拉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她的背脊自尾椎骨向上蔓延，最后停留在了她的后颈上。
那是无比明显的寒意和尖锐的刺痛，仿佛有明晃晃的剑刃正抵着她脆弱的咽喉，让她都不敢呼吸，生怕自己轻微一动弹，脖颈就会被这锐利的锋芒划开。
‘会死会死会死会死！！！’
蔓德拉的身体本能正在疯狂地向她示警，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虽然过去少女已经体验过，却也没有此刻这般深刻与恐怖。因为压迫着她的并非是生理上面的疼痛，而是更为可怕的心理压迫。
‘原来这就是杀意……’
少女的脑袋一寸一寸缓慢地僵硬地向一旁转过去，宛如一个坏掉的维多利亚蒸汽机器人，她甚至怀疑自己的颈椎骨是不是在吱嘎吱嘎作响。
随后，她便看见了那位萨卡兹大姐姐，她眯着眼睛，仿佛是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杀意，然而一丝一缕的杀气还是止不住地从眼角中溢散而出。
这是闪烁着红眼特效的萨卡兹人！
同时，蔓德拉还看见萨卡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放在了身后，按在了某种已经被称为剑柄的东西上。
剑刃并未出鞘，然而压迫感却是无比强烈的。
与强烈的杀意呈现出鲜明对比的，则是萨卡兹大姐姐微微勾起的嘴角，是的，闪灵正在微笑。
那是无比和煦的微笑，温柔而美丽。然而，明明是灿烂到能在背后看见光芒的笑容，给人的压迫力却不是开玩笑的。
‘这样岂不是更加恐怖了！’
蔓德拉在心中尖叫。她毫不怀疑，倘若自己再继续乱动下去，等待自己的绝对会是无比明快的一剑，这家伙是做得出来的！这个可怕的萨卡兹人会微笑着拔剑斩下去。
蔓德拉并不畏惧死亡，她只是担心自己死得毫无价值，现在她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
因此，在权衡利弊后，蔓德拉选择了暂时妥协，她不再挣扎，而是乖乖听话。
放弃抵抗后，蔓德拉感觉到背后强大的压迫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存在了，而时刻刺痛着她神经末梢的杀意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萨卡兹大姐姐依然是那副温柔的表情，表现得人畜无害。
“你……到底是……什么人？”蔓德拉忍不住开口问道，她的喉咙和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干涩无比，仿佛刚才那一瞬间带走了她身体的所有水分。
与之相对的，她的背后已经满是冷汗，她的衣服此刻也完全被浸湿了。
“放松放松——”闪灵温柔地抚着蔓德拉的后背，“你的呼吸速度太快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顿了顿，闪灵缓缓开口道：
“虽然白夜总是会对我产生一些过分的期待，不过我只是一位普通的医疗干员，没有他那么强大的力量。”
“骗人！你比他还要强！”蔓德拉毫不犹豫地开口反驳道。
“嗯？”闪灵再次眯起了眼睛。
蔓德拉顿时不敢再反驳了。
闪灵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虽然但是，白夜确实比我厉害，无论是剑术还是什么的……”
“或许你没有感受到什么压力，那是因为白夜那家伙压根就没有认真起来，他甚至都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蔓德拉沉默了。
如果这个萨卡兹说得是真的，那么白夜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可恶！
可恶啊！
比起被打败，被轻视的感觉更加让蔓德拉感到不爽。她最讨厌其他人用高高在上的目光看着她。
好在闪灵的下一句话让蔓德拉回过神来：
“我从来没见过白夜真正认真起来的样子……”
第七十八章 狂信徒
说起来，白夜真的认真过吗？
或许吧。
不过至少闪灵是一次都没有见到过。
他从来都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仿佛哪怕天塌下来，他都有方法出手补上。
而闪灵的话也让蔓德拉再度安分了起来。
“你准备……对我做什么？”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萨卡兹大姐姐，蔓德拉开口问道。
“帮你疗伤。”
闪灵说着，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医疗箱。
“诶？！”蔓德拉有些疑惑地将头昂得更高了。
既然已经被敌人俘获了，还被绑成了这幅模样，蔓德拉已经做好了被折磨折辱的准备，然而眼前这个实力骇人的萨卡兹，居然说帮自己疗伤。
“我又不知道白夜把你带回来准备做什么，虽然你是敌人，不过我也仅仅是个普通的医生罢了，我能做的也只有替你疗伤。”
闪灵说着将一个冰袋贴在了蔓德拉的脸上：
“我建议你还是别说话为好，现在你的脸肿得和驮兽的头差不多，不说话还行，一说话就面目狰狞。”
“……”蔓德拉无话可说。
她大抵能猜出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毕竟现在她感觉自己两腮胀得厉害，就连眼睛也得眯起来了。
用白夜的话，大概就是脸肿得像一个猪头——如果泰拉有猪的话，这些家伙应该就能够理解白夜在说什么了。
闪灵又将另一个冰袋敷在了蔓德拉的另一侧腮帮子。
白夜的主要两拳都轰在了蔓德拉的脸上，其余地方伤口倒也不算多，甚至她手臂上的划伤都是被自己的石锥划破的——白夜的护盾将她的攻击全部偏转了，而她在制造最后一波陨石攻势的时候没有多余的法术来操控被偏转的石锥尖刺了。
自从学会了强大的源石技艺后，蔓德拉还从来就没有如此狼狈过。
现在她也没有继续反抗，只能任由闪灵在一旁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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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按照我们的推论，你带回来的那个菲林，可能才是造成小丘郡覆灭的罪魁祸首，虽然她不太可能是幕后的那位，却也是这一次暴乱的主导者。”Outcast用手中的小刀削着苹果皮，随后将苹果递给白夜。
“没错，她就是纯粹的恶人。”白夜点了点头，“这是毋庸置疑的一点。”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或者说，用疯子来形容更加贴切。她是一个清醒的疯子，一个虔诚的狂信徒。”
“信仰神？”谈起神明和信仰，Outcast并不陌生。过去她就是从信仰之国走出来的，拉特兰是被祝福的国度，萨科塔都是神之长子。
“不，她将领袖视作自己的信仰，一个疯狂的家伙。”白夜叹了一口气。
“然后你将她带了回来。”Outcast看着白夜，“一个又坏又疯的人。你想要让她得到审判，还是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白夜摇了摇头：
“我只是想要看看她在幕后之人面前的分量到底有多重，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筹码。”
“你准备放过她？”Outcast眯起了眼睛。
白夜缓缓开口道：
“我需要深池的存在，他们的终极目标绝对不是小丘郡的小打小闹，这是一支直指伦蒂尼姆的武装力量，我从他们的布置中看见了无与伦比的野心以及充足的准备。无论他们将会偏向哪个派系，他们都会为这本就复杂的局势增加更多的混乱。”
“哪怕他们会成为你的敌人？”
“呵。这伦蒂尼姆的哪个势力，不是我的敌人？既然他不可能变成我的朋友，却有可能成为我敌人的敌人，这就是好的。”白夜冷笑了一声。
忽然想到了什么，白夜又开口道：
“不，不仅仅是我的敌人，他们同样也是罗德岛的敌人。至少从目前来看，我还没有找到罗德岛的朋友在哪里。每一个势力和派系都要当做是假想敌处理。”
“你有些太极端了。”Outcast摇了摇头。
“然而我只是在为自己的盟友多考虑一下，毕竟虽然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现在的罗德岛可没有第二个殿下可以死。”白夜的话说得很难听，也很直白。
“蔓德拉就是一条疯狗，不过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也挺好用。这是个不错的家伙，她会为我们搅乱伦蒂尼姆的局势。”
Outcast叹了一口气：
“我只知道伦蒂尼姆必然会因此掀起更大的风暴。”
“然而风暴原本就会被引爆，如果我们不出手，那么伦蒂尼姆就会变成第二个卡兹戴尔。”
“……”Outcast第一次发现，白夜其实并不弱于口才与雄辩。
“一场大火视为剔除毒瘤，而倘若有无辜者不幸被卷入其中，那我只能感叹命运。牺牲是必然存在的，我只是个普通人，无法制造一个完美的，不存在悲剧的世界。”
白夜轻轻摇了摇头。
Outcast抿了抿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她惊叹于白夜的意志，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坚定地作出选择，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环境，能够塑造这样的个体。Outcast相信，当白夜站在电车难题面前，倘若这家伙发现自己无法救下所有人，那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提起拉杆，并且背负起这个举动的罪恶与责任。
不过，Outcast也清楚，这家伙与理智到冷酷的人唯一的区别在于，其实他有一颗温暖的心，至少在作出决定前，他会先去尝试，看看自己的力量能否找到一个更加完美的结局。
……
“先不提这个了，我们的红龙客人情况如何了？”白夜换了个不那么深邃的话题。
Outcast也避开了新一轮的争端：
“醒来过一次，然后又继续睡着了。”
白夜跟着Outcast走向了病房，随后便看见了站着的德拉克。
“嘘，她现在睡着了。”
第七十九章 站着睡觉
“睡着了？”
白夜有些疑惑地看着站在原地的德拉克少女，压低了声音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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