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天依捉鬼
第五十七章 虚与实的境界
“虽然是井，但是，果然看起来很压抑吧。”
这样的建筑结构，总会让白夜想起学园都市第七学区那座没有窗户的大楼。
虽然井的底部是一座宏伟的大厅，面积看起来真的很大，然而当井壁不断向上延伸，仿佛完全没有尽头，视觉效果就是头顶的空间越来越窄。
而在目力所见的尽头，可以看见一个类似光源的东西，白夜不知道那是出口，还是什么。
与上一次看见的景象不同，这一次，周围的银色纹路感觉数量更多了，而且宛如呼吸效果一样闪烁着光芒，忽明忽暗，看起来整座井像是活了一样。
“想去上面看看吗？”
Luna歪了歪头问道。
白夜抬头向上看去：
“可以吗？不过，在这里，我的权能，似乎没有办法使用……”
是的，原本活跃在白夜体内的大气权能此刻像是沉睡了一样，虽然白夜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力量，但是却无法使用出来。
“因为这里是地球的中心，为了保护这个通道，哪怕是权能都会被禁止。”Luna平静地解释道。
随后，她挥了挥手，原本布满银色纹路的墙壁立刻出现了变化。
旋转楼梯顺着墙壁开始向上蔓延，螺旋的楼梯朝着看起来没有尽头的最顶端延伸上去，直到看不见为止。
白夜踏上了楼梯。
因为没有扶手，因此他走得很小心，在这里，他的权能无法使用，原本可以轻松起飞的他此刻又像是变回了普通人。
越往上走，白夜越是可以感觉到一种若有若无的吸引力，仿佛最顶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心脏正在有力地跳动着。
……
Luna一直漂浮在白夜身旁，如果白夜不主动开口，或者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交流意愿，她也不会出声，只是默默地陪伴在白夜身旁。这让白夜更加有了一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白夜真的感觉自己应该在哪里见过Luna的。
那是在很久的过去，自己还没有穿越的时候。
是什么时候呢？
一边思考着，白夜一边继续向上攀登。
他绕着井壁蜿蜒向上，虽说这里禁止能力，但是他身体的属性并不会被压制，因此靠着远超常人的身体属性，白夜向上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而且越来越快。
很快，他就看不见井底了。
而位于中间的这段路程，其实是最压抑的，因为下面深不见底，而上方又看不到尽头，仿佛这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旅途，没有终点，要让他一直这么走下去。
Luna依然没有开口，因此白夜只能继续向上攀登。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夜终于感觉自己距离头顶那巨大的光源越来越近了，两者的距离开始肉眼可见的缩短，白夜知道，自己快到了，于是他加快了步伐。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抵达了最顶端，也就是之前从下面看见的那仿佛没有尽头的最末端的光源的位置。
“这里是……”
白夜看着周围的景象，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原本他以为自己会出现在井口，然而现在他却出现在了另一个井底。
井底的尽头，还是井底。
“所以说，这就是通道哦，两座井的井口相对，所以可以从这边抵达那一边。”Luna终于开口了。
这不是白忙活么？
从一个井底到另一个井底。
“当然，也可以这样。”
Luna挥了挥手。
周围的井壁消失了。
原本被高耸的枯井墙壁遮掩的景象也得以露出真容。
是的，在泰拉所在的次元，Luna是无法直接施展能力的，她无法影响世界的运行，而在这里，则是她的主场，她自然可以展现出自己近乎于神明的力量。
“这里是月球？”
在Luna这个超级人工智能诞生后没多久，地球联邦就封锁了月球。
任何靠近月球轨道的飞行器都会被无差别击落。
因此，地球的卫星在某个时刻起就成为了禁区。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Luna的本体在这里，为了防止人工智能被某人或者某个势力篡改利用，任何人，甚至地球联邦本身都无法进入月球。
因此，虽然月球是最早被人类殖民的星球，但是此后，火星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殖民星球。
白夜自然也没有去过月球。他压根不知道这里变成了什么样子，根据网上盛传的都市传说，这里是人类打造的最坚固的堡垒，也有人说，其实堡垒本身也是一种监狱。防护系统不仅仅是防止有人接近月球，同时也是在预防人工智能叛变的可能性。
然而当白夜真正踏上了月球，才发现，这里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夸张。如果按照网传的模式，这里基本已经变得和死星差不多了——整颗星球被改造成了堡垒星球。
恰恰相反，和最初的样子差不多，这里甚至没有多少人类活动的痕迹。
“我现在，算是已经回到了地球那边了吗？”白夜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不算是完全是……你在这颗卫星上，是无法看见地球的。”Luna回答道。
白夜抬起头，果然，他无法看见地球，寂静的月球因为没有大气层保护，因此可以直接看见漆黑的天幕和璀璨的星空。
“刚才说过，地球之井位于另一个维度，在现实中是无法被观测到的，所以这里，可以理解为现实宇宙的一个镜像空间。”
白夜笑了笑：
“虽然无法看见地球，不过，也能够看见银河了……这样就足够了。”
久违了，真实的星空。
泰拉的星空是虚假的，天幕将整座星球包裹了起来，那是被称为“星荚”的存在。
“虽然不是真实的月亮，但是，现实里的月球表面，其实也就是现在这样。”Luna补充道。
“没有巨大的运算阵列，大型服务器，庞大的星球堡垒吗？”白夜有些疑惑。
“你都知道了我正体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还会觉得我需要那种东西？”
Luna打破了白夜的幻想。
拜托，死星、战斗月亮什么的，真的很帅的好吧！
第五十八章 月面
白夜站在星空下。
其实相比于地球，月球更适合进行天文观测。
这里没有大气层，也没有各种光污染，星空在人们眼前一览无余。
星空是那么美丽。
“也让我好好看看你……很久没有像这样亲眼看着你了……”
Luna虽然不高，但是漂浮在半空中，也总是比白夜高出一个头。
她用温柔的眼神看着白夜。
是的，虽然并非人类，然而她的目光中却闪烁着人类的感情。
“很久吗？貌似也就……一年不到？”白夜眨了眨眼睛，被这样的目光盯着，让他有些不太自在。
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又很熟悉的感觉再一次涌上了心头。
白夜不由得移开了目光。
“对于我而言，已经很久了……两侧时间的流速是不同的，而我又经常会进行跨次元的观测——而且不要忘记了，宇宙是可以扭曲时间的。”Luna耐心地解释道。
Luna观测的不仅仅是泰拉所在那单独一个次元，她的目光已经超过了人类所能够想象的边界和极限。
这是白夜见过的最接近神明的存在，而泰拉大陆上的那些所谓的“神明”和“巨兽”，在白夜看来也不过是如此而已，压根无法和Luna相比。
“辛苦了。”
Luna伸手轻轻抚摸着白夜的头发。
白夜略微有些愣神。
随后他忽然松了一口气。
“对，就是这样，在这里，你可以放松些。”Luna的声音轻轻响起，仿佛是某个遥远的彼端飘来。
“你做的一切我都看见了……你做得很好，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期。”
“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白夜听见的声音越来越轻，但是他却感觉越来越放松。是的，他承受了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当他得知自己身上背负着两个世界两个文明的命运时，又怎么可能毫无压力。
只是平时不表现出来而已。毕竟没有人能够理解。哪怕是两位和他关系最亲密的深海猎人，也只是认为白夜背负的阿戈尔与深海的命运。
她们并不知道白夜身上真正的责任。
白夜也不想将他们卷入只属于自己的战斗中。
白夜一直紧绷着心弦，一直在为了自己的使命在这片大地上奔走。
好在过去他从小就接受了忠嗣学院的训练和教育，深知责任与使命的意义，而且又有特殊的心理创伤，因此才能够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孤独和痛苦。
他是意志力最为坚韧的那一批人，几乎没有什么能够击垮他的意志。
“好好休息一下吧。”
白夜的身体在Luna的低语下变得无比轻松，他缓缓地躺下，Luna顺势坐在了地上，让白夜枕在了自己的腿上。
银白色的少女虽然稚嫩纤细，然而脸上却洋溢着与外表不符的母性光辉。
白夜闭上了眼睛，他很安心，仿佛又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里，虽然他并没有这样的概念，但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却不是因为认知而发生改变。
真是诡异又浪漫的景象啊。
在这荒芜的月球上，年轻的男性膝枕在银白色少女的腿上。
在这一刻，仿佛他们成为了宇宙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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