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期五的渡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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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位于城镇中心那如黑铁般冷峻、透着历史沧桑的旧城部分不太一样，主城区这边则洋溢着浓郁的西域风情。
因为这里的建筑，大多是用岩石粗略搭建而成的，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数不胜数，虽然看上去略显粗糙，但却别有一番古朴而豪放的韵味。
但最让人有些意外的还得是，相比起人族对于魔族常常存在的歧视态度，魔族这边倒是显得十分包容，并没有对人类有所区别对待，让亚修都不自觉有些惊讶。
而艾莉丝一进入主城区，就像是想要拆家的哈士奇，兴高采烈地四处张望着，还拖着亚修到处奔来跑去。
没一会儿，她也就被路边摊摆放着的一件斗篷给吸引住了目光，那渴望的眼神就差没直接把“想要”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这叫亚修无奈地笑了笑，便默默地走上前去，从口袋里掏出前些阵子打劫匪徒后剩下的钱，将那件斗篷买了下来。
“谢谢~~我绝对会好好珍惜的~！”
“不用在意。”
“——看看！这个有猫耳哟！可爱吧~！”艾莉丝完全没听进他的话，第一时间穿上那浅黄色的斗篷，便兴冲冲的向他展示，还摇晃着脑袋努力展示帽兜上，明显是猫耳的装饰部分。
“....你真是喜欢兽人啊。”亚修看着她那副可爱又臭美的样子，倒是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可艾莉丝却也不否认，还笑着用力点头：“当然！”
“如果你真的能和猫那么乖就好了呢。”亚修摇头失笑，却又忍不住在她那要求夸奖的视线里，轻抚着她的脑袋，微笑道：“很可爱哦。”
“对吧！”艾莉丝一听，顿时心花怒放，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然而......
“——不好意思，能打扰一下。”在艾莉丝正沉浸于自己的喜悦之时，两人的身后就突然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声音。
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热闹的街道上却显得格外清晰，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们闻声困惑地转过头往后看去，却见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妇。
这位老妇人穿着一袭黑袍，那黑袍的颜色深得如同黑夜一般，给人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感觉，手中握着一把美丽的黄金色佩剑，此刻那佩剑正像拐杖一样杵在地上，支撑着她略显单薄的身体。
老妇人面带微笑，目光温和却又透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深邃，静静地注视着亚修，缓缓开口问道：“你就是，亚修吗？”
“没错，怎么了？你是什么人？”
“我是列妲·莉亚...水神，列妲·莉亚。”
老妇人在报出名号的同时，浑身上下也在同一时间散发出了一股让人无法忽略的强大气势。
无形的气场，跟着便如同汹涌澎湃的浪潮一般，瞬间朝着四周席卷而去，让整个街道原本喧闹的声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人都难以自控地打了个寒颤，同时也因那声音而忍不住侧目看去。
尽管是从一位老妇人口中，报出如此惊人的名号，让人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她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气息，却实实在在地向所有人宣告着自己的强大与不凡。
艾莉丝感受到那股强大的气场，也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就算天不怕地不怕，面对着传说级的人物，却也是小心翼翼地说道：“你找这家伙干什么？”
那稚嫩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紧张，小手也不自觉地抓紧了亚修的衣角，眼睛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位神秘的老妇人，心里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事实上，情况还真是这样。
“虽然我不太想，斩杀年幼的孩子，但是....今天我必须这样做。”
列妲脸上带着一丝惋惜，却又非常直白地道出了自己的目的，那话语里还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一切已是定数。
而几乎理所当然....这话一说出口，艾莉丝的表情也跟着冻结了。
第十三章 气氛到了来个遗言？二战成名！·邪神之名实至名归
这个世界的神级人物，无一不是比国王还要令人畏惧的存在。
即便不是列强的神级，却也是一国之君都无法制衡，不敢得罪甚至只能讨好、拉拢的存在。
对于普通人而言，也存在区别。
国王想杀你，逃出他的国家就是了，多少还有些能够生还的希望，但神级的强者还是剑士，那压根没有生还的可能，就算当地国家都会亲自将你绑起送去，当做讨好的材料。
尽管列妲如今已是一位年事已高的老妇，早已过了自己的全盛时期，身体的力量也在随着岁月的流逝不断衰弱下去。
但即便如此，她至今依旧能够冠以水神之名，足可见她确实是有着两把刷子，绝对不能因为年龄而小觑，在整个世界的范围内，或许也是可以排位在前十的存在。
而这样的一个人物，亲自跑到魔大陆想杀死一个无名小卒，却也叫所有人都有些无法想象。
尽管能够成为目标，亚修应该也是有些名堂的家伙，可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就像看死人，还齐刷刷的远离了他，生怕不小心被波及，又或是让血溅到身上不好洗。
就连总喜欢抢先行动的艾莉丝也没能行动，只是涨红了脸，虽然感觉随时会冲出去，但手脚却也都在不断发抖，握着剑柄的手甚至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
很明显，这以前都没怎么怕过的孩子，再一次感到了害怕....害怕这比那A级魔物夸张了无数倍的家伙。
但亚修却不同于现场的所有人，只是困惑的微微歪头，打量着面前的老妇人，不解道：“水神吗？我们认识？还是我不小心杀了你的亲朋好友？”
“不，我们不认识，应该也没什么恩怨，没意外的话这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还是得杀你，别怪我，有些时候，人根本无法预测，也无法预防不幸的遭遇。”
列妲心里似乎有些不忍，但却有着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言语中夹杂着叹息，让这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起来了。
不过.....
“有没有可能，不幸的人是你？”
亚修完全没被影响，甚至这话一说出口，直接令周遭一片哗然，就连艾莉丝都冲着他不断摇头，希望他能先尝试回避争斗，不要激化矛盾。
毕竟剑帝虽然很强，可是和水神肯定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哈哈~面对我还能镇定自若，甚至大放厥词....还真是怀念，上次遇到这事，到底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她大笑着睥睨了周围后，突然说道：“先跟我走一趟吧，我有些事想问你。”
“....什么啊，明明都想杀我了，竟然觉得我会老老实实的和你走吗？”
“你也不想，你身旁的小姑娘遭殃吧？”
“原来如此，威胁吗？我虽然也喜欢威胁别人，不过....我这人比较双标，并不喜欢被人威胁。”
一开始亚修也想留下这人，毕竟对方是个天才，杀死多少有些不舍得，不过现在他决定了——果然还是杀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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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亚修有了第一时间，就将对方解决掉的想法，可转念一想，他又着实有些舍不得。
毕竟，水神列妲在这世上堪称是凤毛麟角般的强者，若就这样轻易将其斩杀，那无疑是一种莫大的浪费。
从他所掌握的资料来看，列妲无疑是一位天赋异禀的天才，其能力与历代水神相较起来，亦是毫不逊色。
如此难得的强者....觉得无论如何，都得先亲身领教一番她的剑技，不能轻易浪费了。
但亚修也不打算离开，而是就这么坦然的直视着，那面露不快的老人，让艾莉丝在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中，紧紧地咬着嘴唇，都快咬出血印子来了。
“喂、喂！快....快点跑吧？”艾莉丝强忍着心中的惧意，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小声提醒着亚修，同时焦急地伸手扯住亚修的衣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她可是水神啊，咱们根本打不过的....！”
“不用那么担心，我会处理她。”
“可、可是......”
艾莉丝还想再劝说些什么，心里实在是担心他会就此遭遇不测，可亚修却只是轻笑着回首，拍了拍她的脑袋，并看也不看的对不远处的列妲问道：
“结果，你为什么要杀我呢？不管怎样说，总该有个缘由吧？”
“....我做了个梦。”列妲微微皱起眉头，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思索片刻后，还是缓缓低语道：
“很久很久以前，你们都还没出生的时候，有个被世人赞为天才而得意过头的小女孩，把道场内贵族打的体无完肤，后来自然被那个贵族报复，寡不敌众下没几下被打的半死，连双手都差点被砍断，却被比那名贵族地位更高的贵族少年救了下来。”
“....不好意思，完全听不懂，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虽然他其貌不扬，但最初少女还认为，他是个打从心底里富有正义感的人，年轻的时候就想着，如果还能再遇到那个人的话，我就.....”列妲并未回答他的疑问，而是像自语般的发出叹息：“只可惜，后来才发觉，那少年竟是个性格扭曲、彻头彻尾的烂人。”
“这倒是有点厉害，原来长得丑的救命之恩，也可以不是来生做牛做马.....”列妲年轻时长得怎么样他不知道，但是作为一名能晋升为神级的超级天才，绝对比起任何美人都要挑剔。
这样的人也能因为被救一次，对方还很丑就芳心暗许，倒多少有些让亚修有点惊讶，不过......
“听起来是在陈词滥调中，稍有新意的故事....但说这么多，和你来杀我有什么关系吗？”
“多少有一点。”列妲无奈的微微一笑。可亚修却是满脸黑线：“完全不懂！也就是说，我不小心杀了你的恩人？虽然我感觉自己应该没滥杀无辜过？”
“你听说过人神吗？”列妲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亚修，轻声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没有。”
“....那事情就到这了，尽管少女的恋情已经告终，但我不能给恩人添麻烦，你要怨恨就怨恨人神和我吧。”
“你难道觉得自己会输？”
“不，只是这里人太多，杀人灭口稍得花点时间，为了确保万一，至少得屠城，但我也不是魔法师，清理过程中人群如果四散而逃，再追杀就比较麻烦了，还有.....”
列妲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一副好像对某件事，感到颇为费解的表情，微微耸了耸肩：“我承认，其实听人神说你的存在很独特，所以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还被提醒过，让我尽可能多的在战斗中，留下一些痕迹和人；尽管我不可能输，但万一有个万一出现....还是不屠城比较好。”
“....挺忠诚嘛，你原来是邪教信徒吗？”
“怎么会，我只是报恩而已。”列妲仿佛忏悔一般感慨着，也并未再多说些什么，便轻声道：“我这个年龄的人，其实并不太想杀死年轻的孩子，所以我可以给你机会，让你和你的女人道个别吧。”
“....我的女人啊。”亚修稍作思考，便低头看向艾莉丝，突然一脸正色地蹲下身来，说：“我的女人，我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
“什、什么啊？”艾莉丝一脸紧张地看着亚修，一时间都忘记要否定他这奇怪的说法。
“其实，我喜欢你！”
亚修看着艾莉丝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如此说道。
毕竟对方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不管是出于最基本的礼貌，还是考虑到对方的身份，自己这会儿怎么也得说点应景的话。
甚至在说话间，还将双手轻轻按在了艾莉丝那略显单薄的肩膀上，模仿着平日里在肥皂剧中看到的，那些霸总宣布重要事情时的模样。
“怎....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说这种话？！”
艾莉丝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五官都不自觉地微微扭曲了，那模样就好像是在努力忍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一般，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一个劲地用力摇头。
倒这并不是拒绝，只是不安的都快哭了。
而这与想象中不太一样的反应，也令亚修稍稍有些苦恼。
“抱歉抱歉，这是玩笑，我只是顺着她的话，试着说一说而已，关于这点我道歉，不过....这个可以先放一边，我确实有些更重要的事，必须得告诉你才行。”
感觉这样逗小孩子不太好，特别是这种场合下，万一让人对他出现奇怪的误会，以后出去也很难见人。
虽然这个时代，把艾莉丝这个年龄的孩子做恋人不奇怪，可他也有着自己的道德底线，而赶忙愧疚地摸着艾莉丝的脑袋道歉。
但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开玩笑，倒让边上围观的人都傻眼了，甚至都有人怀疑他是不是，在假借这个机会说真心话了。
艾莉丝更是感觉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就连列妲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怪异起来，她实在是有些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在这生死攸关、即将面临一场生死之战的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这心态，就算她这个历经世事的老人，都有些捉摸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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