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期五的渡鸦
可他不是魔王....那就没有问题了，因此勇者完全不能对其构成任何威胁。
................................
在这仿若世界末日般的战场上，尤利乌斯望着眼前这个前所未有的敌人，心中那原本坚如磐石的信念开始动摇了。
亚修就像神话中走出的魔神，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强大气息，仅仅是站在那里，便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试图在脑海中勾勒出自己战胜对方的画面，可是....每一次尝试，都像是在黑暗中追逐虚幻的光影，根本无法想象出那会是怎样的场景。
小时候，母亲经常会用那温柔的声音，为他讲述那些以勇者为主角的英雄故事，使得他非常痴迷于那些故事。
尤其是当母亲大人讲述那些以真实存在的勇者为原型的英勇事迹时，更是忍不住将他们视为心中的偶像。
他们铲恶扶弱，正义凛然，令他心生向往，而现在....他并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真的成为了勇者，但在母亲的鼓励下，他立志与书中的勇者一样坚强，一样温柔，心怀正义，绝不容许任何邪恶。
可第一个遇到的敌人，却是超乎想象的强大。
即便奋起反抗，也只会遭受单方面蹂躏的现实，令他内心开始动摇。
只是看着那无视自己的亚修，心中也不免涌起一股无力感，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和决心，甚至开始思考是否真的有无法跨越的高墙存在。
但母亲的话语和笑容，却让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尽管他的双腿在不停地颤抖，依旧用自己那还略显稚嫩的身体，挡在教皇和亚修之间，举着不住摇晃的剑对准他：
“——我....不能退下！我也绝对不会杀人，我的剑是为了守护....所以绝对不能....容许....！”
“....稍微等一下，你或许把我当成恶人了吧？虽然我并不能否认这点，可你身后的老人就是善吗？”
如果是成年人，亚修估计一巴掌过去，就把人打飞了，可对方还是个孩子，并且带着明显被蒙蔽的正义感挡在自己面前，难免叫他有点困扰。
“教皇陛下是.....”
“——他们才是侵略者吧？”不等尤利乌斯说完，亚修的反问就变得尤为锐利。
这话语如同一把利刃，直接刺向了问题的核心。
“这、这个.....”尤利乌斯顿时语塞。
历代勇者都是在神言教的支援下展开活动,因此勇者与神言教之间有着斩不断的紧密关系,也就是说....如果是来自神言教的委托,勇者也很难拒绝。
而他们确实是入侵者，尽管他不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但是.....
“对于异教徒，这些宗教信徒会对他们做些什么，就算小孩子都能想得到吧？还是说在你眼里女神教的人就不是人？”
亚修的质问声冰冷而严肃，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尤利乌斯的心头。
“......”尤利乌斯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从未深入思考过这些问题，在他单纯的世界里，善恶似乎是那么的分明，可现在....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
“沉默吗？小孩子真好呢，不想回答的问题就能不回答，那么我来帮你回答吧，城市会被屠戮，男的会变成奴隶，女的会变成娼妇或者军妓，成为被所有人玩弄的对象。”
亚修的话语，如同黑暗中的恶魔低语，残酷却又无比真实....或许也正因为真实，所以才更加残酷。
“怎么会.....”尤利乌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和难以置信，很想否认却又无法否认。
此刻，他手中的剑也不自觉地垂落，因为他现在甚至都搞不懂，到底哪一方才是邪恶的。
“顺便一提,我并不打算去入侵别的国家,只打算维系和平。”亚修看着尤利乌斯那迷茫的眼神,补充了起来。
“....可、可是你是恶魔！”尤利乌斯抬起头，看着亚修，眼中依然残留着恐惧，但更多的是困惑。
虽然他无法鉴定亚修，可教皇先前所言他也听得很清楚。
“但我是在做好事。”
“战场上的大家.....”
“上了战场就得有相应的觉悟，而且作为勇者的你在战场上，就会令另一方直接失去正当性，若是不消灭入侵者给予足够的威慑，其他国家也会去进攻萨利艾拉国，只有威慑了才能换来萨利艾拉国的和平。”
亚修的声音在尤利乌斯的耳边回响，就像一把钥匙试图打开尤利乌斯心中那扇被蒙蔽的正义之门。
不知该怎么办的尤利乌斯，目光望向战场的方向，眼中满是痛苦，双腿更是彻底失去力气，就这么跪倒在了地上。
................................
................................
凭借着丰富的理论知识和犀利的言辞，亚修直接将年幼的勇者心中那仅存的斗志彻底击垮。
不过，这也和勇者自身轻信歹人，糊里糊涂地卷入这场非正义战争脱不了干系。
而在亚修陈述这些话语的时候，他的视线余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位一直沉默不语的教皇。
教皇达斯汀紧闭双眼，仿佛置身事外，对眼前的一切既不反驳也不回应。
直至亚修重新朝着他走来，教皇达斯汀才终于缓缓睁开双眼。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可不记得系统内，有恶魔的存在。”这老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眼中透露出警惕与疑惑。
“因为我本来就是外来者啊。”亚修表明自己的来历，毫无掩饰地表明自己的来历，至少他找不到隐瞒的必要。
“....也就是说，你打算在这里升完等级，获得足够力量然后离开？”达斯汀瞬间做出了自己的判断，眼神也在刹那间变得阴冷起来，如同寒冬里的冰刀：“——你是恶魔，而且还是强盗吗？”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指责，试图将亚修描绘成一个贪婪的掠夺者，可亚修却是轻蔑一笑，很无所谓地摊开双手：
“这话说的真难听，如果你们是自由人就不提了，但你们都是自愿成为D的玩具的人吧？而我可是获得了主人对游戏的参与权。”
这话，让达斯汀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却没能再说出些什么。
亚修也跟着随手拂开挡路的卫队长，伸手就按在他的肩上，在他错愕之时完成了精神入侵。
就在这一瞬，无数的记忆片段涌入亚修的脑海，他也因此理解了更多事情，比如爱丽儿憎恨人类的缘由。
原来，眼前这位看似普通的老人，教皇达斯汀，曾经是大约三千年前旧时代达斯特鲁提亚国的总统。
凭借着美德系称号“节制”的能力，他已经转生过60次，见证了无数的历史变迁，每一次还都继承了过去的记忆。
在旧文明时期，人类对M能源的滥用已经到了无忌惮的程度。
他们不仅收到了女神的警告，甚至连真龙也对他们发出了警示，直白地告知他们，如此滥用能源，整个星球都将面临毁灭的危机。
然而，人类却对这些警告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
当龙为了阻止人类的疯狂行为而降下惩罚时，人类竟然利用女神的庇护来保护自己，然后....死不悔改的利用女神的庇护继续胡作非为。
他们的恶行远不止于此，甚至还去诱拐真龙族的幼童，企图将其拿去做研究，并且在整个过程中，持续利用女神来避免真龙的报复。
就突出一个没有能力还擅长作死，并且称得上是作恶多端。
当然，诱拐真龙孩子的是波狄玛斯，但整个集体的人类都在这采集能源的疯狂中推波助澜。
在最后时刻，各个国家都在互相推脱责任，不管哪个国家犯了错，都将星球要毁灭的责任，归咎于龙或者其他国家。
达斯汀所领导的国家也不例外，他们表面上禁止使用M..能源，暗地里却在走私，同时还谴责其他国家使用M能源。
“垃圾就该有垃圾的样子，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保护好人们，直至我灵魂磨灭的那一刻，这就是无耻的我所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女神莎丽儿曾赐予龙手中的我们人类以救赎，但为了能让这个世界继续存在下去，就将那位贵人作为活祭品献上吧....你这话，说得还怪伟大的呀。”
亚修带着看透人心的微笑，缓缓道出了达斯汀曾经在旧文明最后的关键时刻，在系统诞生之前所说的话。
当然这其实是还是人类时，精灵族长波狄玛斯所提出的计划，波狄玛斯也是最积极的开发能源之人，不过达斯汀是总..统而且是最有声望的一国，他的采用之后事情也就决定了。
那之后人们就开始一起祈求女神牺牲自己，让其成为活祭品，一直给系统抽取能量，挂在系统中枢、成为系统的傀儡。
................................
亚修所道出的话语，一出口就让面前这位，看起来只是个随处可见的慈眉善目老爷爷的老人，瞬间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体微微颤抖，声音也因激动而变得尖锐：“——你偷看了我的记忆？！”
“姑且算是粗略地浏览一遍吧？毕竟这么长的记忆，我也没什么兴趣去看，不过啊~作为人类，你可能算是救世主，但是....作为个体的话倒还真挺糟糕的。”亚修坐在桌子上，双腿随意地晃动着，带着一丝调侃的口吻说道。
“在守护者多次保护自己之后，这个冥顽不灵的群体直接牺牲掉守护者，换取自己的苟延残喘....老实说你们是我认识的人类中最差的一批。”
“——尽管大部分人都有罪责，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应该为此承担后果，开采M能源的是国家，民众.....”达斯汀试图为人类辩解，可他都没有说完就被亚修直接打断：
“在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想要承认，自己是雪崩的罪魁祸首；可在雪崩时，同样没有一片雪花会是无辜的。”
如果没有雪花，何来的雪崩呢？就好比如许多人一起做了一件坏事，但每个人都不会觉得是自己的责任。
既然是大家一起做的坏事，那么就没有一个人是可以脱得了干系的，旧时代虽说有部分国家禁止开采能源。
可就算是达斯汀统治的国家里，大家也全都明知后果地在偷偷使用....也别说平民没责任，就算是女神经营的孤儿院里，曾经被女神收养的爱丽儿等人也都是全部的受益者，但是谁都没有拒绝那种万能的能源。
受益的时候大家一起享受，到关键时候又说没有责任，一些谴责那些去开采M..能源的家伙，这就有些耍赖了吧？
这一点达斯汀其实心中跟明镜似的，但正因为对其中的是非曲直洞若观火，他直接选择回避这个棘手的问题，并且毫不退缩地直视着亚修的眼睛：
“你可以说我卑鄙、无耻是垃圾，我也承认，但作为一个族群，寻求生命的延续也是本能，说到底那只是过去的人们犯的错，后代子孙也不应被波及。”
“实际都是一个整体就是了....嘛，我对这些倒是没什么兴趣。”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类怎么样，他兴趣真的不大，只是处于兴趣的看了看倒是也发现，原来那只离群真龙现在成为了系统的管理员，力量基本还都投入系统之中，帮助女神减缓压力.....
可就算是这样，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还没能换来女神的另眼相看，一直在默默地舔着....不对，默默地付出着。
这情况着实是叫亚修感觉有些微妙，尽管一开始只是想知道，这教皇都有什么阴谋诡计，可现在不仅增加了对历史的了解，还获取了这意料之外的情报。
但就在他烦恼着，如何面对那真龙可能带来的问题时，对面的教皇达斯汀却是突然转移话题道：
“....你是异界的恶魔吧？”
“怎么了？”
“既然如此，你肯定也不是什么正义人士，更不可能为了人类的罪行，为女神讨公道什么的吧？”
达斯汀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他试图从亚修的回答中寻找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信息。
“....有没有人说过，你对人很没礼貌？”
“但你不是人。”
“确实不是，不过我说的人只是大概的意思。”
“我们合作吧。”
“真有趣....一个什么都做不到，什么筹码都没有的人，而且时至今日依旧心怀鬼胎，随时算计着曾经那些恩人的人，竟然和我说这？”
完全信不过这个过去就有和人讨论过，在必要时如何将拯救自己的真龙和女神再次牺牲掉的人的亚修嗤笑着，直接转过身头也不回道：
“这么多年去依旧试图拯救人类的野望，这点上我姑且夸你一下吧，但你什么都做不到，手上什么有价值的也没有，人品和灵魂同样卖不上价，除了用大义去欺骗那些傻乎乎的家伙为你们牺牲，你还能做什么？还是慢慢地继续转生，然后等着末日到来就好。”
“.......”
亚修果断的拒绝，让达斯汀没有说话，也说不出话来。
从理想到灵魂,甚至存在价值都被否定的如此彻底,再加上先前这大败的出现,他倒也惊人的没有表现出不满,而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亚修离开,并且努力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准备收拢残兵败将带人离开这里。
尽管不甘，可他也非常理智，并且明白自己不可能打败对方，为了大局，他不可能去招惹亚修。
上一篇：刚回木叶，发现一族人都没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