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那个传送门在哪里？"他问。
"奥金顿里面。"杰斯说："当下我们只有一个位于奥金顿深处的坐标，大师。"
"啊，我知道那个坐标。"卡德加说："那是沙塔尔的部队增援奥金顿战事使用的。但是在大灾难之后，坐标偏移到了那座圣墓的深处。我往达拉然送去的坐标里也包括了那个地方的一个，所以我一直有些担心真的有人利用那个坐标扑进暗影议会的怀里去……还好，看起来你们已经自己解决里面的麻烦了。"
"没有完全解决。"杰斯说："不过我们知道一个能避开暗影议会和奥金尼的死灵法师，进入那个破碎厅堂的安全路线。"
"我们可以带你进去，大师。"温蕾萨说："我还记得路。"
杰斯点点头说："等抵达奥金顿之后，我可以通过一个仪式联系那个恶魔，来之前我已经尝试过了，仪式可以起效。等他收到我的命令，就可以再次打开那个传送门，让你回到艾泽拉斯。"
"不。"卡德加说："你们必须留在这里，或许温蕾萨，或者格瑞德领主可以为我领路，但是你们不能全都跟着去奥金顿。"
"蛮锤要塞的防守目前来看还算牢固，但在上一次战斗中，玛瑟里顿和他的部下们已经盯上我了，如果我的离开被他们发觉的话，这些恶魔可能会想要抓住机会立刻发起进攻。虽然玛瑟里顿不认识你们这些陌生面孔，但你们的现身至少能那些恶魔多顾虑一些。"
卡德加说的不错，作为这个世界上还活着的数一数二的施法者，卡德加对这个要塞和整个远征军的作用绝不只是象征意义上的。
他确实是远征军里唯一一个能帮助达拉然开启一个"黑暗之门"的人，但他对这边也同样重要。一旦缺位，很难说燃烧军团会做出什么反应。
卡德加实际上已经把话说的很客气了，实际上的问题就是，杰斯这一伙人虽然擅长潜入和突袭，但就算是捆在一起，在这样一个城堡防守战上也比不过卡德加这样一位大法师。
奥蕾莉亚也明显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在一旁欲言又止，大概也是一下子不太愿意把话挑明。
不过，就算是现在不挑明，等图拉扬和库德兰回来，四位洛萨之子成员和杰斯这一群人坐在一起时，这个问题也肯定要面对。
众人沉默了一阵，杰斯说："我在奥金顿的暗影议会里潜藏的时候，听说了一个消息，卡德加大师。"
"什么？"卡德加问。
"燃烧军团的一个恶魔领主里掌握着一个名为《邪名之书》的法器。"杰斯说："我的恶魔仆从告诉我，那很可能是燃烧军团的主人用来让玛瑟里顿和他的军团听话的‘鞭子’。"
"我没听说过这个东西，你确定它真的存在吗？"卡德加问。
"至少暗影议会的领袖，煽动者布莱卡特说的信誓旦旦。"杰斯说。
"布莱卡特，那个食人魔术士。"卡德加想了片刻问："你是说你想要把这个东西偷过来，我同意这确实是……"
"怎么可能。"奥蕾莉亚说："这种东西难道不会被燃烧军团层层保护的密不透风吗？"
"布莱卡特就想要勾结一个地狱火堡垒的兽人术士一起把那个宝物偷出来，让它掌握在暗影议会手里。"杰斯说："所以我猜那个东西可能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以获取，否则也不会被他们盯上。"
听到杰斯的话，温蕾萨和索拉同时望向杰斯。杰斯给他们悄悄使了个眼色，自己变成兽人术士跟秘教团打成一片这种可有可无的细节就不用赘述了。
"你知道它在哪吗？"卡德加问。
"我只知道它可能在一个守护传送门的艾瑞达恶魔手里。"杰斯看了看两位洛萨之子问："有没有接近这个描述的恶魔？"
奥蕾莉亚想起来什么似的抬起一根食指握住说："是不是那个正在高里亚要塞里抽取魔网力量的艾瑞达领主？他就是纳格兰高地上那个军团传送门的看守者。"
"值得考虑，奥蕾莉亚。"卡德加低声说："我想那个阴险的食人魔术士比我们更早了解到这个燃烧军团情报是有原因的，毕竟那里就是食人魔帝国的旧都。"
第1241章 秘银心脏
"在食人魔叛徒古加尔带领部落的军队攻陷悬槌堡，处决那位‘元首’之前，那里是食人魔在整个德拉诺的首都。"卡德加手指着桌面上地图纳格兰的位置说："从远行者们探知的情报来看，萨格拉斯权杖虽然没有波及纳格兰的大部分，但是一条空间通道仍然因为悬槌堡地下的魔网节点而被吸引到了那里，将纳格兰西边的海床到赞加峡海出口的大片地区卷进了虚空。古加尔留在那里的大部分食人魔守军在这场灾难中丧了命，给了恶魔们趁虚而入的机会。"
"据我们所知，虽然有少部分食人魔还在盘算着反攻那个地方，但那个艾瑞达领主应该不会给他们机会了。"奥蕾莉亚看着杰斯说："他占据了悬槌堡的魔网节点，目的就是用其中的法力稳定那个传送通道，在那里撑起一个新的军团传送门，像其他的传送门一样源源不断地输送恶魔士兵进入纳格兰。等传送门建造完成，魔网节点枯竭，悬槌堡剩下的部分绝对会被拖进扭曲虚空。"
在另一个时间线的二十年后，玩家们抵达纳格兰最西边的暮光高地时，那里已经伫立着一座相当雄伟的军团传送门了。而且纳格兰的西边也已经被燃烧军团的部队占据，数个铸魔营地已经建设完成，配合那座传送门不断地将更多恶魔送达这里。正像奥蕾莉亚所预测的，那时悬槌堡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看守那座巨大传送门的确实是一个艾瑞达领主，"征服者"雷萨赫尔顿。不过在游戏里，玩家们是通过恶魔改造的灵魂火炮将其击退的，不好判断他真正的实力如何。
"你觉得怎么样，塞索？"卡德加坐靠在桌子沿上问："你想要在一个艾瑞达领主的眼皮底下偷东西吗？如果按照你所说的……那还是基尔加丹亲手交给他的东西。"
"我想不会比在死亡之翼本尊的手里偷走他给孩子们带的奶糊更难了。"杰斯说。
"准确地说，是抢走的。"卡德加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伸出手指强调了一下，然后说："你提到的这本《邪名之书》也勾起了我的强烈兴趣，我们知道每个恶魔都有自己的真名，而知晓了他们的真名就等于掌握了随意处置他们的权杖。想想如果基尔加丹打算用这个来让德拉诺的恶魔部队听话，里面很可能记录了不少恶魔领主，乃至玛瑟里顿本人的真名。如果真的把它弄到手……"
"或许可以直接冲进卡拉波去解决那个魔王。"奥蕾莉亚说。
卡德加摇摇头说："没必要再牺牲更多人的性命了，队长。我们就算是在德拉诺把他们全杀光，也只是把他们的灵魂送回扭曲虚空去，迟早有一天会卷土重来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所有人送回艾泽拉斯，那个魔器如果真的存在，就意味着我们可以更从容地建设传送通道和撤退。"
奥蕾莉亚喘了口气，低声说："我知道，卡德加。"
"不过。"卡德加看着杰斯补充道："如果确实没有那本书的下落，或者拿东西的难度太高，机会渺茫，不要冒险行动。回来我们再商量，或者找其他办法。我们这群人已经在这个世界坚持了几年了，不着急这一两个月的时间。"
"我明白，大法师。"杰斯说。
"先休息一会儿吧，杰斯。"奥蕾莉亚说："从靠近影月谷之后已经两个晚上没好好睡觉了吧，等你醒过来，图拉扬他们应该也回来了，到时候你和温蕾萨可以跟我们一起好好吃顿饭。"
"可以让他们睡上面那几间刚刚修好收拾干净的房间，我之前还一直想跟库德兰那边找个理由说自己要住进去。"卡德加指着身后说。
听着奥蕾莉亚和卡德加讨论给他们几个安排休息，杰斯才意识到这间大厅里这会儿只有自己是真正需要尽快睡觉的一个。
索拉一路上不需要战斗，不需要施法，半睡半醒地跟着狮鹫们飞行，两个精灵游侠在奥蕾莉亚要塞的时候已经休息了，这会儿正精神呢。
想到这一点，浓烈的睡意才突然袭来。
跟索拉，温蕾萨和奥蕾莉亚一起来到矮人们修建的洞穴要塞里，两个游侠一路上有说有笑，杰斯都没法插的进话去，只觉得发黑的石壁和地板好像回到了被兽人占领的格瑞姆巴托似的。
温蕾萨跟卡德加和奥蕾莉亚他们还有不少话要说，所以先离开了。索拉住在隔壁，杰斯就单独坐在这个不知道是矮人还是兽人打造的石屋里。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这在暴风城可能是个缺点，但在影月谷绝对是巨大的优点。
士兵们训练的喊声，狮鹫的叫声，天空中的隆隆声都听不清楚了，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影月谷，泰罗卡森林和奥金顿的记忆在他疲劳的意识里显得好像都混到了一起。
杰斯揉了揉脸正打算躺下睡觉，走廊里突然传来格瑞德和索拉的问候声。没过多久，那个黑矮子的身影便从门前掠了过去。
"格瑞德，喂，我还以为你早睡了呢。"
"嗯？原来你在这。"格瑞德歪回头来说："好好睡一觉吧，杰斯，我敢保证在德拉诺可能找不到这么让人安心的房间了。"
"确实。"杰斯说："对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卡德加大师刚才跟我说了。"格瑞德摆了摆手说："前往纳格兰……寻找一个恶魔的宝物，大概是这样。"
他接着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又回到了过去似的，嗯？从那些自己没办法解决问题的家伙那里接活，然后去一个从来没去过的地方，对付一些从来没对付过的麻烦，然后拿几个银币……"
"但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所以这次那个恶魔的宝物你必须拿在手里，不能让它像麦迪文之眼或者达拉然之书一样被卡德加弄回到达拉然去。那个家伙虽然不喜欢肯瑞托，但他到底是肯瑞托的人！我们现在的身价不一样了……不是仨瓜俩枣就能对付的了的，弄死一个艾瑞达领主，弄一本魔法书当报酬也差不多了。"
"麦迪文之书，达拉然之眼。"杰斯托着腮纠正道。
"记这么清楚有什么用？反正都不是咱的。"格瑞德把脑袋探进来搓了搓手指说："等把那玩意弄到手了，记得付我点金币，嗯？小蜥蜴和小精灵肯定不好意思跟你要钱，我知道……"
"你是不想要那个奥妮克希亚的血做成的宝物了？"杰斯问。
"一码归一码，好了，我要去睡觉了。"格瑞德说完瞪了瞪眼，然后就转身要走。但杰斯却觉得他情绪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至少这几句话的当口，根本没办法看清他到底在想什么。"慢着。"他喊道。
"干嘛。"格瑞德一肚子火地又挪回来说："没听过那句谚语吗？别耽误矮人睡觉！"
"你没什么事吧？"杰斯问。
"哈。"格瑞德干笑一声说："你以为我是她们两个吗，需要一个手里捧着预言法球的男巫帮着解除心结？我是鹰巢山的雷拳领主，格瑞姆巴托最伟大的猎人的儿子，我的心是秘银做的！"
站在一旁的莫洛菲尔忍不住笑了两声，格瑞德指着她问："你他娘的笑什么？"
"你先出去，莫洛菲尔。"杰斯说。
魅魔歪了歪头，一步步走出房去，错过格瑞德的时候颇为嘲讽地瞥了他一眼。杰斯知道，这个萨亚德已经看出格瑞德心里的纠结了。
等她走后，杰斯叹了口气说："遇到什么问题了，尽管说吧，我现在还不至于一闭眼就睡过去。等我们醒过来，大概就要准备前往纳格兰了。"
听到这，格瑞德沉默了好一阵，内心的情绪也越搅越乱。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大抽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门框边上，带着哭腔低声咕哝道："好吧，好吧，我想我那个自己弄丢小命的蠢老爸了，杰斯……"
"我一直因为弄坏了他的战锤自责，杰斯，我一直觉得对不起那个锤子，对不起他留给我的东西……他妈的，祖宗们作证，谁知道那个死人的魔剑那么厉害？天启？！什么样的鬼东西会起这种名字？！"
"但是现在我想开了，我想我确实不是个正常的蛮锤矮人，我确实是个又矫情，又脆弱的家伙。库德兰大领主说得对，我父亲会为我骄傲的，因为那柄战锤遇到了一个真正值得为之一战的敌人，你说是不是，杰斯·塞索？那柄战锤死得其所，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你说是不是？！"
杰斯刚想开口，格瑞德突然又指着他强行压住哭腔，用粗哑的嗓子低吼道："别说话，我不需要你的肯定，我不需要任何人的肯定，我现在不需要什么鬼男巫，不需要！所以你给我闭好嘴……什么都别说！"
他踉跄着爬起身，一边辱骂着什么一边冲进了走廊，声音越来越远。
没过多一会儿索拉出现在门口，茫然地看向矮人离开的方向，又往杰斯这边看了过来。"他怎么……"
杰斯想要说点什么，但最后也只是微微呼出一口气。"睡个好觉，索拉。"
"唔，你也是，杰斯。"索拉说。
第1242章 蛮锤们的欢迎
醒过来之后杰斯看了看怀表，弄不清楚到底是晚上七点还是早晨七点。
自从来到艾泽拉斯，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自从认识格瑞德，温蕾萨他们之后，在分不清日夜的地方生活对于杰斯来说已经非常习惯了。外面城墙里有不少隐隐约约的人声，足以说明现在是个起床的好时候。
索拉的房间已经空了，格瑞德那边的呼噜声也没有动静了，杰斯来到屋外，感受着远方在黑暗中略有刺眼的邪能光芒，乃至整个影月谷狂暴涌动的黑暗之力，他甚至觉得精神了许多。
城墙上有几位穿着亮色铠甲的战士好像察觉到了杰斯的出现似的往这边看过来，正当他怀疑那几个人是不是什么打算抓捕自己的圣骑士时，旁边一个蛮锤战士走过来敬了个礼。
"塞索大师，图拉扬元帅和大家都在大厅那边等你啦，库德兰大领主说今天晚上我们要办一场欢迎你们来到影月谷的宴会！"
矮人朝着那边依靠着山体的那个最大规模的要塞大门指过去，说："蛮锤的弟兄们给你，温蕾萨女士，索拉女士和格瑞德领主准备了无比丰盛的餐食和美酒，你不会想要错过的。"
杰斯瞥了一眼他的外衣，然后说："他们都已经过去了吗，士官长？"
"是的，就差你一个了，大师，不过宴会还没开始呐，现在去不算迟到！"矮人点点头说。
"非常感谢，我马上就过去。"杰斯收拾了一下睡皱的外衣，望着远处正在搬运酒桶和食物的矮人队伍快步朝大门那边走过去，这个矮人又追上来说："你可能已经被问烦了……但我还是很想再问一次，大师，格瑞姆巴托真的被你们夺回来了吗？现在那里可以住人了？"
"住人我不敢确定。"杰斯说："但是我知道红龙们正在净化女巫莫德古德在那里布下的黑魔法，以补偿兽人战争中给你们的家园带来的损害。至少红龙们向我们保证，再过不长时间，蛮锤就可以返回格瑞姆巴托重新建设家园了，我想等你们回去时间正好。"
听到这个，矮人用力地擦了擦鼻子说："我知道了……大师，我没有什么要问的了。"
"格瑞姆巴托！"他转头朝着不远处一个矮人地窖门口站着的卫士说："你听到了没有，我们能回家了！真正的家！"
那个戴着沉重头盔的矮人卫士看不清面貌，但也低了低头，然后扶好自己手中的长柄斧，挺起身子。
"快去吧，大师，我们马上就来！"那个矮人士官长高喊道。
杰斯点点头往要塞正门里走去，门里传出来的吵闹声在这里已经能听得到了。
守在大门里面的红衣矮人卫士见到他来了之后纷纷站直了身子喊"塞索大师"，有一个矮人战士则扯着嗓子朝里面吼道："杰斯·塞索大师来啦！"
随着这声喊，本来哄乱的要塞深处好像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在一位矮人卫士的引领下，跟着一阵阵熏肉和酒香味穿过走廊来到里面的大厅里。摆满了颜色怪异的水果，面食，大小不一黑色褐色的烤肉与酒杯的长桌之间，众多士兵，军官，矮人，人类，精灵都正盯向这边，不少人举起杯子喊着杰斯的名字致意。
"杰斯，我们正等你呢。"
温蕾萨正站在一旁，她这会儿没穿斗篷也没有束发，银色的长发就那么随意地搭在肩上，打眼看去竟然还有点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