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不，是相对你的年龄而言，你的力量太强大了，杰斯。”索拉说。
“人类不都是这样吗？”格瑞德托着腮说：“经常会有这样的情况—突然某天听说达拉然或者南边跳出来一个强大到没边的从来没听说过的人类，但你还没有记住他的名字，他就已经死了。”
“确实是这样。”索拉说：“除了艾格文。”“除了艾格文。”格瑞德笑了一声说。
“至于我，我不知道我具体的年龄。”索拉轻轻摇了摇头，说：“我只知道我大概是在流沙之战后不久出生的。”
“流沙之战？！”杰斯一下子差点喊出来，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太大了，望向远处门口的几个顾客确定没人注意这边，才又压低了声音说：“那你岂不是一千岁了？”
索拉说：“绿龙的年龄很难这么算，因为我们一直呆在翡翠梦境里，杰斯，而梦境里的时间很模糊······跟这里的时间流逝不一样。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德鲁伊能在现实世界里沉睡数百年，其实他们在梦境里不会觉得自己停留了这么久。”
“那你也是一千岁了。”格瑞德说：“一千岁的幼龙。”“既然你这么说·····.”索拉无奈地叹气。
“我之前居然叫一个一千岁的老怪物小妹妹。”格瑞德自言自语道。
杰斯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索拉这一番梦境的解释对他来说也基本没什么说服力。吃完了饭离开镶金玫瑰，索拉跟着格瑞德去矮人区找房子去了，杰斯则直奔运河。
他没有打算直接去见国王，而是打算先去一趟已宰的羔羊，在见国王谈论恶魔相关的事前，他需要先确认这些事跟匕首会没什么关系。而且匕首会，尤其是埃尔兰应该知道一些相关的情况，先跟他们通通气也是好的。
顺便也把自己从熊怪那里弄来的配方交给厄苏拉，让她研究一下，看看这种药是不是真正的泰坦合剂。
尽管月溪镇发生了恶魔的灾祸，不过至少法师区还是一片正常，看不出什么紧张的地方。学生和老师们坐在草坪或者石凳上有说有笑，交谈着课上了解到的新知识或者自己对于魔法的一些见解。
然而来到已宰的羔羊门前，却发现大门紧闭。
这时候不是凌晨，札雷·莫尔从来不在这个时候关门，而且还从外面锁住了。
杰斯来回看了看街道两旁，没有人跟踪自己，也没有恶魔跟着。他用侦测恶魔往酒馆里面瞥了一眼，也察觉不到任何恶魔影子的存在，柏萨迪姆也不见了。
已宰的羔羊里的人都去哪里了，是不是跟这次恶魔的祸乱有关？
这时他注意到，门旁之前贴招募靶子的广告上贴着一个告示，用通用语和矮人语写着“歇业”，字迹看样子像是厄苏拉写的，杰斯才稍微放心了一点。
他们应该没有出事，大概是转移地方避风头去了。
不过，杰斯还是一下子谨慎了许多，他没有多做停留，以免让经过的人怀疑自己不是来喝酒的，然后回到住处跟莫洛菲尔说：“跟我走。”
“主人打算去外面玩点刺激的？”莫洛菲尔微笑着问。
杰斯已经没心情回应她的调情了，干脆直接地说：“匕首会出了问题，我担心有人也盯上我，你隐形帮我看着身后，看有没有人注意我的行踪。”
魅魔略显失望地道：“没问题，主人，捉迷藏也可以。”
莫洛菲尔看着背后，杰斯就放心了很多。他换了身轻便一些的衣服，本来想把乌萨勒斯暂时放在家里，但到最后也只是换了一个斗篷裹上又背在身上带着出门了，他实在是没办法让这个东西离开自己视线哪怕一秒钟，至少也不能让它同时离开自己跟莫洛菲尔的监视。
出门后，他先绕道贸易区预订了一个新的皮剑鞘，然后又绕到法师区的运河前往加尔德斯的住处，跟莫洛菲尔用灵魂链接确认确实没有人一直跟着自己后，才敲了敲门。
毫不意外，没有人应答。
望着运河，看向远处的暴风城监狱，他意识到应该去军情七处问问。
之前由他牵线让匕首会的术士跟军情七处合作，利用地狱犬侦查藏匿在整个王国里的黑龙人，
现在已宰的羔羊里人都不见了，他们应该知道一些情况。
第897章 合作遇到难题
“莫洛菲尔，在这里藏好，注意点外面那些巡逻的暴风城卫兵，还有可能路过的法师，我自己进去军情七处问问情况。如果有熟悉的面孔，跟着我的可疑者，到时候告诉我。”杰斯搓着手指上的宫廷法师徽记之戒，盯着远处台阶上的城门洞说道。
感受到恶魔灵魂的回应后，杰斯清了清嗓子走过门洞，进去之后他还不自然地看了看旁边城墙根角落，或者其他不怎么容易注意到的地方，想着军情七处会不会埋伏什么人突然冲出来把自己给抓起来之类的。
不过事情当然没有糟糕到这种地步，杰斯一路径直来到军情七处在城墙外的那个院子里，没有任何人阻拦他，甚至路上还有一个正在清扫落叶的男仆看到他的戒指之后向他微微点头问好。
天已经转寒，阴沉的天盖着厚厚的云，周围有些发闷，发潮，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了似的。
杰斯深吸了一口气踏着石子路朝着刚来到这栋屋子前，心情觉得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似的，可能是只是单纯的天气原因吧。
进门后的大厅里，杰斯甚至还没有喊人，只是来回看了一下，马迪亚斯·肖尔不知道是听到声音，还是听到了某种外面的人给予的信号，就主动走了出来。
“塞索大师，我都没有听说你从卡利姆多回来的事，你是被法师传送回来的吗？”马迪亚斯问道。
杰斯看着这个军情七处准长官的模样，感觉他似乎比之前见面的时候瘦了一些，也黑了一些，本来干净的脸上也多了些胡茬，不知道这段时间是经历了什么。
“别开玩笑了，肖尔。”杰斯说。
马迪亚斯说：“我没有开玩笑，我没有在港口得知你抵达的消息，不过，先坐吧，塞索大师。”
“我不坐了，我想知道跟你合作的那些恶魔召唤者的情况。”杰斯直截了当地道。
他不知道加尔德斯跟军情七处合作到了什么程度，有没有告诉他们匕首会在已宰的羔羊地下室的活动，所有人员的名单，甚至有没有告诉他们“匕首会”这个名字。
有可能军情七处早已经掌握这些了，但也说不定。考虑到加尔德斯在军情七处里认识人，而且法师区受到巫师圣殿的严格控制，而巫师圣殿又与军情七处不怎么对付，让加尔德斯一直找到空当瞒住所有人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现在他也只能用恶魔召唤者这几个字眼来指代那些人了。
马迪亚斯点了点头，说：“我想你应该了解过关于月溪镇的恶魔麻烦的事了。”“有一些耳闻。”杰斯说。
马迪亚斯语气略有些犹豫地道：“这件事是由巫师圣殿调查的，军情七处也只是配合调查一些跟那些恶魔崇拜者有关的犯罪组织，毕竟在魔法调查上我们不是专业的，就算是找到了一些跟魔法有关的线索，也只能尽可能与巫师圣殿方面合作。国王在黑魔法调查的方面也更信任你们宫廷法师和玛吉诺·仲马大师，而不是我们······”
“说重点吧，肖尔。”杰斯打断他道。
“这种不信任，主要是因为我们为了寻找龙人而达成的合作，塞索大师。”马迪亚斯说：“我们用地狱猎犬寻找龙人的效果确实出色，几个月的时间我们已经沉重地打击了龙人在暴风城的活动，弄清楚了很多以前没能搞懂的案件背后的操纵者，这都多亏了“黑爪＇加尔德斯先生与厄苏拉·德林女士。但无论如何，一切强大的力量都有代价，不是吗？利用恶魔寻找罪犯·······也给军情七处带来了一些不太好的名声，这次月溪镇的乱子很可能就是代价吧。”
“本来在听说月溪镇的恶魔祸乱的最开始，我打算与你的朋友们更加深度的合作，配合巫师圣殿用术士调查术士，用恶魔调查恶魔······毕竟我知道，塞索大师，你可能是暴风城里最擅长对付恶魔的人了，这与你无比了解恶魔脱不开干系。但我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很快王宫里就传来了消息，要求我们中断与术士们的合作，恐怕现在暴风要塞也承受不起外面的风言风语了。”
月溪镇的恶魔灾祸导致军情七处不得不中断跟术士们的合作？
这样的话，剩下的潜伏在暴风王国国境内的黑龙，岂不是没人能治得了了？那他们还真是顺便沾光啊。
真的是顺便沾光的吗？
所以只是这么听着，杰斯就觉得可能是黑龙在捣乱，毕竟目前看来黑龙是这件事里受益比较大的一方、
但黑龙与恶魔·······真的有什么合作关系吗？
他动了动嘴唇，本来想要跟马迪亚斯说一下自己的猜测，但一下子又把话咽了下去。
马迪亚斯是个聪明人，黑龙捣乱的可能性他肯定也猜到了，自己说出来大概率也是说废话。
而且考虑到他现在的身份，是明面上的暴风王国境内的术士头子，不是头子也是主要的“罪魁祸首”。
如果现在他把罪名向黑龙身上转移，是不是显得像是在给自己，乃至所有的术士们脱罪？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件事真的是黑龙干的，背后是黑龙人吗？
有没有可能，是奥妮克希亚？
奥妮克希亚已经化名为卡特拉娜·普瑞斯托之名来到宫廷里了吗？
虽然克拉苏斯说过，既然死亡之翼已经死了，其他的黑龙应该不敢这么急着出来找事。
但谁又能预测黑龙们的行事逻辑？这些家伙本来就是一群被蛊惑的疯子，杰斯必须考虑所有的可能性。
“是你们主动打算跟术士们切割，还是说这是国王的命令？”杰斯问。
“用不着国王亲自下令，我们也要明白国王的意思。”马迪亚斯无奈地道。“我是想说，这是国王自己的意思吗？”杰斯又问。
“啊······”马迪亚斯笑了一声，说：“要我说的话，大概率是伯瓦尔·弗塔根的意思。但无论是谁的理由，都不能算错，塞索大师，这种情况下跟恶魔沾边的一切事物都很危险，包括你自己也是一样。”
杰斯嘴里的话含了一会儿，他意识到无论背后是不是奥妮克希亚，自己都不能跟眼前人提及任何一点触及到奥妮克希亚本身的话题。
否则的话自己很可能会因为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而成为怀疑的焦点。
先去暴风要塞跟国王谈谈再说，以请罪的名义，毕竟王国之内发生这么大的跟恶魔有关系的事，自己作为一个黑魔法顾问竟然缺席在另一个大陆。
顺便他可以探探国王的态度，再看看奥妮克希亚有没有来到暴风城。
当然，他也是为了解决黑魔法危机而去的，绝对算不上渎职，并且现在已经掌控了乌萨勒斯，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把灾难扼杀在了襁褓里。
“所以，你们跟加尔德斯还有厄苏拉·德林中断了合作之后，就不知道他们去哪了？”杰斯问。“你希望我们派人跟踪那些术士吗，塞索大师？”马迪亚斯问。
杰斯舔了一圈牙齿，心想这也不是他希不希望就能决定的事吧。不过他还是点点头说：“那我就不打扰了，肖尔。”
马迪亚斯说：“对了，塞索，还有埃尔兰·杜德摩尔······”“他怎么了？”
“他在监狱里，很抱歉，我对此无能为力，这是巫师圣殿的决定。”杰斯皱了皱眉说：“他参与召唤那个恶魔了？”
“那个恶魔？”马迪亚斯明显惊讶地说：“是一些恶魔，很多恶魔，塞索大师。最开始我听从月溪镇回来的探员的报告，还以为那些术士们想要让恶魔组成一支军团发动叛乱了。但是杜德摩尔先生坚称自己没有参与相关的事，但他确实是个术士，而且参与月溪镇的有关恶魔材料交易已经很长时间了。无论如何，他目前还逃脱不了干系。”
“那我能去看看他吗？”杰斯问。
“可以，但最好不要。”马迪亚斯说：“考虑到你的身份，你们目前的关系，塞索大师，你去了的话，会惹上一些麻烦。”
“我明白了。”杰斯说：“关于那些被召唤的恶魔，有没有什么能告诉我的？”
“具体的召唤仪式，哪些人召唤的恶魔，恶魔的力量如何······问我的话，不如去问巫师圣殿的法师们，杰斯。”马迪亚斯说。
“无论如何，还是多谢了。”杰斯点点头道。
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雨，他猜测，匕首会这群人可能就是因为埃尔兰·杜德摩尔被抓才打算转移的。
加尔德斯一直不是特别信任埃尔兰，可能是因为加金的影响，也可能是因为埃尔兰同时又是石匠工会的成员，所以他被抓的话，已宰的羔羊可能就没那么安全了。
因为军情七处就位于旧城区，所以他顺便前往加金那栋出过火灾的旧房子附近看了看，又去了苏伦娜·凯尔东的住处。当然，这两个地方都没有人，加尔德斯他们应该也不会从已宰的羔羊搬到这种更危险的地方，甚至说整个暴风城的内部大概都不可能了。
那么在暴风城外面呢？
闪金镇估计不可能，毕竟埃尔兰就住在闪金镇，加尔德斯可能会躲得更远一点。湖畔镇呢？
杰斯记得加尔德斯似乎在湖畔镇参与过拜龙教的集会，当时在他的口气里，似乎对湖畔镇不怎么了解熟悉。如果是这样的话，带着所有匕首会的人搬去湖畔镇的可能性也不高。
那么在王国里，除了暴风城以外他对哪里最熟悉？
恐怕就是夜色镇了。
加尔德斯在夜色镇找到了嘉莱恩·艾罗来制作法袍，虽然杰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现在匕首会在暴风城待不下去，月溪镇是矛盾的正中心，湖畔镇不熟悉，闪金镇又跟埃尔兰有关，说不定他们现在就在夜色镇了。
不过，杰斯目前还不能动身去夜色镇，毕竟来回就算是骑马少说也要花费一个星期的时间。要去的话他也要先去一趟国王那里，然后去马林那边问问关于月溪镇的调查情况。
考虑到自己刚抵达暴风城还不到一天，可能匕首会他们还没有收到消息自己已经回来了，如果他们知道了，大概会想办法找到自己吧。
这会儿天已经晚了，而且雨眼看着越下越大，今天再去王宫也不合适了。在猪和哨声旅店随便吃了点面包垫了一下肚子，杰斯便匆匆赶回了家。莫洛菲尔把门掩上之后，杰斯问：“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人跟着我？”
“至少我没有发现。”莫洛菲尔说：“我想主人不必过于担心，如果我是他们的话，也不会冒险去跟踪一个能独自杀死一头幼龙的法师的。”
杰斯又问：“那，暴风城里有没有什么恶魔的气息？”
“旧城区附近这一路上到这里我都没有感觉到。”莫洛菲尔回答道。听到这个，杰斯既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些失落。
放松的是西部荒野的恶魔祸乱至少没有波及到暴风城，失落的是，看来已宰的羔羊那伙人可能真的是离开暴风城了。
希望他们一切正常吧。
“别担心了，我的主人。”
莫洛菲尔说着爬到床上慢慢伏在杰斯的胸口上，用尾巴缠绕着杰斯的脚腕，这会儿皮肤感觉到她尾巴上的尖刺轻轻地刮擦着皮肤，这种让人担心疼痛同时又无比撩拨的感觉实在是令人心里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