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采云之
不对，我们两个真的是在讨论同一个问题吗？
林诺没有说话，他只是用眼神示意克莱恩自行领悟。
他可不信克莱恩会背弃信仰了多年的黑夜女神去信仰什么愚者先生，他的家人、朋友、同事都是黑夜女神的信徒，克莱恩怎么可能会背叛黑夜教会？
林诺现在摸不清楚的是克莱恩究竟是黑夜教会主动安插进塔罗会的卧底，还是他在加入塔罗会之后发挥主观能动性自发成为了黑夜教会监视愚者的卧底...
反正这货肯定是个卧底！
“哦！”
克莱恩领悟了一阵终于懂了，林诺的意思是哪怕愚者最后不想出手阻止真实造物主降临，他还可以向黑夜女神祈祷寻求帮助？
克莱恩想了想认为还真有这个可能，女神甚至都愿意帮老尼尔还清账单，没理由不会出手阻止邪神降临啊！
所以现在这算什么？
你肯定没有想到员工私群里讨论公司制度的水友就是你的顶头上司吧？
小林啊...你的工作态度有问题啊...克莱恩的嘴角一弯，他忽然有种想要自爆身份的冲动。
他现在很想知道林诺知晓他就是愚者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难不成...你也是？”
小克含糊不清地试探道。
“嗯，差不多吧。”
林诺点点头，他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他认为他和克莱恩两个二五仔应该要联合起来，万一愚者以后突然抽风了怎么办？
“赞美女神。”
克莱恩在胸前画了一个绯红之月之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林诺。
“赞美女神。”
林诺当着克莱恩的面赞美了原初魔女。
“好啊，你居然是魔女教会的，你一个天使家族的后人居然堕落到加入一个邪教组织？”
克莱恩看着林诺祈祷的手势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
“魔女教会怎么了？我们也是真神级势力，我们吃你家面包了吗？”
“坐下。”
林诺对克莱恩想要劝自己从良的举动有些无语，他手中虚幻的书页翻动，发动了心理医生的安抚。
克莱恩对心理暗示、通灵、入梦的方面抗性早已拉满了，但他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于是顺势施施然坐下。
“你这话也是罗塞尔大帝说的？”
克莱恩冷静了一下决定先缓和一下气氛。
“怎么，那位喜欢，你没去研究过罗塞尔？你的业务水平不太行啊。”
林诺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他才不管罗塞尔说没说过，直接将黑锅扣在了愚者和罗塞尔头上。
“我知道你加入魔女教会是为了满月诅咒，但愚...那位不是也能帮你吗？”
克莱恩不知道莎伦小姐还在不在，但他称呼‘愚者’为‘那位’总感觉很别扭。
“‘那位’是可以帮我，但他要是把我卖了呢？”
“哪怕‘那位’不坑害我，但他自己的状态没稳住，陷入沉睡、联系不上、无力帮我又怎么办？”
“魔女教会历史悠久，经久不衰，底蕴雄厚，你让我跳槽去一家小型创业公司奉献自我、听天由命、搜哈豪赌？”
林诺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克莱恩。
克莱恩被林诺说的无言以对，他忽然就感觉林诺说的好有道理啊。
人家凭什么放弃魔女教会彻底加入塔罗会这个草头班子？
万一他不小心挂了，那愚者也就没了，那到时候背叛了魔女教会的林诺不也要跟着陪葬？
“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但你不能跟着魔女教会去害人。”
克莱恩被林诺说服了，他自问如果自己站在林诺的位置多半也会如此。
“魔女教会害人？魔女教会一年才能害几个人？”
“你们值夜者处理的都是非凡案件，所以才会认为我们邪教徒都是罪无可恕，但如果你们去处理那些普通警署的治安案件呢？”
“鲁恩一年死于饥饿、污染、压迫、疾病的人有多少？死在魔女教会手中的人又有多少？你改变不了这个糟糕的世道就来改变我是吗？”
林诺被克莱恩天真的话给气笑了，这也是他愿意跟克莱恩交朋友的原因，克莱恩的脑子笨的可以，压根就学不会坑熟人。
克莱恩再次被林诺给干沉默了，他在加入值夜者之前家里全靠班森一个人养家，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林诺说的不错，‘世界’改变不了这个糟糕的世界...
但他也想尽量去改变身边的人...这甚至无关对错...只是想要让自己的内心好受一点。
“克莱恩，我们以后还是少谈论这种话题吧，至少在你的实力超过我之前，我估计是不会认真听你讲道理的。”
“你之前是通过向他祈祷才定位到兰尔乌斯下落的吧？这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也可以向他提一个要求，本也是存了和你一样的心思。”
“但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对待神明，敬而远之！”
那位愚者先生未必对你抱有什么善意。
林诺起身拍了拍克莱恩的肩膀。
“图铎遗迹的事情记住不要告诉‘那位’。”
他不再多谈，径直穿墙离开，独留克莱恩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思考着如何对‘愚者’敬而远之...
第二天，周一。
上午。
贝克兰德北区，圣赛缪尔教堂地底的一个房间内。
戴莉女士向着主座上的克雷斯泰.塞西玛抱怨着没有通知她参加追捕兰尔乌斯的行动，不过因为邓恩还活着，甚至参加了圣堂内部的培训，所以她的情绪还算稳定。
克雷斯泰.塞西玛回答着戴莉女士的问题，顺便整理着昨晚搜寻的情报，兰尔乌斯，A先生，自称亚伯拉罕学生的黑袍人。
一名值夜者汇报了调查结果，他锁定了托人投递举报信的休·迪查尔，并且利用超凡手段进行了确认，她只是单纯地为了帮自己的同伴复仇。
另一名值夜者小队的队长调查出了克莱恩进行在东区使用过的假记者身份，锁定了夏洛克·莫里亚蒂，但克莱恩有被迈克记者委托调查希贝尔被杀案，所以他也有合理的理由调查东区的案子。
目前黑夜教会调查的重点还是兰尔乌斯和A先生...
值夜者们正在讨论案件，而林诺则是疲惫地在报社里打着哈欠，他昨晚一夜没睡，在返回自己的房间之后，他发现两朵的血之花莫名有了枯竭的迹象。
这两朵血之花是承载着灵性的，林诺特意拜托莎伦小姐藏在了镜中世界，它们枯竭代表着A先生和兰尔乌斯的状态下滑。
于是林诺只能苦逼地熬着夜消耗珍贵的神性血液参杂着其余的非凡材料以远程诅咒的方式帮他们续命...
肉体上的伤势不算什么...只要稳住灵体的状态...他们就都可以恢复...林诺还是希望极光会继续追加项目投入。
如果没有极光会在前面顶着正神教会的压力，他在贝克兰德住着心里总是不怎么踏实。
第138章 下克上
下午，1点30分。
林诺正在把玩着一枚从兰尔乌斯身上捡来的神秘胸章。
这徽章只有眼珠大小，正面绘刻着命运与隐匿的象征符号，背后则是一圈紧凑细小的古赫密斯语铭文：
“持有此物，即可加入。”
林诺随手将它抛向空中，胸章没有坠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定住。
“莎伦，你知道这枚胸章来历吗？”
“它像是某个隐秘组织的身份象征。”
莎伦小姐空灵缥缈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我们都没有听说过，那应该是一个小组织，谁家有神明的组织不是名扬世界的？”
“如果兰尔乌斯背后真的还有什么靠山，他也不至于被极光会毫不犹豫地就给卖了。”
“这应该只是某个隐秘非凡聚会的凭证。”
林诺对事物有一套自己的判断标准，名声不响的势力不一定弱小，但也肯定强不了哪里去。
“你的怨魂魔药消化的怎么样了？”
“序列四需要准备什么非凡材料，我有机会的话会帮你寻找线索的。”
林诺轻轻敲了敲桌子问出了一个他十分关心的问题。
如果莎伦小姐够能成为半神，那么对他的帮助是非常巨大的。
虽然半神在付出巨大代价之后可以强行违逆签订的契约，但他为了确保万全特意签订了两种不同的契约。
如果莎伦成为半神之后想要反水对付他，那她必然会付出十分惨重的代价，最终还未必会成功。
“我的魔药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消化。”
“我也没有序列四‘木偶’的魔药配方。”
莎伦似乎没有料到林诺会问这个问题，她愣了一瞬之后才说道。
“嗯，你们毕竟是逃难来的，断了传承也很合理。”
“那么我们去哪找‘木偶’的魔药配方呢？”
林诺虽然理解莎伦的难处，但他还是想要帮莎伦小姐更进一步。
一位亲手培养出来的半神显然更加值得信赖。
“我的老师在玫瑰学派爆发内战时为了掩护节制派的成员撤离独自拖住了一众放纵系的高层。”
“之后我们就失去了与老师的联系，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木偶’的魔药配方。”
莎伦回想起自己的老师蔚然的眼眸有些暗淡。
她此前想的仅仅只是带着马里奇躲过玫瑰学派的追杀，从来没有奢望过短时间内成就半神。
“你的老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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