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坐飞机的小孩
贝尔摩德无法揣测上帝的想法,正如蚂蚁也无法得知人类的思想。
她是幸运的,有着自己的一技之长,在组织的能量下并不缺乏物质上的满足。
但她又是不幸的,漫长而看不见尽头的未来,带来的只有无尽的迷茫与彷徨。
她将复仇和A药高挂在人生的旗帜上,心甘情愿将自己变成一头追逐萝卜钓竿的蠢驴,如同真的甘之如饴。
金毛大狗一头顶开房门,钻入房间。
这是贝尔摩德前些天闲着没事的时候去逛街时看见的,它就那样蹲坐在宠物店里,不去讨好客人,也不争不抢,安静地待在那里,与其他的同类格格不入。
贝尔摩德甚至觉得它生错了物种,它不该是一只狗,而该是一条冰冷的蛇,她在它的眼里看见了属于蛇的孤独。
蛇是一种孤独的生物,它们阴毒而狠辣,认准猎物后便耐心蛰伏,直到将其吞噬,便开始长久的沉睡。
她不喜欢蛇,但也说不上讨厌。
于是她带它回了家,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斯内克。
斯内克似乎察觉到主人的低迷,“呜”了一声,将毛茸茸的温热大脸凑过来,拱向她的脖颈。
“Good boy,good boy”
贝尔摩德拍了拍它的脑袋,伸出手抱住它的脖子,过了一阵才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
她熟练地套上一层人皮面具,随后在其上涂涂画画,没过多久,一张美艳动人,同时又恰到好处显示出些许青涩的脸出现在镜子前。
她欣赏了下自己的“杰作”,将易容工具都收了起来,随后走到床边,轻轻敲了敲纯白色的圆形设备。
“茧”应声开启。
贝尔摩德迈动浑圆修长的玉腿,跨坐进去,躺了下来。
手边的暗格自动升起,一颗蓝白色相间的胶囊躺在透明短管中。
她将其拿了出来,举到面前,久久凝视。
随后轻轻放入口中,连水都不需要,便吞咽下去。
随着浅浅的困意涌上心头,“茧”的外壳缓缓闭合。
这个世界真的有上帝吗?
如果真的有“神”的话,那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努力活着的人,怎么会遭遇不幸呢?
天使可是从来没有对她微笑过.一次也没有。
当贝尔摩德再度睁眼,眼前是如宝石般璀璨的血色圆月。
看了眼四周,她发现自己出现的地方竟是一片墓园,她就坐在一块无字墓碑上。
棵棵空荡的枯树林立,时不时有乌鸦飞起又落下,引颈长啼。
贝尔摩德从墓碑上跳下来,入眼皆是苍凉。
她顺着墓园内勉强能称之为“大路”的小道,走了一阵终于找到了出口。
墓园的门口是一道高大的铁栅栏门,门旁是门卫室,枯树上挂着一只散发着微弱黄光的灯笼。
贝尔摩德谨慎地靠近过去,顺着门卫室狭小的玻璃窗口向内看去。
门卫室里很暗,没有灯光,照明全靠着外面树上挂着的那只灯笼,光线经过窗口照进去,在窗前的桌台上留下一小片光斑。
她隐约能看到一道人影的轮廓,那人全身笼罩在暗红色的斗篷中,看不出男女和长相。
贝尔摩德甚至隐隐感觉听不到这个人的呼吸与心跳。
她正犹豫着该如何交涉,还考虑了要不要翻出去得了,就见那道身影微微抬了抬手。
吱——
栅栏门应声开启一道缝,正好能容纳一人进出。
贝尔摩德没有多留,深深看了那个红衣身影一眼,随后走了出去。
墓园附近人烟荒凉,四周都是些平房矮楼,最高的层次也不过是四层。
红砖与青瓦交错,大片大片的爬山虎攀附在楼体上,衬托出浓浓的岁月气息。
显然,这是一片年头悠久的老城区,贝尔摩德竟一时感觉有些亲切。
或许是因为她从墓园中走出来的缘故,周边少有的居民看她的目光都有些警惕,下意识地离得远了些,不远处有个带着眼镜的斯文小哥在窗后探出头来透气,抽着烟,看到她精致的面容后显然一愣,不过很快也收回目光,将窗户关紧。
就仿佛外面的防盗网也不能给他多少安全感一样。
贝尔摩德不禁感到一阵古怪。
她的这层易容随说不上绝美,但也绝对处在少见的美人层次,怎么这些人见到她都像是见了鬼一样。
但很快,她就发现,这些人并不是怕她。
准确来说,当地的居民是在害怕每一个碰见的“陌生女性”,彼此之间也会保持一个比较远的安全距离,出门在外的人们很少,而且大多步履匆匆,不愿在外久留。
这里发生什么了?
在第三次搭车被拒后,她终于是放弃了乘顺风车的想法,老实地靠双腿行走。
这片老城区的建筑很密集,街道左右随处可见老式的小区,民营餐馆大排档五金店之类的,有小孩在小卖铺外想要停留,却被母亲强硬地拉走。
这的人生活地很“害怕”。
贝尔摩德暂时不知道他们这种恐惧的来源,带着疑惑缓缓前行。
直到路边再也见不到行人,天色渐深,红月挂在了天穹正中。
此时已是深夜。
街道上开始出现浓密的雾。
厚重的水汽涌入鼻腔,贝尔摩德颇为不适,皱眉用衣袖掩住了口鼻。
视野迅速缩小,在雾气的弥漫下,能见范围很快就只剩下身周方圆两米左右的区域。
点点红光出现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清晰的脚步声从浓雾深处传来,明明听着有许多人,却让人感觉只有同一道脚步。
贝尔摩德慎重地后退,但速度却明显不如那些红光靠近得快,直到她反应过来,想要迈开步子狂奔,身边却已经被猩红的光圈所照亮,原本奶白的雾气泛起血色,如同有了实质,将她困在其中,动弹不得。
她抬起头,对上了数双血红的发光眸子。
第177章 绯红圣女
“只是个普通人。”
淡漠的沙哑嗓音响起,雾气褪去血色,重新恢复成无害的白。
那些血红眸子的光亮渐渐暗下来,变成一双双普通的眼睛。
贝尔摩德这才看清楚,那是一队披着暗红斗篷的人,他们手中都提着与之前墓园看到过相同的灯笼,只不过区别在于,它们散发的并非昏暗的黄光,而是猩红的血光。
“近来这一片不安生,请不要夜间在外逗留,会给我们造成不必要的困扰。”那道略带沙哑的声音再度出现,斗篷下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勉强看到布满胡茬的下巴。
没有想得到她回答的意思,那人便启步向着与贝尔摩德相背的方向走去,其余的红斗篷也纷纷跟了上去,脚步出奇地一致,贝尔摩德又有了那种“他们是同一个人”的古怪感觉。
红斗篷们的身影重新融入浓雾,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只有灯笼的红光能穿透迷雾。
渐渐的,就连那些红光也消失不见。
浓雾也随之一同散去。
贝尔摩德向着他们来时的方向看去,在路口看见了一面破旧的铁皮路牌。
【东——黄泉路——西】
她一时有些头皮发麻。
但还是向前继续走去。
在道路的尽头,是一道巨大的中央喷泉广场,与老城区的风格有些许不融洽,喷泉上方是一座数米高的石塑。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她似乎披了件长长的斗篷,手中捧着一颗棱角分明的石头,依依不舍地将其举向天空,神情忧郁而悲悯,看得出来,雕刻者的技艺很高超。
不知是否是巧合,贝尔摩德顺着她捧出的方向看去,正好对上了那轮猩红的满月。
有冷风袭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喷泉背后,是半弧形的花圃,许多她认不得的花花草草在其中肆意地生长着,似乎没有人来打理,显得有些杂乱。
花圃后,便是一座焦黑的古堡。
在古堡的哥特式尖顶上方,矗立着正闪闪发光的绯红之月,其被包裹在一颗无色的宝石之中,如同被囚禁,又莫名让人觉得有一种永垂不朽的意味。
只是看到它的第一眼,贝尔摩德心中便有了一种源于灵性的明悟。
那是属于“绯红魔女”的圣徽。
一种不知何起的吸引力引领着她走向那座古堡,走进那座绯红教会的圣堂。
她走进了那座古朴而圣洁的教堂。
在外面看来,古堡的上方被严实的尖顶所覆盖,但从城堡内部,却能直观地看见那被困在无色宝石中的红月,穹顶成了一片透明的虚空。
在教堂弥撒厅的上端,是一幅覆盖了整个墙壁的画像,初一看是一片空白,但转瞬又成了纯粹的漆黑,直到漆黑如同有了灵魂,迸发出五颜六色的生命,描绘出了一道“完美”的身影。
在见到祂的第一眼,贝尔摩德便确信,世间再没有比祂更美的了。
她认识了一种真正的“绝美”。
那是一切美的尽头。
几乎是在下一刻,她的眼前变得虚幻起来,无边无际的猩红将她包裹,一股浅薄的神秘学联系落在她的身上。
来自“绯红魔女”的神谕降临。
神灵的目光落在个体之上,无法预知的变化便开始了。
贝尔摩德感到一阵失重感,仿佛脚下已经不是实地,而是无法立足的虚空,一切现实与真实的都在离她远去,唯有不断逼近的猩红在逐渐侵蚀她的世界。
她忽而醒悟,低头望去,脚下是遥远的蔚蓝星球。
灵性似有所感,她随即顺应抬头,看到了一颗无比巨大的血红色月亮,几乎占满了她的全部视野。
噗嗤——
她天生妩媚的金色双眼爆裂开来,眼眶陷入一片空洞,但却没有丝毫的痛感。
没了眼睛,可她的“目光”并没有消失,仍死死地跟随着那颗血色月亮,渐渐的,月亮开始缩小,表面变得透明,大小无比合适地容纳进她的眼眶之中,化作了两颗闪耀的无色宝石,中心是柔和的猩红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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