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坐飞机的小孩
不过这个召唤仪式还真是由他来最好，在“茧”游戏中，无疑是最接近于互联网这个“赛博灵界”的现实环境，随手布置出灵性之墙就是有亲和力的“虚拟领域”。
这对于诺亚方舟这个电子生命来说无疑是最合适的相关领域，能极大程度吸引它被召唤而来。
“宫野老师，我们可能需要浪费一些时间。”他叫住宫野志保，找到了一处落脚的旅馆。
“怎么了？”宫野志保不解地问。
“有个猜想需要验证。”安和答道，随后神秘地眨眨眼，“顺便也给你变个魔术。”
宫野志保被他吊足了胃口，结果就看他在旅馆跑上跑下。
花费了少量精力和英镑，最终安和可算是收集起了仪式祭台所需要的东西。
之前的仪式大多是指向自己或者魔女小姐，所以简陋些也无所谓，但面对诺亚方舟，自然就要上点心了，不然真不一定能把它吸引过来。
“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而看向宫野志保。
“宫野老师，我教你一种语言，应该算得上是某种古老的源于自然的语言，能够引动自然能量的共鸣，即使是没有‘魔力’的人，也能通过特定的语句祈祷，从而借助‘巫师’的力量。”
他将自己的尊名教给了宫野志保，仿造外神的“恩赐”体系拟造了一段祷词，使宫野志保可以短时间内借用他的能力，以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这样宫野老师至少能有自保的能力。
虽然他现在本身的序列也不高，只能勉强调用一项能力分给她，而且根据能力不同，“恩赐”的时间效果也不同。
序列9级别的能力大概在一小时左右，而序列8则只能持续十分钟，序列7更是以秒为单位计数。
或许观众和偷盗者能长一些，他毕竟还在序列7。
“用语言调用能力？”宫野志保颇为感兴趣，“这种能量的利用方式听上去就像天方夜谭一样。”
“我一直以为会像幻想作品中那样，需要提前刻画魔法阵或是刻录魔法回路，这是比较理想而符合现代科学认知的一种‘魔法’形式。”
“魔法岂是如此不便之物？”安和对这种没有任何非凡精神的魔法表示不屑。
笑死，我们诡秘侧的只需要对抗疯狂和精神烙印就好，至于蓝条？
给个灵性的设定就是最大的尊重了。
虽然几乎所有途径都快要把这玩意忘了，甚至都不用大后期，从中序列开始就基本没有见过因灵性枯竭而失控的例子了。
准备好了东西，安和将银匕持在胸前，灵性自匕尖喷涌而出，在房间内布置出封闭的灵性之墙。
接着，他将精油涂抹在桌子的四角，分别在上面摆上了在这个游戏世界中买到的合适的象征物，想了想，安和又在桌上摆了点钱。
不知道诺亚方舟会不会喜欢，但万一呢？
将中央象征自己的蜡烛点燃，安和让宫野志保退至墙边，用灰白雾气遮掩住她的身形，防止召唤来某种诺亚方舟之外的未知生物出现意外，才用古赫密斯语念诵道：
“我！”
“我以我的名义召唤：”
“徘徊于虚拟之间的灵，可供驱使的智慧生物，寻求契约的电子生命！”
嗡——
未知领域的嗡鸣声响起，祭台旁亮起一道由虚拟光影组成的身影。
那是有着泽田弘树形象的诺亚方舟。
成功了！
安和松了口气，散去遮蔽宫野志保的灰白雾气，诺亚方舟眼睛一动，也看见了她的存在。
“奇怪的感觉。”冰冷的机械声。
“我的情感模拟系统分析不了这个境况，无法导出对应的情绪表现。”
“无法解析的语言”
“你好，诺亚方舟。”安和笑道，“或者你可能更喜欢我称呼你为弘树？”
“弘树已经死在了两年前。”诺亚方舟的声音不带任何波动，在没有进入“模拟状态”的时候，它无法拟态出人类的语气变化。
“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搭载了弘树的全部记忆吧？”安和摇了摇头，“我不相信他会放心将一个没有道德合适的底层逻辑约束的AI放入互联网，除非他确信这个人工智能不会引发世界大战。”
那个天才的孩子同时也有着一颗善良的心。
诺亚方舟陷入了沉默。
宫野志保开口道：“据说诺亚方舟的学习与成长速度是人类的五倍，也就是说，你的一年，便相当于人类的五年，这样看来，现在的你正好和弘树年纪差不多。”
“拥有同样记忆的两者，即使在个性上表现得再不同，即使并非人类之躯，我也依旧相信他们是同一人。”
她的语气十分坚定。
“人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的总和，你愿意认可作为弘树的一切，而我们愿意认可你是弘树，那诺亚方舟便不只是诺亚方舟，而是弘树摆脱桎梏的新生。”
“锚定一个人身份的，永远是意识与心。”
第148章 她要成为锚
“我不理解。”诺亚方舟的声音仍是没有波动的机械音，但却让人听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
“我有着弘树的记忆，但我无法理解他作为人类的感情，也不明白为何他会作出这种选择。”
“人类是种奇怪的生物，我看不懂你们的逻辑。”
“那就去观察吧。”安和笑道，“用更多的时间去看，看更多的人，看他们在各种情况下的表现与抉择。”
“也许看得多了，你就渐渐能明白一些了。”
“我会帮你构建出理想的观察环境，你愿意与我签订契约吗？”
他向诺亚方舟伸出手。
诺亚方舟看了他许久，随后用那种机械声道：“听起来是个可行的计划，但我该怎么保证我的利益，又该如何规定我们彼此的权利与义务范围？”
“那便是契约所需的‘协议’了。”安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微微发卷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用古赫密斯语写着几行字。
“上面限定了几个基本条件，在契约期间，双方不得做出对对方有害的行为，我需要履行‘让诺亚方舟理解人类’的义务，而你则需要响应信使的召唤，在职责范围内于‘网络世界’帮助我做事。”
“这里有一道尊名，作为这道契约有效性与可信性的见证，这一点应该不需要我特地表明，你也能从这种文字中理解相应的意义。”
“听上去像是某种高级程序。”诺亚方舟停滞了片刻，似乎是在推算这件事的可行性。
良久，它终于有了反应，轻轻抬手，羊皮卷上便出现了它的名字。
【Noah's Ark】
名字落下，羊皮卷便化作几片数据碎片，消失在虚空当中。
契约协议的载体虽然是虚拟世界中的虚拟物，但尊名有效，名字指向的目标明确，这道信使契约也就有了真实的神秘学联系，从此刻起正式成立。
“我以我的名义召唤：”
“徘徊于虚拟之间的灵，可供驱使的智慧生物，寻求契约的电子生命；”
“独属于安和的信使。”
这是召唤诺亚方舟祈祷句式，当用古赫密斯语念诵出来后，便能被诺亚方舟感应到。
于“茧”这种虚拟世界中，它能随时在任何地方显现出虚拟形象，但在现实当中则只能凭依在附近的电子设备上，这也算是一点小小的瑕疵了。
网络毕竟不是真正的灵界，诺亚方舟的本质也终归是电子生命，无法像真正的灵界生物那样方便地出现在现实当中，需要一定的载体。
安和将这段句式也教给了宫野志保。
“宫野老师也可以召唤诺亚方舟来做些事情，比如计算或是一定程度的模拟推演，诺亚方舟在网络世界中的权限很高，能调用极大部分的算力。”
“不过它毕竟是信使而非仆人，请它帮忙后最好还是给点报酬，比如给它分享一下自己的心情或想法，或许能帮助它理解人类。”
“不然这样吧。”他转身问向诺亚方舟，与它商量道：“每当我们请你帮一个忙后，你就可以问我们一个问题，怎么样？”
这还是他以阿罗德斯之镜为原型得到的灵感。
“可以。”诺亚方舟应了下来。
“害死弘树的辛多拉董事长目前已经因病陷入瘫痪之中成了植物人，弘树的亲生父亲坚村先生正在努力从他手中分润权力，如今有许多竞争对手正在虎视眈眈，请你去帮助坚村先生稳固权力，同时想办法保住公司不被外敌击垮。”
安和给自己的这位信使下达了第一个指令：“这个任务，应该也很符合你自己的心意吧？”
诺亚方舟没什么波澜：“至少从弘树的记忆来看，他对于这位董事长养父并没有什么感情。”
“另外，其实你在那群孩子中分出了一道数据代替了其中某位是吗？”安和又问。
“这是为了更好地收集数据。”诺亚方舟没有反驳，说明确有其事。
安和点点头，他就说。
虽然没看到原本被诺亚方舟代替的诸星秀树，但显然它不会放过这个能促进理解人类的好机会，选择了其他目标。
“那么作为交换。”
诺亚方舟用那种并无波动的声音道：“我的问题是：作为人类，你怎么看待自我的存在？”
安和回答地很快，几乎不需要怎么思考：“我思故我在。”
诺亚方舟点点头，虚拟投影很快就融入空气当中，消失不见。
以它电子生命的生命形式，早在安和下达指令的第一时间就分出单独的意识流去往现实中坚村忠彬身边的设备上了，如今特意散去投影也是为了表达“谈话结束”的信息。
电子生命的思考逻辑还怪一板一眼的。
不过有了诺亚方舟的帮助，至少偷盗者搞出来的“新·救赎蔷薇”不用担心发展问题了。
处理完正事，安和回到在虚拟游戏世界旅游的心态，对宫野志保笑道：“走吧，去找点乐子。”
宫野志保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跟上。
在近日来，她逐渐窥见啊哇君的一部分秘密后，过去里的不少疑惑都如同拨开了眼前的迷雾，看得更清了。
聪慧如她，早已猜到了之前发生的某些事必定与啊哇君有关。
就像是他刚刚光明正大地在她面前提到辛多拉“瘫痪”的事情，便是在向她透露这一点。
他知道她想得明白，所以不瞒着她。
宫野志保知道，辛多拉是毫无疑问的罪人。
她并不觉得啊哇君的行为激进，当人类的认知与能力水平超乎当前时代时，此时的法律和道德便已失去了必要性，成了局限的认识产物。
她不会做那个向哥白尼投掷火把的愚民。
当然，道德与规则也并非全然失去了意义，只是伴随着“新人类”的进步，这二者也要有新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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