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它好像是说……哦,说您老不用它,是不是把它忘了?还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好剑了?它也好想被您挥出斩开星河的剑气,自己一个剑在家好寂寞……呃,还骂了几句您的发簪什么什么的……”
云璃说着说着,逐渐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也是,星空第一剑士,哪把剑舍得离开这样的主人?
感情是不常被使用的怨念啊。
吟——
赤霄急了,连忙飞上去蹭程凌霜的脸蛋,剑鞘都在颤颤巍巍的模样,是个人就能看出它的惊慌。
“倒不是不用,主要是动手的时候你一般都不在身边……行吧,以后尽量带你出门。”
吟——
“簪子?那只是图个方便,对我来说拿什么做剑,或者有剑无剑,区别大不到哪里去。”
吟——
“没说你不好。行了,哭哭啼啼哪是做剑的样子?下午出门就带上你。”
宝剑仿佛欢呼雀跃一样地跳动几下,随后干脆落在大门边上,就等着程凌霜带它出门了。
云璃愣了半天。
“您……您也能?”
“理解剑的意思?这不是很容易吗?不过说到簪子,符太卜?”
“早给你找好了!没头没尾说什么簪子没了,本座才没空帮你挑,随手在路边买的,将就着用。”
符玄翻了个白眼,丢过去一个精致无比的金丝楠木盒子——光从盒子看,就知道绝不可能是路边买的。
青雀也忍不住翻白眼,小声嘀咕:
“明明是用下班时间挑了两个晚上,还别扭地问我设计和潮流的问题,最后重金请大师加急定做的。唉,太卜大人还是……”
“嗯?”
“太卜大人,我什么都没说!”
“哼!”
符玄双手抱胸,冷傲地别过脸,试图掩饰尴尬和脸红。
程凌霜挑挑眉,什么也没说,只默默把盒子收进袖里。再然后,她才看向景元和丹枢:
“所以,你们到底来做什么?”
“他们我不知道,在下前来,主要是问问——凌霜先生对建木之躯感兴趣吗?”
嘶——
除程凌霜和丹枢外,其余人均倒吸凉气。
乖乖,这是能说的话题吗??
程凌霜一脸莫名地望着丹枢,喝茶,道:
“为什么问这个?”
“先生之剑,我亦见过,如果所料不差,那场近神之战您败了吧?”
“你居然知道?也是,我的剑气还是不好模仿的,被你们猜到也不意外。如你所说,败了啊。”
“是败在剑道上?”
“当然不是。”
“那便是败在根基不足。”
丹枢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同样端起了茶水。
而程凌霜没有否认。
两人喝着茶,云淡风轻的模样,却让旁人不知该如何插嘴。
一阵子后,程凌霜道:
“你想为我弥补根基上的差距,然后,用我震慑阿蒙?哦,同时也是平衡宁蒂的影响,安住持明族的心?”
“先生慧眼,确实是这个意思。”
“你们不是能召唤帝弓司命吗?”
“那不是轻易能动用的手段,作为威慑来说,已经不够稳当了。”
丹枢捧茶叹息,空洞的双眼不知看到了怎样的未来,带出几分惆怅,几分忧虑。
而景元与怀炎对视一眼,均能看到彼此的振奋。
“凌霜先生,若是掌握了建木之躯,弥补体质和根基上的不足,您是否能与那几位……”
“嗯……”
程凌霜捏着下巴,低眉,思量了一阵。
随后她道:
“和我打的那位,再来一次我也不会有把握,那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匹敌。宁蒂的话,属于根基无比雄厚的类型,大概是我斩不完她的根基,她也难以越过我的剑锋。至于阿蒙……你还真别说,要是根基弥补了,我的确能来一个杀一个,杀到她不敢出现在我面前。可也别妄想杀死她,谁知道她有多少分身?”
“能镇住阿蒙就喒够了!最主要就是她!此事可行!”
“等会儿,我又不是你们仙舟人,你们怎么光指望我啊?不会找个七天将之类的去强化吗?”
程凌霜好像反应了过来,莫名其妙地看着几人。
景元一时哑然。七天将,你说他自己吗?抱歉,臣妾真的做不到呀!
丹枢摇头,道:
“先生,你有亲身经历过,我们眼光也不差。那已然不是哪个令使强化一下就能应对的,超越理解的存在,唯有同样超越理解的力量能够敌对。而您,已经是仙舟目前最亲近的超越理解之力了。”
“不干。”
“那……那我拜托你呢?”
符玄也认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结结巴巴,慌不择言地问了一声,十分心虚的模样。
毕竟认识以来,都是程凌霜在用剑气缓解她的法眼之痛,是程凌霜在帮符玄,而不是符玄在帮程凌霜。
就这点交情,要程凌霜护卫仙舟,未来去跟那种轻易翻弄星河的怪物对峙……怎么说呢,符玄都觉得自己不配。
程凌霜缓缓眨眼,歪头,道:
“你求我啊?”
“嗯……我……我求你……”
“那行吧。”
程凌霜随口说完,继续喝茶,像在说中午吃蛋炒饭一样云淡风轻。
三个字,如洪钟大吕,轰在桌上几人的心中。
尤其是符玄,双眼熠熠地盯着程凌霜的完美容颜,扑通扑通的剧烈心跳,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就是十分强烈。
227
第227章就……偶然路过……
再后面,景元又问了一些情报。
程凌霜将仲裁官,阿蒙的前因后果,还有匹诺康尼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至于详细的,关于安琪和太阳系文明,那就只字不提。
也很好解释,毕竟是程凌霜的家乡,为之隐瞒一二也很正常吧?
得到一系列信息后,一行人感激地起身告辞,只剩下两个弟子留下来,让程凌霜检查修行进度。
门口,怀炎老将军突然抬手,拍了拍出门相送的刃管家的肩膀。
“最近,过得还好吗?”
老人笑得满脸褶皱,像开了花,双眼却止不住泪光闪烁。
刃浑身一僵,板着脸,好一会儿才道:
“我不是应星。”
“我也没问应星啊。”
“……还行。”
“那就好,那就好。有空一块喝茶。”
老人家牵着满脸好奇的小孙女,慢慢悠悠,哼着小曲儿走远了。
刃木着脸,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一行人消失在人群之中,才转身回屋,继续自己的打工生涯。
街道上,景元频频瞥向符玄。
符玄走得腰身挺直,然而同手同脚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心里有事。她终于意识到了景元的窥视:
“将军,你在看什么?”
“符卿啊,那个,就是说,你……我……算了。”
景元放弃了。
论和程凌霜的关系经营,傻徒弟彦卿是不用指教了。至于他那素裳小师妹,家人们,我们还是看看远方的建木吧。
而符玄,指望这位主动亲近程凌霜,不如指望程凌霜哪天兴头来了,直接抱着符玄啃。
排除掉这几位,要加强程凌霜与仙舟的联系,那就只剩一条线了。
青雀一个激灵起来,双手护胸,板着脸道:
“将军大人,我跟太卜司签的可不是卖身契,你想都别想!”
“我也没说什么啊。”
“您还是别急功近利了,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吗?凌霜姐对老家没什么眷恋的,而且听说那边已经过了五百年,留恋就更少。如今她在咱这边有弟子,总得调JiàO到拿得出手再说吧?同时还有太卜大人这个好到同住一屋的挚友,那就更没理由走了。”
青雀摇头晃脑,煞有其事地逐条分析着,一脸人间清醒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