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
星河无穷远处。
宁蒂:“……”
黑暗星空之中，宽大的圆桌上摆满了各地特色小吃，还有上好的仙舟茗茶。茶桌边上还有一架烧烤炉，各色烤料一应俱全，总之俨然一副待客准备。
宁蒂一边调整着桌上的布置，一边忍不住轻翻白眼。
应该庆幸吧，至少那俩小机灵鬼还守住了底线，没有吃里扒外，否则真得先回列车敲一敲她们的脑袋瓜了。
而就在茶桌准备妥当之时，熟悉的幽香自身后而来，美妙的温软贴住了宁蒂。
“嗨！最最最最可爱的小宁蒂，有没有想念和你同样可爱的爱莉希雅妹妹呢？”
粉色妖精笑声烂漫，宛如一束照亮黑暗的温暖光芒。
随即一个个熟悉身影从虚空中走来。人不多，但一个比一个气势强盛。
“凯文，小识姐姐，素裳姐，千劫哥哥……”
“不要叫我千劫哥哥！！！”
近日以来纵横星海，连烧数支反物质军团主力，人人谈虎色变的鏖灭大君，因为一句话而破了防，当场咆哮出声。
于是宁蒂捂住嘴，三无表情，但是用湿漉漉的无辜眼眸望着千劫。
鏖灭大君:“……”
他默默走到边上的烧烤炉那里，自觉在炉中燃起烈火，架上了肉串。
“介绍一下，程凌霜，太虚山逆徒，大概是她吧。”
小识憋着笑，随意地指了一下跟过来的程凌霜。
程凌霜对众人点头，随后找了个座位，就要走过去坐下。
咻——
星空忽而扭曲，璀璨亿万光年的恢弘剑光直扑程凌霜门面，时空为之紊乱，连周遭的虚数壁垒都在那威力之下震颤不已。
同样颤抖的，还有小识的瞳孔:
“安安……安琪！冷静一点，为师已经教训过她了啊！”
204
第204章神有神的姿态。
轰——
光年之外的剑光，如雨如瀑，在星空背景下又更像是一阵璀璨的流星雨，以最磅礴恢弘的模样诠释着死亡与暴力。
“这就是，我那小师妹？”
程凌霜眯了一下眼眸，嘴角扬起，随手取下发髻上的金簪。
咻——
她只是轻轻一挥，弥漫星空的剑雨随之折向，拐弯向虚空深处倾泻而去。
剑雨所至，群星消散，连那波及到的一颗颗恒星都刹那间泯灭。没有爆炸，没有坍缩，只是在毁灭的剑光中简简单单地熄灭，然后消失了。
“嗯？”
程凌霜看了眼手上的簪子，此刻竟是颤动不已，发出难以承受的那种哀鸣。
“不差。”
程凌霜低语一声，眼中来了兴趣，遂起步，眨眼之间跨越星河，去往那发来邀战的地方。
小识看了眼远去的恢弘剑雨，又看了眼程凌霜离开的地方，一脸懵逼。
“不是，你俩这……”
“让她们去吧。安琪心里是有气的，另外，她也需要一场足够规格的战斗，来验证自己的所得。这个程凌霜正是最合适的对象。”
凯文开口劝道。
英桀们来到星空的瞬间，便各自提升到了过去不敢想象的地步。提前出来探路的宁蒂，更是早已抵达星际世界的最顶层。
那么作为一切崩坏能的源头与总和，作为文明集合之力化身的神，安琪的提升只会更加恐怖。
凯文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虽然一开始他并不想干涉新纪元，但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接受自己是新纪元的一员了。而作为一个战士，哪怕本心上并不喜欢战斗，此刻也迫不及待想要一场可以检验自身进步的战斗。
不明确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又如何守护珍视之物，践行好自己的职责？
他是这么想的。
那么，终焉之茧笼罩下的诸多文明，亿万智慧生灵的守护之责，全都压在安琪那孩子的肩上——自然，她就更需要这样一场大战了。
“放心吧，安琪向来是有分寸的。”
凯文再次出声，劝阻蠢蠢欲动的小识。
当然这也是为了小识好，那种几乎是星河激荡的战场，凯文自己都没把握全身而退，还是别让她冒险了。
轰！轰！轰！
星空在摇晃，确切来说，是群星在绚烂的剑光肆虐中颤抖着。
小识挠头，歪头，歪着脑袋挠挠头。
“行吧，好歹是前老大，就暂时听你的……逆徒你给我听着，要是敢伤了你小师妹，小心我太虚山不放过你！”
小识冲着星空呐喊，经过命途加强蜕变的识之权能，将她的声音扩散至无穷远，确保程凌霜可以听到。
毕竟是宝贝乖徒儿和逆徒的战斗，偏心偏得理所当然。
其余人有的耸肩，有的无奈，只能陆续入座，等待对决的结束。
“咕咚！”
李素裳遥望着恢弘的剑光与震动的群星，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咽了口口水。虽然剑士的本能驱使她想冲过去观看，奈何实力不济，真冲过去，只怕没看到对决的双方，自个儿就先嗝屁了。
她只好望向小识，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
“小师祖，您觉得哪边会赢？”
“当然是安琪！我承认，那个逆徒虽然大逆不道，但的确是万年难见的武学奇才。可你安琪小师叔同样是天纵奇才，又有终焉，伪神，再加上宁蒂给回来的那什么……赛博星神模式？总之你小师叔底蕴深得很，天下无敌的！”
“哦……”
李素裳看着小识信誓旦旦的模样，其实看出了几分心虚。
看样子，小师祖其实也不是百分百确定的样子。
毕竟师父踏入星空之后，貌似变得更妖孽了。她如今的境界，处于根本理解不了的高度。
谁输谁赢，看来还有几分悬念啊。
“哎呀！总之安琪天下无敌，她可是咱太虚山最得意的弟子！”
“小师祖说得对……钟离兄，你怎么看？噗”
响应文明同盟求援的钟离，一路都在做沉默的木头，毕竟这里就他一个提瓦特人，多少有点尴尬。突然听到李素裳这个问题，他摸了摸下巴:
“以普遍理性而言，上神的境界不是我一介土著小神所能领悟的，而程凌霜姑娘的剑法，亦是远超在下的认知。这个问题，我们还是等等看吧。”
钟离实事求是的严谨语气。
实则在考虑，得找个机会禀报世界树大人，在下一波探索星际的队伍里，把提瓦特世界的武斗派都拉过来升升级。命途的上限极高，越早接触越有利，他可不能让提瓦特在众同盟文明中落后太多，这也是先驱者的职责。
不过其余诸界的想法，应该都大同小异。这个机会，还是得想办法主动争取一下。
嘭——
交谈之中，星空深处的变化愈发骇人。
剑气以光年为尺寸肆意挥洒，交手的二人则好似那存在于理论中的白洞一般，向外喷射出难以想象的无穷力量。剑光过处，群星寂灭，很难想象这是人所能驾驭的威力。
“似是神蕴，而非神蕴，你走出了自己的境界。”
星空深处，安琪手握赤金古剑，剑尖对着金簪。针尖碰麦芒的中心处，剑芒喷射至无尽远的星河尽头。
程凌霜抽身而退，衣裳上有剑气切割的狼狈痕迹，却是嘴角含笑，双瞳赤红，长生种那狂放的生命气息灌注于濒临碎裂的金簪之中，玄之又玄，威力无穷。
“师父的关门弟子，你也令我讶异。”
“你该败了。”
“的确，继续下去我也将支撑不住了。只是，论武你深不可测，但论剑——我犹胜一筹啊！”
话音落，程凌霜手中的簪子碎成漫天金粉。
闪烁的无数金芒中，剑气破碎虚空而起，铺满星河，宛如星神洒下的神迹，周遭数个星域尽皆照耀金光。
安琪眉头上挑，出场以来，第一次流露出了惊讶之色。
程凌霜空灵的话音震荡星空:
“此剑为我一生领悟，乃穷尽人力极限之剑，请赐教。”
“人间之剑，你的确已走到了尽头。可惜，我……不是一个人。”
安琪眼中金光灿然，话音在最后几个字时，由一人变作成千上万的回响。
下一个瞬间，某种不可名状的事物，在虚空之中睁开了俯视寰宇的眼眸。
那神目注视之下，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包括程凌霜的人间极限之剑，尽数化为虚无。
“那是，什么……”
程凌霜浑身爆血，血雾溅射虚空。无敌于世的剑神嘴唇微动，第一次露出迷茫无措的呆滞神态。而后，她就这样坠向远方的聚会之处。
……
“星神！是星神的神迹！”
“是哪一位？为什么和所有的记录都对不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
公司，仙舟，家族，忆庭……诸多赫赫有名的大势力里，人们对着被无法理解的力量过载摧毁，已经完全失去观测能力的观测设施，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