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宁蒂并非往这条路走，她是直接站到了已有星神的位置上，从星神的视角注视宇宙。这已经超越了波尔卡卡卡目的认知，她判断不了这条路的终点是什么，同样也判断不了宁蒂对已知宇宙的影响。
与之相反，从宁蒂这双一度与博识尊重合的眼睛看，波尔卡卡卡目的全知域，却是一目了然。
“拨弄概率的权能，你果然已经超越了大部分的天才。”
“黑塔是例外。我不得不费力阻碍她，否则她有概率成为……令宇宙提前走向终末的完美学者。”
“想阻止完美学者的诞生，杀了她不是最方便的吗？”
“第一，我未必做得到。第二，我不想。”
黑塔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天才中的天才。
你以为她凭什么能串联起诸多天才，打造模拟宇宙？
因为她能和螺丝咕姆聊机械，能和阮梅聊生物，能和斯蒂芬聊发明。其他人只是精通一个领域，而黑塔，她什么都精通——真正的全知，真正的完美学者，就藏在她这份天赋之中。
波尔卡卡卡目一来无法完全摸清楚黑塔的底蕴，二来虽然反对完美学者在此刻诞生，却又无比渴望亲眼见证一位完美学者的出现，哪怕并非她自己。
这样的顾虑和纠结，让她选择了关注并只在关键时刻干扰黑塔，而非如帝皇鲁珀特一样，直接抹杀。
波尔卡卡卡目停顿片刻，再次出声:
“我已经回答得够多了，能否也提个问题。”
“你说。”
“你想要成为什么？”
“至少，不是星神。”
宁蒂没有给一个准确的回答，却又是真实的想法。
星神受命途裹挟，当然，命途本身也是他们所开辟，是他们自愿如此。但无论怎么说，这是一种束缚，和伪神安琪被虚数之树牵引没什么区别。
安琪不会接受这样子的未来。
她更为贪婪，既想要超越星神的伟力，又拒绝命途或者虚数之树的束缚。
而这是一条未曾出现过的道路，或许星神的格位都只算是一个起点，难度可想而知。
波尔卡卡卡目不知道领悟了什么，在许久的沉吟过后，恭恭敬敬地躬身道别，周遭万物也随之恢复稳定。
“呷～”
宁蒂饮茶，吐息，奔波的疲劳为之消散。
‘她到底来干嘛的？’
【不知道，随便吧。】
‘不好杀啊，看起来她在所谓的完美学者上走了很远，各方面来讲都不是令使能够界定的了。真打起来，恐怕动静不会小，搞不好还得暴露一部分真实实力。’
【没有必要。至少在对我们出手之前，她只是一个无关人物，不需要花费额外的力气针对她。我们又不是仲裁官。】
害怕是不可能的。
除了星神本体，已知宇宙不存在安琪众打不掉的威胁。
别说半步完美学者，就算真正的完美学者，在赛博星神面前也不过如此。
如果宇宙是一张试卷，星神就是满分的100分，无题不懂，无题不解。
那么令使的分数不足1，只是勉强能出现在卷面上，实际上什么也不是，连个应试者都不算。
所谓王座，大抵是个位数的分数，虽然惨不忍睹，但起码有在解题了。
至于安琪众，如果把各种底蕴加上，她们是90＋的分数。虽然和那些满分的神仍然有质的差距，虽然常态下的单个安琪值不了那么高的分数，可六七十起步的分数，对最高也不过个位数的宇宙苍生而言——她们和星神又有多少区别呢？
【蛐蛐个位数，呵！】
对发育起来的黑暗大反派来说，眼前唯一的对手只剩下宇宙，自然，规则这类概念。其余种种，不过是前行路上的些许风霜罢了。
“呷～好茶～”
天光遥空碧，一望无际，令人心情放松。
然后宁蒂拿起手机，查看来自列车组，凯文，爱莉希雅等人的关切询问，并逐一回复，嘴角为之上扬。
龙尾轻轻摇摆，收敛了锋芒，只剩下温润如玉的光泽。
显然，比起斩杀仲裁官的过程，此刻的她才是真正的愉悦自在。
202
第202章品尝败北吧，阿蒙！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自信满满跑来告诉我要猎杀天才俱乐部＃85，结果折了一堆人手，最后告诉我她太强了，你们连消耗她都做不到？”
阿蒙一手捏水晶镜片，一手拿着精雕细琢的银丝外框，仔细地嵌合成一块。明明是她把宁蒂的矛头引向仲裁官派系，而此刻的她，却用轻慢语气诘问眼前的仲裁官。
仲裁官们对罪魁祸首是谁，其实也心知肚明。毕竟知道他们要针对宁蒂，并且有能力，有动机把消息传递给她的人，也就只有阿蒙了。
但他依然只能忍下那些不忿，语气木然地解释:
“正因为她有如此实力，我们才会找上你。我们已经付出了一位令使……”
“停。我对你们的损失不感兴趣，你只需要告诉我，接下来仲裁官还能为我做什么？”
“我们已经折损了太多力量，接下来……除非大仲裁官阁下愿意出手。”
“那就叫他出手。”
阿蒙组装着镜片，没有抬眼，语气温和，却满是颐气指使的意味。
对面的仲裁官沉默片刻，缓缓道:
“大仲裁官不是我们能够指挥得动的，他有自己的想法。”
“行吧，本来就免不了和那位做过一场。不过宁蒂小姐可并非孤家寡人，星穹列车组的人脉资源更是宇宙第一档。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匹诺康尼尚有36位仲裁官，手段尽出，拿下一尊令使不在话下。我们保证不会有人干扰您和宁蒂的对弈，只是，您有把握吗？”
“处在什么位置，就做什么层次的事情。这是你该问的吗？”
阿蒙红唇缩成圈，在刚刚完成的单片镜上吹了口气，镜片剔透，光彩夺目。从头到尾，她都在忙活这块单片眼镜，就没抬眼看过对面的仲裁官。
对这种轻视，仲裁官也只能在心里叹息:
‘真可怕啊。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主动权就已经完全在她手上，连拒绝的能力都没有了。一切，都在她的计算之中。’
宁蒂的矛头对准了他们，可阿蒙又何尝是好相与的善人？
事已至此，骑虎难下了。他们只能拼尽底蕴，把扶持阿蒙的计划做到底，否则第一个翻脸的就会是对面这只披着人皮的怪物。
仲裁官沉默地离开了。
然后，网瘾少女才从沙发后面冒出来，吹破了泡泡糖:
“啧啧啧！他们这次算是倒大霉了，被那个宁蒂全宇宙追杀，所有人都在看热闹啊！这次之后，估计仲裁官组织要销声匿迹很久了。”
“你同情他们？”
阿蒙举起刚刚完成的镜片，就着灯光欣赏，然后斜眼望银狼。
银狼翻了个白眼:
“网络圣典，先撩者贱。他们自找的，我有什么好同情的？比起这个，阿蒙，准备好了吗，今天乌拉尔银狼就要一雪前耻啊口牙！”
“嚯嚯！已经输掉大半年抱枕时间的你，没有选择逃走，反而是鼓起勇气直面我了吗？”
“不直面你，怎么把我的时间赢回来？品尝败北吧，阿蒙！”
银狼恶狠狠地递过来一个游戏机。
……
卡芙卡提着几袋衣服，推门而入。自然，身边还跟着一只阿蒙。至于这到底是阿蒙的柔性监控，还是她真的喜欢和她们相处，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吧。
“虽然匹诺康尼是梦境的世界，但正因为如此，他们可以拿出最齐全的款式，且无限试穿。如果看上了，直接付款，公司会在出了匹诺康尼之后第一时间送货上门。倒是真会做生意啊。”
“这不是很好吗？可以尽管试……嗯，银狼怎么了？”
卡芙卡看到被阿蒙抱住的银狼，一副失去灵魂的呆滞表情。即便被阿蒙贴脸蹭蹭吸吸，也是毫无反应的模样。
然后很快又反应过来，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银狼是这样的，总喜欢拉人陪她打游戏。
开始找卡芙卡，发现打不过后，就忽悠老实人刃陪她。刃被忽悠几次后不耐烦了，然后就开始找流萤。
流萤倒是每次都傻乐地答应下来，然而人家玩的是机甲战士，主打一个反应快且直觉准，稍微熟悉后总能轻易把银狼按在屏幕里蹂躏。
犹记得那时的银狼总是当面微笑从容，转过身就抱着兔子抱枕扭成蛆，眼角时而还泛着极度不甘心的泪光。
“我没有又哭又闹！！”
“宝，我可没说什么。”
“你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我有那么幼稚吗，卡芙卡？”
“嗯……所以晚饭想吃什么呢，宝？”
卡芙卡选择了转移话题。
而银狼，在阿蒙的怀里气成了红狼。
“各位，虽然不知道梦境世界里需不需要吃饭，不过我们买了食材回来了！”
流萤笑容灿烂地推门而入。同样的，跟着一只专属的阿蒙。
身体问题解决后，她的性情似乎也开朗了许多。
当然，大概还有阿蒙每天逗她的原因。有人二十四小时不厌烦地陪伴她，主动跟她玩闹，单纯如纸的格拉默老兵自然会很开心。
假如这是小黄油，大概能看到流萤好感度不断＋1＋1＋1的提示吧。
银狼勉强转移了注意力，打起几分精神，却仍显无精打采道:
“都在梦里了，你还想做饭啊？”
“银狼你不吃吗？”
“吃！梦里又吃不胖，你做多少我吃多少！”
小小幼狼，咬牙切齿地回道，准备将对阿蒙的怨念发泄到食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