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啊？哦，有的。”
“那你看得如何，可有困惑？”
“是，有一些啦。”
“慢慢道来，我会为你解答。在我最初的设想里，你会是我那些研究的继承人，因为你有天赋，而且又是持明族，在种族存续的压力下会很有动力接替我的道路。现在情况变了，但一些想法仍然没变，你很有潜力。”
白露小脸蛋发红。
被夸奖了，被丹枢大人夸奖了。
龙女嘴唇嗫嚅，害羞又难掩高兴地回了声“是”。
一大一小两只手牵在一起，二人一边走，一边交流着药理丹术方面的问题。
灵砂眯了眯眼睛，脸上若有所思。
而景元眉毛一挑，笑意愈发浓郁。
当年那场饮月之乱，丹枫的行动固然是一败涂地，却也不是毫无所得。
白露到底算是白珩的延伸，还是白珩的转世？
景元也想不明白，他只知道自己无法对白露置之不理。若是白露能拜在丹枢门下，那就有了一个绝对坚挺的大靠山，今后再也不用担心龙师们的鬼蜮心思了。
这事，他得使使劲才行啊！
178
第178章师尊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长乐天，崭新的街道上，棕发金瞳的双马尾少女站得笔直，一副尽忠职守的云骑风范——但那清澈的眼眸，却随着眼前摇晃的事物而左右移动。
“琼实鸟串，好吃不贵哦～”
“凌凌凌……凌霜先生，云云云骑军是不会在工作期间偷吃零食的！咕！”
一双大眼睛不受控制地移动着，甚至忍不住咽了口水，但她还是使劲绷紧表情，反而显得更为滑稽。
程凌霜眯了眯眼睛，把糖葫芦串更凑近了一些。
“琼实鸟串，酸甜美味哦～”
“凌凌凌……凌霜先生，真真真的不行啦！您不要再逗我了！咝溜！”
这时素裳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今早没有早起，以致于没有时间吃早饭，不然哪会在区区一串琼实鸟串面前显得如此不堪？
腹中空空，显得那琼实鸟串是如此甜美诱人。
唾液分泌，眼睛不受控制地追随着那糖色晶莹的果串，身体和大脑都在催促她张嘴。
但，素裳立志要成为一位智勇双全，人人爱戴的好云骑，绝不能倒在这种诱惑之下啊！
“好吧，既然琼实鸟串你不喜欢，那么，松软可口的馍馍卷哦～”
程凌霜换了一种诱惑工具。
素裳的双眼开始转圈圈，口水不停吸溜。
“（￣﹃￣）啊～～”
程凌霜的笑容愈发愉悦。
好在，那支重量级的压马路队伍终于路过，给了岌岌可危的云骑少女一个转移注意力的机会。
“景元将军，彦卿骁卫，还有诸位大人好！”
素裳起码八十度弯腰。一方面是对大人物们问好，一方面是借此把目光从那些诱惑上移开，巩固自己摇摇欲坠的道心。
“啧！”
程凌霜一手琼实鸟串，一手馍馍卷，斜眸，淡淡地望向这支队伍。
“师尊，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
“那太好了，今日下班后，彦卿再去拜见师尊！”
程凌霜挥了挥手上琼实鸟串，无所谓地略过这个话题，目光在景元，灵砂，白露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淡然平静的丹枢脸上。
程凌霜嘴角上扬，带着饶有兴趣的弧度:
“我听说，你是那什么丰饶令使？”
“确有此事。丹枢见过凌霜先生。”
“那你是不是比建木更加顽强？”
“未曾试过，丹枢亦不知。但想来对先生而言，强一些还是弱一些应该没什么区别，毕竟，我实在很难想象有什么东西能够抵挡先生之剑。”
丹枢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敬意。
但知情人也不觉得讶异。
程凌霜这样的剑客，值得这份敬意。
某种程度上，联盟对丹枢和对程凌霜的重视，只有侧重点的不同，而没有程度上嘣的差距。
丰饶令使固然意义非凡，可程凌霜——按联盟内部评估，以她如今的境界，搞不好能一人一剑挑翻一座全副武装的仙舟座舰。
个人武力值到了这个程度，本身就是最大的价值了。
若非知道她为了躲清静而出去远游了，华元帅这一趟的行程里，一定会包括程凌霜的小院。
丹枢停顿片刻，道:
“先生若是想找能够试剑的对象，或许，有朝一日在下行差踏错的话，就有机会领教先生之剑了。”
“听起来有得等了。还好，沐浴建木之血后，我貌似也成了你们口中的长生种。上次找白露大夫诊脉，你还说我能活到天长地久呢。想来我还等得起。”
程凌霜对白露微微一笑。
白露羞涩地挠挠脸。
丹枢了然点头，接着道:
“长生虽好，但魔阴身目前仍是尚未解决的困境，还望先生多留意一下。”
“魔阴？你说这个？”
程凌霜眨眨眼，眼眸骤然闪烁血光，狂暴猛烈的气息笼罩全场。如同洪荒凶兽亮出了爪牙，死亡抓住了心脏，令人窒息。
但还没有人来得及做出反应，那恐怖死亡的感受便烟消云散。
再一看，程凌霜站在阳光明媚的街头，青丝随风拂动，气质平静淡雅，如诗如画。
“您，驾驭了魔阴身？”
“所谓魔阴，无非是常人心志薄弱，抵挡不了时光磨损。而我剑心圆满，无缺无漏，岁月沧桑又能奈我何？于我而言，无非是一股特别的生命之力罢了，没什么了不得的。”
“丹枢，受教了。”
丹枢郑重一拜。
然而程凌霜却侧身让出路来，一边转着手上的琼实鸟串，一边淡淡道:
“客套真多，无趣。快走吧，我还有事呢。”
“那便不打扰了，他日有空，再来叨扰先生。”
“哦。去吧。”
“告辞。”
丹枢牵着白露，从程凌霜身旁走过。
景元也笑眯眯地朝程凌霜打了个招呼。
“凌霜先生，下班后找你下棋啊。”
“好，老地方等你。”
“师尊，彦卿还要继续上班，待下班后再……哎呀！”
被景元踹了一脚。
彦卿踉跄一下后，无辜地望向景元。
景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上班上班，是少了你神策府就转不了了么？你师尊刚刚远游归来，舟车劳顿，作为弟子不赶紧为她接风洗尘，你的尊师重道都让谛听兽吃了么？批你今天事假，别回神策府了！”
“啊？是，将军大人！”
彦卿慌忙拜谢。
景元却是心累地翻了个白眼。
我的傻徒弟哟，现在的罗浮，除了丹枢和程凌霜已经没有别的大事了。这两位招呼好了，一切顺遂。这两位哪个出了问题，天翻地覆。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拜的这个师，对大家来说有多么重要啊？
景元再次向程凌霜点头示意，这才起步追上丹枢，一同走向丹鼎司。
彦卿目送他们远去，转头一看，程凌霜已经再次诱惑起了云骑素裳。
“琼实鸟串，馍馍卷哦～”
“不不不……我不能吃啊，凌霜先生！”
“但是你饿了不是吗？”
“可我是云骑军，我在执勤！先生你别逗我了，我真的不能吃！您下班再来行不行？”
咕噜噜。
少女嘴上抗拒着，肚子却很诚实地叫了起来。
彦卿嘴角抽搐，总觉得这画面有些不忍直视。另外就是，素裳姑娘实在……嗯……那什么，彦卿是个讲礼貌的好孩子，就不评价了。
“师尊，要不还是，别为难素裳姑娘了？”
“闭嘴，没看我在考验她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