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诸多大人物们慌了起来，然后不约而同地下达了追查令。再如何位高权重，再如何万人之上，在星神伟力面前都毫无意义，没有人能在这种力量面前淡定。
而这些骚乱，与宁蒂无关。
急速膨胀的模拟宇宙中，宁蒂以赛博博识尊的视角注视并记录一切，自我在飞速消失，心情却是愉悦又略感遗憾。
愉悦在于收获。
踏足星空以来，安琪众与星神的每次接触都是被动的。她们猝不及防被注视，然后毫无办法地目送对方远去。唯独这一次，是安琪众主动向星神走出了一大步。
意义是不同的，收获自然也是巨大的。
遗憾在于，她已经没有能力向主网络发送任何信息了。
好在对于这类显然不能直接并入主网络的禁忌知识，安琪众也有一个笨办法。那就是从主网络中再切割出一个独立分身，使之与接触禁忌的分身并网，尝试消化这些知识。
一个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三个。如此反复，只要那不是安琪众绝对无法承受的领域，那么总会有一个安琪能够完全消化，再并入主网络，与全体安琪共享。
‘药师几乎开放了整条命途给我们，没有能量方面的顾虑，这个过程，应该会很快。’
宁蒂从不怀疑自己的贪婪和狠劲。
只要收益足够，安琪众不在乎吃苦和牺牲，这是她们跨越迄今为止所有难关的秘诀。
安琪众不是什么绝世天才或者天命之子，她们只是在拼了命地活下去而已。
‘赛博星神亦是星神。只要手握一个模拟宇宙，我便能随时进入这个状态，虽然持续时间极其短暂，但在这个时间段内，从模拟宇宙中跨越虚实界限干涉现实的话……对一切星神之下的存在而言，我和星神也没什么两样了吧。’
最后一个念头之后，宁蒂停止了思考，也从安琪网络完全掉线了。
而也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主网络的安琪众，几乎在她掉线的第一时刻就开始投入分身。
“成为星神的感觉，会是什么样的呢？”
“很可能是另一种形式的伪神。只不过登神之钥是接触虚数之树，而这个是接触星神。”
“但应该比登神之钥安全。模拟宇宙撑不住消失后，这个状态也就消失了，没有什么不可阻挡的吸引力，消耗的也只是一只安琪而已。”
“确实，性价比没得说啊。”
众安琪不由得舔舐嘴唇，在能量无限的情况下，一个个令使之上的安琪分身作为耗材，以一种恐怖的效率不断投入其中。
……
超新星爆发般的极致光芒，在闪耀不过一小会儿后，就彻底熄灭。
空无宇宙里，一处小茶桌静静摆放，飘荡着红茶与甜点的芬芳。
黑塔默默收起人偶宁蒂递过来的帕朵手办。
嗯，这玩意儿确实有点灵，下次实验可以用上。
之后，她喝着茶，看着对面昏昏欲睡的宁蒂:
“后遗症来了？”
“嗯。”
“毕竟是取代星神的尝试，连我都没想到这个项目还能有这种用法。总之安心休息吧，我保证没有人能打扰你。然后等你醒来之后，务必跟我分享实验成果！我什么条件都答应！”
尽管天才们的课题各不相同，但都是在追寻宇宙的真理。而真理的尽头之处，星神早已屹立在此。换而言之星神就是天才们追寻的终点，或者至少是绝对绕不开的关键点。
所以宁蒂这次的成果，对每一位天才来说都值得垂涎三尺，对黑塔也是如此。
“嗯～”
宁蒂脑袋一点一点，终于是垂下头，眼睛失去了神采。
她切断了这副躯体的生命反应，仿佛死去，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精致人偶。
没有办法，黑塔知道她在模拟宇宙里干了什么。其他几个天才，估计也通过各自留下的后手，或多或少知道基本情况。
宁蒂不能在尝试操控星神，连本体都搭进去之后，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这太可疑了，尤其对天才而言，很容易让他们怀疑宁蒂的真实底蕴，进而产生一些不太妙的联想。
黑暗大反派得稳妥，关于个人情报，至少要留个五六七八手，才能勉强安心。
‘至于约阿希姆和列车组的大家，会不会情绪爆炸什么的……嗯……嗯……’
【跳过这个话题？】
‘彳亍。’
毕竟没有办法，事情都这样了，总不能为了安抚他们就增添自己方面的风险吧？
黑暗大反派，偶尔也是要自私一点的。
‘我觉得，可以跟黑塔他们要模拟宇宙的全部资料。我们不只要复刻模拟宇宙，还要视情况改进，所以资料越全越好。’
【在那之前，先消化宁蒂本体的收获吧。我的登神路径还在她那里呢，没有这个，我的拼图也无从做起。】
在阿蒙的催促下，安琪众又一次加快了耗材的投入。
当然，这也是安琪众噑的共同利益所在，没有谁吃亏谁占便宜的说法。
……
宁蒂的进展过于有吸引力，以至于安琪众都将主要精力放在消化上。毕竟不知道自己新的极限在哪里，又怎么知道接下来的计划要如何调整？
所以程凌霜告别了列车组，随便搭上一艘商船，慢悠悠往罗浮回去。
而丹枢看起来愈发专注于著书和研究工作，对外界各种干扰漠然无视。
薇尔莉特则是暂停了送信，在停云的新家落脚。
176
第176章提升，但没有完全提升。
远在匹诺康尼的伊甸也宣称有所收获，要闭关钻研，开始了深居简出的生活。这反倒加深了家族方面对她艺术家身份的信任，也算微不足道的意外收获。
就连最活跃的阿蒙也安分了下来，全然配合星核猎手在罪恶之都的行动，没有搞事情。
在安琪众罕见的沉寂之中，星空各处，风暴悄然蔓延。
……
“黑塔，作为模拟宇宙项目的发起人之一，我认为，在开展与之相关的关键性实验之前，我们理应享有知情权和建议权。”
“这一次，我同意螺丝咕姆的意见。”
“哈？这种事还需要我通知你们吗？是你们自己不上心，错过了难道要怪我？”
空间站，月台，三位天才相互对峙。
如果是别的事情，阮梅和螺丝咕姆笑笑就过去了。
但这是以人之身入主星神之躯，堪称空前绝后的壮举，这事他俩得计较一下了。不然万一还有下一次，然后还是不等他们，那就亏大发了。
旁边，艾丝妲静若鹌鹑，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这情况谁来都一样，谁敢卷入三位天才的争执之中啊？
“宁蒂！我宁蒂呢！？”
然后，那个胆大包天的人出现了。
瓦尔特快步从列车里走出来，却只见三位天才，不见宁蒂，顿时心里一沉。宁蒂在噱列车跃迁期间失去联系，作为家长，他当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现在似乎是应验了。
后来的事情就变得很复杂。
据在场的佩佩事后回忆，那一天空间站笼罩在几股恐怖的威压之下，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只有星和它分享了来自外星的狗粮，很好吃，汪！
……
同一时间，贝洛伯格。
“所以，宁蒂小姐已经提前离开了？”
“是的。毕竟我也不可能去监视一位天才，发现情况晚了一点，好在从星那里得到了确认，说是黑塔空间站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事有轻重缓急，要同时交好两位令使是不现实的，列车组那边我只能先打好基础，建立起友谊关系。目前的主要精力，我得放在建设贝洛伯格上，以此寻找机会，接触可可利亚女士。”
“不错。公司通常以利润衡量价值，但有些投资确实不能急躁，也不能简单地计算收益率。你不用战战兢兢，专注于贝洛伯格的策略没有问题，我能够理解。”
“是！感谢您的信任！”
“试着打探一下黑塔空间站具体发生了什么。”
“嗯？可以倒是可以，只是那边难道……托帕明白了！”
托帕本想提问。
但接触到领导漠然的眼神后，当即咽下了所有的好奇与异议。
然后通讯结束。
“呼——”
托帕松了口气。
好在她已经习惯了接受冲击，对这种一惊一乍的心跳时刻逐渐免疫。
所以挂断通讯之后，还能在房间里踱步，冷静地思考了起来:
“这是例常的收集情报，还是说，黑塔空间站也出现了总部不得不关注的事态？不过，我还有关注这种事情的余裕吗？”
托帕往沙发上一躺，霎那间波涛汹涌。
“唉！第一波投资总算签订了，也以项目监管负责人的身份，名正言顺地留了下来。那么接下来要一边敦促资金的到位，在此基础上……以考察星球综合商业潜力为由，有没有可能跟可可利亚女士同行呢？”
理论上应该可行。
一个亟待复兴的土著文明，没道理拒绝来自公司的专业人士的申请。跟别说她还是刚刚签下巨额投资计划的大金主，那就更是十拿九稳了。
先从接触开始，逐步收集情报，最后找机会提出合作邀请。
最理想的状态就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唉——”
托帕再次叹了口气。
“往好处想想，也幸好可可利亚女士不是个男人，否则以公司的作风，就算我不喜欢这种手段，他们也会要求我用上自己的姿色吧？这，大概是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了。”
托帕总监苦中作乐地笑了起来，也是在为明天的攻略行动积攒情绪能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