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是开开心心，过得一日是一日啊，你这死正经的无趣女人！还搁那儿计较你这十年任期里的作为？都跟你说了，能消灭星核就是最大的功绩，其他的都是情有可原，别对自己太苛刻了！”
不知道希露瓦自顾自地脑补了怎样的心路历程。
或者说可可利亚安琪那打完星核就自请流放的行为模式，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脑补了。绝大部分人看了都会觉得她是在自责和赎罪，是以戴罪之身继续履行守护的职责。
然而，消灭星核是当时贝洛伯格无可争议的最大利益，理论上为此付出一切代价都是应该的。可以说冷酷无情，但真算不上什么罪过。
也是因此，可可利亚这个引咎退位的大守护者，如今在城中的声望是不降反升的。
反正希露瓦是见不得好姬友如今的状态。明明一切都在向好，贝洛伯格越来越充满活力和笑声，唯独可可利亚在寒冷彻骨的雪原中漂泊，孤独地为大家继续战斗。
“……手从我胸上放下。”
“啊，不好意思，下意识就捏住了。”
“还有腰上的！”
“嗐！都什么关系了，你还害羞？”
希露瓦摸着被拍红的手背，不爽地鼓起了脸蛋。
可可利亚疲劳地一叹。
有道是不在压抑中爆发，就在压抑中变态。希露瓦压抑十年后没迎来爆发，自然就变态了。
当然可可利亚没有不喜欢的意思，大家都是色批，谁还能嫌弃谁啊？只是高冷人设摆在那里，大家都懂，该端着还是得端着啊。
“嘿嘿！说起来咱俩都是梦里亲近的多，现实里很少能见面，来，让我尝尝大守护者大人的味道！”
“现在还是大白天！”
“有什么关系？反正也没有人能看到！”
“希露瓦，你给我……唔！！！”
总之，当沉寂已久的造物引擎重新站起，如擎天巨人般走向遥远的贝洛伯格时，坐在机体顶端的二人，嘴唇都格外红润。
希露瓦搂着可可利亚的脖子，靠在她肩膀上，望着天空，忽而惊咦一声:
“咦，有流星？”
“不是流星，是宇宙飞船。”
“啊？”
“看来，继我们的无名客盟友后，贝洛伯格又迎来新的客人了。这或许代表着，我们正式回归星际社会的时间，要远比预想中快。”
可可利亚心情轻松，以她的眼力甚至能看到星空飞船上的公司标志。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建设贝洛伯格不是她的活，而如果是侵略性质的，欢愉令使重拳出击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压根不需要操心。
“说起来，久违的煦日节是不是要到了？”
“嗯，你连这都不知道吗？布洛妮娅前两天才向无名客发送邀请，不晓得他们会不会回来。”
“一定会的。”
可可利亚垂眸。
这，倒是宁蒂脱身的好理由，她已经把持明族身上的优势都学到了，没有继续跟那些持明族拉扯的耐心了。
159
第159章持明族都神经病吧！
“雅利洛-Ⅵ，昔日以地髓矿物发家的星球。又因为地处交通便利区域，毗邻数条星轨要道，其特色的自然景观也吸引了诸多游客。两项资源叠加，一度是冉冉升起的热点明星。”
“可惜，在刚刚上升，尚未积淀出足够底蕴的时候，便引来了反物质军团的关注。”
“彼时的仙舟还在打丰饶民，彼时的无名客已然沉寂，伸张正义的力量没能赶来，而他们也还没来得及经营出其他可以依靠的盟友。后来事态急速恶化，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整颗星球便失去了所有联系，化作一颗寒冷的冰球。”
“而在危机刚刚爆发的时候，看在同为存护的立场上，公司为当时的筑城者提供了一笔巨额的战争债务……”
冰雪星球的上空，飞船缓缓巡航，托帕坐在视野开阔的房间里，面对下方星球，最后一遍重复手头的信息。
她抱着吃得圆滚滚，肉乎乎的扑满，叹道:
“七百年前的远古巨账，本来都已经是注定的死账了，谁能想到还会有收回的一天呢？不过对这里的人来说也是好事。冰冻了那么多年，只剩一座孤城坚守，想要尽快恢复往日的繁荣，公司的帮助是必须的。”
托帕是真这么想，因为她的家乡就是这么走出深渊的。
你说剥削？
可这冰冷漆黑的宇宙中，又哪里有免费的午餐？
就算是剥削，至少公司会帮这些世界活下去，发展下去，以实现利益最大化。公司求利，文明求活，互取所需，这很公平。
“这颗星球必须得到保护。寒潮可杀不死反物质军团的主力，它们一旦复苏，甚至有可能召唤这个时代的军团一块反扑……为了活下去，背负起你们应该背负的债务吧，我会帮你们的。”
托帕嘴角含笑。
虽然即将要扮演的是讨人厌的催债角色，但她毫不在意。就像被拯救的家乡一样，她要为这颗星球也带来生的希望，哪怕，是用强制和剥削的手法。
“不过，也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要是那位天才俱乐部的新成员愿意出手庇护，想必公司也会很乐意借此和她攀上交情，给予最慷慨的帮助。就是不知道那种大人物，愿不愿意发这个慈悲了？”
托帕想着一些代价更小的可能，但那又不是她区区一介小职工能控制的。哪怕公司职级达到了Lv.45，放在星际社会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了，但面对令使，尤其是天才俱乐部的成员，她也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喽啰而已。
这里顺带一提。关于可可利亚的令使身份，由于存护信仰者获得欢愉注视这事过于抽象，所以她没有主动宣传的意思。
目前连贝洛伯格都不知道详情，而知情的列车组并没有大喇叭到处宣传的爱好。至于罗浮之战的出手，那是在高度机密的场合，短时间内暴露不了。
在安琪众没有推动的情况下，欢愉令使的存在暂时还算不为人知，这也是只有托帕来的原因。若是知道这里能牵扯上两尊令使，石心十人起码得来两三个以上。
“托帕总监，星球基本数据收集完毕，已定位到城市坐标，降落路线设置完成。下一步，请您指示。”
“那就降落吧。以缓慢的速度，不要给他们带来敌意。”
“是……等等！托帕总监，捕捉到急速而来的飞船信息！这种独特的信号频段，我知道了，是传说中的星穹列车！”
“什么？这么巧？”
……
“什么？这么巧，您竟然是神州人？”
“星空太大，我来自的神州，可未必是你所知的神州，不必大惊小怪。”
“我知道。不过您就没想过寻找回家的道路吗？”
“家里……不剩什么人了，能回就回，不能回，我也习惯了。”
车厢中，程凌霜与瓦尔特喝着茶，聊着一些过往。
瓦尔特倒是没把程凌霜和老家联系起来，他又不是太虚山的人，并不清楚当年太虚七徒的情况，顶多觉得同为流浪宇宙之人，算是有缘罢了。
见程凌霜提到家乡，神色淡淡的模样，他便转移了话题:
“话说您就这么随意接受了星的邀请，真的没事吗？我听说您可是景元将军弟子的师父。”
“有什么关系？我想来就来了。何况这几日神策府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我要是继续留在那边，估计就要烦到我的门上了。反正家里有阿刃看着，我出门走走也无妨。”
“那还真是洒脱。”
瓦尔特忍不住露出笑容，想到出发时的情况。
彼时的他们刚刚回到列车，而他已经受够了持明族的纠缠不休。那群家伙根本是油盐不进，宁蒂说了她不是持明族，瓦尔特也义正言辞地解释了，然而不管怎么讲都讲不通，他们就是一脸“我都懂”的表情，然后继续舔着脸纠缠宁蒂。
不是，你们到底懂了个啥？
中途他嗍试着问丹恒，丹恒也是一脸“我已经完全明白了”的淡然表情，拍拍瓦尔特的肩膀，然后全程板着脸在宁蒂身旁当门神。
你们持明族都神经病是吧？
所以，好不容易回到列车，瓦尔特几乎是迫不及待要启程。
反正离仙舟持明族越远越好！
认亲戚认到宁蒂身上，摆明了是想拐走然后利用她。宁蒂过于温柔，除了木着脸不断解释以外干不出什么，瓦尔特可是好多次忍不住想放黑洞了。
正好贝洛伯格那边发来了节日邀请，加上听星和三月说可可利亚在战斗中帮了大忙，也可以顺路去感谢她一下。
列车组达成一致，决定返航雅利洛-Ⅵ。
就在这时，程凌霜闲逛路过，星顺势发出邀请。
这位据悉实力深不可测的剑仙小姐只是思考片刻，就直接上了列车的门。
“玛德持明族，别让我再看到他们！”
向来性情沉稳温和的瓦尔特，黑着脸，语气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意味。
然后他又迅速转向旁边沉默的同伴:
“抱歉，我没有说你，你是例外，丹恒。”
“我理解瓦尔特先生的心情。无论如何，我们现在确实是离仙舟越远越好。另外对于宁蒂的身世……”
“都说了，他是我……我重要的长辈的孩子！和你们持明族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您说得对，瓦尔特先生，宁蒂和持明族没有任何关系！”
丹恒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因为克隆实验品的出身不是很好听，最重要的是瓦尔特担心勾起宁蒂的伤心事，所以对于她的出身一直都是含糊其辞。只强调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最重要的孩子，不愿意解释得太详细。
这就有了充足的脑补空间。
持明族鼎盛时，领地遍布星河。不朽龙祖陨落的变故后，为了寻找龙祖遗迹，同时为了躲避各方势力的觊觎，他们更是足迹踏遍寰宇。
所以，在古老的时代里，一位血脉高贵的持明族，因为种种变故而流落到不为人知的边缘星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什么？你说持明族族谱和史书里没有记载？
拜托，在后来那种四处逃窜的境地里，持明族哪有可能保持完整的传承记录？后来重新整理的史料里丢失一些信息，导致无法精确核实，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与宁蒂精致漂亮的龙角，龙尾，还有那标志性的高贵血脉气息相比，那些疑点毫无意义。她就是持明族祖脉，哪怕丹恒也暗自确认了。
不过，面上，他还是再次强调:
“宁蒂和持明族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我会记住。星，三月，也请你们记住这一点，这很重要。”
“我都说了，是真的没有关系啊！”
“我懂，瓦尔特先生，我都明白的。”
丹恒拍拍瓦尔特的肩膀，表情是和身在方壶时一样的扑克脸。
而瓦尔特捂脸，握着手杖的那只手，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