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然后符玄杏眼一瞪。
“凌霜姑娘！”
“我听说仙舟人的身体修复能力极强，这赋予了你们无与伦比的生命力，却也让你们无法接受任何原本不属于自己身体的异物……比方说这枚法眼，显然不是天然的身体一部分。如此强行固定在额头，便相当于一个永久的开创伤口，甚至于你是时刻承受着此物刚刚插入额头时的那种痛苦。”
“……”
想象一下，额头突然插入一块尖锐铁块的感觉。
然后再想象一下，这种感觉是时刻存在的，相当于每时每刻都在往额头插入尖锐物。
之后再想象一下，这枚铁块甚至是插入你的精神意识之中，同样的，每时每刻都在插入。
符玄承受的，便是这样子的折磨。
医士曾经为她诊断过，要治愈这种痛苦，唯有拔出法眼，拒绝遍智天君的恩赐——这是符玄所无法接受的，这股力量对仙舟有大用，而她愿意承受代价。
“本座，已经习惯了，无碍。”
“错了。”
“哪里错了？”
“真实存在的痛苦，怎么可能适应？无论你再如何自欺欺人，它都会如影随形，持续磨损你的精神意志，若得不到缓解，无疑你会比寻常仙舟人更早堕入魔阴。”
程凌霜以医师的身份下了判决。
符玄回以沉默。良久，她无奈又疲惫地说道:
“别传出去，尤其是别告诉青雀，知道这件事的人其实很少。”
“我没有乱嚼舌根的爱好。”
“你说得对，习惯什么的只是自欺欺人。但法眼之威毋庸置疑，对守卫仙舟有大用，故而利大于弊，至于是否会让本座提前堕入魔阴……反正有十王司收尾，不会出什么祸患的。”
“那你自己呢？”
符玄再次沉默。
于是程凌霜也不问了。
安琪众周游了那么多世界，类似这样的人，她见得太多了。比方说地球的诸多女武神，比方说璃月的那些仙人。
程凌霜只是伸出食指，再次伸向符玄的额头。
符玄连忙抬手去制止:
“你别……”
叮——
一声仿佛在脑海之中想起的铃音，令符玄瞳孔一缩，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眼前的世界，似乎突然变得格外狭隘。
敏捷的思维也变得混沌缓慢。
传入耳朵里的，只剩下程凌霜那清晰悠长的呼吸声。
总之就是一切都变得很陌生，然而符玄又非常清楚，这就是正常的世界。
“你……做了什么？”
符玄感受到了混乱，那是无法适应没有法眼的感官。
但与此同时，却也感受到了久远的，年幼时的那种轻松。
额头上的法眼失去了联系，但也不再向她施加持续不断的痛楚。
“睡一觉吧。这一次不需要强行忍耐，辗转反侧，你可以没有负担地入睡。”
“凌霜姑……娘……”
在没有疼痛的轻飘飘的感受中，在程凌霜温柔的抚慰中，符玄被无穷无尽的困倦笼罩。
‘凌霜姑娘的身子，为何，如此好闻？’
莫名的残念中，符玄控制不了地合上眼眸，意识沉入了黑暗。
而程凌霜的手，摸向符玄的胸前——不是吃豆腐，安琪众还没有饥渴到趁人之危的地步。程凌霜只是在感受符玄的意识体状态。
“和预想中一样，完全平和了下来，没有日常那种挥之不去的毛躁感了。果然，符太卜很缺觉啊。”
日行一善后，抚摸着太卜大人的柔顺发丝和柔嫩脸蛋，程凌霜微微一笑。
直至她看到了符玄的足部。
坏了，忘了让她脱鞋，我这床尾都弄脏了。
“没办法，现在脱也算为时不晚吧。”
程凌霜一脸正直，并指成剑，门外便有飞剑应召而来，瞄准了那白丝细腿下的小巧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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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第115章单片镜，是新潮流吧？
景元绝对想不到，自己当初托了关系，花了大价钱打造出来，到手以来就仔细珍藏，连要不要魔阴身后传给彦卿都在考虑之中的绝世宝剑——第一次使用，居然是小心翼翼地给一个白丝美少女脱鞋。
而且这个美少女是符玄符太卜大人！
青雀更想不到，她日常来找程凌霜打牌，推门而入后居然见到符太卜蜷缩睡在程凌霜的床榻上。而且双手搂着程凌霜的腰肢，脸贴着程凌霜的小腹，发出像小猫一样软乎乎的呼噜声。
“啊？”
青雀:宇宙，人脑，公式JPG。
然后她缓缓关上房门，再重新推开。
还是那个画面！
程凌霜单手拿着书在看，另一只手在符玄的脑袋上轻轻摩挲，而符玄甚至在睡梦中主动地蹭了蹭她的手。
“咕！”
青雀咽了口口水，瞳孔在颤栗。
妈耶，明天不会因为左脚先进太卜司，被太卜大人发配到前线当炮灰吧？
“咔嚓！”
随后响起了摄像头运转的声音。
无论如何，这是难得一见的画面，先记录下来再说。
程凌霜用拇指翻了一页书，同时斜眼看向青雀:
“小雀儿，我会如实告知符太卜。”
“已删除，请饶我一命。”
青雀九十度弯腰，递上照片删除的记录。
随后她嬉笑着，蹑手蹑脚靠近，伸出手指，在符玄肥肥嫩嫩的脸蛋上戳了下去。
“嗯～”
疑似是感受到了青雀的气息，睡梦中的符玄忽而嫌弃一样地皱起眉头，然后啪一下拍开了青雀的手指。
青雀木木地眨眨眼，不信邪，于是再次伸手。
“啪！”
“啪！”
“啪！”
“小雀儿，我会如实告知符太卜。”
“已老实，请饶我一命……咦，这话我刚刚是不是说过了？”
总之能见到这样的一幕，青雀暂时也忽略了打牌的事情，于是轻车熟路地在程凌霜家里找到了茶叶茶具嚊，不一会儿就端着两杯茶回来。
一杯给程凌霜，一杯自己端着，然后在床边坐了下来。
“唉，没想到符太卜这样工作起来比金人都勤勉的铁娘子，睡着时还怪可爱的。”
“小雀儿也很可爱。”
“嘿嘿！”
青雀挠挠头，笑容爽朗，不过如此直白的夸奖还是让她略感羞赧。
程凌霜眼底含着笑意，手上摸着符玄，眼睛欣赏着青雀那泛起粉红的小脸蛋，顿觉手中清茶回味无穷。
“勤勉……吗？”
随后，程凌霜笑意收敛，不由得低头去看枕在自己大腿上的粉发少女。
符玄知道法眼功效无穷，也知道法眼会让她更容易堕入魔阴。正因为自己拥有的时间比寻常仙舟人更少，才不愿意浪费每分每秒。
或许，之所以如此执着于将军之位，也是自信法眼能助她更好地治理罗浮，希望能在自己堕落之前，最大程度发挥法眼的价值吧？
“所以，凌霜姐打牌吗？”
“不去。”
程凌霜回过神来，果断拒绝。
废话，她手边可是有一个熟睡的极品粉毛美少女耶！
除非同桌牌友是青雀加上列车组美少女二人组，而且打的是输一盘就脱一件衣裳的福利局，否则帝垣琼玉牌毫无吸引力可言。
青雀遗憾地叹了口气。
“行吧，那就不打扰凌霜姐和太卜大人了，我去打牌了！”
“青雀……你又逃班去打牌了……”
“太卜大人我没……原来是梦话，吓死我了！”
青雀捂着胸口，感受着刚刚差点死掉的小心脏。
随后一咬牙，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