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杏·玛尔嘴角一抽，眼神如刀，皮笑肉不笑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只是为你高兴而已，杏。”
“呃……布洛妮娅姐姐，杏，你们先不要吵了，我们是来给宁蒂送行的。”
同样发育不俗的希儿，弱弱提醒道。
“就是就是，你们两个能不能成熟一点？”
“萝莎莉娅姐姐说得对。”
后面跟来的十八线偶像阿琳姐妹齐齐点头，一红一蓝，但都是一副看似很睿智的表情。
第20章 不过是又一次播种
之所以是十八线，是因为前两年毕业的时候志得意满，很有出息地当面拒绝了妈妈和姐姐们为她们开后门，然后隐瞒千金大小姐的身份白手出道了。
所以事到如今也没能接几个通告，靠着希儿和陈天文的暗中救济吃饱饭。
不过家里人其实也不是很担心她们的星途，阿琳姐妹的外貌条件实在太过关了，性格也极其有卖点，还是姐妹花，只要踏踏实实做下去不愁出头——实在不行，给资源的方式多种多样，瞒着她们给就是了。
“所以，宁蒂还没到吗？”
文学少女陈天文环顾四周，又忍不住道：
“还有哥哥呢？他也没到吗？”
宁蒂要去的可是无比遥远的星空深处，前程未卜，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作为可可利亚口头没认过但事实上的家中长子，陈天武要是没有不得已的理由而错过临行送别，那少说得安排一顿家法伺候。
好在，当宁蒂牵着爱因斯坦和特斯拉来到这里时，陈天武还是赶到了，笑容满面地向她打招呼。
宁蒂乖巧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一群小姐妹——那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枉可可利亚·安琪上位后提供的优良养育环境，营养相当到位，都到了该到的地方了。
宁蒂不由得低头，看到了自己的鞋面。她摸摸与十年前相比几无变化的胸口，表情变得格外麻木，仿佛失去了灵魂。
“噗！”
“咳！那个，融合战士成长周期比较长，你不要放在心上。”
“对的对的！真要说起来你也才十二岁，刚刚好的，别着急！”
好姐妹们中没心没肺的阿琳姐妹在偷笑，剩下的大多过来安慰。
宁蒂还是有些怏怏不乐的沉闷表情，但送别的氛围算是缓和了。
说说笑笑间，宁蒂和他们一一道别。
随后，她深吸了口气，踏入层层布防的列车站。
一众科学家和助手安琪已经在此等候。
“我们已经尽可能调整模拟出了当时的空间参数，你只要启动空之权能，顺着残留的轨迹而去，应该就能去到瓦尔特的附近。但……”
“但只能靠近他刚刚到达时的方位。你也是逆熵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同时还是空之权能的使用者，你应该明白时空间的复杂性。这条路太远，远到时间都会扭曲。”
“我们无法确定瓦尔特在那边已经呆了多久，或许你降落时就能找到他，也或许他已经在星空中流浪了几个世纪，你要自己去追踪他。”
“再强调一次，你此行的目的有三条：一是追回瓦尔特；二是积极探索外宇宙的环境和文明，积累情报；三是在有可能的情况下建立桥头堡，成为我们文明涉足大宇宙的立足点。”
“你的一切行为，必须以保守我方文明信息为最优先级，保证自身安全为次优先级，保护瓦尔特为最低优先级——记住，站在文明的立场上，你的生命比瓦尔特贵重，而文明的安危则比你们两个都更重要。”
“小心行事，平安回来。”
以梅为首的大科学家们，在宁蒂面前最后一次强调此行的关键之处。
有些话很冰冷，但宁蒂知道这不是恶意，是为文明大局考虑而已。
而且最终她收到的也是祝福，这样就足够了。
“丽瑟尔姐姐，芙蕾德莉卡姐姐，我会把约阿希姆带回来的。”
最后的最后，宁蒂站在扭曲的空间里偗，朝着眼眶泛红的逆熵两人挥手道别。
和当初在海渊城中，她毅然踏入量子之海去找瓦尔特时，简直一模一样。
“宁蒂……”
“一切小心……”
后面的话语，宁蒂已经听不到了。
这是一条前所未有的漫长之路。不仅遥远，而且道路的尽头没有任何其她的安琪在，和当初的海豹队安琪极其相似。
“又一次前路茫茫了吗？也好，不过是安琪的网络的又一次扩张而已，我没有畏惧的理由。”
【必要时候放心自爆吧，当然要是能先建好外宇宙的安琪网络再自爆就更好，那样复活点说不定能直接放在外宇宙，而不需要在太阳系。】
“信号连接还畅谈吗？”
【目前还畅通……哦，开始弱化了，预计你体感三个小时后网络失联。不要紧，我们已经攻克了虚数能与量子能，到了外宇宙，凭借部分的终焉权柄，你可以任意吸收能量成长。行星级不够就恒星级，恒星级不够就星系级，只要你的规模足够大，我们就能锁定你，让联系再度清晰起来。】
“嗯。”
宁蒂没有慌乱，这也是早有预料的事情。
她只是缓缓化作了行星规模的龙身，然后顺着轨迹一直穿梭，穿梭在时间和空间的缝隙之中。混乱的能量拂面而来，眼前所见唯有光彩迷离，连物理规律都在紊乱。
但一切的危险，打在那山川连绵般的龙鳞上，却只像是微风细雨，无法对安琪众精心打造的完美生物造成任何威胁。
【滋…信号…滋…薄弱…还有多久……】
“不知道，无从判断。直觉上，恐怕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果然是远超终焉之茧控制范围的道路。”
【滋…小心…平安……】
“这一次，你们终于说了点人话了。”
【福利…存档…共享……】
“当我前一句话没说。”
黑龙好似翻了个白眼的样子，心里嘀咕一句，人家还是个孩子呢！
虽然是个孩子，不过之前玩共享的时候，她也一次都没错过就是了。
然后，安琪网络终于连接不上了。
她不能再发送信息，也感受不到支配剧场的所在。
已经来到了以前无法想象的远方，而且，目的地还在更远更远的地方。
霎时间，宁蒂感受到了淡淡的离乡之情，随后是无波无澜的平静。
“不过是效仿提瓦特安琪众做过的事情，不过是再一次的播种、经营和收获，这茫茫大宇宙，应该有我折腾的空间吧？”
宁蒂眼中透出笑意，巨大龙身一个摇摆，扭曲时空，一往无前地冲向那未可知的尽头。
第21章 新的皮肤已经出现
“理之权能的痕迹，微弱的崩坏能残留……毋庸置疑，瓦尔特降落在了这座星球，并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他找到了再次启程的渠道，以此脱离了这片星域。”
不知名的异星球，星夜，手提拉杆包的金发少女立于风中，发梢裙角迎风飘扬，俯视着繁华璀璨的都市。
柔顺金发盘成了髻，系着随风飘扬的深红丝带。
她肌肤乳白，映出了小巧脸颊的红润可爱，碧蓝瞳孔氤氲着深海的光辉，饱满唇瓣透着明艳而诱人的光泽。
那白色长裙与蓝色短上衣包裹着纤细的身躯，一枚祖母绿胸针在胸前熠熠生辉。一对芊芊玉足包裹在棕色长筒靴中，勾勒出纤长优雅的弧度。
少女用黑色手套包裹的小手举着洋伞，如同人偶一般美丽又安静，毫无瑕疵，宛如满月般皎洁。
“跳出藩篱，才能看到宇宙的构造。未走出恒星系的人类，果然是只见方寸天空的井底之蛙啊。”
薇尔莉特·伊芙加登在月色下幽幽长叹。
太阳系外的死域，并非终焉之茧的创造者所为。
因为整个宇宙都遍布这种充斥虚数能量的死域，将无限的世界分割成数之不清的有限宇宙——好似蜂窝结构，太阳系是其中的一个蜂室，宁蒂抵达的星域是另一个蜂室，除此之外还有千千万万被隔绝的蜂室。
蜂室之间虽有大小之别，但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被虚数能量困住的有限宇宙。
所谓星际远航，便是突破隔绝有限宇宙的虚数能量死域——那就必须有一个方向，否则任何存在都会在那种毫无时空间规律的地方迷失，最后在虚数能量的浸润下被彻底同化。
如同一滴蜂蜜落入了大海，逗留的时间稍微长一点，便没有什么蜂蜜了，只剩下海水。
这是自然规律，是世界本身对文明的约束。
“开拓航道的星穹列车，便是在死域中铺下固定的轨迹，容许蜂室内的文明沿着航道去往其他星域。变相消除了死域的隔绝，使有限宇宙不断串联成无限宇宙……难怪可以来往星河而不受主流势力排斥，因为这根本是在为全体文明开路，利好所有正常的文明。”
就好比大航海时代的探险家和绘图者，其成果是所有国家受益的。尤其是大国，越是实力雄厚、有进取心和进取资本的大势力，就越会欢迎这样的人，甚至主动投资这样的探路者。
薇尔莉特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一边遗憾于无法第一时间将这些认识同步给太阳系的安琪众，一边思索着如何寻找前进的航道。
瓦尔特显然已经离开了，在这片有限宇宙中根本感受不到理之律者的存在。
‘宁蒂，探索到星域的边界没有？’
【还没有，这里比太阳系宽广得多。】
‘其实死域里的虚数能量更加密集且无穷无尽，可惜随意吸收很伀容易造成更多的混乱，轻则大幅度延长穿梭时间，重则脱离轨道彻底迷失。唯有死域之外的正常宇宙空间里，才能肆无忌惮地成长。’
【无妨，游完一圈，我大概就能抵达恒星级，这速度已经非常快了。现在的重点是寻找信息，包括相互连通的大宇宙中的主流势力情报、力量体系、科技水平……最迫切的需求，是一张指引方向的星图，那才是大宇宙的通行证。】
作为执掌空间权能且肉身横渡星河的完美生物，宁蒂已经突破了星际航行的科技基础限制，她缺的就是一张记录航道的星图。
薇尔莉特轻轻点头。
‘既然宇宙是这样的结构，那么一个有限宇宙，留一两个分身，这样的播种频率应该足够了。’
【嗯，毕竟我们还不清楚自身在大宇宙中处于怎样的水平，分身太多容易出意外。每个星域留下一两枚核心，就足以作为空间坐标，各自再慢慢探索发展即可。】
‘暂时就这样计划吧。你将是安琪众的领航员与播种者，全体安琪将以为你提供路线和养料为第一行动准则。不要在乎我们的牺牲，对安琪众而言，死亡是最微不足道的代价。’
【我明白的。最好是找到星穹列车，成为列车中的一员。列车走遍寰宇，乃至开拓未知的星域，将是我们最好的播种载体。】
至于瓦尔特——印象中他应该是列车主角团的一员，找到列车就算找到他了。
薇尔莉特点点头。
随后黑龙在广阔星域间巡游，主要是主动催化身躯和能量的成长，顺便试着找寻离开星域的出口。
薇尔莉特则毫无痕迹地融入了这颗星球，一方面找找瓦尔特的线索，一方面找找有没有星图。